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南洋經略 第七章 天京

第二天正午時分，天空陰沉沉一片。忽然，成千上萬張紅色的小紙條從天上飄落下來，猶如雪花一般灑在巴達維亞的各個角落。只見紙條上面用荷蘭文和中文寫著：「荷蘭異教徒在我子民的土地上橫行霸道，他們的戰艦已經被我收了回去——萬能的安拉」。

第三天正午時分，艷陽高照。但天空中還是下起了紅色的紙雨，上面赫然出現這樣的字樣：「我以安拉的身份命令我的子民們，拿起武器，明天和我一起，跟隨中國人的槍聲前進」！

第四天，同樣是正午時分。在荷蘭人城堡和港口的周圍聚滿了超過8萬的華人和當地居民，他們都想看看今天會不會如安拉所言，有些人甚至還帶著木棍和一些刀器，畢竟趕走荷蘭人，是許多人做夢都想做的事情，況且，這是主的旨意啊！

為了應付有可能發生的騷亂，萊佛士派出500名士兵把那些暴徒攔在兩百米以外，剩下的軍隊和炮台也做好隨時支援的準備。

就在人群等待他們安拉的時候，忽然一聲聲呼嘯聲從頭頂傳來，緊接著，城堡右邊的軍營和港口裡的炮台就發生激烈的爆炸，許多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的荷蘭士兵當場被炸死，剩下的人趕忙逃命，但第二批炮彈又接踵而至。

望著眼前出現的一切，人群從驚訝中緩過來，只聽見一個聲音在喊：「我就是安拉安排來拯救你們的中國人！請跟隨我來，消滅荷蘭人！」隨著他的聲音，他前面的幾個荷蘭士兵一下子就被打成篩子，和他一起往前沖的是和他拿著同樣火槍的兩百個華人。

看見有人帶頭，面對這樣的機會，所有的人都行動起來，手中的木棍、刀子、石塊、拳頭一起向他們前面的士兵打去，搶過他們手中的武器，學著別人的樣子就往城堡里沖……

混亂的人群慢慢散去，雖然偶爾還會傳來一聲凄涼的叫聲，但畢竟安靜了下來。除了城堡，它周圍的一切這個時候都不在是完整的出現在世人面前。燒毀的兵營，冒煙的酒館，女人的呻吟，以及橫七豎八躺在它們上面的屍體無不述說著剛才那慘烈的一幕。

「報告艦長！敵人已經被我們消滅，我部順利完成攻佔城堡的任務」！王柯頭上綁著一塊白布站在城堡的大廳里向朱濤一行人報告。

「很好，丁敏，你過來給王柯的頭檢查下」，朱濤回了一個軍禮。

「艦長，沒什麼事，過兩天就好了。那些住在城堡里的荷蘭人已經被我們關押在城堡後面的一間房子里，有200多人，大部分是些婦女和兒童」，王柯在衛生員丁敏的強烈要求下坐在一張椅子上繼續彙報。

「艦長，那些印泥人亂起來真不是蓋的！除了我和彭鵬一路上打過來俘虜的500多名荷蘭人外，我在這個城堡周圍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一個還活著的荷蘭人。他媽的也太狠了點，就連女人他們都沒放過，還好王柯先佔領了這個城堡，不然我們連個安生的地方都沒有」！海軍陸戰小隊隊長楊昆氣嘟嘟的說。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不然就不會發生98年的排華慘案，」政委張偉坐在椅子上娓娓而道。

「管不了這麼多，晚上我們都回艦上去開個會，王柯你留下來和張炎民一起負責這裡的善後工作吧」，朱濤不想糾纏這個問題，忙轉移話題。

「是，艦長」！王柯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接受命令。

公元1795年9月9日夜，181號核動力武庫艦的餐廳里坐滿了人，朱濤正站在大家的前面彙報情況。

「總的來說，這次行動我們取得了成功，我方除了有三人受輕傷外，沒有人員損失，只是王柯帶領的200名華人有12人陣亡，35人受傷。總共俘虜812名荷蘭人，其中有186名婦女和兒童，其他一萬多荷蘭人已經成為印泥人的刀下之鬼。而我們也順利控制了巴達維亞，至於要站穩腳跟，就看大家今天的討論結果怎樣了」，從朱濤說辭中找不出一絲悲涼，更沒有任何的喜悅。

「艦長，我聽說在爪瓦島還有一個蘇丹，是嗎」？楊昆第一個蹦出來說。

「是的，在日惹，根據俘虜提供的情報，荷蘭總督在他們的司令德科克戰死後已經逃到了那裡，尋求日惹蘇丹的庇護」。

「這是一個好機會啊，我們可以很好的利用這個機會，消滅蘇丹！」潛艇小隊隊長彭鵬眨眨他的小眼睛神秘的說。

「我看彭鵬說得不錯，如果我們想在爪瓦島甚至是印泥站穩腳跟，和那些蘇丹土王攤牌是遲早的事情。而我們唯一的出路也只有學我們的**他老人家，發動群眾鬧革命。不然很難消除長期由於荷蘭人挑唆形成的中國人和印泥人之間的隔閡，」雷達專家劉順院士提出大概的行動準則。

看見有人提出方案，張偉也站起來，「是的，這是個很好的建議。但是大家想過沒有，我們還有其他要注意的事情，一是我們人數太少，就是在爪瓦島上的華人也只有15萬人，這比起整個爪瓦島超過500萬的人口基數實在算不上什麼。二，我們的科技和武器怎麼用，怎麼保證我們不過早的暴露我們自己，怎麼處理和西方列強的關係，以及荷蘭人的報復，當然，他們現在還沒有這個力量。三，我們這艘戰艦放到那裡去，我們以後的研究從那些方面著手。四，現在在整個香料群島已經沒有幾個荷蘭人，印泥其他地方怎麼控制，那些荷蘭俘虜又怎麼處理。這些都是我們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啊！」張偉語重聲長的說。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討論，會議拿出今年以內的行動方案，由於以後發展得怎樣，實在是拿不準，於是，只提出今年要做的事情。

一，把巴達維亞改名為天京市，建立以印泥為基礎的中華共和國，中文為官方文字，華語為官方語言；

二，安撫參加這次行動的所有印泥人和華人，每人給予10兩銀子的撫恤金，受傷者給予20兩，陣亡者給其家屬50兩。跟隨王柯行動的200名華人，每人給予100兩，受傷者給予200兩，陣亡者給其家屬500兩。銀兩從這次在城堡里繳獲的300萬兩銀子中支出。

三，這個月內，在天京周圍所能控制的區域內，實行打土豪劣紳，廢除奴隸和苛捐雜稅的政策，盡量爭取華人和印泥人的支持。任命張炎民為天京市市長，建立政府機構，加強對天京市的管理，同時要求凡是在政府或者軍隊有工作的人及其親屬都不得進行任何商業行動。至於蘇丹和土王，實行以靜制動的政策，在沒有站穩腳跟前，任其發展。

四，儘快招募一支1萬人的中華解放軍，組成一個師。艦隊成員充實到軍隊中，進行軍事訓練。

五，成立以雷達專家劉順院士為首的科學研究院，由20名專家加上兩名衛生員組成，主要進行鋼鐵、火槍、火炮、炸藥、蒸汽機、內燃機、醫藥七個方面的生產和研究。先就安頓在城堡附近，等機會合適，整體搬移到爪瓦島東邊的馬都拉島。

六，控制爪瓦島東北邊的巴韋安島，建立秘密基地，把所有的荷蘭男戰俘全部轉移到該島，進行建設，便於停靠181號核動力武庫艦以及繳獲的50萬兩黃金、1200萬兩白銀、價值超過500萬兩白銀的珠寶以及繳獲的24艘荷蘭戰艦和50多艘裝滿大米、胡椒、咖啡、陶器等商品的荷蘭商船。

七，每個中國解放黨黨員每個月都可以獲得20兩白銀的工資。

經過幾天的混亂，剛改名為天京市的巴達維亞已經慢慢平靜下來。本來還不安的天京師市民在許多人領到10兩銀子的撫恤后，已經接受了他們新的上司——一群中國人，而他們的蘇丹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就在大多數都覺得生活又要象往常一樣度過的時候，一則徵兵的告示吸引了無數人的眼光。

『為了抵禦荷蘭人的反撲，中華共和國政府特此徵兵，條件如下：生活在爪瓦島的所有年齡為18到20周歲的公民（包括爪瓦人和華人）都可以報名，被徵召的公民每個月可以獲得5兩銀子的工資，此公告從即日起立即生效，有意者可以去設在荷蘭人城堡外面的徵兵處報名』。

「我說尼哥羅，世界上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嗎？當兵還給這麼多銀子，」一個皮膚被曬得黝黑的方臉年輕人對他身邊一個同樣黑的年輕人說，兩人都穿著灰色的短衣短褲，只是他身邊的這個年輕人比自己矮了半個腦袋。

「張平，這上面的字你都認得嗎？這真的說的是招兵？」矮一點的年輕人轉過頭問。

「雖然上面的荷蘭文不認得，那那些中文還是認得的，我跟我父親學了幾年，不會錯的，是招兵，每個月給5兩銀子，只要年齡在18到20周歲」，被稱為張平的年輕人回答。

「這麼說，我們兩個都符合條件啊。張平，我們去吧，前幾天打荷蘭人你沒去，真是太可惜了，我昨天還領得了10兩銀子，給我母親買了些葯，她的病也好多了，那些被安拉派來的中國人真的很不錯啊。只是我有點放心不下我的母親，如果我去了，就只有她一個人了」，尼哥羅看著誘惑的報酬，心裡有些急。

「尼哥羅，想去的話就去吧，我也去，如果你不放心你母親，就讓她搬到我家來，和我妹妹住在一起，這樣正好有個伴。雖然我家只有兩間茅草房，比你家好不到那裡去，但他們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啊」，張平的心也癢了起來。

「那麼張平，我們就去吧，你也算是個中國人，我們兩個一起去，你給我推薦一下。當個兵，總比在家裡餓死要強啊」！尼哥羅邊說邊摸自己有點餓的肚子。

「好，我們現在就去，我們一定要混出個名堂來！」張平還沒說完就拉著尼哥羅一溜煙的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