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慈不掌兵

離目的地還有很遠，依然可以聽到那裡的喊殺之聲，二師師長常達也是著急萬分。小理他可是皇帝的親衛部隊，現在接受了重要的任務是不能出差錯的，這關係到以後的一系列戰略。

「師長，騎兵團的信使來了。」

「快讓他過來。」等人一靠近，常達急問：「前面情況如何？」等問完才看到信使滿身的血跡，那一副狼狽樣。可見前面戰況是如何的慘烈。

「常師長，我們團長請您立即布置火炮，炮轟陣地！」

「什麼？」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愣住了。自己人還在陣地上呢？這樣開炮？

好一陣子，人們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不行，你們團的人還在陣地上呢，怎麼炮轟自己人？」

「這是我們團長最後的命令了。」信使雙眼也流下了眼淚：「我們團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常師長，被猶豫了，不能讓清軍跑了啊。」

常達還沒下決斷，旁邊一個白臉書生一樣的將官沖了出來：「師長，讓我們上吧，三團一定能在滿清人突圍之前頂上去。」

說的輕巧，前面清軍又不是傻子，自然有軍隊來堵截自己這裡。況且，獨立騎兵團團長姜志是朱慈煃侍衛出身，跟隨朱慈煃南征北戰，戰功赫赫，現在要自己下令炮轟己軍陣地…………常達猶豫了。

「師長，快啊，兄弟們已經快死絕了。沒有人想活著離開，常師長，請下令吧。」

看著信使那決絕的眼神，常達心中一震，戰機稍縱即逝，實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慈不掌兵，既然上了沙場，就要有死亡的覺悟：「吩咐炮兵團，布置火炮，炮轟陣地…………」

「師長，不能啊，那是我們自己人哪，讓我上吧，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衝上去。」

「少說廢話，你現在就出發，擊潰清軍迎敵部隊，然後以最快速度到陣地上去。」

一句話說出，常達卻感覺一副沉甸甸的擔子壓在了自己身上。戰友啊，不要怪我絕情，戰爭就是這樣的。

當炮彈呼嘯的落在明軍陣地上時，已經失去一條腿的姜志哈哈大笑：「哈哈…………將士們，既然不能完成軍令，就讓我們戰死在這裡吧。這是我們的宿命，死在自己人炮彈之下，總比死在這些滿清畜生手中強。有誰怕死現在就逃跑吧，這裡將成一片火海，滿清人跑不掉了。哈哈………………」

戰士們一邊躲閃著炮彈，一邊大聲調笑：「往那裡跑？到處都是炮彈，能跑得掉嗎？反正陣地上滿清人十倍於我，這下是滿清人吃大虧了。祈禱老天爺保佑吧，希望能活下來。」

一看到前沿陣地上變成火海，清軍都統佟榮德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自然清楚，他的部隊絕對沒有恐怖的火力，這是明軍的火炮，天啊，他們在炮轟自己的陣地。這些人瘋了嗎？連自己人都不放過，這麼密集的炮火之下，想通過這裡那根本不可能，看來不拔掉敵人的炮隊誰也別想跑了…………

「都統大人有何吩咐？」

「你飛馬將現在的情勢報告給大帥，我帶所有人對明軍發起攻擊，一定要拔掉敵人的炮隊。」

信使出發之後，一邊的文士卻是一臉擔憂：「都統，我們能成嗎？前面戰鬥我們損失巨大，現在再去？怕是難有什麼結果。何況，看明軍現在的炮火，我們的炮兵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佟榮德嘆氣：「哎…………不如也要上，難道讓大軍在這裡等待明軍合圍嗎？」

「其實我大清軍兵力並不比明軍少，拚死一戰，這勝負還不好說，真不知道大帥為什麼不戰而退…………」

「住口，你想找死嗎？大帥行事自有道理，輪不到你來質疑。行了，這骨頭是越來越難啃了。依你看，我們能殺出去嗎？」

「難，前面本來沒有多少明軍了。可探子探明，現在趕來的明軍足有一萬五千人，裝備精良，想吃掉他們，我們根本辦不到，除非大帥的大軍到達，方可一戰，現在就衝鋒，實在無益。」

「那也要打，命令大軍出發吧。」

「那前面呢？」

「那麼密集的炮火，能有人活下來？一會你帶點人去開闢通道就是了，新到的這支明軍才是大患。」

阿濟格帶領大軍趕到的時候，二師已經沖入了那被炸的不成樣子的陣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佟榮德，阿濟格搖搖頭讓他退下，現在不是殺人的時候。後面傳來消息，孔有德部已經被全殲，明軍高速向自己包圍過來，不能突破的話，就只有在這裡與明軍決一死戰了。

這片山谷還算平坦，倒是騎兵發揮的好地方，只是對上明軍的火器，阿濟格實在沒有多少信心，他已經嘗到了太多的失敗了。事到如今，他也只有派出軍隊不間斷的發動衝鋒，企圖打通這條生命通道。

可惜二師同仇敵愾，等的就是他們。在二師進入被炮火炸的不成樣子的陣地之後，急忙尋找倖存的騎兵團戰士，可惜最後只找到三十多個幸運兒。團長姜志最終還是死了，數千人現在就剩下三十來人。一大半還是重傷的，陣地上一片的屍山血海。看的二師官兵不少都流下淚水，他們腦中就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堵住滿清人，復仇。

一整天，滿清人整整發動了十三次排山倒海一般的衝鋒，卻全部被打了回去。背後劉國軒率領的大軍也追了上來，阿濟格只有無奈的收兵回營，仗打到這個份上，也只有決一死戰了。既然走不了，你也別想好過。

「扎禮，你可有什麼謀略？」

扎禮搖頭：「主子，現在明軍的戰術變了，謀略的意義已經不大了。再說，有什麼謀略現在也晚了，這個時候，只有正兵決戰了。」

「你也是廢物，沒有辦法了嗎？佟榮德也是廢物，這麼個地方打不下來。怎麼我帶著你們這一幫廢物打仗，廢物，統統都是廢物…………」阿濟格罵了好一陣，罵完有能怎麼樣？準備決戰吧。勝則生，敗則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