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人群一陣沉默，學生們渾渾噩噩地被送回帳篷，他們都被嚇得不輕，此時也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麼好，似乎只能安靜等著了。
這些軍人的出現出乎華扇的意料，不過她並不擔心他們會發現什麼，她有十分的自信。
形勢由於幾個軍人的出現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保護現場，安置學生他們一一做好，沒過多久就聽到了救護車和警笛的聲音。
依舊是體育老師在那先和警察解釋具體情況，得知他們是帶著學生到這來野營的時候，問話的警察不由斥責了句，「簡直胡鬧！這裡是半開發山區，帶著這麼多學生來也不怕出事！」
已經出事了大哥。苦逼的體育老師只能暗暗腹誹，他也是覺得倒霉，本來覺得是個放鬆的好機會，如今三個老師卻只剩他一個正常的人，還死了一個學生，回去指不定要被校長怎麼罵。
這裡現在黑漆漆的也不好多做什麼，他們派了人守好現場，就讓學生們都收拾好東西，上大巴和他們回警局。
也有幾個不滿意要去警局的學生鬧了起來，但警察可不是他們的老師，幾句話便嚴厲鎮壓了下去。
吩咐完，警察也商量著讓那幾個突然出現的軍人一同回趟警局，畢竟是他們先到的，總得了解一下情況。
來時的大巴一車歡聲笑語，離開時卻是一片寂靜，偶爾有膽小女生的抽泣響起，也很快被人安慰下去。
齊飛看著沉默的華扇有些擔憂，就連大大咧咧的黃鸝都被嚇住了，他覺得華扇肯定更是受驚不小，卻苦於沒有合適的理由去安撫她。
夜晚的山林還是讓人畏懼的，窗外的墨色吸引住了華扇的目光，她的思緒還沉浸在突然的死亡事件中。
張振林和范婷婷都是二班的人，也就是小道消息中今晚告白與被告白的對象。這個消息知道的人很多，如果是因為這個而提前埋伏過去，那麼可懷疑對象實在太多了。
一張張陌生熟悉的臉飛速在腦海閃過，但沒有線索，也只是毫無頭緒。
有人在她的眼底下殺了一個人，還利用了今晚的李群，而她事先絲毫沒有察覺。華扇閉目，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有些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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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大半夜迎來這麼多人，頓時顯得擁擠許多，不少人都從家裡床上被叫過來，待看到這麼多學生時不由有些奇怪，悄悄問了問，「這是……聚眾鬥毆？」
然後被瞪了一眼，「聚眾鬥毆能把你們這麼多人叫來？」
說著將來龍去脈捋了一遍，吩咐他們儘快把學生們都問一遍，畢竟大部分都是無辜的，也不能一直拘在這裡。
這時候那幾個軍人也將自己了解的情況又詳細說了一遍，他們是執行任務歸來，路經山腳的時候聽到上面有尖叫聲就上去看看，然後碰到這群學生，再然後就遇見了這起兇殺案。
是的，兇殺案。警方已經初步給這件案子定了性，經過法醫的初步檢測，死者胸口的致命傷是由遠處高速飛來的鐵棍造成的，留在那裡的人測過距離，就是從現場不遠處投擲過去的，一次中的，可見早有準備。若不是有深仇大恨，想不出還有誰會採用如此泄憤的方式殺人。
「肯定是個男人。」王志擺弄著手裡的圓規，忽然一擲將其插入木質桌內，「女生沒有這麼大的手勁。」
在下著大雨的夜晚，如此精準又大力地把鐵棍投中人體，即使棍端提前被做成了尖刺狀力氣小了也是很難做到的。
「學生間哪有那麼大的仇恨？」李隊皺眉，不太願意相信這是學生所為，可是事發時的確只有那些學生和三個老師，而老師…有兩個全程都在學生的視線之內。
「所以先等學生的詢問結果出來再說。」小石刷刷做著筆記，盡量把討論到的關鍵都記錄下來。
由於了解的情況太少，一時難以確定誰有嫌疑，因此在分開詢問的時候每個警察都儘可能問得十分詳細。
略過那些必問的關於死者信息的問題，在這個小警察問到自己關於時間和一些人的在場詳情方面時，華扇似乎想到什麼，回答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七點半到八點半這段時間，你在哪裡？」
「和大家在一起，燒烤跳舞。」
「所有人都在嗎？」
「不是。」
「那你知道是哪些人不在嗎？」
華扇搖頭，「我…和班上的人不是很熟，二班的人也都不認識。」
小警察訝異地抬頭看她一眼，他還以為這麼漂亮的女生應該很受歡迎人緣很好呢，「那你在這期間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和大部隊在一起？」
華扇似思索了會兒，道：「中途去男生那片帳篷去找過人，但是沒找到。」
「男生帳篷那裡一個人都沒有嗎？」
………………
大大小小的瑣碎問題整整問了一個多小時，而小警察的筆記本也寫滿了差不多三頁，等所有人都解放的時候，已經是快十二點了，許多家長都陸陸續續來到警局接走了自家小孩。
華扇沒有告訴林阿姨，她對警局稱自己家裡沒人，那些警察就決定讓她在這裡待一晚明天再送她回家。
大廳里還留有稀疏十幾個學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這起駭人聽聞的事件。黃鸝十多分鐘前被接走了，讓華扇意外的是副班長柳勝男還在，見她出來柳勝男遞給她一杯熱水，坐在旁邊不語。
「李老師送到醫院去了嗎？」華扇看向她。
柳勝男一愣，似乎意外華扇居然一開口是問老師的事，「嗯，早就送去了，徐老師去通知張振林的家人，體育老師還和那些警察在一起。」
華扇點頭，站起身走向裡間，卻不防和一個迎面而來的身影相撞，那人反應極快地扶住了她沒讓她摔倒在地，低聲道：「對不起。」
「沒事。」華扇安撫一笑，頭也沒回繼續走去，卻沒看見撞她的人在看見她的臉時瞳孔因震驚而急速收縮成了一個小點。
她的樣子……那人無意識地向前走幾步，目光追隨著華扇的身影，直到被隊友拍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怎麼？看人家小女生看呆了？」隊友調侃，「怪不得平時不開竅，原來你喜歡嫩草型的。」
沈知默皺眉，也沒理會隊友，只在心中細細思索，每種想到的可能都在下一刻被否定。只是…那張臉實在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但是卻沒有任何理由………也許只是個巧合？
隊友已經無聊地把手掛在他肩上了，沈知默低頭，面無表情地把這咸豬手拂開，又拍了拍肩章上不存在的灰塵。
「好啊你，居然嫌棄我。」隊友氣樂了，剛完成了一個任務人輕鬆得很，瞬間就玩笑著打鬧了上去。
華扇來到幾間審訊室附近，還有兩個女生坐在外面的長椅上聊天。
「我當初就不同意到躍雲山去野營，去哪個公園不好啊，偏偏選那裡，沒開發完又遠，晚上別提多危險了，這不果然出事了吧？」高個子女生余驚未定，把想到的能怪罪的東西都說了一遍。
矮個子女生附和，「還不是二班的人，開始我們都說去江汀公園附近的，是二班的人不知道聽誰說了躍雲山多美多好玩，然後就來慫恿我們班，結果最後選了這麼個鬼地方。」
華扇眼睛一眨，坐到了兩人身旁，「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呢。」
她突然過來，兩個女生很意外，畢竟華扇在不熟悉的人眼中一直是挺冷漠難以接近的，但兩人和她沒過衝突，看她如此溫和也就放下不適，「因為之前投票的時候你還在醫院修養嘛。本來我們三班都沒想過要去躍雲山的呢，現在好，李老師出事了，二班的人也出事了，唉！」
「那你們知道是誰提議去那裡的嗎？」
兩人面面相覷，低個子女生回憶道：「好像是二班的幾個男生，其中一個…是叫曹隆吧。」
曹隆？這個名字十分陌生，華扇沒有任何印象，見她似在思索，高個子女生提醒道：「就是那個白頭髮的男生。」
這麼明顯的特徵，華扇一下就回憶起來之前和許民分開的時候就有一個白頭髮的男生跑向他，和許民關係似乎非常好。
「張振林也在其中嗎？」
提到這個名字，面前兩個女生都是一怵，一會兒才小心低聲道：「應該不會，張振林他和曹隆幾個，關係都不怎麼樣。」
張振林是徐老師的外甥，高一年級主任是他媽，爸爸又是L市市委辦主任。他自認家世高出班上大部分同學，平時十分傲氣，曹隆幾個農村出來的少年更是與他氣場不合，聽說還打過一架，兩人只說關係不好都是往輕了說。
華扇又問了幾個問題，兩個女生知道的都盡量回答，待看到她們困了，華扇便提議一起去警局提供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