460 他答應讓我迎娶你啦!
何亭亭點點頭,又附和了方老師幾句,便豎起耳朵凝神聽動靜。
教師辦公室比較靜,所以何亭亭能聽到鄰近幾個辦公室的說話聲,很適合偷聽。
此時,附近幾個辦公室都在討論李序是被誰舉報的。幾乎所有人說出口的都是漂亮話,但是在漂亮話之外,又含含糊糊若有所指。
何亭亭雖然聰明,但是待辦公室的時間還不算長,所以不是很懂辦公室這類含糊其辭的話囊括了什麼情報。
不過她凝神聽了一會兒,倒是聽到了有用的猜測。
因那人是壓低聲音說話的,音質音準都變了,何亭亭聽不出是誰在說話,但是內容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聽說之前何亭亭被舉報過,現在輪到李序,你說有沒有可能和他們兩個評上副教授有關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論資歷,根本不可能輪到他們。論能力,他們的確是夠的。但是李序以前沒聽說過有什麼成績,到評職稱的時候突然冒出來,怎麼看怎麼可疑。至於何亭亭,她能力和成績都有,可是教師年限太短了。」
「按你們這麼說,那舉報的人是先前有可能評副教授那兩位咯?」
「我可沒有這麼說,我只是猜測。」
「對啊,王老師和周老師為人都挺好的,我們幹嘛懷疑他們啊,你不要亂說。」
何亭亭又聽了一會兒,聽到的都是撇清自己有猜測對象的,便收回注意力,估算著王老師和周老師暗中舉報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序這次的事暫且不說,因為她對此基本一無所知。就說她自己被舉報的事吧,付婭是寄了照片,但是打電話給教育局的人不是她,到底是誰一直沒查出來。
何亭亭甚至打過電話去問在教育局的熟人,可仍然找不出舉報人,因為當時接到電話的是新入職的,只記住了事情經過和主要人物就掛電話,旁的一句也沒有多問。
也是因為是新人接電話,直接就呈報上去了,跟局裡同事都沒來得及通氣,所以何家的熟人甚至還來不及插手,這事就塵埃落定了。
何亭亭理了一下,付婭寄了照片之後,有人看到照片,才會打電話去教育局投訴的。也就是說,可以問問校長是什麼時候收到照片的,再問問他都有誰看過照片。
理清楚了脈絡,何亭亭拿筆記下要點,便低頭備課。
臨下班前,何亭亭先去院長辦公室問院長哪天收到照片的,得知院長是從校長那裡知道的,便直奔校長室。
很可惜,她在校長室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校長收到照片時,恰逢家裡有事,打電話讓他趕緊回去,所以他把照片放在自己抽屜里就急匆匆地離開。至於之後誰曾經打開過他的抽屜看照片,他並不知道。
而次日校長回來上班時,拿出照片仔細看了一遍,就放在右手的書籍上方,期間曾經召集了十多個人開了個短會,再之後他曾離開過辦公室,又有什麼人進過他的辦公室,他完全不知道。
何亭亭聽了校長的反饋,失望地回去了。
人那麼多,根本查不到嘛。而且最有嫌疑的王講師和周講師並沒有去校長辦公室開過會,可以排除了。
這件事成了懸案,何亭亭決定自己不管了。她又沒做什麼壞事,就不信真的有人能把她拉下來。
臨近元旦,何亭亭手上同步寫的三本書差不多都寫完了,就差個收尾。收尾完成之後,請人校稿,請人寫序,再加插圖,就可以出版了。
何亭亭精神十足,打算明年九月份就出版這三本書,同時把獨立的系分出來。
要成立獨立的院系,就得有足夠的課程支撐,何亭亭看了一下自己草擬的課程,拿起大哥大打電話給其他兩個約稿的老先生,問他們手上的作品什麼時候能印刷出版。
兩個老先生都是各自領域的專家,組稿認真又勤奮,同時表示已經在校稿了,遲些加上序,進行最後一次校稿,就能拿去出版了。
何亭亭得知這樣的消息很高興,但是又覺得壓力十足,急急忙忙地去進行收尾了。因為現在看來,最有可能拖後腿的就是她了。
就在這時,定居在香江的周有蘭找了來,約何亭亭喝咖啡。
何亭亭和周有蘭初中時感情很好,這些年來雖然極少聯繫,但是她是把周有蘭當成好友的,所以上完課,把手頭上的工作推到一邊,就去赴約了。
看到周有蘭,何亭亭有些吃驚,「越來越像女強人了,這通身的氣派嚇了我一跳。」
「少來,你這麼見多識廣,怎麼可能會被嚇了一跳?」周有蘭說著,笑眯眯地從包里掏出個小禮盒遞給何亭亭,「出差時看到它,覺得你會喜歡,就買下來給你了。」
她已經把當年何亭亭資助她去香江的錢還清了,但是除了金錢之外還有很多很多,她從來未曾忘記,所以到各國出差看到適合何亭亭的禮物,都會帶回來送給何亭亭。
何亭亭接過禮物,「謝啦……以後不用這麼破費的。」周有蘭做生意的天賦和她母親一樣,天生就比普通人厲害很多。
「不算破費。」周有蘭笑著搖搖頭,然後開始問何亭亭的近況。
何亭亭跟她聊了一陣,說了自己的近況,又問周有蘭的近況。
周有蘭拿銀匙攪了攪杯里的咖啡,「我嘛,可以說好又可以說不好。好的是生意日益興隆,數錢數到手軟,估計這輩子都衣食無憂了。不好的是,或許我很快就會離婚。」
「什麼?你怎麼會想到離婚的?」何亭亭吃驚地問。若說她身邊的人哪個最討厭離婚,估計非周有蘭莫屬,因為當年她父母離婚,給她造成了很深的傷害。
周有蘭淡淡地笑起來,「亭亭,當初我怨我媽非要跟我爸離婚,現在我才知道,不是走投無路,一個女人不會提離婚的。」
「你……」何亭亭有點擔憂地看向周有蘭。
周有蘭搖搖頭,「你放心,我沒事的。我和我先生現在雖然沒離,但很少有話說了。他去找能跟他說話的人,我忙於生意,也不愛跟他聊他喜歡的話題。」
「你們難道不能溝通一下嗎?」何亭亭不解地問。
周有蘭抿了口咖啡,「一直都有溝通,但是越溝通越覺得我們不合適。」
「不對,我記得當初你們是很合適的。」何亭亭搖搖頭說道。
周有蘭苦笑,「你也知道是當初……當初我們合適,現在不合適了,經常發生矛盾了。」
「可是現在距離那個當初,也並沒有很遙遠啊。」何亭亭看著周有蘭,「才幾年而已,你們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分歧呢。」
周有蘭沉默了,過了半晌,她重新笑起來,「感情的事別提了,我們談談正經事吧。我找你來,是想從你這裡定製香水。」
「定製香水?」何亭亭坐直了身體,她最初調試香水時,也是打著家裡每個人都有獨特的香水這個主意的,只是後來為了賣錢,把獨一無二的香水生產成千千萬萬了。
周有蘭點點頭,「對,就是定製香水。禮物可以定製,鞋子可以定製,香水為什麼不可以?」
何亭亭聽了,沉吟片刻,笑道,「我回去考慮考慮,明天給你答覆。」
「好。」周有蘭高興地點點頭。
何亭亭回去之後,開始思考定製香水的可行性。
隨著經濟的發展,越來越多投身職場的女性需要或清新或淡雅的香水,站在最頂尖那個階層的她們,估計是不願意和別人撞了香水的,那時候,定製香水估計能輕易在高奢市場佔有一席之地。
何亭亭怕自己幻想得過於美好,完全脫離了實際,便拿了紙筆出來,把定製香水的好處和懷疑一一寫出來,然後挨個去掉,最後,只剩下「佔領高端市場」這一項屹立不倒。
盯著這個選項看了一會兒,何亭亭決定接受香水定製。
做了決定,何亭亭便把現有的調香師名單列出來,選出最優秀那五個記下,就打電話讓王哲把這些人集中在一起開個短會。
席間,何亭亭把主題亮出,看向五個調香師,「以後的香水定製,暫時由你們和我一起接單,到時我會請人製作名牌,幫你們掛牌的。至於接單的數量,由你們自己決定。」
五個調香師眼睛都亮了,激動地看向何亭亭,「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接單?」
「要等到明年了。」何亭亭說著,看向五人,沉聲說道,
「有幾點需要你們遵守:第一,重質不重量,寧可少接單,也不能砸一單。第二,你們在接定製的單時,手頭上的工作不可以暫停。第三,接單的收入歸你們,公司只抽傭金,具體傭金有待商量。」
聽到說接單的收入歸自己,所有人差點樂瘋了!
私人訂製的香水價格肯定很貴,即使抽掉傭金,剩下的錢也十分可觀。
何亭亭看向處於亢奮狀態下的五虎將,輕輕地拍了拍桌子,
「前景很好,但是誘惑不小。你們每個人都是掛牌定製香水的,一旦出了簍子,就會影響到別人對你們能力的評定,最終影響到是否有人再委託你們調試香水。所以,我奉獻大家一句,腳踏實地,質量為先。」
「是——」五人異口同聲地大叫。
何亭亭之後又補充了幾點,並讓所有人提交一份可執行性報告和建議,便散會回去。
事情多,何亭亭比從前更忙碌了。
這天溫度驟降,何亭亭從夏天直接進入嚴冬,差點感冒了。
圖書館旁的紫荊花竟還有正盛開的,在寒冬里顯得異常有生機,何亭亭抱著書從紫荊花樹下走過,抖得沒空注意鮮花綻放的美景。
當她回到荔山時,大哥大響了起來。
何亭亭用凍得僵硬的手指艱難地拿出大哥大,按了接聽。
「亭亭,我成功了!亭亭,我成功啦!哈哈哈,我成功了,亭亭,我成功了!」劉君酌亢奮的聲音從大哥大另一頭傳過來,聲音里的喜悅和激動把嚴冬也逼退了幾分。
何亭亭笑著問他,「君酌哥,什麼成功了?」
「我們的事成功了……何叔終於被我說服,點頭承認了我們的婚事!何叔答應我啦,他答應讓我迎娶你啦!」劉君酌興奮得找不著北,絮絮叨叨地重複著自己的成功舉動,釋放出成功的喜悅。
「真的?」何亭亭又驚又喜,「怎麼早不同意晚不同意,偏生這次同意啦?」話說完了,她才記起自己太激動了,不夠淡然和矜持。
劉君酌「哈哈哈」地笑起來,末了說道,「我一年中一旦有空,就跑去磨何叔,眼下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啦!」
「我爸估計被你煩透了。」何亭亭忸怩著說道。
劉君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也是一種策略,只要成功就行。」說完,又興沖沖地問,「你想舉行怎樣的婚禮?結婚之後,我們要去旅行度蜜月嗎?……亭亭,結婚之後,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蕩氣迴腸,繾綣眷戀,何亭亭聽著,心都要化了。
「那、那得等你家大人上門來,把這事商定了才討論吧。」何亭亭結結巴巴地說道。
雖然早就知道她將來會和劉君酌在一起,但是此刻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免不了緊張。
「我馬上打電話回家喊我家裡人準備……不行,我自己也要回去一趟……亭亭,你等著我,我很快會帶媒人上門來說親,到時光明正大地娶你進門。然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劉君酌激動得腦袋飛轉,左一句右一句,完全沒了邏輯。
何亭亭的俏臉燒起來,「你、你去吧。」說完又緊張地問,「我這裡呢?我要告訴我爸媽嗎?」
不知道劉君酌自己有沒有注意到,他連續說的兩句話,最後都是永遠在一起。
「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你也打過去說說,讓他們心裡有數,知道你也是願意嫁給我的。」劉君酌激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