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故人之弟

374故人之弟

對於大明朝來說,南京可不僅僅是一個名字,而是實實在在的備份首都,和現代南京這種約定俗成的名字,完全不是一回事.

南京城是大明立國定都所在,有朱元璋和朱允文兩代皇帝在此,靖難之後都城遷往今日的京師北京,但是一度也僅僅是行在,南京還是正式的京都,朱允炆的力量擠出就是南京的儒生,方孝孺齊泰黃子澄之流,朱棣雖然馬上得天下,卻是被南京的地方官下了不少絆子,後來進過多方鬥法,朱棣才把首都挪到了北京,不過作為妥協南京依舊是有整套的中樞機構,比如說南京六部。這邊實際上是大明統治南方的中心,以及大明朝廷的備份.

皇帝自然是在京師,所以在南京並沒有規定的人統領百官,不過約定俗稱的卻有三位,南京兵部尚書,南京守備,南京鎮守太監。

兵部尚書自不必說,在京師若是兵部尚書,那都是要入內閣為大學士的,在南京城地位也是高崇,實權卻是不大,基本上是黨政失敗者養老的地方,南京守備一般都是最大的勛貴來擔任。多少年來,在大明南京擔任這一職務的就是魏國公徐家。

尚書是官員升遷到這個位置,守備幾乎是徐家世襲,而鎮守太監則是當今天子地親信人,明朝素來是內廷權重。正德年間之後。所謂的南京三駕馬車之中,鎮守太監最為煊赫。統管南京皇城禁衛,江南稅監,監軍,監視南京城中宗室權貴官員。

而且和京師司禮監,御馬監,東廠各個衙門不同,那邊周圍有內閣大學士和皇帝,諸位高官牽制,而南京城則是鎮守太監,尚書和守備三人做主,嚴格來說,在法律程序上調動兵馬甚至可以不需要通過京師,這邊就是印信手續完備。

幾方面結合起來,這鎮守太監的地位自然是極高,他手下有護衛皇城的禁衛,這批軍隊實際上也擔負著監視城內勛貴官員的作用,裝備最是精良,而且都是精悍士卒。

當年劉瑾的管家就算是朝中二三品的高官都是笑臉奉迎,今日這南京城鎮守劉太監地管家眾人也是小心的伺候。那些軍官平素在南京城中也是頗為的跋扈,甚至對於屁民來說,稱得上跋扈二字,唯一懼怕敬畏的也就是鎮守太監和他府上的人。

可今天這些人都是看著劉遷用對待主子老爺的態度來對待劉白羽,這個穿著短袍,一副平民打扮的年輕漢子。

人人心裡都是倒吸一口冷氣,琢磨今後是不是要做什麼或者送什麼巴結下,院子恢復了正常之後,鄭家人和眉樓裡面的下人都是被放了出來,那吳媽媽眼力倒是不錯,看到門口這番情景,真是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看著劉白羽走進眉樓的宅園裡面,劉遷回頭地時候卻是綳起臉,開口怒喝說道:

「真是胡鬧,協同守備就能在城中亂動兵馬嗎,為什麼不及時的稟報上去。萬一被京城的萬歲知道了,說是圖謀造反,誰擔當得住?」

眾人都是低頭不出聲,知道崇禎皇帝那上綱上線的性子,未必干不出來,現在走了程序,其實反倒安全了,反正也就是發點脾氣,那劉遷說完之後,冷聲說道:

「安排人把威遠侯家的小子送回他府上,這院子等下走掉就封門,等鎮守大人發話,一個河邊的娼家,下九流的玩意,居然沒有王法,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了。」

軍官們都是躬身答應了,那邊劉白羽進門已經是把所有的手下點驗了一遍之後,走了出來,附帶著帶上了鄭家幾個人。

實際上劉白羽走到樓中招呼鄭芝鳳幾個人一同出來的時候,那位開始自以為得計的吳媽媽,惶恐之下,直接就是跪在劉白羽面前,連連的磕頭,帶著哭腔的說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冒犯了老爺您的虎威,可顧姑娘那邊不知深淺,小孩脾氣,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為難……」

這話說地很有水準,先是說自己做錯,然後把顧橫波那邊抬了出來,雖說也是承認她的錯誤,可言下之意卻是讓劉白羽看在顧橫波的面子上,秦淮第一名女顧橫波就算是高官豪門都是讓著,這吳媽媽也是相信女孩的魅力。

不過劉白羽的應對比較簡單,理都不理,直接走向鄭家人。

劉白羽這邊帶著鄭家人離開院子,那鄭芝鳳知道今天地事情應該是圓滿地解決了,老臉通紅,有些尷尬的說道:

「今日這麻煩都是老漢這邊惹下地,卻靠著劉大人才得以脫身,委實是慚愧,不知道要怎麼謝您才行?」

劉白羽點點頭,抱拳說道:

「等這邊事情了了,你我再談,這幾日就不叨擾了。「

鄭芝鳳莊重的施了一個大禮,身後的幾名鄭家人都是莊重的行禮,雙方這就算是告別,那邊鎮守太監的兵馬已經衝進了院子,把那些被捆起來的馮府家兵都是解開繩子,也有人把被揍的不輕的馮小侯爺攙扶出來。

昏頭脹腦的那名小侯爺,滿臉全是血跡,牙也掉了幾顆,要不身邊同樣受傷不輕的家丁在那裡攙扶著,恐怕站都站不起來。

看見劉白羽站在官兵之中,他還以為劉白羽被官兵抓了起來,本就是昏沉沉的腦袋頓時是興奮起來,大聲的喊著,可惜嘴裡有些透風,在那邊含混不清的嚎道:

「這人必是謀反的賊人,千刀萬剮千刀萬剮,滅他九族。「

就連攙扶他的家人都沒有想到這小侯爺會突然喊出這麼一句,就連堵嘴也來不及,滅九族,算剛才劉遷和劉白羽的稱呼,豈不是要連南京鎮守太監都要滅掉,這就是逼著人家下死手了——惹出這天大禍事,小侯爺擔當得起,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可怎麼辦?攙扶著小侯爺的馮府家人臉色變得煞白。

那小侯爺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還想要衝到跟前親自動手,卻被身邊的家人用力拽住,劉遷騎在馬上看著那邊叫囂的馮小侯爺,冷哼了一聲說道:

「威遠侯的家教確實是有些問題,你們這些做下人的回去也要和你們侯爺說說,老輩人戰場上拚死打下來的功勞,別叫這些不成器的小輩一張破嘴糟蹋了。」

小侯爺也是覺得有些不對,在那裡閉上了嘴,鎮守太監的兵馬已經是辦理完所有的事情,各自在軍官的號令下整隊。

對於那邊叫囂的紈絝子弟,劉白羽壓根就懶得理會,看到準備啟程,也是讓自己的手下開動,臨走的時候,劉白羽只是恥笑著對那小侯爺說了一句:

「孟浪!!」直接揚長而去,那幾名攙扶著馮小侯爺的家人已經是把場面上的局勢說明白了,那小侯爺本來是臉色赤紅青紫,聽完這番話之後,卻漸漸的變白起來。

按理說,這鎮守太監應該是居住在南京皇宮之中,可靖難之役,北軍和南軍在皇宮內也是激戰,破壞了許多,加上之後的遷都京師,所以破敗不堪。鎮守太監一般都是居住在皇城附近的宅院之中,而且和軍營相鄰。

這些帶出去的鎮守太監的禁衛兵馬,也都是在鎮守府邸周圍的軍營開拔出來,劉白羽本想安排自己的手下居住在客棧之中,不過劉遷卻是堅持,連聲說道「既然是來了自己家,哪有住在外面的道理。」只得是一同帶來這邊。

禁衛的將校們此時都是知道劉白羽乃是鎮守大人的侄兒,紛紛在那裡笑臉的拉拉近乎,這些丘八依靠的就是剋扣軍餉過活,也沒有什麼實在是好處能拿出來,最近手頭寬裕了些,也是靠著劉老太監和劉白羽作代1理生意,如今見了自家的財神爺,除了把態度放得親熱些,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

雖說是在南京城中行軍,但百姓看到大軍行進,都是早早的避讓開來,道路倒是毫不阻塞,可步卒們跟著馬隊跑,還是有些散亂。

禁衛的軍官對這樣的場面顯然是司空見慣,根本不稀奇,依舊是在前面騎馬行進,不過走著走著,卻發現了一件事。

劉白羽帶著的二百人,三十匹馬,剩下的一百七十人在後面列隊跟著,隊形始終是方方整整,壓根不亂,始終跟著整齊的跑步,而且那步伐聲近乎整齊一致「」「」,居然掩蓋將近十倍於他們南京禁衛士兵。

帶兵的人都知道這到底是意味著什麼,看到劉白羽那些從人的模樣。大家都知道這些人是軍人,可卻沒有想到鎮守大人的侄子,居然練得如此好兵。

不多時到了鎮守太監的宅第,一幫人又是客氣了一番之後,各自領兵回營,大家都是很羨慕那位萬百戶,心想今天這件事情過後,將來肯定是加官進爵了。

偌大的營房,裝下兩百人還是足夠。劉白羽則是被那劉遷直接領著進入府中,劉白羽沒有去過京師,可也聽送信送禮地人回來說過,京師劉太監的府邸不過是個幾進的院落,很是寒酸。

但今天所見真是開了眼界,劉白羽在膠州時候真是見識不多,每次出來都是開眼界的機會,明代的豪奢富貴,在現代遊覽經典的時候,是看不出什麼的。只有看實物才能體會到。

比如說這鎮守太監的府邸,以劉白羽的語文水平也只能是用「氣派非凡」和「金碧輝煌」這等俗氣地詞語來形容了。隨著劉白羽進府,那劉遷直接就是開口說道:

「這是侄少爺來看老爺了。」

這句話說出來,完全是自家人的口氣,劉白羽的那身平民打扮眾人自然是忽略了,匆匆往來的那些從人們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

宅第確實是廣大,還真是走了一會才走到內宅的所在。這邊種了許多的竹子,顯得環境很是清雅,那邊劉遷開口沖著裡面高聲通傳說道:

「老爺,侄少爺到了……」

話音剛落,院子裡面就一疊聲的說道:

「快請進來,快請進來。」

劉白羽倒是能聽出來劉太監的語氣之中充滿了高興和喜意,竹林掩映的宅院之中,木門吱呀地打開,幾名小宦官笑著跑出來,殷勤的招呼道:

「侄少爺快請。鎮守大人可是等著著急了。」

這身份地位確實是不一樣了,居然是有小宦官來伺候,從前在京師司禮監,雖說是也有小宦官伺候,可只是在宮中支應,不能這般隨身伺候——這玩意說穿了就是一個是官場的潛規則,一個是官場的待遇,兩者可能事實上都一樣,在官場卻是判若雲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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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商人在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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