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時禦寒沒有毀掉文姨的意思,關了幾天,便把人放了回去。
見狀,大吼,「你們是不是要把時氏毀掉!」
若在這裡發生槍擊案,時氏的股票肯定會下跌,緊跟著,一系列的後遺症接踵而來,時氏很可能會爆發危機。
沒錢,拿什麼跟歐陽家和林家斗。
聞言,文姨不敢輕舉妄動,倒是文柳慧,對時禦寒拳打腳踢,一通發泄之後,依舊執著於殺死裡面的林月璇。
紅顏禍水,她不允許有這樣的壞女人勾引她的兒子!
「開槍!」文柳慧瘋狂的大喊,搞的整個秘書室的人都害怕起來。
這個身穿黑紗的女人是誰啊,進來就大呼小叫的,還開槍,不知雲空國頒發了新的法律,禁止槍支嗎?
這時鄭雙已經歸位,衝進去拖住文姨,卸掉她的手槍。
「鄭雙!我要炒了你!你居然壞我好事!」文柳慧喊破了嗓子。
奈何鄭雙就是不回應,一掌劈暈文姨,拖出辦公室,惹來秘書處驚叫連連。
秘書們紛紛猜測這個黑紗女人是誰,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那雙眼睛真的太恐怖了!時氏還能再呆下去嗎?為了高薪,再觀察觀察吧。
時禦寒把文柳慧推到電梯口,按下地下一層的電梯,抱著文柳慧走了進去。
「我不走!時禦寒,你摸著良心說,若不是我的堅持,你能有今天嗎?今天為了仇人的女兒,你敢這樣對我!」
一提到報仇,文柳慧就進入一個瘋狂的狀態,什麼都聽不進去。
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很多年,時禦寒亦無可奈何,只是沉默的聽文柳慧叫罵踢打,發泄狂怒的情緒。
到了地下一層,時禦寒又抱著不停掙扎的文柳慧上了車,讓任新開車,給文柳慧打了低劑量的鎮靜劑之後,送她回別墅。
不是中心三環的燒焦的別墅,而是海邊一座環境優美的別墅。
這裡面朝大海,種滿了亞熱帶植物,綠樹成蔭,坐在別墅門前的椰子樹下,喝著清涼的椰子汁,安靜的聆聽海浪拍擊海岸的嘩嘩聲,再煩躁的心情都會得到疏解。
文柳慧受鎮靜劑的作用,安靜了許多,卻依舊抗拒這裡的美景,「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時禦寒強勢的抱著母親,「媽,報仇是我們唯一的目標,卻不是我們唯一的生活。」
極有耐心的,時禦寒慢慢放開文柳慧,讓她坐在椅子上,跪在她的面前,伏在她的膝蓋上,「媽,還有一年,只要不出意外,我們的大仇就會得報,你有想過之後的生活嗎?難道你想一輩子生活在黑暗裡?」
「媽,曾經我也像您這樣,眼中只有報仇,看不見其他的,可認識了月月之後,我才發現,原來生活可以這麼多姿多彩。」
「想想就覺得開心,有一個人隨時隨處的牽挂你,你冷了,她會打電話提醒你穿衣服,你熱了,她會為你做解暑的涼湯,她成為了你生活……」
時禦寒見文柳慧的心境逐漸平靜下來,多說幾句,轉移她的注意力。
說到一半,文柳慧卻吼斷他的話,「夠了!你有了關心你的人,就可以不報仇了嗎?你忘記你爸爸……」
血淋淋的往事再次被文柳慧勾出,時禦寒眼中有難受,但更多的是反感,深呼吸之後,他輕輕的抱住文柳慧,「媽,我沒忘記,但這件事跟月月沒關係啊!」
文柳慧冷冷的盯著時禦寒,看著他俊逸的臉龐,感覺時禦寒真的變了。
變得不再那麼冷漠,甚至從來沉默寡言的他,為了那個女人,可以跟她說出那麼多話來。
她真真歡喜,兒女環膝,說的大抵就是這樣,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兒子也可以這麼親近她。
可她厭憎林月璇!
他可以喜歡這個世界上任何女人,唯獨不能喜歡仇人的女兒。
這件事,她堅持到底。
「你最好保護好你所謂的月月,別給我有機會!」
丟下這句話,文柳慧站起來,去了停車場,「以後不要再帶我來海邊,我厭惡大海!」
時禦寒呼吸一滯,他的妹妹就是在雲空海失蹤的!
所以文柳慧不曾走近海水天堂,那裡有她和父親最珍貴的回憶,那裡近海!
文柳慧走後,時禦寒坐在地上,看著海面出神。
這條荊棘路,何時才是盡頭!
……
林月璇在時禦寒的辦公室里待了很久,天黑了,不見時禦寒回來,才回的海水天堂。
見時禦寒還未回來,便走進廚房。
今天打了一場漂亮的仗,氣昏了藍若妍,氣瘋了文柳慧,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一邊切菜,一邊哼起了小曲。
時禦寒回來,透過透明的玻璃,一眼就看到她的好心情,眉心微微的擰起。
扔下公文包走進廚房,從背後輕輕的環住林月璇的腰身,「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不告訴你!」林月璇心情好,不用裝也能笑出來,繼續切菜。
「好東西要分享的,你是我未婚妻,有好事情,是不是該跟我分享分享?」時禦寒拈了拈林月璇小腹處的衣扣。
兩人的姿勢親昵又曖昧。
林月璇的心跳漏了一拍,既緊張時禦寒是不是看出了什麼,又覺得兩人的姿勢容易擦槍走火,手肘后頂。頂在他的小腹處,「走開!我要做飯!」
她明顯的迴避讓他眉心的皺紋更深,卻不願意拆穿。
只要她還在就好,一切都來得及,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忽略心底那些推測,時禦寒抱著林月璇不撒手,「你做你的,我抱我的!」
「你抱著我怎麼做!」林月璇菜刀往砧板上一剁,菜刀立在砧板上,她轉身推開時禦寒,見著他孩子氣的樣子,又放軟語氣,「先出去,等做好了我喊你!」
「不!」時禦寒不放手。
心裡略有不安,似乎這一放手,便會永遠失去一般。
林月璇無奈了,她何時見過這般不成熟的他,算了,抱就抱著,她拿起菜刀繼續切菜。
「我要點火!」
「我要那個盤子,過去!」
「我要洗手,這邊!」
這之後,時禦寒就變成了林月璇的腿,只要她動動嘴,他就把人抱到她想去的地方。
別墅里的傭人嘖嘖稱奇,他們何時見過這麼粘人的時總,年輕一點的女傭看向林月璇的眼光。變得不友善起來,更多的是嫉妒卻無可奈何。
晚上,時禦寒不允許林月璇再出去工作,強行把人留在身邊。
今天文柳慧的話太狠,讓他不得不把林月璇看得緊一點,唯恐一個不注意,文柳慧的人就得手了。
這一次,時禦寒下決心,不管文柳慧怎麼威脅,他都不會再妥協。
狠心的虐待林月璇,若再回到那樣的日子,林月璇恨她,他也會崩潰!
海水天堂的夕陽無限美好,他和小月的日子才開始。
……
次日,時禦寒拉著林月璇上了他的車。
「你上班拉我幹嘛!」林月璇不願意,她可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時面對時禦寒,那她要怎麼想辦法離開?
「你不是想工作嗎?去時氏工作,我給你高新。」時禦寒揉揉林月璇的腦袋,把人往車上推。
「我不會做!」林月璇拒絕,她遲早要離開,時氏又不會日結工資,還是去做酒水推銷比較好,隨時都可以拿錢離開。
昨天文柳慧狠戾的話還在時禦寒耳邊迴響,他隱隱不安,不把林月璇放在視線範圍內,他沒法安心。
「沒事,我會教你。」時禦寒關上車門,讓司機開車。
林月璇還能說什麼,強勢如時禦寒,他想做什麼,不會讓其他人有反抗的機會。
「那我要工資日結!」林月璇順從,拉住時禦寒的手,在他手心處撓了撓。
時禦寒恨得牙痒痒的,她的手因常年干粗活,有些粗糙,撓在手心處,似帶電一般,有種痒痒的麻麻的感覺瞬間從手心處蔓延,傳遍四肢百骸。
要不是今天還有事,一定讓司機掉頭回去,狠狠的懲罰她!
「別鬧!」時禦寒握住林月璇的手,不讓她亂動,反過來在林月璇的手心處撓了幾下。
林月璇一僵,有些感覺那麼清晰!
難怪時禦寒不許她亂動,原來,相互有感覺的兩個人就是玩手指,都能玩出火來。
不敢再亂動,抽回自己的手,拉開與時禦寒之間的距離,靠著窗,看向外面。
煙城的繁華是這個國家的驕傲,但煙城的治安也是這個國家的煩惱,外面不知發生了什麼,有幾個小青年正在打群架,路過的人淡然的看了一眼,快速離開。
車子越行越遠,景色很快換了一新,那條岔路是去林宅的必經之路。
林月璇回頭瞥一眼時禦寒,決定找個時禦寒不在的機會,打給九哥。
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時禦寒帶林月璇走總裁專用電梯。
按理說,這部電梯只為時禦寒等待,卻停留在67樓。
怎麼回事?
等了一會兒,電梯下來,電梯門打開,就見藍若妍坐在輪椅上,傅立推著她走出來。
「寒哥哥!」藍若妍未語先落淚,楚楚可憐的哽咽幾聲之後,控訴時禦寒,「寒哥哥,若若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冷落若若,難道為了這個女人你連若若都不要了嗎?」
時禦寒沉默,蹙眉,拉著林月璇的手往電梯里走去。
在時禦寒看不見的角度,林月璇沖藍若妍挑釁的揚眉。
藍若妍原本柔弱的臉,頓時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變化,變得猙獰起來,就連聲音都變得尖細刺耳起來。
「寒哥哥!這個女人是仇人的女兒!你不能把她留在身邊,就算你不喜歡若若,也可以喜歡其他人,而不是仇人的女兒!」
「你再說一遍!」時禦寒看向藍若妍,陰沉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了解時禦寒的林月璇感覺出,此時他身上有種狠戾的氣息,彷彿只要藍若妍再多說一句,他便會把藍若妍毀掉。
曾經時禦寒怎麼對藍若妍她不知,但出事之前,時禦寒對藍若妍一直呵護有加,是什麼時候,時禦寒的態度開始改變了?
林月璇不動聲色的打量在場的幾個人,傅立斯文的站著,看不出異樣,藍若妍似乎有些慌張,臉上神色掩飾得很好,但是指尖的輕顫出賣了她,任新眼色冷漠,似乎過去跟藍若妍有過矛盾,此時有些幸災樂禍,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時禦寒不比林月璇遲鈍,疑惑:藍若妍到底在害怕什麼?
似乎從他找上林月璇開始,她的性格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有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心底產生,卻不露痕迹的繼續冷聲道,「若若,你不小了,不能再任性了!」
昨天指責她胡鬧,今天又說她任性,再這樣下去,時禦寒遲早會懷疑什麼,只要他去查,當年的真相就一定會浮出水面!
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樣頂撞時禦寒不是辦法,藍若妍慢慢的冷靜下來,柔聲道,「寒哥哥,若若只是關心你,若你因此覺得若若胡鬧,那若若回去就是了。」
「嗯!以後不要再來!」時禦寒道。
藍若妍差點摔下輪椅,剛才她上68樓被保安攔在電梯里,現在時禦寒又讓她不要再來時氏,時禦寒要徹底不跟她見面了嗎?
曾經時禦寒和仇人斗得最凶的時候,她也被禁止出別墅,但這一次,藍若妍感覺到,時禦寒並非單純的想保護她,才限制她的活動範圍。
這一次,藍若妍乖乖的,「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針對她,只是寒哥哥你自己小心。」
很委屈的語氣,很深情卻無奈的嘆息,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不得不說,藍若妍有兩把刷子。
林月璇的心思幾經流轉,收回視線,抱著時禦寒的手臂,故意說得有點大聲,「寒。以後不要再跟她見面了,我吃醋。」
「好!」
走了幾步的藍若妍咬牙,握著電動輪椅遙控器的手緊緊握起,力氣之大,遙控器變了形。
這下,真的只能靠傅立把她推回去了。
電梯內,時禦寒深邃的眸光閃了閃,有種傷痛轉瞬即逝。
把林月璇緊緊抱入懷,好似輕一點,她就會不翼而飛。
林月璇頓時感覺到氣氛都變得凝重起來,輕輕的推了推時禦寒,「寒,你怎麼了?」
心虛,時禦寒那麼精明,應該是看出什麼了吧。
不過,只要她死不承認,就算看出什麼,時禦寒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她的心裡活動。
「寒?」時禦寒低喃,聽不出喜怒。
「是呀,以前你不是最喜歡我這樣叫你嗎?」林月璇低著頭,不讓時禦寒看到她閃爍的眼光。
「那你要記得這樣叫我一輩子。」時禦寒終究只是把林月璇抱緊,卻沒有再問。
他害怕,再問下去,他會受不了她態度轉變的真相。
……
一連三天,林月璇都跟著時禦寒去時氏,美其名曰上班,其實就是幫時禦寒把文件分發下去。讓下面的秘書做。
更多的是坐在時禦寒辦公室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發獃。
自那天打了林法蒂起,林月璇沒再看見林法蒂出現在時氏。
聽說時禦寒讓人給林法蒂寄了一份律師函,狀告林法蒂違約,要她賠償公司的損失。
林成功還真的為此賠了時禦寒一筆錢,平息此事。
林月璇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面的天空,手機突兀的響起來,一看來電,是個陌生的電話,不想接,又擔心萬一是九哥怎麼辦?
心裡惴惴的點開接聽鍵,「喂!」
「月月!」手機那頭傳來林成功陰險的聲音,林月璇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卻很快鎮定下來,簡丹不在林家了,不管林成功說什麼,都不用害怕。
但這個所謂的父親是她整個童年的惡夢,記憶里依舊有殘存的恐懼,林月璇下意識的要掛斷電話,手機又傳來林成功的聲音,「乖女兒,謝謝你給我的底價,做好這一單,爸爸一定會好好待你們母女倆的。」
「你說什麼底價?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乖女兒,是不是時禦寒在你身邊不方便說話啊,沒關係,我們出來見一面吧,就在時氏對面的迪亞咖啡,三點鐘,不見不散!」
林月璇下意識要拒絕,林成功又說,「我有關於你母親年輕時的資料,事關當年簡家的破產案。」
什麼!
林月璇整個人被雷劈了一般。
當年簡丹之所以被林成功當成棄子虐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當時簡家正好破產,外公外婆突發心臟病死亡,舅舅、舅母也飛機失事,沒人給簡丹撐腰。
事隔多年,林成功忽然提起這件事,林月璇決定走一走。
要怎麼才能說服時禦寒,她離開一會兒呢?
本來以為很難的事情,結果因為時禦寒有事出去,放她半天自由而輕鬆搞定。
林月璇以為這只是一個湊巧,卻不知,一場陰謀向她籠罩而來。
……
下午三點,迪亞咖啡。
林月璇帶著黑色墨鏡,鄭雙坐在隔壁桌子,保鏢則守在咖啡廳外頭。
這樣林成功肯定不會來,但林月璇也沒有辦法,鄭雙不跟著,她根本沒發出時氏一步。
果然,坐了幾分鐘,林成功的電話打來。「你出去,洗手間!」
林月璇照做,鄭雙照常跟著。
林法蒂等在洗手間,看見林月璇,眼中有不甘,有種恨不得衝上來跟林月璇打一架的狠意,卻在看看鄭雙之後強忍著,走到洗手台邊上,把手放到水龍頭下。
「真是落後,連個感應都沒有。」
林法蒂甩甩手,看似不經意的動作,林月璇卻看看她掌心握著一個U盤。
這麼大的動作,想必鄭雙也看到了。
林月璇索性攤開來說,「林成功讓你拿什麼東西,拿出來吧!」
林法蒂也乾脆把U盤狠狠的甩到林月璇身上,狠狠的哼一聲,「你最好保證時總能護你一輩子!」
「總比有的人,還沒得到時總得保護就滾蛋要好!」林月璇不介意,拿起U盤,離開洗手間,留下氣得眼睛都凸出來的林法蒂,看著她慢慢離開的背影,張牙舞爪。
「她給你什麼?」鄭雙問。
她願意保護林月璇,卻也不會背叛時禦寒。
「聽說是我外公外婆當年破產的真相。」林月璇把U盤隨意的放在指尖,內心卻十分激動。
二十年前的真相啊!
若當年外公外婆還在,她們娘倆也不會過得這麼苦,表姐更不會變成孤兒,遠走風華國那麼多年。
「林成功的話你也信?」鄭雙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情況吧。」林月璇沒有正面回答。
電腦是隨便找秘書室的秘書借的,看著屏幕上一頁一頁的翻開的賬本,上面一筆筆的交易,林月璇心潮澎湃,難道這就是二十年前的真相!
可她看不懂那些賬單,想了想,傳給簡素心,她是簡家的人,就算當時還小,也應該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
做好這些,林月璇便回到總裁辦公室,安靜的看向外面的天空,等待簡素心的回應。
可能從小缺乏自由吧,她真的很喜歡坐看遠方的天空,常常一看就是半天,腦子放空,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感覺身上的壓力被卸下,輕鬆一些。
大約天黑之際,時禦寒回來,黑著臉。
任新緊張的跟在後面,鄭誠深深的看了林月璇一眼,畢恭畢敬的站在辦公桌前面。
忽然進來幾個人,個個神色嚴肅,把辦公室的氣氛都搞緊張起來。
林月璇抬眼看了一陣,又回頭看向天空,耳朵里傳來三個人的對話。
時禦寒:「找!給我把這個姦細找出來!」
任新:「這個範圍都很小。只有市場發展部經理室和預算部經理室、再加上我們幾個知道。」
「不敢範圍有多小,都給我找出來!」時禦寒顯得很生氣。
「其實能接觸底價的除了這些人,還有一個人。」鄭誠看向林月璇。
時禦寒猛地一掌拍在辦公桌上,「不是她!」
「時總,我沒說是她,但也不能排除她被人利用了,之前那麼多次,我們的底價從來沒有被泄露過,她一來……」
「我說了不是她就不是她!」時禦寒顯然聽不得鄭誠再往下說,吼斷他。
鄭誠噤聲,辦公室又安靜下來,氣氛依舊凝重。
林月璇聽懂了,時禦寒他們在競投什麼項目,估計底價被泄露了,懷疑是她。
站起來,目光坦誠的看向鄭誠,「不是我!」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說什麼?」鄭誠道。
「我又不是傻子。」這麼淺顯的話都聽不出來。
鄭誠不說話,時禦寒把林月璇拉到身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輕輕的擁著她,低聲道,「我相信你。」
短短四個字,卻使得林月璇平靜的心波瀾怒翻。
從小到大,每次有點什麼事,大家都相信林法蒂是無辜的,懷疑她才是罪魁禍首,質疑的目光。侮辱性的責罵,她早就習慣了。
忽然有人說:我相信你!
她從來沒有聽過的四個字,竟是那麼的悅耳動聽。
林月璇不知說什麼好,又重複了一遍,「不是我!」
「嗯!我知道!」他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熱熱的呼吸吹在她耳旁。
此時,林月璇感到特別的溫暖,冰冷了十幾年的心房,因為他一句話,再次被陽光照亮。
這句話,就算是那麼溫暖的諾哥哥都沒說過!
她安靜的窩在他懷中,眼中有複雜拉扯著,更多的是回味。
任新欣慰得眼眶紅紅的,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鄭誠見狀,還能說什麼。
任新關上辦公室的門口,饒有深意的看了鄭誠,「我們哥倆好久沒坐在一起喝兩杯了,三樓去。」
鄭誠掙扎了許久,點頭。
三樓,時氏大廈娛樂水吧私人雅間。
任新要了兩杯咖啡,沒錯,是咖啡,等會兒還要去辦事,不能喝酒。
鄭誠接過,小抿一口,又苦又澀。
任新拍了拍鄭誠的肩膀,「你很久沒看見傅立了吧!」
鄭誠點頭,不知該說什麼。
「時總真的很難,別變成第二個傅立。」任新道。
「我……」
「別擔心,有時總在,雙雙不會有事。」任新頓了頓,艱難的說道,「我們幾個的命都是時總救回來的,別讓時總失望。」
話說到這個份上,任新也就開門見山,「夫人找過你了?用雙雙來威脅你了?你是不相信時總呢?還是不相信雙雙?又或者,你已經忘記了當初追隨時總的初衷?」
鄭誠搖搖頭,又一口苦咖啡入口,似乎回憶起了過去,臉上有苦澀,有歡喜。
「曾經,我一度認為,時總除了報仇不會再有第二種想法,我甚至擔心報仇之後,時總沒有了寄託,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變成行屍走肉。」
任新也在回憶,回憶過去的日子,像是說給鄭誠聽,又是自言自語,「直到林小姐出現了,時總才像是一個真正有生命的人,會笑。有歡樂,有憤怒,有各種表情。」
鄭誠看著任新,陷入沉思。
……
煙城頭條:城北地王競標,林氏以兩萬美元的微弱優勢勝了時氏,造成了時氏入駐煙城三年來,第一次在大項目競投中輸給林氏。時氏股票小幅度下跌,林氏有小幅度上漲。
這個的消息傳遍煙城大街小巷,乃至整個雲空國,舉國矚目,作為雲空國一流家族,時氏居然輸給了二流家族林氏,這代表著時氏開始走下坡路了嗎?
有媒體大肆宣揚,小道每天都所謂的獨家報道,加上網路的快途徑傳播,一時間,總裁辦的電話被打爆了,很多合作商、股東紛紛打電話來質問時禦寒怎麼回事。
林月璇坐在窗前也失去了看風景的心情,回頭看手指翻飛在鍵盤上敲個不停的時禦寒。
他雙眼通紅,布滿了血絲,就連俊逸無邊的容顏都染上幾分憔悴之色。
心底,竟然升騰了些許疼惜來。
她不知道時家和林家過去那些深仇大恨有多深,但從文柳慧的瘋狂多少能猜出,此仇不共戴天。
他的少年時期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又付出了多少努力才重建了今天的時氏,是否也像她一樣,為了生存,強顏歡笑。趨炎附勢?
思緒飄遠,林月璇想得越多,就越心疼這個男人。
想到昨天他說相信她的那四個字,竟然產生了一種留下來陪他的想法。
可以嗎?
若是平時,感覺到她的視線,時禦寒一定會抬起頭來,沖她淡淡一笑。
可今天,林月璇注視他許久,他依舊低著頭,盯著屏幕,沒有覺察到她的視線。
林月璇看了看時間,下樓到時氏餐廳要了午餐。
不管她是否留下,這頓午飯,她都要先照顧好他。
不知不覺,原本假意對他好只為報復文柳慧和藍若妍,此時,竟然生出就這樣一輩子好下去的念頭。
林月璇被這樣的念頭嚇了一跳,捧著餐盤退回餐廳。
「怎麼了?」這段時間來,除了在海水天堂的別墅和總裁辦,鄭雙都跟林月璇形影不離。
「沒!沒什麼。」林月璇敷衍過去。
「上去吧,放心,時總相信你。」
「嗯!」
……
藍若妍的別墅里。
藍若妍坐在豪華的藤椅上,她面前藤條編製的小几上,擺放著一大堆的照片,都是林法蒂和林月璇那天在迪亞咖啡碰面的,角度拍攝得很好,全程都只有林法蒂和林月璇兩個人,不見鄭雙,其中幾張林法蒂和林月璇手裡拿著U盤的,畫面格外清晰,還做了放大處理。
藍若妍把照片的順序調整了一下,變成了林月璇手裡拿著U盤,不多時,U盤到了林法蒂手上。
把照片交給傅立,「傅立哥哥,你幫我把照片寄出去吧!」
說著用打火機把底片燒毀,赤紅色火苗的搖曳,映出一張獰笑的臉。
……
林月璇捧著餐盤,按下總裁專屬天梯。
奇怪的是,她們下來時,電梯在二樓,這會兒怎麼到了地下一層?還處於上升狀態。
這部電梯是時禦寒專屬沒錯,但偶爾,任新和鄭誠,甚至藍若妍也可以乘坐。
林月璇沒多想,站著等電梯上來。
就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林月璇的臉部都僵硬了,文柳慧怎麼又來了。
還是鄭雙反應過來,道聲「夫人」,便拉著林月璇往餐廳走去。
「站住!」文柳慧走出電梯,文姨立即暗示隨身跟著的保鏢跟上林月璇。
鄭雙充耳不聞,仗著餐廳人多,拉林月璇到一張餐桌上坐下來,手放在桌子底下。點開時禦寒的號碼。
文姨拉著文柳慧在兩人面前坐下來,一臉陰險,「鄭雙!別以為你有點本事就張狂,幹這一行的,出個意外是常事。」
紅果果的威脅!
鄭雙有自己的驕傲,反擊回去,「是嗎?那就要看夫人捨得拿多少人的命來拼了。」
此言一出,站在文柳慧身後的保鏢臉色都變了。
林月璇亦淡然的坐下來,這裡是時氏餐廳,有很多外人來這裡用餐,不是總裁辦,只有那幾個人,消息不會外泄,除非文柳慧真的想毀掉時氏,否則不會在這裡亂來。
那頭,時禦寒的手機終於接通,鄭雙當著文柳慧的面拿到耳邊接聽,「我在二樓餐廳,陪你媽媽這種事情,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鄭雙很生氣,這什麼事啊,保護一個人,沒遇到外面的危險,卻三番四次被自己人謀害。
看不見文柳慧的臉,卻能憑感覺她黑紗下面的臉色很難看。
林月璇默默的為鄭雙點贊。
她為時禦寒感動沒錯,但對這個幾次想殺害她的女人,她做不到大方原諒。殺人犯法的事她做不出來,也找不到證據報案,打擊報復做點小動作,這種事她常做。
「我們走!」文柳慧生氣的帶著她的人離開,她來是找時禦寒說正事的,遇上林月璇是湊巧,沒有毀滅她的機會,她不會在這裡耗著。
林月璇暫時不想去總裁辦,索性和鄭雙留在餐廳。
文柳慧氣沖沖的帶著人衝進電梯,卻撞上從上面下來的時禦寒,怒火衝天,抬手就給了時禦寒一巴掌。
「上去!」
時禦寒卻按了地下一層的按鍵,「媽!別生氣!」
「殺了那個女人我就不生氣!」文柳慧扯下面紗,把一沓照片摔在時禦寒臉上,「時禦寒,非要那個女人把時氏毀掉你才開心嗎?」
時禦寒擔心文柳慧情緒不受控,給了任新一個暗示,彎腰撿起照片,看了看,這件事鄭雙跟他報備過,完全沒有問題。
究竟是誰在背後唆使母親?他解釋道,「這件事鄭上也知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林法蒂拿了U盤給林月璇。」
文柳慧一心要林月璇死,根本就聽不進去,「你就是被那個女人迷惑了!」
時禦寒輕輕的抱住文柳慧,讓她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媽,怎麼會,兒子已經長大,做事有分寸。」
換做以前,他絕對不會跟文柳慧解釋這些,一想到文柳慧始終無法打消除掉林月璇的念頭,便耐心的跟她解釋。
然就是這些解釋,等同於在文柳慧的怒火上倒了一瓶油,她情緒再度失控,「時禦寒!為了那個賤人你竟然做到這個份上,你不配做我的兒子!」
推開時禦寒,拳打腳踢,彷彿時禦寒是她的仇人,而不是兒子,她的手被燒得沒有一寸好的皮膚,長長的指甲抓破了時禦寒的臉。
時禦寒卻早就習慣,默默的承受著,等她的怒火打消了一點點,他果露在外面的臉、手背,已經青一塊紫一塊,沒有一處好的皮膚。
他輕輕的把文柳慧擁入懷中,「媽,我不會忘記報仇,但這跟小月沒有衝突!」
他軟化的態度卻只是文柳慧怒火噴發的催化劑,她沖著他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時禦寒被打得蹲在地上,任由文柳慧發泄怒火。
電梯停留在地下一層很久。
……
林月璇坐了很久才回到總裁辦,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
「你怎麼了?」一張臉。沒有一塊好的皮膚。
「走路不小心撞的。」時禦寒頭也不抬,死死的盯著屏幕。
那是時氏的股價走勢圖,林月璇能看懂一點,知道現在時氏的形勢有多嚴峻。
「我……」不由自主的,她生出幫他一把的心,卻有心無力,時氏總裁走路會撞牆,月亮從西邊出來都沒人相信。
「你先去休息一會,等忙完了陪你。」時禦寒還是沒抬頭。
林月璇問,「你吃午飯了嗎?」
「沒!」
林月璇讓秘書去二樓買一份午餐,順便去時氏對面的藥店買一些消腫祛瘀的藥水回來。
時禦寒這樣,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稍微做得讓林成功不滿意,就是一頓毒打,身上青青紫紫的,舊痕加新傷。
等待秘書回來的時間,林月璇拿出手機點開新聞,時氏的新聞滿天飛,幾乎都是負面的。
有爆時禦寒有虐傾向的,有爆時禦寒跟某個名媛在一起,利用了名媛之後又甩掉人家,是個負心漢等等。
甚至有人指責時禦寒能快速在煙城竄起來,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能在雲空國一流家族、甚至是二流家族排名上的家族,多少都會有見不得人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過沒人會蠢到爆出來,牽扯所有。
林月璇皺眉,毀掉時禦寒同時把所有大家族拉下水。不是林成功的風格,他絕對不會讓林家變成眾矢之的。
那是誰?誰在背後操控著輿論?
林月璇留了一個心。
秘書動作很快把午餐送上來,還有藥水。
林月璇道聲謝謝,捧著午餐走到時禦寒的辦公桌前。
「先吃飯吧!」人是鐵飯是鋼,再好的身體也得養著,何況,她記得以前時禦寒的胃病就很嚴重。
說起來都是同病相憐的人。
「嗯!」時禦寒說著,手指敲打鍵盤,沒有停下的意思。
林月璇終究心軟了,拿著勺子舀了一勺,送到時禦寒嘴邊。
時禦寒一愣,張嘴吃了進去。
屏幕閃爍,映著他那略顯浮腫的眼瞼,有瑩瑩的水光。
這就是他堅持把林月璇留在身邊的原因!
從來沒人會為他細心到這一步!
飯後,林月璇飯盒扔進垃圾桶里,又收拾好辦公桌,再拿來藥水,細細的塗抹的他的傷處。
後頸處有明顯的瘀傷,林月璇咬牙,探手到他胸前,把扣子解開,把他黑色的襯衫拉下一點。
這是一個完整的高跟鞋的痕印,可以看出文柳慧下手時有多狠。
林月璇把消腫的藥水倒在手裡,抹到他的瘀痕處,輕輕的揉著,直到掌心發熱。
期間,時禦寒一直保持著盯著電腦屏幕看的姿勢。鍵盤被敲的噼里啪啦直響。
林月璇不放心,又把他的襯衫脫掉,還有幾處明顯的瘀痕,都是高跟鞋尖留下的。
心道怎麼就有那麼狠心的媽媽。
她無比慶幸擁有簡丹那樣的媽媽,雖然軟弱了一點,卻給了她滿滿的母愛,以至於在那樣扭曲的家庭環境中長大,沒有扭曲自己的性格,沒有走失自己的心。
她的手心在他後背或輕或重的塗抹著,他忽然轉過身來,把林月璇緊緊摟在懷中,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鼻音很重,近似嗚咽,「不要離開我!」
「好!」林月璇想也不想,便答應下來。
至於有幾分敷衍,又有幾分真誠,就連她自己都弄不明白。
「不要離開我!」為了獲得安全感似的,時禦寒又說了一遍。
「好!」這一次,林月璇回答得更爽脆。
「記住你的話,千萬不要離開我,否則就算是追遍全球,我也要把你抓回來,打斷你的腿,讓你一輩子都跑不了!」時禦寒忽然捧起林月璇的臉,讓她直視他的眼睛。
林月璇的心不可抑止的狂跳起來: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但她不承認,「不會,我會一輩子在你身邊。」
他攫住她的唇,吻了上去。
林月璇順從的任由他予取予求。
時禦寒像是發泄似的,狠狠的啃噬著她的唇,手開始不安分起來,扯了扯她的裙子的弔帶,卻在這時。
「砰!」
辦公室的門口竟然被踢開,一群老頭子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鄭雙匆匆的跑了進來。
這些都是時氏的大股東,圍著秘書問長問短,誰都始料不及他們會突然闖進來,才被這些人得逞。
而此時,時禦寒還保持著手放在林月璇裙子里的姿勢,見狀,以電閃雷鳴的速度把襯衫蓋在林月璇身上,在把人擁在懷中,滿臉怒意的掃視那些老頭子。
「出去!」
很久沒有聽到時禦寒的河東獅吼,林月璇只感到耳膜都快被震破了,辦公室高價的防彈玻璃震得匡匡作響。
「時禦寒!」老頭子個個怒容滿面,紛紛指指點點起來。
「時氏現在到了危急關頭,你居然在辦公室里白日宣淫!」
「我看那些報道說輕了,你更離譜!」
「我們怎麼會把總裁位置交到這麼一個不靠譜的人手中。」
時禦寒仔細檢查了林月璇,沒有走光,把她腦袋按在他懷中,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眸色森冷,「說完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是股東!」說得好像老子就是上帝似的。
但說這話時,躲在時禦寒懷中的林月璇明顯感到老頭子火氣不足。
「你們也說了。你們是股東,而不是祖宗,我做什麼不需要你們干涉,不想呆在時氏的,可以滾蛋!」
時禦寒很囂張,就一個態度,要麼閉嘴,要麼滾蛋。
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從未被人這般輕視過,氣得眼睛直翻白,但也有兩個目露怯色,悄悄的往後退了。
鄭雙抱歉的看向時禦寒,這件事她有責任,是她疏忽了,若這些人是敵人,只怕林月璇已經遭遇危險了。
林月璇躲在時禦寒懷中,不忘觀察這些老頭。
八個老頭,其中兩個膽怯的退後幾步,四個很生氣,卻沒有足夠的膽量跟時禦寒叫板,只有兩個仗著自己股份多,上前走了幾步,用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語氣吼,「退股就退股,立馬召開股東大會!」
這個時候,時氏風雨飄搖,若召開股東大會。加上股東退股,只怕時氏的處境會更艱難。
林月璇抬起頭來,拉了拉身上的黑襯衫,緩緩從時禦寒懷中站起來。
時禦寒摸不準林月璇要幹什麼,拉著她的手,正要說些什麼,林月璇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時禦寒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林月璇這是要保護他跟老頭子干架?
儘管他不需要保護,可這種被保護的滋味,令他冷硬的心,變得柔軟下來。
林月璇果決的走到老頭子面前,先是沖這些人淡淡一笑,然後說道,「諸位老伯,你們口口聲聲指責時總,可曾想過,你們年輕時也干過同樣的事情,別說你們沒衝動過。」
時禦寒,「……」
一直知道林月璇彪悍,臉皮厚,可親耳聽到她跟一群老頭子說年輕時的衝動,這種感受,讓他想生氣,又生不起她的氣來,哭笑不得。
老頭子驚呆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居然跟他們說年輕時的衝動。這姑娘臉皮咋就那麼厚啊!
「你們沒話說吧,那就是都干過,那你們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家時總?還是現在你們不行了,看不得年輕人恩愛?典型的嫉妒?」林月璇越說越露骨,但每一句都噎得老頭子說不出話來。
只有沖在前面的兩個老頭指著林月璇,「你」了半天,卻還是指著林月璇,找不到反駁的語言。
林月璇那靈動的大眼睛狡黠一轉,呵呵的笑了出來,「我什麼?想說我不要臉嗎?你們要臉?不知道非禮勿視嗎?你們要臉!怎麼賺錢的時候不表揚時總,到了有點破事的時候,就個個跟豺狼虎豹似的,紛紛趕上來揪著不放?說白了,還是要錢不要臉。自己都不要臉,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不要臉?」
這一套一套的「理論」出來,別說老頭子一愣一愣的,就連時禦寒都驚呆了!
小丫頭在他的壓迫下,除了那段時間脾氣很尖銳,說話很沖,其他時間都是很溫順的,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小綿羊大發神威,把吃的鹽比他們吃的米還多的老頭說得啞口無言!
鄭雙見識過林月璇的伶牙俐齒,這會兒淡然的靠著辦公室的門口,心想等會兒找林月璇開口跟時禦寒求情,免於這次失職的懲罰。
「你這是什麼歪理!是我們在說你們的事,怎麼繞到我們頭上了!」沖在前面的其中一個老頭回過神來,底氣不足的虛吼著。
「怎麼不是你們的事,難道你們來這裡不是為了你們的錢包!」林月璇掐著腰,抬頭挺胸,一副市井潑皮的架勢,中氣十足的與這些老頭對峙。
時禦寒有種把林月璇擁入懷中狠狠寵愛的衝動,卻更感興趣林月璇會怎麼打發這些老頭,津津有味的看著。
「我們是為了錢包,但是你們……」
「我們怎麼了?我們是偷你們錢了還是砸你們家了?吃飽了就在家裡多陪陪孫子,別沒事找事,外人恨不得時氏倒閉,說些風言風語,你們是時氏的股東,不支持時總,還想看著別人搞垮時氏啊!」
本來沒有道理的事,到了林月璇口中,總能扳出那麼幾分歪理來,讓這些老頭還真沒法子反駁。
八個老頭面面相窺,一副有口難言的滑稽模樣,鄭雙就差沒笑出來,為時禦寒開心,也為林月璇喝彩。
「沒事都散了吧,時氏會度過這個難關的。」林月璇指著辦公室門口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說好的股東大會呢,說好了把時禦寒趕下台?
怎麼被一個小姑娘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不想走,外面鄭雙已經叫來保鏢和保安,不走估計就要難看了。
就在八人要出去時。時禦寒忽然站起來,「想撤股的隨時都可以來找我談!」
有老頭動了心,立即回頭,卻在面對時禦寒那張森然的冷臉時,脖子一縮,退了回去。
時禦寒不是沒想過這些老頭撤股,他收購,正式把時氏所有股份掌控在自己手裡,但眼下不是好時候,一個不走心,他要花很大精力才能控制。
可時氏走上坡路時,這些人是絕對捨不得退股的。
等老頭撤出辦公室,不等鄭雙投來求助的眼神,林月璇便說道,「今天都怪你,這事怨不了雙姐姐。」
鄭雙投來感激的眼神,退出去,關上門。
辦公室里只剩下林月璇和時禦寒,時禦寒赤果著上身,離開辦公桌,把林月璇抱起,再走回辦公椅上坐下來,把林月璇放在腿上。
「哪來那麼多歪理?」
「那是正理,不是歪理。」林月璇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別看她剛才很瀟洒的樣子,其實也會緊張。
但時禦寒沒有阻止她,反而縱容她的胡鬧,讓她有種繼續說下去的安心感。
「剛才做的也是正事?」時禦寒目色深深,凝視著林月璇。
被一個赤果著上身的男人這麼直白的盯著,林月璇會意,退出時禦寒的懷抱,「你去工作!」
「這也是工作的一種!」時禦寒卻拉著林月璇不放。
「門沒關!」
話音落,辦公室門口再次被人從外面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