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喧囂之夜(6)
14、喧囂之夜(6)
那個溫文爾雅,謙和高尚的聲音,saber絕對不會認錯。
「爵士……蘭斯洛特……」
他原本是受人敬仰,獨一無二的湖之騎士,虔誠慷慨,彬彬有禮,對王忠心耿耿,是綻放在騎士道險峻頂峰上的花朵。
而此刻,他那黑色的盔甲卻顯得如此刺眼,令阿爾托莉亞.潘德拉貢幾乎無法直視。
被鎖鏈層層困住,倒在地上的黑色騎士彷彿失去了動力一般,沒有任何掙扎,也沒有任何回應。
「吉爾,放開他,還有那邊的……archer是吧,你也給他鬆綁如何?」
吉爾倒是聳聳肩,立刻就鬆開了他所控制的那一部分鎖鏈,但燈柱之上的金色英靈卻沒有那麼好說話。
「要我聽從一個逆賊的話?別太自以為是了,小鬼。」
「別這樣說啊archer,你不想看看事情的發展么?我覺得待會兒大概會發生很有趣的事情。」
archer用紅寶石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凡,然後,突然嗤的冷笑了一聲。
「哼,有意思,居然是追求愉悅的禿鷲么……」
「說的太難聽了,archer,我是愛與正義的使者。」
archer不屑的哼了一聲,不過還是依照凡的吩咐,猛的抽回了自己所掌控的那部分鎖鏈。
終於,困住berserker的鎖鏈統統被抽掉了。
回復了自由的黑色狂戰士默默的從冰冷的地面上爬了起來。
「感覺怎麼樣?」就站在狂戰士身邊,卻彷彿壓根不害怕對方對他展開襲擊的凡開口詢問道。
「對於讓我回復理智這件事,我不打算像你道謝,少年。」
「我也沒打算要你謝我,只不過……」
凡頓了頓,帶著笑意看了看另一邊站在愛麗絲菲爾身前,渾身僵硬的saber。
「你和那邊的saber似乎有些因緣呢,那位可是從剛才開始就死瞪著你了哦,莫非你在生前欠了她很多錢?」
順著凡的目光,berserker望向了那邊的saber。
原本因為瘋狂而顯得濃稠的血紅色雙眼此刻變得如同寶石一般閃閃發光,berserker靜靜的看著saber,然後終於動手脫下了自己的頭盔。
在頭盔之下的,是一張忠實可靠,清秀帥氣的臉。
先前只是通過聲音,而此刻終於確認了對方的長相,saber的呼吸幾乎停頓了。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都沒有開口,誰都無法率先開口。
看到這種狀況,任誰都知道這兩人之間絕對有著深厚的關聯了。
「哼哼……」燈柱上的archer不由得笑了出來,看得出,對於當前的狀況,他感到相當有趣。
「沒想到居然還有我未嘗發覺的秘密,這就是隱藏在第四次聖杯戰爭中的另一幕秘聞么……」吉爾自言自語的說道,並慢慢來到了凡的身邊。
「太冒失了,凡。」他責備起自家的master。
「抱歉抱歉,只不過那傢伙的聲音真的很像我家的笨蛋騎士,令我不由得想要看看他的真面目。」凡笑嘻嘻的回答道。
「我說的是之前的事情,就這樣正面挑釁archer實在是無謀之舉。」
「看到令人不爽的傢伙當然要罵回去,那傢伙就是長大之後的你吧,吉爾,我對於你的成長經歷很感興趣,究竟要發生何等天翻地覆的變化,才能令你長歪成他那副樣子?」
「這種事情……你問我會讓我覺得很困擾……」吉爾一臉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這邊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說著悄悄話,而那邊的saber和berserker則已經對視了好一陣子。
最終,還是saber率先開口了。
「蘭斯洛特……吾友……」
saber堅信他們是朋友,就算因為某些無法避免的原因而兵戎相見,但內心依舊是相同的,一方是體現騎士道的臣子,而另一方則是體現騎士道的王者。
那麼,這位臣子為什麼要以berserker的身份,以那狂亂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呢。
他也想要通過聖杯,實現某個願望么?
saber的心中,隱隱有了屬於自己的答案。
那時候發生的悲劇,每一個人都是正確的,每一個人都沒有犯下任何錯誤,因此有錯的是世界,無數機緣巧合所構成的那個錯誤的世界,想必這位無與倫比的騎士也有著和自己相同的想法,想要改變那個被錯誤構成的時代吧……
「亞瑟王……」
黑色的騎士,蘭斯洛特冷漠的說道。他的聲音清澈而富有磁性,令人完全無法將他和剛才那個狂亂的berserker混為一談。
就在他想要接著說下去的時候,傳送突然開始了,帶著些許錯愕,些許慶幸,蘭斯洛特的身體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下水道里,間桐雁夜如同患有絕症的病人一般痛苦的喘息著,一邊艱難的用令咒將berserker喚回了自己的身邊。
「ber……berserker,你的……理智?」
正是因為berserker突然恢復了理智,令雁夜覺得局勢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因此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將狂戰士召喚回自己的身邊,而魔力使用過度也是原因之一,如果是和archer戰鬥,那麼就算痛苦到死,雁夜也不會放棄對於berserker的魔力支持,但如果只是為了和saber敘舊,那對於雁夜而言,浪費魔力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蘭斯洛特憐憫的看著這個已經透支了生命,離死不遠的男人,他靜靜的說道:「啊,我已然清醒。」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master,你不惜向聖杯祈禱,想要實現的願望,就由我來為你實現吧。」
「你……你說什麼?!」雁夜用只剩下一個的眼珠子,死死的瞪著自己的從者。
「你的願望,你想要拯救那個小女孩的願望,就由我蘭斯洛特來幫你實現吧。」
蘭斯洛特沉靜的說道:「難道說你的願望並非如此?隱藏在你心中真正的願望,是向archer的master復仇么?」
「……」間桐雁夜整個人顫抖了起來,他用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痛苦的捲成了一團,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嗚……」彷彿哭泣,又彷彿痛苦的呻吟,這個男人顫抖著,抱成一團,縮在地上。
「berserker……」良久,他無力的說道:「幫我拯救小櫻,我這樣的弱者什麼都做不到,求求你,幫我。」
「我明白。」蘭斯洛特將雁夜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並開口說道:「作為你的從者,我有義務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你,master,為此,你必須活著,無論如何都必須活下去,我必須依靠你的魔力存在於世,若你死亡的話,一切都將無法挽回。」
「唔……你說的不錯……berserker,我要活著……活著救回小櫻……」
「小櫻,這一次,叔叔……一定會拯救你……」
看著這個男人的樣子,蘭斯洛特的心中卻翻騰著對於自身的嘲笑。
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降臨此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放棄一切理智,選擇了狂戰士的階職呢?
到最後,如此偽善的自己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愚蠢,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無可救藥。
這邊,蘭斯洛特扶著自己的master慢慢撤退,而在地面上,突然失去了看好戲的機會令那幾個追求愉悅的動物顯得相當不滿。
「難得劇情發展到有趣的地方,berserker的master真是不解風情,吶archer,既然那傢伙閃人了,接下來就該解決我們兩個之間的恩怨了吧……」
在berserker消失,saber陷入低沉之後,凡再度向archer展開了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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