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 義演鬧劇
何亭亭見輿論上已經搞定沈紅顏了,便放了心,又和陳惜顏、慕容侍玉一起加了些物資,讓何玄連的運輸隊給運過去。
由於特大洪水,那一段路過不去,在南方的運輸車輛一直在南方,在北方的則回不來。這時要運東西去那一帶,多的是空閑的運輸車輛。
運了一大批物資北上,何亭亭長出一口氣,卻還是一直關注災情。
這時沈國慶、沈林生和沈十再次上門,要求何亭亭給賠償精神損失費。
何亭亭把駁斥的報紙扔到三人跟前,又拿了厚厚一疊支持駁斥論的報紙遞給三人,「好好看,看是我不讓沈紅顏回來還是沈紅顏想回來沒辦法,才用輿論壓迫我幫她。」
「這一定是你的詭計!」沈國慶馬上反駁。他不能接受一塊肥肉忽然消失了。
何亭亭冷笑,「看在鄉親一場的份上我才沒有跟你們計較,你們要敢再來敲詐我,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你和紅顏小時候經常一起玩,你怎麼這麼冷血無情,一點也不肯幫忙?你們何家本來不是沈家村的,全靠我們沈家村收留了你們。還有你們住的房子,我們也有份的!」沈十忽然開口。
何亭亭被這話氣得笑了起來,「沈紅顏推我下山,差點害死我,我為什麼要幫她?還有,以前曾經一起玩就要幫忙,那你老婆給你生了孩子,你為什麼打得一個去跳河,又一把火燒得另一個毀容?」
「你閉嘴,你算老幾,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我?」沈十大聲呵斥。
這時何玄連雙手抱胸走了過來,「聽說你們在勒索我妹妹?看來我忙於生意,真是忽略了你們啊。」
「你們何家的房子是屬於公家的,不是你們的。」沈林生沉沉地說道。
何玄連嗤笑一聲,「當年把房子給我家,是大家都同意的,還簽了合同按了手印的,現在想反悔?」
何亭亭搖搖頭,「哥,他們不是想反悔,是日子過得窮,想敲詐我們家拿錢呢!」
「膽子夠肥啊……」何玄連點點頭,「看來我這幾年太溫和了,竟然有人趕上門來敲詐我。」
沈國慶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的兒子在鎮上得罪了人,本來都被綁起來的了,但被人審問時說出自己是沈家村的,當場就被放了,還聽到有人跟他說,看在他和何玄連一個村子的份上,放他一馬。
這事他當時聽了沒懷疑,但只以為何家有錢,才讓那些小混混都聽何玄連的。現在想想何玄連的話,似乎不僅僅是因為何家有錢?
他有些膽怯,就說,「老三啊,我看你們家運往北方的東西一大車一大車的,都是給別人的。我們一個村子,你都不肯給點,也太過了吧。」
「我的東西,我愛給誰就給誰。」何玄連沒打算慣著這幾個二流子,俊臉沉了下來,「我告訴你們,以後再上門來打我家的主意,別怪我不客氣。你們不怕死,但不怕沒人送終嗎?」
幾十歲的人了,沒本事掙錢,就上他家勒索,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沈國慶、沈林生和沈十都沒了聲音,何玄連這話戳中他們的軟肋了。
他們活到這個歲數,的確不怕死,但還真就怕絕了后,沒有兒子送終。
把三人打發走,何亭亭嘆氣,「以前他們家的日子也不見得很差,怎麼就活到這個份上了呢。」
「就是懶。」何玄連鄙夷地說道,「要說家境差,誰差得過沈六伯母家?但人家捨得拼,現在日子過得多好?」
何亭亭點頭,沈林生和沈國慶當年見賣蘭花賺錢,就憋著氣種蘭花,可是種了好幾年才賣得出去,價格卻也不高,比起村裡其他人的收入就低了。
當年大家收入普遍不高,這個差距不明顯,可是慢慢地,大家的收入高了,沈林生和沈國慶的收入還是沒高,這個差距就大了。
何玄連又叮囑何亭亭,「以後這些二流子再上門來,你一定要告訴三哥,別自己一個人瞞著。你雖然嫁出去了,但永遠是我妹妹。」
「知道了。」何亭亭回答,心裡一股暖流流過。
傍晚太陽下山,天氣涼快了些,何亭亭和陳惜顏、慕容侍玉一起抱著孩子大門口看荷花。
大門口此時沒了陽光,偌大的空地上一片陰涼,又有荷香陣陣,是村子里最招人喜歡的悠閑地方。就是鎮上的人,也有經常開車來賞花的。
因為人氣旺,曾經有很多小商販推了車子來這裡賣各種小吃,何家怕污染了荷塘的環境,跟小販們說了情況,讓他們別來。
何家作為本地的大戶,是很多小販們都不能得罪的,所以這之後都沒人來這裡擺攤了。
謝婉青打著扇子走向沒有人那處,深吸了一口荷香,「這樣的夏天真好,就是人多了點。」
「好景肯定多人,這正常。」何亭亭笑著說道。
謝婉青沒說話,她不喜歡人多,但又不能把人趕走,只能這麼生受著。
何亭亭一行人坐到了專門劃出的一塊地方,悠哉悠哉地聞著荷香賞著荷花,喝著下午茶。
這時有人走了過來,「婉青、亭亭、侍玉、惜顏,你們今天都出來賞花呢。」
何亭亭看去,見是沈雲飛的媽,便笑著回答,「是呀,您也在呢。」
「這裡風景好,我們可不就來了……」沈雲飛的媽笑著說完,又高興地說道,「跟你們說件事,雲飛說過幾天會回來,坐飛機回來呢!」
何亭亭吃驚,「真的嗎?他自從去了美國,還沒有回來過呢!」
「是真的,我和他爸打過幾次電話確認了,他說連機票都訂好了,肯定會回來的!你們不知道,他呀,說好些年沒回來,得好好彌補我們,問我們想要什麼,他都給帶回來。他妹妹啊,說什麼美國的名牌包包比國內便宜,喊多買幾個帶回來呢……」
沈雲飛媽媽很高興,滔滔不絕地說著沈雲飛的一切。
「雲飛哥這麼多年沒回來,是要好好孝順你們的。」何亭亭笑著說道。
旁邊的鄰居街坊們紛紛贊同,「就是啊,本來就該的。」
「雲飛是個孝順的,還回來呢。我聽說那誰誰,出國了就不肯回來了,說國內落後,回來了住不慣。」
「也有人肯回來的,隨便帶回來的衣服就很時髦……」
「還有化妝品,小小瓶的,在國內買要好貴呢……」
何亭亭笑著聽眾人的討論,又看到沈雲飛的媽媽被大家吹捧得異常高興,便沒再說話。
陳惜顏聽著眾人對美國的嚮往和對去過美國回來的人的追捧,不由得好奇地看向何亭亭和慕容侍玉,「亭亭,侍玉,你們想過去美國留學嗎?」
何亭亭沒有回答,而是先看向慕容侍玉。
慕容侍玉搖搖頭,「我的專業去了美國沒用,所以從來沒想過去。我倒是想去英國,那裡有很多敦煌的好東西。」
「我也沒想過去留學,我吃穿住都習慣國內,去美國旅遊還好,常住的話太可怕了。」何亭亭回答。
陳惜顏回道,「我們家不缺錢,你去美國留學也能吃到國內的菜啊。捨得花錢買食材,再請個大廚常住那邊,過的日子和國內差不多啦。」
「沒興趣。」何亭亭還是搖頭。
沒過兩日,為長江大洪水的義演開始了,何亭亭接到公司旗下演員的請示,「舉辦義演的單位區別對待,給我們訂的是很差的招待所,給港台明星訂的是豪華賓館,現在國內大部分演員氣不過,都打算走人了,我們走是不走?」
何亭亭愣了愣,「跟著大部隊,走吧。如果太晚了,趕不上飛機,就去我上次帶你們去過的酒店住下,那是連鎖的,你帶著大家去,到時報我的名字,我給打五折。」
「謝謝老闆娘!」那邊的演員感激地說完,又問,「是我們公司的演員五折還是所有人都五折?」
何亭亭想了想,回道,
「所有人都五折吧,按最低標間的價格的五折。如果最低標間住不下了,就讓年紀大些的住好的房間,但價格還是統一按最低標間的算……這樣吧,你先看看大家去不去,要去的話就帶人去,我親自打電話去跟那邊說。」
吩咐完畢,何亭亭掛了電話,打電話去酒店總經理那裡,讓總經理按自己吩咐的去辦。
到了晚上,何亭亭就接到了公司旗下演員的電話。
「老闆娘,回去的飛機沒了,火車又沒提前訂票,所以很多老師都跟著來了酒店,他們說要感謝您,想親自跟你道謝。」
何亭亭愣了愣,笑道,「不用那麼客氣的,都是同行,用不著客氣。」
卻聽到那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是XX,很感謝你這次的慷慨解囊……如果主辦方能像你這樣,我們今天也不用這麼憤慨了……明明我們更親近,可是卻不及外人,真叫人傷感啊!」
何亭亭聽出這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影帝,忙笑著回道,「別說感謝的話,只是給大家行個方便罷了。這類事呢,我之前和香江那邊有業務上的來往,見得多了。不過,還以為只有香江人會區別對待,沒想到內地也是這樣……」
「是啊,這才是最令人憤慨的。」那演員感嘆道。
只有又有其他演員紛紛在電話里對何亭亭表示感謝,說了一會兒,這才掛了。
何亭亭以為這事就這樣完了,沒想到第二天來了個神轉折。
原來香江和苔灣的明星們聽說附近有家豪華酒店提供本地的特色,早點、午餐、晚餐和宵夜皆如此,就約了一起來嘗鮮。
這來了,見之前憤怒離場的大陸演員們都在這家酒樓吃早點,略一打聽,知道他們甚至是住在這家豪華酒樓的,頓時都氣不平了,還沒吃完早餐,就殺回去找主辦方麻煩了。
大陸演員們吃了虧,心裡本來就不平,知道香江和苔灣明星要去找主辦方麻煩,就分了一些人去看熱鬧。
主辦方有苦說不出,他們經費有限,已經盡最大努力給香江和苔灣明星最好的接待了,為此甚至不惜虧待了大陸本地的演員們,可哪知道,就這樣,香江和苔灣的明星還不滿意啊?
負責人企圖解釋,「我們給你們訂的賓館,的確是很高級的。你們說的那家酒店,以前也是普通賓館,這兩年勢頭很猛,蓋頭換面了,上升到五星級酒店,我們的資金不足以安排那麼好的酒店。」
「沒錢給我們住最好的酒店,這我們可以理解,畢竟你們大陸窮嘛。可是讓我們住這樣的破爛賓館,卻讓那群大陸人住豪華酒店,這不是誠心搞區別對待的嗎?告訴你,這事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絕對要追究到底!」
香江的明星和苔灣的明星很硬氣,因為他們在大陸人氣很高,能夠秒殺大陸本土的演員。
「並不是我們主辦方讓他們住酒店的。事實上由於資金不足,我們給他們訂的是招待所,我們想著主人可以隨意點,客人一定要住好,所以給你們安排了豪華賓館,給他們安排的是招待所。昨天他們義演完畢憤怒離場,相信你們也看到了,他們也在生氣呢……」負責人企圖解釋。
苔灣明星冷笑一聲,
「你這是哄誰呢?誰說這不是你們聯合起來做戲啊?現在,你說吧,怎麼處理這件事?我們苔灣的媒體可不是吃素的,你們如果不處理好這件事,我們可不會客氣。我們是來義演的,沒想到吃的住的都不如大陸人,明顯被區別對待,這多讓人心寒啊!」
負責人抹著腦門上的汗繼續解釋,「這真的不是我們的安排,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們去問問他們。」
大陸這邊的演員早就恨主辦方區別對待了,此刻怎麼願意出來作證?所以在負責人問話時,他們都一言不發。
負責人的汗更多了,他面帶哀求地看著大陸演員,「咱們都是自己人,就幫幫我,跟他們說個實話吧。虧待了你們我也是不忍心,可是經費實在不足。而他們住慣了好賓館,委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