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阻攔
「你就是孫子臻?」劉刑注視著躺在床上,手裡拿著被咬去一半蘋果的孫子臻,淡淡地說。剛剛劉尚出了門,一去就是好半天,等他回來后就帶著面前這個人進了屋子。
聽著對方淡漠而又帶著幾分輕狂的語氣讓孫子臻平靜而又意愜的心一下子沉了許多。
「你是?」
劉刑看著一臉茫然的孫子臻,靜靜道:「在下劉刑,是劉尚的哥哥。」
自從孫子臻來到御文殿,雖然與劉尚相處了這麼久,卻沒有細問過他的宗室親平,只聽他敷衍似地說自己是御使中丞劉章的兒子,聽說面前之人是劉尚的哥哥,感覺十分意外。
「哥哥?」孫子臻瞪大了眼睛,望向一旁的劉尚,不知為何,他看到劉尚的臉上滿是憂戚之色,目光也漸漸黯淡。
似乎明白了什麼,孫子臻想要行禮,他與劉尚是兄弟,劉尚的哥哥那當然也就相當於自己的哥哥了。
明白了孫子臻的意圖,劉尚馬上過去孫子臻,讓孫子臻躺好,不必拘禮,畢竟孫子臻病還沒好,不宜下床。
此時孫子臻快要把劉刑當成自己的親哥哥了,頓時無話不談了起來。
隨即孫子臻又詢問了劉刑此來的目的,劉刑當然不會說出實話,草草敷衍了孫子臻一番,之所以劉刑會來看望孫子臻是因為劉尚所說這些日子來孫子臻都細心照顧於她,不過依劉刑看來,事情剛好相反,卧在病床上的孫子臻整日都由劉尚來照料,之後他又詢問了些劉尚的這些日子的生活情況,孫子臻無所隱瞞,都一一如實道來。
「這個屋子這麼小,而且就只有一張床,平時你們是怎麼安排的?」這正是劉刑最為疑惑的問題,借著孫子臻興緻勃勃,此時便問出口來。
劉尚一聽這話,感覺事情不好,連忙朝孫子臻擠眉弄眼,不過孫子臻好象是沒看到。
一聽這話,孫子臻便像是閑聊了起來,咬了口蘋果:「不小了,學子們住的地方差不多都這樣,雖然只有一張床,但是我們擠擠就可以了。
孫子臻倒是不在意,但是劉刑卻是怔住了,一旁的劉尚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孫子臻這麼說,還不把她給害慘了?
「你是說你們兩個…….睡在一起?」劉刑有所察覺,又緊緊地追問道。
孫子臻笑了笑,又咬了口蘋果:「那當然了,我比劉尚來的晚,本來我是睡在地上的,但是最後還是我死皮賴臉搬到床上的。
此話一出,場上空氣立即變得凝重了起來,劉刑嚴厲地看著孫子臻,就差一怒一下把孫子臻扔出窗外去,可孫子臻卻猶自滔滔不絕的和劉刑講著他的光輝事迹。
一旁的劉尚知道大事不好,再讓孫子臻這麼說下去,自己的事情就快口抖摟出來了,疾步上前,一臉嗔怒地對孫子臻道:「你歇歇吧,事情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吃蘋果?」一手將孫子臻手上的蘋果給打掉。
孫子臻一怔:「不是你非讓我吃水果的么,說這樣對身體有益,再說什麼事情怎麼樣?你哥哥大老遠的跑到這來看你,你這麼凶幹什麼?要是我妹妹跑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看著劉刑,笑了笑:「是吧,大哥。」
………
看著孫子臻還攀親帶故上來,見到劉尚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她的心也變得不安起來,著下劉刑要是誤會了,就更不可能讓自己待在這裡了。
果不其然,只見劉刑憤然而起:「豈有此理!這成何體統!」上前一拉劉尚,怒氣騰騰道:「不行,今天你說什麼也得和我走,就算五花大綁就要把你綁走!」
劉尚用力掙脫,急聲道:「你聽我說,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你急什麼?」
「我能不急么?這事要是讓父,父親知道了,他會怎麼辦!你讓他臉面何存!」又拽著劉尚往門外走,像是逼急了,也不顧劉尚同不同意了。
劉尚掙脫不開,俏面微紅,眼看著就要被強拉走,孫子臻愣愣地瞧著這兩兄弟,心下是一百個不解,不明白為什麼劉刑忽然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不過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見到劉尚就要被強拉於外,當下大聲道:「站住!」
聽了孫子臻的聲音,兩人一驚,這才安靜了下來。
「你要幹什麼?」劉刑回身冷冷地看著孫子臻。
見到孫子臻出面解圍,劉尚像找到了一個依託,一臉恐慌又滿是期待地看著孫子臻。
「我不想幹什麼,倒是你要將他帶去哪裡?」
劉刑此時正看孫子臻不順眼,見他糾纏,也不客氣地道:「這用得了你管么,我要帶他去哪裡也要徵求你的意見?」又欲拉劉尚,無視孫子臻的存在。
「我管不著,誰還能管!」孫子臻也被逼急來,當下竟一躍而起,大步上前拉過了劉尚。
兩人瞧著孫子臻這般風風火火的樣子都不禁一愣,如此精力旺盛哪像一個有病的人?
「你,你不是下不來床嗎?」劉尚滿是詫異的望著孫子臻。
孫子臻頓了一會兒,似有幾分困窘,他不好意思去說自己的病早好,其實他倒願意就這樣永遠躺在床上,那也要比整日煩憂要好。
看著滿臉冰冷,神情充滿了寒意的劉刑,雖然他不明白劉刑為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但是看到劉尚剛剛不情願的樣子和一臉驚恐,即使他沒有干預的條件,他也會要站出來不會退縮,至少他要問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你是劉尚的哥哥,但是我也要問,你究竟要幹什麼,你要把劉尚帶去哪裡?」
場上沉靜了一會兒,氣氛變得有些緊張起來,聽到劉刑忽然冷哼了一聲,昂首道:「說來無妨,我是家父所託帶劉尚回去,難道這你也管得著嗎?」
劉刑並不是要妥協,而是要孫子臻徹底死心,果然孫子臻聽了這話一怔,看了劉尚一眼,見他沒有反駁,有些哀傷的垂下了頭去,既然是劉尚父親的意思,孫子臻管不著,也不能管,劉尚不能反對,也反對不了,孫子臻深知這一點,他明白正因為這樣劉刑才會如此的理大氣粗。
不過即使是這樣孫子臻也沒有放棄,他看到劉刑此時那得意的樣子,根本一點都不顧及劉尚的感受,哪裡有一點作為兄長對胞弟的關懷?
「你是要把劉尚帶回去,還是綁回去?你是不想讓劉尚在這裡讀書了嗎?」
孫子臻的不依不擾看在劉尚眼裡,讓她的心悄悄升起一股溫暖,但卻讓劉刑氣得七竅生煙,迄今為止還從沒有人敢幹涉他的事情,劉刑怒不可遏地道:「是又怎麼樣?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阻礙我的事!我告訴你,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劉刑那嚴厲而又帶著幾分威脅的話語絲毫沒有讓孫子臻有所懼怕,對方越是強硬,他也越是不服輸,他的態度很明確,除非劉刑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堅決不會同意劉刑把人帶走。
孫子臻疾言色厲地道:「你們家事又如何!我與劉尚雖不是親兄弟,但是我們勝似手足!你要想帶他邁出這個門就必須要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而且這事關劉尚的前程,我絕不允許這辛辛苦苦一年多的努力就這麼白費!你再看看劉尚,他願意嗎?他要願意你就儘管將他帶走,我踏破芒鞋親自送你們回去!」
聲音猶若金石,在這狹小地屋子裡遊盪,孫子臻的執拗讓劉刑的氣焰消去三分,他的態度在劉刑看來近乎野蠻,但是卻讓劉尚的神情似雲開雨霽,她被孫子臻的話語感動,讓她真真正正做出了決定,看著劉刑,重重道:「哥,你不要逼我了,我是不會和你走的。」
「你,你們…….」只見劉刑面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