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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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太子始終是十分在意的,所以他才要除掉太子,只因他不能容忍在裴后心中有別人比他更為重要。現在是太子,將來或許還有另外一個人……」她說到這裡輕輕一頓,注視著冷蓮的神情,卻見到對方那絕美的面容已經變得蒼白如紙。「我猜贏楚一定對你許諾,不管靜王使出何種手段,也不管陛下是不是要殺你,他都有法子偷梁換柱讓你逃出生天,對不對?」
冷蓮沒想到李未央連對方的保證都能猜到。她在說話的時候牙齒不禁打顫:「你,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麼?」
李未央目光在這寂靜的監獄之中環視了一圈,最後又落到了冷蓮的面上,她靜靜地道:「剛開始你進入越西,我以為你是沖著我來的。其實這也沒錯,只是後來贏楚似乎改變了計劃,他通過我的手將你送到太子身邊,一步一步謀取太子的信任,如今你已經是太子的愛妾,更蹊蹺的是他竟然不惜以自己為代價讓太子和裴后都相信你只和我李未央有關,而和他贏楚毫無干係,一切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換句話說,他連我都利用了。」
冷蓮聲音不住的顫抖,甚至於她的身體也開始不安的抖動:「你有什麼證據!」
見對方執迷不悟,李未央輕輕嘆息著:「有的時候這些事情並不需要證據……其實就在我來之前尚有很多的疑團都沒有辦法解開,現在已經都明白了。冷蓮,贏楚是個聰明的人,而且是我迄今為止所遇到最為聰明的人,只可惜這個聰明人太過痴情,簡直是到了瘋狂的境地,他為了試探裴后不惜犧牲自己,為了除掉太子不惜利用天下所有的人,而你又是為了什麼才會幫助他呢?」
冷蓮知道一切已經無法隱瞞,她冷笑了一聲道:「因為贏楚答應過我一件事。」
李未央轉眸看她道:「什麼事?」
冷蓮一字一字地道:「他答應——替我復國。」
李未央聽到這兩個字,只覺得荒謬無比:「復國?」
冷蓮點了點頭,神情卻是無比的鄭重:「是,復國。他允諾過我,等到他執掌了大權會替我奪回皇位,扶持我做女皇。到時候我就會是一國之主,再也不用仰人鼻息,更加不必對別人卑躬屈膝!」
李未央心頭劇震,良久地注視著冷蓮沒有開口。難怪對方絲毫不考慮被太子拆穿的後果,原來**這麼大。
冷蓮大笑起來:「李未央,你一定想不到我竟然還有這樣的野心,是不是?早在進入大曆的宮廷開始,我就懷揣著這一個夢想,總有一天我要復國。」
李未央靜靜地看著對方道:「你真的相信贏楚嗎?他不過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冷蓮淡淡一笑:「雖然我的故國已滅,可是如今越西、大周、大曆三國各懷異心,戰火連天、人心已散,只要籌措得當,我再以皇室公主的身份振臂一呼,從前那些文武故吏、英雄豪傑定能聞風而來,復國大業也是指日可待。」
李未央明白過來,挑起三個國家的紛爭,贏楚也是有份兒的,而冷蓮恰恰將此當作對方對她實踐諾言的一種證明。
冷蓮一字字地道:「這些年我含羞忍辱,無時無刻不在卧薪嘗膽,我忘不掉自己身上流淌著高貴的血,更忘不掉父母皇姐他們如何慘死。從大曆到越西再到太子府,我知道終有一日復國的樂章將開始鳴奏!李未央,我這麼做跟你毫無衝突,甚至在我做了女皇之後還可以反過來幫助你,所以你就當不知道吧!」
李未央靜靜地看著對方,卻突然笑了起來。
冷蓮不禁眉頭皺緊:「你在嘲笑我痴心妄想嗎?」
李未央淡淡地搖了搖頭:「不,人擁有夢想總是好的,我有我的立場,你也有你的立場,彼此站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的風景自然也不同,但是你相信贏楚,我卻並不信他。他不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隨時隨地都可能捨棄你,就像如今你故意落在靜王手中也不過是贏楚想要借靜王的手除掉太子而已,不是嗎?事成之後,贏楚會放過你嗎?」
冷蓮心頭一震,面上卻笑了笑,堅定地道:「不,不會的,贏楚不會背叛我,因為我這裡有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李未央挑起了眉頭,倒是有些訝異:「是什麼讓你如此自信?」
冷蓮眼神發亮:「當年我的父皇曾經留下一筆寶藏,只要贏楚扶持我回到故國讓我登基,我就會拿出這筆寶藏來與他平分。到那時他就可以藉助足夠的財力和物力,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那個人。」
李未央的眼睛輕輕眯了起來,她沒有想到贏楚和冷蓮之間竟然有這樣的協議,心念急轉直下,最終卻嘆了口氣道:「你既然有這樣高的志向,我也沒辦法扭轉你的想法,罷了,好壞隨你去,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只希望你能早一日達成心愿。」說完,她已經轉身向外走去。
冷蓮突然冷冷地道:「李未央,你不相信我會成功嗎?我一定會成功的,我要證明給你看,我會成功!」
李未央的腳步頓住了,良久她才轉過身來,目光平靜地看著冷蓮道:「那我就在這裡預先恭祝你心想事成。」說著,她輕輕一笑,翩然遠去。
冷蓮憤怒地攥緊了手心,她知道李未央並不相信自己,對方雖然帶著笑容卻眼含輕蔑。憑什麼李未央會有那麼多人追隨在她的身邊,而自己拼盡全力好不容易才靠上了大曆的皇帝,那個老頭竟然也不中用的死去。隨後她選中拓拔玉,對方的心中也只有李未央一個,不得已她才和贏楚結成同盟,希望借對方的力量助她攀上高峰。李未央所說她豈會不知,贏楚是一個兩面三刀反覆無常的小人,但冷蓮絕無選擇,她必須信任他,因為這是唯一的機會,她要豁出一切賭一把!
午後,李未央閑來無事坐在書房,懷中抱著敏之,正在教他認字。
敏之咬著嘴唇,有些不耐煩地翻過了一頁,飛快地看了李未央一眼,小聲地道:「姐姐,這書看了有什麼用?」
李未央笑了笑道:「怎麼,敏之不喜歡這本書嗎?」
李敏之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敏之不喜歡這樣的文章,敏之喜歡的是那些言之有物的東西。」
李未央挑起了眉頭:「哦?比如……」
敏之想了想,鄭重地道:「比如五哥房中的那些遊記,敏之就很喜歡。」
郭導天性**不羈,最討厭道德文章,書房裡放著不少山川記事,李未央擰了擰眉頭,有些驚訝道:「你喜歡那些山水遊記?」
敏之點了點頭,卻聽見李未央嘆了口氣。敏之有些緊張道:「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李未央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你沒有做錯什麼。」
敏之有些苦惱地學著李未央模樣皺起了小眉頭道:「我是不是讓姐姐很失望?四哥也這麼說我。」
郭敦?李未央笑了笑:「四哥怎麼說你?」
敏之猶豫了一下才道:「四哥說,我是將門虎子,也該有幾分英銳之氣,所以他要教我用刀劍。」
這倒真是英武的郭敦會說的話,李未央聲音柔緩:「那敏之是怎麼想的,將來是想要做丞相還是想要做將軍?」
敏之年紀雖小,卻十分懂事,奶聲奶氣地道:「敏之都不喜歡……可是這樣不行,大家都說我是姐姐的弟弟,不能讓你失望,所以讓我好好地看書習字,還要練武。」
李未央微笑,捏了捏他白嫩的臉才道:「敏之,雖然你年紀還小,但有些事姐姐希望你知道,人生是你自己的,高興怎麼過就怎麼過,不需要文武雙全,也不需要學富五車,姐姐只希望耕讀漁樵隨便你選。若是一個人被榮華富貴和別人的眼光束縛一生,難道他會覺得開心嗎?」
敏之驚喜地道:「真的?那我可以不用再看書習字,不用練箭拉弓了?」
李未央沉下了臉道:「那倒不是,你畢竟是個男孩子。難道要變成一個目不識丁,又一無是處的人么?姐姐只是告訴你,學文是為了讓人心胸開闊,學武是為了強身健體,不要求你去爭什麼功名,也不要求你去搶什麼富貴,可沒說你就此偷懶呢!」
敏之撓了撓頭,片刻后像是個大人一般認真地道:「既然姐姐這麼說了,那我一定好好地習武練字。」
李未央笑了笑,剛要說什麼,卻突然聽見趙月進來回稟道:「小姐,冷蓮死了。據說她是把送飯的瓷碗摔破,拿那碎尖刺破了自己的咽喉,血留了一地,人才斷氣。」
李未央笑容一頓:「你說的可是真的,確定是冷蓮本人而非替身?」
趙月點了點頭:「小姐,若是不確信的消息,奴婢怎麼會拿來告訴您,奴婢著人確定過,那就是冷蓮本人。」
李未央放下了敏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道:「敏之,去找母親吧,我和趙月姐姐有話要說。」說完將桌子上的點心盤推給他。
敏之歡喜地粘著一塊蜂糖糕,便邁著小腿,蹬蹬蹬蹬地跑出去了。
李未央看著他的背景,沉默了一會,才回頭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冷蓮低聲道:「就在小姐離去不久。」
李未央慢慢地沉吟道:「不,這不可能。冷蓮絕不會是自殺。」
聽到李未央這樣說,趙月有些疑惑道:「小姐為何如此肯定,她現在的處境十分的危險,人**到了極處為何不能自盡?」
李未央笑了笑:「你沒有聽見那天夜裡冷蓮所說的話嗎?她一心指望著復國后能成為萬人之上的女皇,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自盡?若說是詐死,這也並不可能,畢竟刑部是要驗屍的。」
趙月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此事蹊蹺,那天她隨著李未央同去,對方那一種隱含亢奮的神情她還是記得的。她試探地猜測道:「小姐,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要以此事為把柄陷害小姐?」
李未央輕輕一笑:「陷害我又有什麼用?」她說到這裡,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郭嘉!」
李未央轉過頭去,卻見到靜王怒氣沖沖地站在了書房門口,旁邊的婢女試圖攔阻卻被他一把推開,他大步地走了進來,怒聲道:「嘉兒,你為什麼要殺了冷蓮?」
李未央眼眸轉冷:「靜王殿下!不經通報就闖進來,你以為這是靜王府嗎?」
靜王見她如此只當她是默認了,不由越發惱怒:「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未央並不解釋,只是厭惡他如此跋扈:「靜王殿下,我有什麼理由要向你解釋?」
靜王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上前打醒眼前的人,卻偏生捨不得,他抑制不住道:「你明知道我要利用冷蓮來對付太子,即便你痛恨冷蓮背叛了你,也不該在這個當口逼她自盡,你這是壞了我全盤的計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是為了與我作對!」
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冷蓮的死跟她又有什麼關係?李未央神色慢慢變得冷酷,直盯著他道:「若說我不曾逼迫冷蓮自盡,你相信嗎?」
靜王呼吸一滯,他盯著李未央良久沒有說出話來。早在第一次見到這個表妹,便顛覆了他心頭對於郭嘉的記憶。在他的想象中,他的表妹理所應當是和郭夫人一樣溫柔大方、善良端莊,也是他靜王將來的未婚妻,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回來的郭嘉卻是完全與他想的不同。不錯,她一樣是美麗的,嬌柔的,可她的心卻像是冰冷的石頭,怎麼捂也捂不熱。不管他如何討好、如何愛慕,對方都是無動於衷。他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李未央和旭王元烈在一起的時候,他是何等的震驚和憤怒。他只想知道為什麼李未央會選擇元烈而捨棄他!此時,他勉強自己冷靜下來,望進李未央的雙眼道:「嘉兒,我是想相信你的。可是從昨天開始只有你秘密進入天牢見過冷蓮,你叫我怎麼相信你!」
李未央並不遮遮掩掩,只是反問:「我若是真要殺她,又豈會等到你先捉住她?早已經可以動手了不是嗎?」
靜王一愣,他向來冷靜自持,幾乎可以說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卻也面色大變:「你的意思是……你沒有破壞我的計劃?」
李未央冷嘲一笑:「敢問一句,我為什麼要破壞你的計劃?你對付太子,不也是我的心愿嗎?縱然我真想要冷蓮死去,為什麼不幹脆等到她指證完太子再說,非要趕在這時候,我瘋了嗎?」
靜王盯著她,心頭的猜想不由自主流淌出來:「因為你厭惡我不是嗎?雖然你不曾承認過,可從第一眼見到我開始,你就很不喜歡我,我真的很想問一句,為什麼?」
李未央默默地注視著靜王元英,是啊,她為什麼不喜歡元英呢,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開始,她的心中就有一種隱隱的厭惡之感,儘管她小心翼翼地掩飾著這一點,盡量淡漠以待,可她還是沒有辦法對這個人產生一絲一毫的好感。
現在對方豁然問起她才驚覺,靜王元英和當年的某個人有些相似。是的,他們都是一樣的野心勃勃,小心謹慎,拼了命地去爭奪那把龍椅,拼了命地去掩飾自己真實的掠奪本性,明明是獠牙畢現的野獸,卻裝得如同小鹿一般的善良溫和,肆無忌憚地將所有能利用的人踐踏在腳下,毫不留情,這讓她實在沒有辦法對靜王元英產生好感。可她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察覺到這一點……李未央嘴角噙著微微的笑意,眉間卻淡淡的疏離:「靜王多慮了,在我心中你就只是表哥而已,沒有什麼好惡可言。」
靜王聲音像是寒窖中的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