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趕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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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看到了一個朝反方向運動的人，「有趣，終於有個不一樣的，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旁邊的秘書笑道：「也不見得吧，萬一這位走不到最後呢？」
哈比哈哈大笑：「那還不如看不出來這圖的玄機。」頓了頓又道，「這個人是誰？」
秘書抬起手腕用光腦搜索片刻后回答：「莫奇，三殿下特別行動小組的隊長。」
「倒是個值得研究的傢伙，把他的格鬥數據和意識源波動都詳細記錄。」
「是。」
又是夕陽西下，休息時間的基地顯得有些喧鬧，四處可見三三兩兩去吃飯的人。南溯倚在拐角處的牆上，眯著眼睛看不遠處的莫奇跳上飛行器，墨色的一團很快消失不見。他直起身子，臉上有些困惑。
近一個月以來，莫奇總是一結束訓練就匆匆忙忙離開，凌晨才回來，每天的格慕斯從飯前甜點變成了宵夜。他也問過對方好幾次到底有什麼事，可莫奇鐵了心不鬆口，支支吾吾跟他打太極，這還是這麼多年來頭一次。
「不對勁啊……」南溯輕嘆一聲。自己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不行，莫奇不說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被發現了會生氣吧。可是……
一想到莫奇正偷偷摸摸做著自己不知道的事，南溯就覺得心痒痒，而且，每次回來莫奇都會在電子日曆上做個標記，帶著讓他嫉妒的燦爛的笑容。猶豫不過一瞬，南溯走向自己的飛行器，唔，自己是去買格慕斯的，順便去看看莫奇而已，只是順便！
南溯先去「一口」幹了「正經事」，出門后四處望了望，沒有人注意，便拐進了個偏僻的角落。再次確認周圍沒人後，南溯打開光腦，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跳出一個密碼輸入框，他熟練地繼續操作，眼前顯示出一個閃動的綠色光點，地點在「上溪」。
「上溪？酒吧？」莫奇不是討厭那種地方嗎？南溯關了光腦，抬腳離開。
「等等。」碰巧剛從附近店裡出來的沃夕頓住腳步，聲音帶著點看見獵物的興奮，「你看那個人。」
助理順著視線望去，正是大步前進準備離開的南溯，一身帥氣合身的軍裝，黑色的短髮更顯利落，同樣漆黑的眼睛深邃而略顯犀利，整個人顯得淡漠沉穩。他在心裡哀嚎，完了，禁慾系、黑髮黑瞳，少爺最中意的搭配，又要麻煩了。
果然，沃夕迅速走上前去，攔下南溯，騷包地甩了甩額前的碎發，語氣倒是像模像樣：「這位帥哥，相見即是緣，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字？」
「……」
身後的助理扶額，知道自家少爺是個花心蘿蔔喜歡獵艷，可這種不堪入目的搭訕方式每每都讓他覺得十分丟臉，偏偏少爺還樂在其中。
「不好意思，我有些急事。」他得搞清楚莫奇到底幹什麼去了。
「人生太匆匆，何不停下腳步，與我一起小酌一杯，說不定你會發現不一樣的風景。」沃夕面不改色，笑容不減。
「不必了。我不想探討人生。」南溯躲開對方伸過來的手，準備繞過他。
沃夕沒動，助理輕車熟路地側跨一步又把目標攔下。南溯皺眉：「沃夕少爺，我真的有事，請不要再開玩笑了。」
「哦？」沃夕眼裡閃過一絲興味，「你認識我？」
「當然，您是帝國三大財閥之一安格斯家族家主的小兒子，榮寵不盡，又何必為難我一個小小的士兵。」
「既知道我的身份，何不遂了我的心意，這榮寵也一起享受？」沃夕誘惑道。
「謝謝，不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少爺再見。」南溯疏離地點點頭離開。
助理剛要動作，沃夕抬手制止了他：「既然如此，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南溯。」
沃夕看著那頭也不回的背影，臉上玩味之意更甚，他摸著下巴道：「都姓南，怎麼感覺那麼不一樣呢？」
是啊，在南昕小姐面前就跟誰欠了您幾百萬一樣。助理一邊在心裡默默吐槽，一邊查詢著南溯的相關資料。
「走，我們去看看這美人兒有什麼急事。」沃夕轉身上了自己的奢華飛行器。
「少爺。」助理抬起頭道，「這個南溯是凌霄殿下特別行動小隊的副隊長。您……」還是別招惹了。
「又是那個ｓ小隊的？」沃夕想起自己未婚妻迷戀的莫奇，眯了眯眼睛，「那更要去看看。」
「是。」助理認命地啟動，朝南溯的方向追過去。
這邊，南溯來到「上溪」，看著絢麗的五色燈光和嘈雜瘋狂的人群直皺眉，音樂震得他感覺心臟都不知道怎麼跳了。他以前年輕氣盛的時候就沒來過這種地方，性格轉變之後就更不會來了，所以有些不適應。
「有趣，明明不喜歡這裡。」沃夕在不遠處看著被接連搭訕的南溯，心情甚好。南溯一看就不是常來放鬆的人，而且很不巧他來的還是整個酒吧里最瘋狂的區域。沃夕知道，他家名下的這家酒吧名為酒吧，實際什麼都做，分為品茗區，咖啡區，吧台區和凱撒區。這個凱撒區人魚混雜，灰色交易也不少。
「去找個人，告訴咖啡區那邊的莫奇，他的黃金搭檔要墮落了。」沃夕對助理道。
「你說什麼？」莫奇正端著客人點的咖啡，這人就把他攔下了，說的消息也十分荒謬，凱撒區？那是找一夜情的地方吧？南溯絕對不會去的。來人見他不信，抬手打開光腦，一個穿著軍裝的人正被一個大漢攬著肩膀上下其手，雖然看不清臉，莫奇還是一眼認出這就是南溯。難道覺得寂寞了？簡直豈有此理！
「幫我拿一下！」把托盤往來人懷裡一塞，莫奇急急忙忙朝凱撒區去了。
透過層層舞動的人群，莫奇艱難地找到了南溯。
「莫奇？你來了。」南溯正扭著一個大漢的胳膊，見莫奇過來粲然一笑。
「……啊，我，我來了。這是？」
「小事兒。」南溯放開疼的齜牙咧嘴的大漢，對方立馬消失在人群里，他撓撓頭，本來打算偷偷看一眼莫奇在幹什麼就好，這可怎麼辦？
莫奇也有些尷尬，該怎麼解釋自己要打工呢？
看莫奇穿著制服，南溯問：「你這是……服務員？」
「是。」
「為什麼要打工？」
「……」莫奇吭吭哧哧，有點臉紅，「我要買個求婚禮物。」
南溯的心一揪，好像被什麼帶刺的東西扎了一下，他故作輕鬆道：「你要求婚？我都不知道，你也太不仗義了。」
「不能讓你知道啊。」莫奇轉移話題，「這裡太亂了，我們先出去吧。」
「……好。」
「少爺，少爺？」助理不明白，兩個人的背影有什麼好看的。
沃夕回過神來：「莫奇是不是說，那飛行器是給喜歡的人買的？」
「是。」
「果然啊。」沃夕輕嘆一聲，這兩人互生情愫卻尚未挑明，南溯那種受傷的眼神雖然掩藏的挺好，可對於曾經感同身受的他來說，輕易就看透了。他也曾經對那個人用情至深，可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利用罷了，那人坐上太子的位子自己便無用了。不過，南溯比自己幸運，莫奇明顯也喜歡他，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片刻后，沃夕起身：「告訴南昕，我要見她。」
既然如此，給他們添把火，正好自己很久沒做什麼好事了。助理看著沃夕嘴角鬼畜的笑暗暗心驚，又有人要倒霉了嗎？
莫奇領著南溯回到咖啡區，找了個清凈的小隔間坐下。紅色絨布的座椅，木質的桌子上一個精緻的小花瓶，還插了朵嬌艷的玫瑰。一切都是仿古而制。
「你……要和誰求婚？」南溯不明白，除了這一個多月的晚上，他們幾乎形影不離，莫奇怎麼就有了求婚對象？
「都說了不能告訴你了。」莫奇端起一杯咖啡遞過去，說了不就沒有驚喜了。
「……好吧。」南溯突然覺得嘴裡的咖啡好苦，苦得他不知所措。
「誒，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我？我就是隨便逛逛，一時興起，嗯，一時興起。」莫奇越輕鬆愉快，他就越覺得難受，「我先回去了。你繼續工作吧。」
「這麼急？再玩一會兒吧。」莫奇站起來。
「不了。」南溯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剛要出隔間便撞上了個人。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莫大哥！」南昕聽沃夕說莫奇在這裡就迅速趕過來了，果然沒騙她，她越過南溯直接走向莫奇。
「你怎麼又來了？」莫奇無奈，沃夕就不能管住自己的人嗎？
「怎麼？莫大哥不希望我來？」南昕撇撇嘴，帶著女兒家的嬌嗔，風情乍現。
「我當然不希望。」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
而這一切看在南溯眼裡就成了打情罵俏的表現，所以，這就是莫奇要求婚的對象？怪不得來這裡打工，是為了遇到她嗎？莫奇何時這樣積極主動了？南溯苦澀一笑，快步離開。莫奇果然還是喜歡嬌憨可愛的女性而不是硬邦邦的自己，而自己因為莫奇這麼多年沒有喜歡的人就覺得有機會，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我要工作了。」莫奇見南溯離開也不再逗留，這段時間小費不少，再有一個星期估計就可以攢夠錢了。
「誒？莫……」
「別跟著我。」莫奇擺擺手，「我們真的不合適，你是個好姑娘，應該配更好的人。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南昕聞言也不惱，這話莫奇說了好幾遍了，她確實也已經死心了，就是覺得和莫奇待在一起開心而已，可莫奇卻一直不相信。見莫奇離開，她把自己扔進柔軟的座位里，想找個合適的人好難，連個交心的朋友也沒有……婚約還不知道怎麼解除，老天爺對自己也真是好啊。南昕閉上眼睛，全然不復平時的活潑靈動。
湛藍的天幕下，草深林密，潮濕的空氣難以支持水蒸氣的體重，在幽靜中時不時盪起清脆的「啪嗒」聲，引得樹上的雨蛙歪著頭瞪大眼盯了半天，最後鼓鼓臉頰跳開了。
突然，叢林深處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陣枝葉晃動后，一個身著獸皮裙的男子現出身形。他頭髮亂七八糟，赤裸的上身遍布泥巴，手臂上也有許多劃痕，拿著根略彎曲的木棍，摸索前進。
「你又不是看不見，這麼走得猴年馬月才能出去啊！」莫奇忍不住吐槽。
「我這不是怕有蛇嗎？」南溯抹了把臉上的汗，找了棵大樹坐下來，「走不動了，先歇歇。」
莫奇嗤笑：「懶驢上磨。」
「嘿，我說哥們兒，敢情不是你走是吧，站著說話不腰疼。」
「切，也就你這體質站著腰疼。」
「……」南溯在短短時間裡已經被莫奇嘲諷慣了，他深呼一口氣，「得，說不過你。我先眯會兒，你看著點，我死了你可也沒了。」
莫奇沒說話，但南溯知道他聽進去了，這貨彆扭得很。
南溯倚在樹榦上，閉著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現在的一切都太詭異了。他清晨醒來就在這片狀似熱帶雨林的地方，除了教科書式般的客觀知識，主觀記憶只有自己的名字，更坑爹的是，還有個叫莫奇的「系統」，對，莫奇自己說的，他是幫助他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系統。有了嚮導本該是件高興的事情，可南溯感覺到的只有水深火熱。
「我說，這真的是個虛擬世界嗎？」南溯放棄了睡覺的嘗試，開口問道。
「當然，而且你要完成任務才能離開，要不然就抹殺你。」莫奇懶懶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