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南洋經略 第八章 家園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展開，在張炎民的遊說下，20多個華人和5個印泥人已經把天京市政府的基本構架搭了起來。而軍隊也已經滿員，華人和印泥人各招了5000人，但卻混編在了一起，基本的訓練也開始進行。

「張平，出列」！一看見張平那有些歪的腿，作為他們連長的潛艇小隊隊員祝凡就心裡不舒服，「我說了幾百次了，腳要抬高，伸直，腳尖壓平，你看你這個腳，一抬起來就打擺子」！祝凡圍著抬起右腳站在那裡直搖晃的張平不停的指點。「你到那邊自己去給我學一個下午，如果下操后你還不能站好，今天晚上就不要吃飯了」！祝凡和其他人一樣，在湛江呆了幾年，學會了粵語，不然怎麼和這些人交流都成問題。

「報告連長，我認為我們這麼走正步沒有任何作用，還不如給我們發幾支槍實在」，張平顯然對祝凡的處罰並不心服。

「你不心服是嗎」？祝凡把拿皮鞭的手放在後面，兩眼盯著張平。

「是的，連長，我不心服」！張平到回答得很大聲。

「好，很好！你以為你是個中國人是嗎？好！尼哥羅，你也給我出來，你不是他的好兄弟嗎？你陪著他圍繞這個場地跑20圈（每圈兩公里）！然後要他站好軍姿！如果他到晚上還沒站好，或者沒有跑完，那麼你們兩個都別吃飯了！如果其他人還有意見的話，就與張平一樣！」祝凡知道要他們以後完全服從命令，只有從現在抓起，畢竟，鐵的軍隊更需要鐵的紀律！

其他人見自己的連長簡直就不認人，許多人把已經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壓了下去。留下兩個呆若木雞的傢伙，跟隨祝凡的嗓子又踢起正步。

操場的其他地方，一列列衣裳不整的士兵，跟隨各自的教官，鏗鏘有力的訓練著。

這是一座軍營，具體的說是一座還沒有任何石頭建築的露天軍營，軍官和士兵的休息都在自己用茅草搭建的草棚里，生活雖然艱苦些，但畢竟弄了起來。這一萬人的部隊被整編成一個師（朱濤為師長，張偉為政委），下屬四個團（每個團2200人）、一個炮兵營（500人）和一個工兵營（700人）。賈益、李明、楊昆和彭鵬分別為第一到第四團的團長，每個團下屬三個營，每個營下屬三個連。但由於連隊實在太多，每個連都只給分配一個連長，至於政委只有等以後再說了。士兵的裝備主要為繳獲的燧發槍，但軍服的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所以一眼望去，亂七八糟，看上去很不舒服。由於沒有合適的大炮，戰船上的大炮是不能拆的，不得已，在朱濤的建議下，港口炮台里剩下的20門大炮在安裝上木輪后，也被拉了出來。

這座軍營坐落在城堡以南10公里的紅溪河邊，佔地20平方公里，一條沿著紅溪河連接城堡和軍營的公路正在建設。這條公路以石頭為地基，上面澆築水泥。這種水泥以粘土、石灰石、石膏和煤渣為原料燒制而成，用於迴轉窯必須用人工操縱，所以水泥的產量還是比較小，硬度也沒有達到理想水平，但總好過於無。這是劉順院士三天的研究成果，用楊昆的話說『那些專家真不是蓋的！這麼短時間就可以弄出水泥』！

如果說天京的條件還能讓人勉強活下去，現在在巴韋安島上的王柯只有用原始人的生活來形容了。一個星期前，王柯帶著自己整編滿員的200人押著挑選過的500名荷蘭俘虜來到這裡，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修建一個可以停靠181的秘密基地。為了找到合適的地點，王柯和他的隊員差不多把整個巴韋安翻了一片。最後選定了一個大岩洞，這是一個火山噴發形成的石灰石岩洞，慶幸的是這座火山現在已經是座死火山。岩洞的洞口寬50米，高80米，鑲嵌在懸崖和海水交接之出，出口的水深也超過10米，是放置181號核動力武庫艦的理想場所。由於天京市的水泥產量實在太小，加上路途遙遠，王柯一行人只有用粘土和石灰石自己燒制初級水泥，以滿足工程的需要。

自從城堡左邊的政府大院落成后，張炎民就搬了進去。推薦上20多個華人和5個印泥人後，政府已經開始運作。應朱濤的要求，自己和他們的商店、莊園都在慢慢的轉賣除去。一個月50兩銀子的工資，對於自己來說是算不上什麼，但至少自己現在不要再受苛捐雜稅的困繞，更不會再受到荷蘭人和印泥蘇丹的壓榨。想到這些，還是值得的，如果再想到自己有可能成為開國元勛，張炎民做夢都會笑起來。自己唯一的兒子也應朱濤的請求負責去招募水手，聽說還要去英國，那也是一件不錯的差事啊。

1795年9月30日，第一屆全國代表大會在城堡的大廳里正式召開，參加的人員只包括181全體艦員和以張炎民為代表的天京市政府工作人員。

「今天是我們來到這裡的第25天，在這25天的時間裡，我們取得了初步的勝利，完成了萬里長征的第一步！但兄弟們，這不夠，這遠遠不夠！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們還沒有建國，還沒有真正的槍和炮，還沒有各種設備，這需要我們共同去努力創造！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是要大家討論和決定一些事情」，張偉負責主持今天的這次會議。

聽張偉在上面大聲演講，張炎民一行人總覺得怪怪的，什麼初步，什麼萬里長征，什麼真正的槍炮，自己聽得似懂非懂。

就在張炎民沉思的時候，張偉繼續他的演講：「我們在今年以內，主要要完成以下幾件事情：

一，明天正式宣布建立中華共和國，改巴達維亞為天京市，作為共和國的首都；

二，徹底取消荷蘭殖民者壓榨在印泥人和華人身上的一切苛捐雜稅，不徵收任何形式的農業稅，開設銀行，制訂合適的商業稅收法；

三，廢除奴隸制度，任何人都是自由民，有權利獲得自由和要求僱主給予報酬的權利。對一些土豪劣紳實行武裝逮捕和沒收財產，為防止土地兼并，無條件沒收荷蘭殖民當局的一切財產和土地以及土地面積超過1000畝的地主土地，以分配給少地和無地的農民、奴隸和建立國營農場；

四，任命朱濤為中華共和國主席兼武裝部司令兼第一師師長，任命張偉為中華共和國總理兼第一師政委，任命張炎民為中華共和國副總理兼天京市市長，任命劉順為中華共和國副總理兼科技部部長，任命張華清為中華共和國交通部部長，任命古傑為中華共和國商業貿易部部長，任命瀋陽為中華共和國教育部部長；

五，組建以張偉為組長、張炎民為副組長的奴隸、土地改革小組；

六，廢除印泥蘇丹和各地土王的一切特權和封號，交於人民，全體國民一律平等；

七，建立全國代表大會制度，今天的會議為全國第一次代表大會；

八，選定每年的10月1日為國慶節，7月1日為建軍節。

「要大家討論和決定的就是這些，大家看看有沒有意見，如果沒有意見就通過從明天開始起實行，」張偉一口氣念完看著下面在坐的人群。

「除了廢除奴隸制度和土地政策外，其他的我都沒有意見」，聽見自己被任命為副總理兼天京市市長，張炎民的心情是非常不錯的。「如果廢除奴隸制度和實行這樣的土地政策，我擔心很多土王、地主都會成為我們的敵人，而廢除蘇丹的特權更會讓蘇丹站在我們的對立面。目前我們的實力還是比較弱小，如果直接和他們對抗，我怕我們心有餘而力不足」，張炎民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意見。

「是啊，張市長說得不錯，對於我們這些在坐的各位商人來說，廢除奴隸我們沒有任何意見，就是給僱員報酬我看也是可以的」，一個黑不溜秋的老者從椅子上站起來表達自己的意見，從外表看，他應該是個40多歲的印泥人。「如果我們宣布廢除奴隸制度，等於要了那些地主和土王的老命，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你是叫多羅是嗎？聽說你是萬丹國王的後裔」？一直沒說話的朱濤問道。

「是的，主席，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因為時常和張市長做生意，所以被他邀請來出任天京市的副市長，」聽見朱濤問自己，多羅忙彎下腰，必恭必敬的說。

「多羅市長不必多禮，大家直接站著說就可以，我們大家都是平等的，至於什麼主席、市長，那隻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我還希望你們在百姓面前也象我們之間一樣，平等對待他們，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明白，我們不是統治者，我們是廣大百姓勞動的服務者，希望大家能明白這一條。現在在整個爪哇島總共只有500多萬人口，但努力卻超過450萬，這是我們要依靠的力量」！朱濤還是那個死樣，說起話來沒有一點表情。「這樣吧，多羅，我看你對這個地方應該比我們熟悉，我邀請你出任奴隸、土地改革小組的副組長，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我很願意接受安拉使者的邀請，你們也許不知道，現在在整個天京市，所有的市民都把你們看成是天神」，多羅還是那個恭敬的樣子。

「我說多羅市長，他們真的把我們看成是天神」？楊昆眨著他的小眼睛興奮的問，顯然他對這個事情很感興趣。

「是的，我想只要我們做什麼，他們都會跟隨我們的。只是你們太讓我驚訝了，你們現在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像天神，而像被安拉派來的救世主」，多羅恭敬的神情引來大家一陣鬨笑。

「好了，天神也罷，救世主也罷，現在主要是要你們說說對這次行動有沒有意見」？朱濤招招人讓眾人安靜下來。

「司令，部隊的情況怎麼樣了？這才是我們唯一的依靠啊，」劉順很擔心部隊的情況。

「已經具備初步的戰鬥力，隊伍的戰鬥力是打出來的，現在正是一個好時機」，朱濤平靜的回答。

「既然這樣，我是沒意見的，我贊成」！楊昆第一個舉手。

看見有人帶頭，大家也紛紛舉起右手，計劃獲得全部通過，沒有一人反對。

「好，既然這樣，大家就散會吧，根據自己分配的事情去工作。朱濤、劉順和古傑留下，其他的人可以走了。哦，還有件事情，張市長，天京市道路的規劃你弄好了嗎」？張偉準備結束會議。

「弄是弄好了，但總理，主幹道需要50米寬嗎？這也太寬了」，

「要的，要的，以後你就知道了。至於水泥，先要提供給到軍營的道路，你們就先拆遷和打路基，等那條路修好了，就鋪水泥」，張偉拍拍張炎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