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33.第 33 章

「王爺!」王妃見惠王氣得厲害,走過去扶住他的手臂,抹淚勸道:「寧兒她還小,不懂事,你彆氣壞了身體。十多歲的姑娘,誰不愛花兒粉兒,再說這衣服也只是因為意外換上的,想來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惠王頹然地坐到半舊不新的椅子上,嘆息道:「難道我就願意讓你們過這種委屈日子么?」

當年父皇在世時,一直十分寵愛他,甚至覺得太子氣量狹小,不堪為帝,於是想要廢了他。若不是大長公主從中周旋,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

「父親,」蔣玉臣扶著蔣康寧坐下,語氣凝重道,「難道我們要這麼忍一輩子嗎?我們的下一代,下下一代,都要這麼忍下去?!」

「可若是我們不忍,你就沒有機會有下一代了,」惠王喝了一口茶,壓下心頭的無奈與苦澀,「你的婚事,我跟你母親已經商量好了。」

「父親?!」蔣玉臣驚訝地看著惠王,「您不是說……」

「今時不比往日,」惠王看了眼康寧,「班家的姑娘太張揚,性子太烈,你駕馭不了他。我們家與班家過往又有嫌隙,以班家人的性格,寧願班嫿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會讓她嫁到我們家裡來。」

蔣玉臣聞言點頭道:「兒子也沒有想過,要娶這麼一個女人回來。兒子還是喜歡溫婉一些的賢惠女人。」

「吾兒果真聰慧,」惠王感到十分欣慰,女兒近來雖有些不爭氣,好在兒子是個明白人,「你能這樣想,為父便放心了。」

說到這,他又感慨了一番:「班嫿確實是個美人,不過這種當做妾侍寵一寵還好。男人娶回家做正妻的,還是要能持家賢惠,端莊大度的。」

旁邊的王妃面色微閃,想到後院那些小妾,到底沒有開口。

班家四口回到家,四人齊齊坐在太師椅上,癱著不想動。

班嫿就著貼身丫鬟的手喝了半杯花露茶,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一半:「好累。」

「姐,你知道今天會很累,為什麼還要穿腳上那雙縫了寶石的鞋子,就不覺得沉嗎?」班恆也不用丫鬟伺候,自己捧起一碗茶便大口喝了下去。

「在這種重要的場合,我寧可累一點,也不能接受我不美,」班嫿指了指肩膀,「好如意,快給我捏一捏肩膀。」

如意笑著走到她身後,替她輕輕捏了起來。

班恆艷羨地看了班嫿,這個世道對男人不公平,他若是讓婢女給他這麼捏就是貪花好色,到了她姐這裡,就一點毛病都沒有了。

「都去泡個澡,早些休息吧,」陰氏看兩個孩子面帶疲色,很是心疼,也就免了一家人要在一起用餐的規矩,各回各院了。

班嫿趴在浴桶里,整個人被熱水熏得暈暈陶陶,長長的青絲飄蕩在水中,就像是濃墨在水中緩緩化開,美顏萬分。

「郡主,要奴婢進來伺候嗎?」

「不用。」班嫿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上面的淤青已經徹底看不出來了,反而因為在熱水裡泡著,帶著一層淺淺的粉色。

站在屏風外的如意見班嫿不叫人伺候,又怕她一個人在裡面害怕,便開始想著一些逗趣兒的事情講給班嫿聽:「郡主,奴婢今天在大長公主府,發現了一件趣事。」

「什麼事?」班嫿趴在浴桶邊,懶洋洋地閉目養神。

「康寧郡主身邊的婢女與石姑娘身邊的婢女不太合,奴婢今天聽到這兩人鬥嘴呢,」如意想了想,「好像是為了成安伯的事情。」

「世人皆有愛美之心,成安伯長得如此出眾,又風度翩翩,怎能不惹人喜歡,」提到容瑕,班嫿對此人印象挺好,當然重點還是因為這個人長得好,「他若不是伯爵,恐怕這會兒找被人養到府中去了。」

如意聽到這話,想起安樂公主別莊里那些才華各異長相出眾的面首,忍不住臉頰微紅。

「拿衣服來,我起了。」

婢女們魚貫而入,伺候著班嫿擦身更衣,如意上前把郡主一頭青絲理到身後,手指不小心碰觸到對方脖頸上的肌膚,她有些恍惚地想,天下男兒再俊美,也不及郡主這一身如雪的肌膚讓人移不開眼。

她若是貴族男子,定要求取郡主,日日寵著她,只求她日日展顏。偏偏京城那些偽君子,明明每次見到郡主便移不開眼睛,偏偏扭頭又說什麼石姑娘才是真正的美人。

那為什麼郡主與石姑娘同時出現的時候,他們的眼珠子都黏在郡主身上,眼瞎么?

還不等婢女把頭髮擦乾,班嫿便已經趴在床上睡沉了過去。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宮裡來人說陛下要宣她跟班恆兩人,班嫿才起床臨鏡梳妝。

班嫿也不知道陛下宣她幹什麼,不過當她與班恆走進大月宮正殿,看到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長青王后,就大致猜到了一點。

「臣女見過陛下。」

雲慶帝看著離自己三四步遠的小丫頭,她的眼睛還時不時往長青王身上晃悠,便道:「嫿嫿,你看什麼呢?」

「陛下,長青王殿下怎麼了?」班嫿看了看長青王,又看了看雲慶帝,「您罵他了?」

「朕哪兒捨得罵他,還不是一些心思陰險之輩,來壞我兄弟二人的感情,」雲慶帝狀似無意道,「當日你也在場,說說那八哥是怎麼回事?」

「八哥?」班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臣女也不太清楚,那天長青王殿下興沖沖地帶著臣女跟弟弟看八哥,哪知道這隻八哥長得丑,臣女就說了句沒有陛下您這兒的鸚鵡好看,那八哥就莫名其妙叫起長青王萬歲了。」

雲慶帝低頭喝茶:「嗯,後來呢?」

「後來我就回家啦,」班嫿往皇帝面前走了一步,「陛下,您可得好好查一查,辦這種事的人心眼太壞了。我前段時間見您這裡的鸚鵡有些眼饞,還想買一隻來養著玩呢,哪知道出了這種事,那我還是不養了。」

「為什麼不養了?」雲慶帝見她憤憤不平地模樣,心情便好了幾分,「難道又是月錢不夠了。」

「陛下,您怎麼還提這事呢?」班嫿嘴一撅,「這都幾年前的事兒了,長青王跟王公公還在呢,您給臣女留點面子唄。」

「好好好,不說不說,」雲慶帝看向王德,王德臉上掛著一抹無奈的笑,往後退了兩步。

「那你說說,為什麼不敢養鸚鵡了?」

「這也要怪您,」班嫿抬頭看雲慶帝,「您總是給臣賞東西,升爵位,嫉妒臣女的人可多了,萬一哪天有人暗算臣女,讓臣女買回一隻回說福樂郡主萬歲的鸚鵡,那臣女得多冤枉。明明天下的萬歲,就只有您一個,臣女這輩子,就讓陛下您愛護著就好。」

「這什麼說法,等你以後嫁了人,愛護你的就是你夫君,朕可不做插手小夫妻家事的惹人嫌長輩。」

「陛下,您可是我的娘家人,要幫我撐腰的。」

「陛下,成安伯到了。」一個藍衣太監走了進來。

「宣。」雲慶帝揮手讓太監退下,對班嫿無奈笑道,「你呀,你呀,整日就想著讓朕幫你欺負人了。」

「您是臣女最大的靠山么,不找您找誰啊。」班嫿小聲嫡女,聲音不大,但是卻剛好夠雲慶帝聽見,頓時惹得雲慶帝大聲笑了起來。

站在角落裡的王德看了眼走進來的成安伯,往左後方移了一小步,頭微微埋了下去。

長青王查到賣鳥人的時候,賣鳥人已經死了,死亡原因是喝多了酒,掉進河溝里淹死的。與他親近的人都說,那隻八哥是他養的,平時十分稀罕,都不讓旁人碰一下摸一下。

可是一個普通的賣鳥人,又怎麼會教八哥說「長青王萬歲」這種有可能給他找來殺手之禍的話?

他在家裡苦苦思索了兩天,思前想後才發現,竟然是班嫿所說的「告狀」最保險。當今十分多疑,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家裡必定安插了眼線,這件事若是瞞過去了還好,若是瞞不過去,那他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抱著鳥籠子以及查到的那些東西,跑到宮裡來訴委屈了。

一番見禮之後,雲慶帝又問了一遍成安伯當年的事情經過,見於班嫿所說的無誤以後,便對長青王道,「朕看這些人是因為朕信重你,才會想出如此陰毒的法子離間我們堂兄弟之間的感情。你且放心,朕會派人徹查此事,給你討回一個公道。」

雲慶帝雖然多疑,但是他有一個特點,那便是他認定了一件事以後,就不會再往其他方面想,所以當他寵愛一個人的時候,就給盡好處,比如說班嫿。但他若是不喜一個人,那對方做什麼,他都會覺得不那麼順眼,並且還會覺得對方別有用心,比如說惠王府一家。

長青王在他心裡,屬於勉強可信且比較老實的堂弟,所以這件事洗清嫌疑后,他並沒有對長青王有什麼負面看法,相反還賜了一堆東西讓他帶回去,以示自己對他的信任。

實際上,他又相信誰呢,皇室的親王郡王,全都被關在京城這個巴掌大的地方,空有食邑卻沒有封地治理權,都是些富貴閑人罷了。

「對了,」雲慶帝抬頭看向站在班恆身邊的容瑕,「容卿今年二十有三了吧,你年前就出了孝期,婚事也該考慮了,可有心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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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這般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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