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回家 第二十七章 回家（三）

朱濤順著龍行天手指看去，只見前面的大路上確實圍了好多人，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帶著好奇的心情，朱濤和龍行天來到人群之中，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

在人群的中間，只見一個小女孩正坐在地上擦眼淚，小女孩的旁邊放著一個花籃，裡面的花散了一地，從小女孩破舊的衣裳可以看出，她是一個賣花的小姑娘。在小女孩的旁邊，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小伙正和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發生激烈的爭吵。

「我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賠你錢還不成嗎？你還想怎樣」！年輕人口氣比較沖。

「哎，你以為你陪了花錢就了事？我告訴你，除非你連這個人一起陪」！中年人加強了語氣，用手指了指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

「陪人？就她？你這是敲詐！我告訴你，在整個廣州城，我還沒怕過誰！」年輕人有點憤怒了，眼睛也睜大了不少。

「哈~！她可是我花了10兩銀子買來的，你今天要是不把花連人一起帶走，就別想離開！我今天就讓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見識下老子的厲害」！中年人毫不退讓。

「哎，還真有不怕死的，老子今天不把你這個販賣人口的混蛋的牙齒打掉幾個，老子就不姓方」！年輕人說完就要動手。

「不要啊，公子，不要，求求你買了我吧，我再也不想賣花了，再也不想了」，忽然，小女孩停止了哭泣，一把抓住年輕人的衣角，一個勁的搖頭，紛亂的頭髮下，一張清秀的臉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這一鬧，讓年輕人把擺好的架勢又收了回來。

「哎，今天算我倒霉，可是，我沒那麼多銀子啊」，年輕人把聲音壓低了不少。

「公子，他們在說什麼啊？怎麼我一句也聽不懂」，龍行天問一旁的朱濤。

「他們在說粵語，你聽不懂的」，朱濤頭也不回的回答。

「這個女孩我買了！多少銀子」？一句帶著無數憎恨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讓三人都吃驚不小，一下子全獃獃的站在那裡，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出來廣州的朱濤。

「可以，只要有人今天肯出錢買了她，這件事情就算了，要不然，我們公堂上見。不過，公子，我可說了，這個女孩是我花了10兩銀子買來的，我總要賺一點，加上花錢，總共15兩銀子！少一分也別想」！中年人一看有了冤大頭忙開出價錢。

「小鬼，拿銀子」，朱濤沒好氣的把手伸到龍行天的面前。

「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是15兩銀子啊」，龍行天沒有反應。

「別廢話！快拿銀子！跟這種垃圾沒什麼好說的」！

「呵呵，公子說得太對了，我就是垃圾，我只要銀子」，橫臉中年人對朱濤的冷言冷語看在銀子的份上並不在意。有了朱濤的吩咐，龍行天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慢慢的拿出銀子。

看著事情已經解決，圍觀的人群也慢慢散去，只有朱濤、龍行天、姓方的年輕人以及小女孩四人還停留在大路上。

「再下方世玉多謝公子幫忙！等我回家拿了銀子一定全額奉還」！年輕人對著朱濤深深鞠了一躬。

「哦？你就是方世玉？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朱濤忙把方世玉扶起，熱情的抓住他的雙手，面對這樣的情景，一下子讓方世玉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呵，算不上什麼，我只是廣州城的一個小混混而已，談不上什麼大名」，方世玉很不意思的掙脫出朱濤的雙手。

「這樣吧，我們萍水相逢，有緣，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找個飯館慢慢聊」，方世玉本來也是豪爽之人，見有人邀請，便欣然答應，就近找了個酒館，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叫上幾個好菜談了起來。龍行天面對朱濤這個冷冰人忽然變得如此熱情感到非常不理解，但也不好多問。

「小姑娘，你慢慢吃，別嗆著了，小鬼，去找杯水來」，朱濤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女孩正在狼吞虎咽，忙提醒。

「恩，恩」，小女孩感覺到自己確實有些失態，把嘴裡的飯吃力的咽了下去，停止了進一步動作，從桌子上走下，來到朱濤的身邊，忽然兩腳一彎，竟跪了下去！「多謝三位公子搭救之恩，小女子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三位的大恩大德」！說完，就把頭重中的磕在了地板上。

「小姑娘快快起來，你能不能把你的事情給我們都說說，另外，我們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朱濤還是第一次面對有人跪在他面前，一時間竟有些慌亂。

小女孩一提到自己的傷心事，一邊哭，一邊講述。原來，小女孩姓黃，叫三娘，12歲，是個農民的女兒，一年前從湖南流落到此。雖然家境算不上好，但至少有了父母的辛勞，種上幾分薄田，還是有口飯吃的。但自從幾年前，湖南發生苗民起義后，官府和地主的剝削就開始加重，三娘家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加上前年發生的白蓮教起義，就更是雪上加霜。不得已，三娘的父母帶著自己就不得不舉家南遷，但一路上又不斷受到官兵的勒索，甚至土匪的搶劫，還沒到廣州，三娘的父親就死在了路上。一個月前，悲痛交加的母親也病亡，為了埋葬母親，沒辦法，三娘只好賣身葬母，被剛才見到的哪個人花了一兩銀子買去，成了他的賣花女。

「那個人總共買了十幾個象我這樣的女孩，每天都要去賣花，如果不能賣完花，不是打就是罵，或者再賣出去，每天都沒有飽飯吃。這樣子，有好些女孩都生病了。他也不請郎中，都病死了，現在加上我還有15。希望公子也去救救他們，不然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三娘說完又跪在了朱濤的面前，哭了起來。

「三娘別哭了，這件事情我會去處理，你先把飯吃完，等下我們出去給你買幾件衣服換洗下」，朱濤把三娘扶起，不停的安慰。

「真他媽的不是人！我還以為他也就一個地痞要點錢而已，想不到他竟然這樣的沒有良心，賺這種錢！朱兄（朱濤已經告訴了他的姓和來歷，只是改了名）。你等下我，我這就去把那混蛋收拾了！今天也不怕我媽的棍子了」！方世玉看見如此情景，再也坐不住了，就要衝出去。

「世玉，先別衝動，這件事情我們從長計議。我們先吃飯，等吃飯後我們再去救人也不遲」，朱濤忙拉住他的雙手。

就在朱濤準備吃飯的時候，旁邊一桌的談話不是傳入朱濤的耳朵。

「你知道嗎？哪個中華南洋國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時間，就統一了整個南洋，而且還要求整個南洋的人習漢字，講漢話，還聽說在他們那裡沒有皇帝，只有一個叫主席的人，這怎麼管理整個國家啊」。

「這你就不明白了，實際上這只是稱呼的不同，他們的主席相當於我們的皇帝。不過，我的一個表弟在南洋做生意，那裡生產的東西特便宜，而且有些商品，比如鐘錶、布匹比英國人的還便宜。我聽他告訴我，在南洋那裡，他們哪個主席，姓朱，應該是明成祖要找的哪個皇帝的後代」，這個人掌握的信息顯然要比前一個人多。

「那這麼說，哪個姓朱的主席有可能造反了」？

「你不想活了？這樣的話你也竿說。我只聽說，幾個月前他們派了人去了北京，去那裡稱臣了，所以現在南洋和廣州的貿易才做得這麼紅火。來，來，吃菜，別說這個……」

兩人的談話並沒有什麼值得聽的內容，只是一些傳言而已，只是朱濤想不到自己竟然和前朝的皇帝掛了勾。吃過晚飯後，朱濤四人在三娘的帶領下，很順利的找到了先前遇見的哪個中年人，在朱濤的威逼利誘下，朱濤以100兩銀子的價格買下了所有的14名小女孩。沒辦法，在廣州這個地方，朱濤可不想多惹事情，方世玉好幾次想拳腳相向，都被朱濤攔住了。

「世玉，我後天就離開廣州，準備北上，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同去」？對於方世玉這樣的人物，朱濤很希望拉過來為自己所用。

「這個」？面對朱濤突然的邀請方世玉有點措手不及。「這個事情我得回去和我媽媽說下，不然我肯定得脫三層皮」，方世玉雖然在外面無法無天，但對於自己的母親，還是有幾分忌諱的。

「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我現在還有些事情要去辦，你先回家，如果你去的話，後天上午來華夏銀行找我」。

「好的，我們後會有期，那這些小女孩怎麼辦」？

「我找船把他們送到南洋我的家裡去，到那裡會有人照顧他們的，並讓他們去上學」

「那好吧」，方世玉說完轉身離開了，對於朱濤這個人，方世玉已經非常信任了，但在朱濤的眼中，方世玉這麼快的信任自己，無疑說明他的不成熟。

離開方世玉，朱濤和龍行天在三娘的帶領下，很順利的找到了華夏銀行，在遞上請貼后，見到了華夏銀行的行長。

「哈~！主席，還認得我嗎」？一個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老頭在客廳里單獨迎接朱濤的到來，朱濤尋聲望去，不知道來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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