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智能意識
這一天的收穫同樣不小，從海底查找及打撈上來的金屬足足裝滿了一艘中型運輸船，但我卻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最有價值的東西就在我身上，而白髮老者乃至那些蜂擁而來的外國人只是撿了一些破爛而已。
隨後的幾天，這樣的工作還在繼續，越來越多的陌生人湧進榆林，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外國人。而傳媒也在這時顯現了他們無孔不入的力量，先是一份小報披露了部分事實真相，隨後各種媒體立刻跟進，瘋狂挖掘內幕消息。隨著人們對此事件越來越關注，中央政府終於派出了特別新聞發言人，召開一次盛大的新聞發布會。
特別新聞發言人是一個漂亮的女軍官，她用那陽氣而不失柔爽的聲音說出了一個震驚世界的消息：
地球之外是否存在其他文明，這個猜測已經有了結果。因為五天之前，各主要國家的太空監測中心幾乎同時發現在距離地球軌道兩百三十萬公里的某處，突然出現了一艘龐大的外星飛船，它的體積超過地球上最大，號稱「海上移動堡壘」的航空母艦十倍。
沒有人知道這艘飛船是通過何種方式來到太陽系的，正當地球上的各國政府暗暗恐慌的時候，外星飛船卻突然發生了自爆，整艘飛船在頃刻間被炸成了無數碎片，其中很大一部分碎片以極快的速度向地球蜂擁而來。
最終，這些碎片大多墜入中國南海某海域，位置靠近海南省南部的城市榆林，還有一些碎片則落向了太平洋的深處。
事後，各國立即協商決定成立「聯合研究院」，統一協調在全球範圍內對該飛船殘骸的打撈和研究工作。
以上是女軍官的發言內容，顯然很多都是官面上的話，事實的情況是：那些碎片還沒有墜入南海，近百架專機就載著各國外交大使紛紛飛向北京，因為他們已經從本國研究機構那裡預先得知了碎片最終墜入的地點。這些大使的目的只有一個，請求中國允許他們國家的科學家入境進行科學考察，他們願意為此支付巨額的考察費。
中國雖然不樂意，不過也知道無法獨吞那些飛船殘骸，於是乾脆以歡迎的姿態接受了各國的請求。當然，暗地裡也使了一些小手段，將各國科學家晾了一天一夜，才允許他們入境。（白髮老者開始吹鬍子瞪眼了：「我ＸＸＸ，就不能多晾他們幾天嗎？只為我爭取了一天時間，哪裡夠用？！」）
在人們露出或驚訝或好奇等各種情態時，我卻將手伸向了胸口：我終於知道你來自何方了，你會給我的生命帶來怎樣的改變呢？
我的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種期待，這種期待非常恍惚，然而卻也包含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動人。
一天的工作結束，所有人打道回府。葉昕照例要去雨水酒吧流連，小胖和阿神則要去向女朋友獻殷勤，而我獨自一人回到了住處。其實現在已經不應該算是一個人了，至少還有星痕陪我，自從做了那個夢之後，我心中始終是這樣認為的。
我住的地方很小，二十平米左右，幾件簡單的傢俱佔去了大半的地方。即使這樣，我還是騰出了足夠的空間用於放置計算機。當然以我現在的經濟實力，自然不可能自己出錢買計算機，眼前這台舊計算機是不久前葉昕淘汰不用的，她把它送給了我，而我則把它當成了寶貝。
「寶貝」的作用自是不言而喻的，通過它走入網路的世界，我多少消除了一些獨處異鄉的寂寞和孤獨。往往我一回到家，便習慣性地先開啟計算機，連上網路。
和很多年輕的朋友一樣，我非常喜歡那些熱門的網路遊戲，但是由於休息時間被耽誤（其實大多的空閑時間都是被葉昕拖累的），我並沒有辦法沉迷其中，只是在有限的時間中鍛鍊一下自己的技術而已。
或許是因為天賦的關係，僅此斷斷續續的鍛鍊，就讓我在一些競技遊戲中名列前茅（畢竟對於那些練級的遊戲，我是沒有時間與精力來消耗的）。當年還在學生時代，我就有自己製作一款網路遊戲的想法，但是這只是兒時的一個夢想而已，事實上，以我現今的財力、計算機技術及各方面的綜合條件，先不說自己開發製作網路遊戲，即便是能夠讓我酣暢淋漓的玩上一段時間遊戲，已經是一件近乎奢侈的事情了。
在遊戲之前，我按照慣例先打開一些新聞網站，隨意瀏覽著一些看似與自己無關緊要的消息。我可不想終生當一個小小的潛水員（況且還是兼職），一旦有機會，我當然更樂意當一個生活自由的有錢人。而且，我也知道，要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從身邊的一點一滴開始注意，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被利用的明細。
突然間，一則離奇而又深感熟悉的新聞躍入我的眼帘：航天局根據衛星探測消息證實，昨天凌晨，在地球大氣層附近發生了一次規模不小的爆炸事件，其緣由目前尚未調查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中國南海附近隕落的不少殘餘的金屬物質，為外太空飛船爆炸的結果。至今，世界各國已經派遣大使前往了中國海南地區，準備進行共同打撈太空飛船殘骸的工作。
我看著這則幾天前的新聞，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只感覺那些各國科技精英們都像無知的傻子一般，正圍繞在我的周圍做著繁多的無用功，卻不知道真正的關鍵就在我這個小市民手裡。
無奈的是，這些新聞除了滿足那些天文愛好者的興趣，以及讓人們在飯後能夠有些談資之外，和我的生活幾乎沒有任何關係。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除了實質性的擁有這條或許帶有智能意識的項鏈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特殊的收穫，因此我只在笑過之後便隨手點擊了其他新聞。
由於明天還要繼續開工，所以我並不想在網路的虛擬生活中熬夜太晚，不然若是第二天因精神不好而導致在深水中斃命，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晚上十點，我準時地躺在了自己那張不算柔軟和寬大的木床上。原本就是一個人住，我無需將睡覺的地方弄得很舒適（畢竟沒有女朋友的我暫時還不需要在上面做什麼運動），更何況我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也或許源於我白天的工作太辛苦，往往倒在床上不到五分鐘就能安然入眠，直到第二天早上六點會準時醒來。
但是今天的情況卻有些特殊，一向以生物時鐘準確為傲的我，竟然破天荒的失眠了。在木床上輾轉反側之際，我腦中不斷浮現出的，分明就是剛才那則關於外星飛船的新聞，這直讓我抱著枕頭百思不得其解。
就當木床被我壓得「咯吱咯吱」作響的同時，白天從海洋底下撈起的那堆金屬突然印入腦中。當時自己所產生的奇異感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這種感覺彷佛就是那些金屬想要和我說話一樣，無論如何都難從腦中抹去。難道那些金屬中，藏有某些外星飛船碎片？
想著想著，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幼稚，這麼輕易的就被那則本就是用來迷惑公眾的新聞給騙了，相信不過幾天他們就會發布另一條新聞來否定這個事件的。想到這裡，我不由轉了個身，輕輕搖了搖頭，準備睡覺。
但是僅在片刻之間，那種近似於召喚的感覺再次湧上了心頭，而這一次卻絲毫沒有阻礙到我的睡眠。
就在我睡意朦朧的時候，前晚夢中那個近似虛幻的星宇空間再次呈現在了我的面前，讓我腦中的神志頓時清醒起來，先前的倦意消散全無，好奇不已地打量起了周圍飛舞的星耀，以及那個越漸靠近的神化美女──星痕。
「你好，我是星痕，我們又一次見面了！」
星痕那帶有磁性的嬌柔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那種真實的感覺讓我非常期待能夠繼續這個夢境，如果每晚都能在夢中見到這樣一個撩人心神的美艷女人，也不失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哦……哦，我叫楊野。我很奇怪，為什麼你會讓我連續做這個夢呢？」我困惑地問道，但心中卻還是想知道能夠進入這個夢境的方法，畢竟夢中的虛幻美女實在是太誘人了。
「楊野……」星痕反覆念叨著這個名字，彷佛在努力記住它，也記住我。
過不多時，她臉上再次露出了那種招牌式的飄逸笑容，繼續說道：「那很簡單，因為這本就不是一個夢境，而是現實的對話！」
「現實？！」我不解地驚呼了一聲。
雖然我想星痕極有可能就是那條項鏈賦予自己的智能意識，但是我依舊不相信一個人類能夠在睡夢中與另一個意識對話，即便是一個來自外太空的智能意識……
我茫然的伸出手臂──用了一個最古老和笨拙的方法來驗證所想的，用手指使勁掐了下去，但令我感到極度失落的是，正如我先前所預料的，我並沒有感覺到哪怕是一點點的疼痛，看來我現在依舊處在一個近乎於真實的夢中。
星痕凝視著我如此奇怪的舉動，原本平靜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困惑的神情，不過片刻后，便又掩口嬌笑了起來。
她那副宛如小女孩的模樣，與其先前的長輩樣子判若兩人，讓我不由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得痴了。
「好了，或許你還不了解，其實我原本應該是一艘星際飛船的核心智能意識。或許是因為飛船毀壞才誤落入了這顆星球，幸好現在所有的數據都得到了重整，很幸運能夠得到你的援助。為了表示感激，我會與你共享我的圖書館，並提供你一些簡單的提示。」星痕慢條斯理地說道，經過了一天的恢復，她的言語也明顯比第一次見面時有條理起來，可能因為當時的攻擊對她造成了一定影響，現在的她正是處在記憶恢復的過程當中。
「應該是？難道你自己都還沒有確定嗎？」我略帶遲疑的追問道，暗道這個夢還真離奇。
「我……我也不知道，我的頭……好痛！」星痕似乎在努力地回憶著，但是就在這一刻，卻忽然抱著腦袋彎下了身體，臉上的表情瞬時變得痛苦猙獰起來。
我不無憐惜地上前緊緊擁住了她，惟恐因為我的一句話，令她從我眼前再次消失。
雖然是身在夢境，但是我仍然感覺到了星痕那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甚至連她光滑肌膚上傳來的暖暖溫度，都和真人的一模一樣。
如果這真是一個由「人為」創造出來的智能意識，那我就不得不佩服對方星球的科技技術精湛，以及構思縝密了！
我低頭望向懷中的星痕，只見她那張俏麗的臉上映著片片紅霞，長長睫毛下的眼眸中閃著靈動光芒，剛才的痛苦神色已經漸漸褪去，重新煥發的神情使她顯得格外地輕鬆和愉快，她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擁在懷中的感覺。
「想不起來的東西可以不必回憶，我並不想知道那些外太空的事情，不如我們先去參觀一下你所說的圖書館吧？」我盡量溫柔地說道，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生怕再次刺激到這個驚魂未定的女孩，直到看見她略微點了點頭后，才放心了下來。
只見她忸怩地掙脫我的懷抱，臉上滿是驚喜的神色：「好啊，野，我正想帶你去看看呢！」
說完，星痕便將右臂一揮，隨著周圍星雲不斷變化，將我即刻帶入了一個貌似火球的深紅色星球之上。
不知為何，經歷了剛才的會話后，此時我再看星痕，她給我的那種長輩般高高在上的感覺霍然淡薄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朋友間的親近感，或許還摻雜著一些別的感覺，但是我心中卻並不確定，而且也不想讓自己在幻境中弄得這麼清楚！
「這裡就是圖書館嗎？」
一進入這顆火紅色的星球，我就發現周圍的景物霍然變化，宛如置身在一個浩大的房間之中，剛才那虛幻的星宇三維空間消失全無，轉而成為了房間的地面和牆壁背景。我眼前呈現出的一排排琳琅滿目的書架，在星光的照耀中顯得神聖威嚴，這也讓我佩服起自己的想像力來，竟然能夠豐富到把一個夢做得這樣逼真。
但是懷疑歸懷疑，對於這個奇妙的夢境，我還是非常樂意沉醉其中的。此時讓我感到困惑的是，既然那些外星生物的科技如此發達，為什麼不將這麼繁多的書籍歸入電子檔中，而是以這樣古老的圖書館形式呈現在瀏覽者的面前，這樣要尋找一本書豈不是相當複雜？
見我皺眉沉思的樣子，星痕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於是微笑著解釋道：「你所看到的只是存在於我思維當中的情景而已，並非一個實體的圖書館。當然，這裡部分景象也是來源於你自己的思維習慣，也可以說這個圖書館就是特地為你所創造的，目的就是讓你能夠熟悉並共享到我的知識！」
「也就是說，是我腦中希望將這些知識以圖書館的形式展現出來，所以它們才會變成這樣……」我悠然說著，看見星痕贊同地點了點頭后，不由無奈地攤了攤手：「既然這些都是來自於外星球的知識，裡面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嗎？」
雖然我現在沒有意願要考大學，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的功課不好。相反，我在高中階段的成績可以用相當優秀來形容，所以平時也喜歡博覽群書。眼看著自己面前出現了這麼一座無盡遼闊的外太空圖書館，心中的激動實在無法平復。
「那是當然。在我來到這顆星球后，在重新認識我自己的同時，也對這裡做了不少了解。我知道這裡叫做地球，而你們則是統治著這顆星球部分領域的高智能生物──人類！」星痕得意地望了我一眼，目光中的自豪難以掩飾：「這個圖書館中的知識包羅萬象，從天文到地質，乃至人體學，應有盡有。其**分為五個等級，分別為入門級、初學級、中修級、高研級、奧秘級。等級越高，所記載的知識也越難以掌握，而且由於環境以及生理構造等方面的不同，還有很大一部分知識無法在這顆星球上應用，所以你在學習時必須挑選準確，不然勢必將會事倍功半。」
第一次被別人稱為高智能生物，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從星痕剛才的那番話中，我幾乎很難分辨出究竟誰才是外太空生物了。好在眼下我對這些奇怪的稱謂並不在乎，最讓我感興趣的，還是這個一望無際的圖書館！
「這圖書館有這麼神奇？不過沒關係，有你這個智能意識在，我想再困難的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的！」我輕鬆地說道，對這個尚不知真假的虛幻女人，我似乎已經產生了前所未有的信任感，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利是弊。
「野，很抱歉，我只是一個保管這些知識的智能意識而已，雖然能夠在文化差異，以及知識概括上給你一些提點，但是並不能給你很詳細的講解。因此這些知識只能通過你自己來學習和研究，至於最後能夠掌握多少，就要靠你的智能了。好在根據我的觀察，在這顆星球上，像你們這樣的生命體的智力是比較高的，相信只要慢慢鑽研，你應該能夠掌握大部分的知識。而且一旦你掌握了一些這個星球上所沒有的技術，應該很快就能出人頭地，或許也能藉此來恢復我的記憶，所以你今後可要努力了哦！」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星痕之所以會對我如此熱情，除了報答我的援助之恩外（其實我自己感覺除了碰巧將項鏈戴在脖子上外，就沒援助過她什麼），還想藉助我的力量恢復記憶。可能她還想要讓我幫她重新回到來時的星球，這種想法雖然極富心計，但是也著實是一種雙贏的提議，而這樣的想法，讓我越發覺得這裡似乎真的不是一個夢境那麼簡單。
「話雖如此，但是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晝夜都要工作？這些知識或許真的能夠改變我的人生，但我也必須要有健康的身體才能夠辦到啊……」我聽著星痕的話，心中可謂是既興奮又擔心，可是當我一看見她那滿懷期待的眼神，剛才的憂慮便立刻消失無蹤。
「我也感覺到了你們這些地球高智能生命體的**和精神比較柔弱，也知道你們每當經過長時間的消耗后，必須進行一段時間的睡眠休息。但是你放心，在這個圖書館中有一些關於生物強化的修鍊方法的知識，可以使你的精神和**同時超越原本的極限，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先從這個方面開始學起。」星痕說話間，嘴角劃過一絲狡詐的笑痕。
在我看來，她想讓我儘快修鍊這種技巧，應該是出於今後更大程度地壓榨我的潛力，好讓我儘快學習那些知識，幫她恢復記憶。看來這個智能意識還真不好對付啊……
但是面對著超越人類身體極限的修鍊方法，我還是耐不住心頭的好奇，幾乎沒有經過什麼思想鬥爭，便一咬牙回答道：「好的，我現在就開始修鍊，不過那個什麼修鍊方法，在哪個書架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