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十六）

顧念也渾身僵硬地從他的懷抱里推開,細細看向顧寰。

「上仙這話是什麼意思？」顧念也不安地絞著手指,弱弱地問道。

「與我結為仙侶,此世不棄，你可願意？」顧寰啞著聲,緩緩問道,有一絲自己都難以察覺的緊張。

「上仙何苦給我希望，我只是一個.....」

「你只說你可願意嫁與我為妻便是，」打斷了顧念也自怨自艾的話，顧寰道。

「我......」似乎是在考量面前人的可信程度,只是沒多久顧念也便敗下陣來，連連點頭道：

「我願意。」

總歸，不要白不要,反正就是不成自己也沒吃虧。

「好。」萬千的心愿都被填滿,顧寰強自按捺心中的喜悅,朝顧念也粉嫩的小臉傾身過去，唇要落在臉頰之際,頓了頓,旁若無事地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親密的事還是等成親之後再做吧，顧寰想。

天帝倒是沒有怎麼為難二人,點點頭應了這門婚事,甚至還親自賞賜了許多珍寶。而天後則在旁邊撇撇嘴，甚為不喜。

「倉際上仙啊,本宮聽聞在下界那小妖救了你一命,你這報恩,未免犧牲太多了吧？」天後甩開天帝扯著她袖子的手，諷刺地問道，這算什麼，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當初蝶月為了救他犧牲更多，怎麼不見他如此感動？

天帝為難地看著兩人，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不能理解顧寰到底在想些什麼，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那蝶月都是與顧寰最般配的女子，可這顧寰倒好，無視蝶月的付出，反而愛上了一個下界的小妖，說出去也是對他的名聲不好。

顧寰冰冷的眸子瞧了天後一眼，才面向天帝道：

「第一次成親，還有勞天帝操心了。」

顧寰走後，天後方才怒目圓睜道：

「你怎麼也不說說他，這像什麼樣子？堂堂天界的將軍竟然要迎娶一個凡間的小妖，這讓天界的顏面何存？」

「別說了，天界的顏面自然在心中，豈是能容別人踐踏的？你莫要多言了，」天帝不耐煩地出聲阻止天後在說些什麼難聽的話。

剛才顧寰的一句話，寥寥幾個字，沒有解釋確是一五一十地告訴自己他的立場。

他要娶那個小妖，並且非常堅定。

罷了，他倉際上仙在這四海八荒戰功赫赫，他有什麼理由拒絕他這麼個要求呢，但願日後別再為這妖女生出什麼事端便罷了。

偏那執道老人多事，兩人濃情蜜意之時，來告訴他們二人一個消息：李小月和梁玉明要成婚了。

顧念也倒沒什麼好吃驚的，那一對本就是定親了的，目下成婚也是一件喜事，偏了偏腦袋，看向攬著自己的顧寰，他的臉色倒也未變，只揮手讓執道老人離去。

「可想下界看看？」顧寰低頭看著懷中小姑娘碧波蕩漾的水眸，溫聲問道。

顧念也仰著頭湊上去親了親他有些微鬍渣的下巴，最近因為忙著兩人的婚事，他事事親為，也不想曾經那樣得空細細打理自己，整個人瘦削了不少，可精神卻愈發充足。

「我陪你去吧，」顧念也笑著說道，一雙眼睛笑意盈盈得像是會說話。

「好，」顧寰與她十指相扣，笑了。

李小月已經在新房了這時候不好見兩個人，身為新郎的梁明玉責無旁貸地招呼二人上座。

「兩位恩人請上座，」梁明玉客氣地招呼道，然後看了看二人並肩而行默契十足的模樣，笑道：

「看來顧公子已經恢復記憶了，真是可喜可賀啊！」說著拱了拱手表示恭喜。

「恢復記憶？」顧寰不動聲色。

「是啊，有顧姑娘這樣的妹妹，真是顧公子的榮幸，只可惜梁某家中只有我一人，」梁明玉對顧念也讚賞有加，轉而又頗為遺憾道。

顧寰笑了笑沒有說話。

等梁明玉走到另一桌招呼客人時，顧寰才偏首，瞧著顧念也一臉做賊心虛的模樣，似笑非笑道：

「我竟不知道我還有個妹妹？」

顧念也恨不得把頭低近桌子底下，卻被顧寰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夾了果盤裡切好的水果放到她的碗里。

「吃吧，」顧寰收回筷子淡淡道。

顧念也低頭一看，碗里赫然躺著一塊桃肉，瑩白多汁，望上去便十分鮮嫩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