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應徼文諸侯結盟抗董 假蠻夫呂布智耍李儒
第九章應徼文諸侯結盟抗董假蠻夫呂布智耍李儒
初平元年元月,也就是公元190年1月。
剛以微弱損失擊潰王匡六萬大軍的董卓甚至還沒來得及舉辦一次慶功宴。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接踵而至。
先是奉命追擊的飛熊軍遭到喬瑁,袁遺的兩路合擊。不得不放棄唾手可得的河北陣地,退回平陰渡。
當天晚上,一道徼文由一斥候送至中軍營帳:「操等謹以大義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滅國弒君;污亂宮禁,殘害生靈;狼捩(去提手旁)不仁,罪惡充積!今奉天子密詔,大集義兵,誓欲掃清華夏,剿戮群凶。望興義師,共泄公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徼文到處,可速奉行!」
這道矯詔,標誌著董卓這次『殺雞敬猴』的戰略的失敗。雖然是大破王匡,但卻沒有起到震懾群雄的作用。令這次極其成功的『聲東擊西』戰術完全失去了意義。
而聯合起來的外諸侯,其勢力完全蓋過了董卓。
而禍不單行,就在董卓連夜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又一個斥候帶了另外一條消息:「中郎將牛輔討伐白波賊不利,為賊所破。損兵四層。」
如果是平時,大不了在多派軍士前去支援牛輔征討白波賊。當正巧此時正是外敵虎視眈眈之際,對諸侯尚且缺兵,去哪調兵鎮壓賊兵!但如果任由數量高達十萬的白波賊在長安三輔地帶遊盪,也許缺少裝備的賊兵攻克不了長安,但周邊的城鎮卻是難逃一劫的。何況那還不是主要問題,董卓更擔心的是,如果這些賊兵攻擊自己的後勤隊,搶奪糧草輜重,而諸侯聯軍乘機強攻…哦,不,只要拖住自己。那麼不用他們動手,沒有糧草的軍隊自己餓都能餓到崩潰。
「怎麼辦?」董卓看向自己的首席軍師李儒。卻發現平時狡詐無比的軍師此時也陷入了獃滯狀態。畢竟大好形勢在一天內被扭轉到甚至董家王朝都有可能覆滅的地步,就算是李儒的腦袋也暫時短路了。
「軍師?」董卓皺了皺眉,提高音量道。
「啊!?什麼?哦,是,是,我看我們還是先回洛陽,穩固一下後方比較好!」李儒終於回過神。
在回洛陽的三天路里,李儒與董卓幾乎沒有出過董卓那輛青蓋金華,爪畫兩轓的竿摩車。無數情報自遍布司州,充州,翼州的斥候上報至這輛車內,為了自己的前程,兩人暴發出了巨大的情報處理能力。
回到洛陽城后,董卓將敗退下來的牛輔,李傕,郭汜招至丞相府,說出了最後的決定:「洛陽離我們的地盤西涼太遠了,而且中間還卡了一個扶風郡的皇甫嵩,萬一他的三萬士兵斷我西路。兩下夾擊,我等必無僥倖。所以,某決定,將都城遷至長安。在配合上我等在西涼的勢力,反倒可以對皇甫嵩形成兩面夾擊之勢。且皇甫嵩對大漢忠心不二,只要我們把握好時機,叫他知道如果他剛妄動便會使少帝遭殃,而後只要下一道聖旨即可解除這根釘在路中間的刺。到時,我們在集中力量,回過頭對抗諸侯。」
眾人皆是董卓心腹,向來都是以其馬首是瞻。所以也沒人有什麼反對意見。
於是第二天,董卓召公卿以下大議,道:「昔高祖都關中,十一世后中興,更都洛陽。從光武至今復十一世,案石苞室讖,宜復還都長安。」坐中皆驚愕,無敢應者。這些政客哪裡想到董卓竟然將如此不切實際的預言作為冠冕堂皇的借口擺到桌面上。
好半晌,司徒楊彪曰:「遷都改制,天下大事,皆當因民之心,隨時之宜。昔盤庚五遷,殷民胥怨,故作三篇以曉之。往者王莽篡逆,變亂五常,更始赤眉之時,焚燒長安,殘害百姓,民人流亡,百無一在。光武受命,更都洛邑,此其宜也。今方建立聖主,光隆漢祚,而無故捐宮廟,棄園陵,恐百姓驚愕,不解此意,必麋沸蟻聚以致擾亂。石苞室讖,妖邪之書,豈可信用?」
董卓像是知道會有這麼一說,繼續道:「關中肥饒,故秦得并吞六國。今徙西京,設令關東豪強敢有動者,以我強兵踧之,可使詣滄海。」
楊彪道:「海內動之甚易,安之甚難。而長安宮室確為壞敗,不可卒復。」
董卓突然變色道:「楊公欲沮國家計邪?關東方亂,所在賊起。崤函險固,國之重防。又隴右取材,功夫不難。杜陵南山下有孝武故陶處,作磚瓦,一朝可辦。宮室官府,蓋何足言!百姓小民,何足與議。若有前卻,我以大兵驅之,豈得自在。」
百寮恐怖失色。琬謂卓曰:「遷都實為大事。楊公之語,請公三思!」卓罷坐,即日令司隸奏彪及琬,皆免官。大駕即西。卓部兵燒洛陽城外面百里。又自將兵燒南北宮及宗廟、府庫、民家,城內掃地殄盡。又收諸富室,以罪惡沒入其財物;無辜而死者,不可勝計。
暗地裡又吩咐呂布挖掘皇陵。將所得黃金盡數運至郿城收藏。而呂布為主事者,自然少不得第一手從皇陵陪葬品中挑選些珍奇好玩之物送於萬煒,使在旒金引作用下漸漸回復的萬煒不至於太過無聊。
而掘皇陵的事情,兩兄弟特意瞞過了盧植與吳修兩人。要不然,這兩個傢伙鐵定會罷工不幹。還好這個月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不說遠在千裡外的諸侯聯軍討董,單是遷都一事就足夠讓盧植與吳修日夜咒罵董卓而忽略其他事情了。
而萬煒的心情也不是很好,雖然身體虛弱的天天待在床上調戲四婢。但夜晚外面衝天的火光和偶爾聽到的慘叫與哭泣聲,還是深深地刺痛了萬煒的心。
大火,還是燒起來了。此時冬天邁著快速的腳步離開了這是非之地,而接踵而至的春天並沒有給這片地帶來什麼陽光和溫暖。
萬煒躺在架設在花園中的大床上,在清爽舒心四婢的照料下,欣賞著董卓特意調來的歌舞團內十二個絕色女子所跳的舞蹈。
一個刻著精美花紋的長角狀金色物品正被心兒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這長角就是容納旒金引的器皿。
因為萬煒體內的死氣實在太多,雖然在服用旒金引后蘇醒過來。不但身體還十分虛弱,而且在殘餘的死氣影響下,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假死狀態,所以只好由四婢之一手持仙藥不離左右以備不時之需。
「主人,怎麼樣啊?」舒兒玉指捏起一塊糕點送入萬煒口內。
萬煒大口一張,吞下糕點,順便在舒兒手上親了一口,才含糊不清地笑道:「好香,好香!」一對賊眼瞄上舒兒胸前的高聳,直接將整塊糕點咽了下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說糕點好香還是……
「主人~~~」舒兒性媚,見萬煒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敏感部位,不由發出一陣矯嗲。不過上身卻是向前挺了挺。
「清兒……舒兒她引誘我!!」萬煒一副委曲的樣子,拉過一旁的清兒,將整個大腦袋埋入清兒懷內,變聲撒嬌道。聞著少女的體香,極厚的臉皮不斷的磨蹭著,享受著那『軟中帶硬』的誘人觸覺。
清兒登時羞了個大紅臉,卻無法拒絕這個擁有自己的偉岸男子的輕薄。只有軟弱無力地喊一聲:「主人~~」作為微小的抗議。
不知為什麼,萬煒十分喜歡逗弄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清秀女子。雖然清兒早就將自己所有一切都交給了萬煒,但只要稍加挑逗,臉皮極薄的清兒總是會臉紅上一陣。「清兒真漂亮呢!」萬煒衷心地稱讚一句,馬上手上使力將清兒拉倒在大床上,未待進一步動作。呂布調笑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哈哈,好像大哥來的不是時候啊!要不,我先迴避,你們繼續?」
萬煒大感尷尬,手下一松,清兒馬上掙紮起來,低著頭站在旁邊。萬煒撓撓頭:「大哥,嘿嘿,嘿嘿嘿。」
呂布穿著一身錦袍,滿臉笑容地走過來。隨手揮退旁邊的歌舞團,對萬煒道:「二弟,身體好點沒有?不要忙著做這種激烈運動嘛。以後有的是機會,是吧?」最後一句是朝清兒問的,弄的清兒的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
「別欺負我的好清兒!」萬煒笑嘻嘻地在清兒手上輕捏了一下,道:「去吧。去後院請木翁過來,順便讓爽兒泡壺清茶上來。爽兒的茶藝可是頂呱呱啊!」
四婢伺候萬煒多日,知道他們兩兄弟談話時不喜有旁人在場。識趣地答應一聲,輕挪蓮步,施施然退下了。
「外面情況如何?」沒有了外人,萬煒臉上還是那幅笑嘻嘻的面容。口氣卻變的嚴肅起來。
呂布在給萬煒準備的食物中翻出一瓶酒,開瓶灌了一口嘆道:「不大妙!伍瓊和周毖因為反對遷都,強柬董卓,被董卓下令殺了。」
顯然,這遷都一事絕對超過了兩人的底線。不然以兩人在董卓身邊的地位,絕對不會變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萬煒默默披上大襖,立起身子取過一杯酒,誠心地禱告一番:「伍瓊,周毖。某敬你們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遺憾的是未能深交,喝了這杯水酒就算我們成為朋友吧!」萬煒喝了半杯,將剩下的朝天空一撒:「你們……走好!剩下的事,交給我和大哥就行了。安息吧!」
呂布也是有點傷感,畢竟從身份上說,這兩人和呂布萬煒還有一點相似。呂布也默默地遙祭一杯水酒。
「那關外聯軍動向如何?」萬煒唏噓片刻便回復了原狀。
搖搖頭,呂佈道:「這袁紹還不是一般的無能啊!曹操發了矯召,所有響應的諸侯都同意了讓袁紹當盟主。但這袁本初現在卻還是猶豫不決,當斷不斷,接受了這個盟主的位置,卻是一點動作都沒有。整個諸侯聯軍的調動慢的跟蝸牛一樣,唉~~我看了都替他著急。」
萬煒笑道:「不如我們也下個矯召討董,讓大哥做個盟主吧?」
「哈哈,那感情好啊!那時本盟主給你封個副盟主噹噹,如何?」呂佈道。
「什麼盟主,副盟主的啊?」卻是盧植到了。
「呵呵,軍師好快的腳啊!」萬煒重新躺回了床上,剛才輕微的動作已經讓虛弱的萬煒出了一身細汗:「我們正在說袁紹這傢伙有失眾望,當了個光吃飯不做事的盟主。」
「哦?當真是袁紹當了盟主?」盧植有些吃驚地看著萬煒。
「是啊。怎麼了?」
「主公可忘了先前曾說過『曹操發動,袁紹盟主』這八字么?當日某還以為為一妄語,想不到今日卻是完全靈驗。難不成主公有未卜先知之奇術?」盧植心裡滿是感嘆。
萬煒尷尬地撓了撓後腦:「猜的,嘿嘿,猜的。」
「不知子干對此事有何看法。要知現在董卓遷都,整個洛陽皆陷入慌亂之中,且有白波賊遊盪三輔,更兼皇甫嵩屯兵三萬,隱隱有斷董賊西涼歸路的意思。形勢之惡,就連董卓本人這幾天都是惶恐不安,喜怒無常。只要眾諸侯兵舉大旗入關內,便是必勝之勢。但這盟主卻未曾有絲毫動作,令某實在不解。」呂布適時將話題轉入正題。
思量片刻,盧植已有答案:「某想這原因有二。其一,時下青州北部黃巾餘眾猖獗,危害周邊地帶。本初為渤海太守,雖未與青州接壤,卻離的不遠,而且渤海郡人口稀薄,紹手下並無多少軍士,恐怕袁紹怕討董賊不成,渤海卻為黃巾賊所乘。所以猶豫。其二,公不忘袁紹族人,太傅袁隗等人現在皆在洛陽。恐怕董卓知道袁紹為盟主,便會以袁世一家為要挾,令袁紹大是顧忌吧。」
「有理!」呂布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白痴!」萬煒罵道。見兩人轉頭看來,萬煒馬上發現自己的語病,馬上解釋道:「我是說袁紹白痴。呵呵,這傢伙怕掉了那小小的一塊渤海,也不想想,如果討董成功,他便是國家英雄,那時別說是渤海郡,想要個翼州牧都不是什麼難事。如此大小不分,不是白痴是什麼?另外,現在袁隗等人還有點價值,所以董卓還不敢動他。等到董卓稍微平定了後方,有足夠的實力去對抗聯軍之時,恐怕這袁隗與其一家就要被當成垃圾處理掉了。畢竟董卓也不願意一個根枝龐大的家族在自己地盤上給外面的敵人當內應的。不乘現在強勢出擊,逼迫董卓讓步放袁隗」
「有理!」呂布還是那幅酷酷的樣子,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愧是我弟弟!」
盧植嘆了口氣:「袁本初……」
萬煒給自己倒了杯果汁解解渴道:「大哥,軍師。現在莫做感嘆,還是先來討論一下我們的戰略和如何能達成戰略目標為好!」
盧植點點頭,含笑望著萬煒道:「主公之所以要知道袁本初消極備戰的原因,就是為了了解從哪裡入手吧?」
「恩。那當然。」萬煒點頭道:「要逼一頭野豬出來,也只有知道他怕什麼,或是他想得到什麼才行了。現在倒是明白了從哪裡入手,但到底如何下手我心裡還是卻是沒一個明確的方案。」
盧植微微思考一會道:「臣以為,一可暗潛善辯明理者至袁紹出痛陳利害,袁紹素有大志,必知一小小渤海太守與朝廷三公九卿之間的差距。二則吾等努力將袁氏一族送出虎口,令本初無後顧之憂。」
萬煒怔了一下,暗道這盧植確是迂腐的厲害,雖然提出都是針對那兩原因的解決方案,但實在是太『直』了。如果能用這麼直接的方法達成目的,倒也是最有效率的了。但兩點之間的確是直線最短,但又有多少人從一個城市旅遊到另外一個城市的時候,走的是一條直線呢?
萬煒把頭扭向大哥呂布:「不知大哥有什麼看法呢?」
呂布眼中殺機一閃,冷聲道:「簡單,把袁隗一家都殺了。」
盧植和萬煒都打了一個冷戰。這個方法成功率極高,要盡屠袁氏一族只要呂布在董卓身邊說一句「諸侯聯軍盟主袁紹好像和太傅袁隗有接觸。」恐怕連證據都不要,袁氏一族五十餘口就要人頭落地。而袁紹肯定會紅著眼睛提刀衝過來。
只是,這個方法太毒了。撇開其他不說,以萬煒的立場來看,如果這麼去做了,以袁氏在中原的威望信譽,就算以後成功誅董除奸,呂布的名聲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大哥千萬不可,袁氏四世三公,為天下豪門。如以其為餌,怕日後得不償失啊!」萬煒急忙勸道。
盧植同樣勸道:「正是。袁公為朝廷重臣,身份尊貴,豈能有所閃失!」
閃失?我只是說大哥不能做這事,沒說他『閃』不了啊!依史書上來看,他們反正是活不成的。萬煒在腦袋裡嘲笑著。
胡亂想中,一條明確的線路在腦海里形成。萬煒道:「不如這樣吧。首先找一個可靠的人至北海勸說袁紹。」這麼說,完全是為了照顧盧植的面子。因為萬煒知道,除了超一流的武將,還沒有誰能保證一個人能安全避開董卓的大軍,遊盪的暴民,眼紅的山賊,山間的野獸到達渤海。
看到盧植滿意地點點頭,萬煒又道:「要激怒袁紹,大哥的方法太偏激了,我看不如這樣。現在曹操,孔融等人已經起兵進發虎牢關,只要大哥挫挫他們的威風,然後在散步一些謠言說袁紹與洛陽內的袁隗密議投董圖富貴……」
「袁紹昔日庭內橫刀喝董,從容而退。此事天下皆知,恐怕主公如此謠言沒人會信吧?」盧植懷疑道。
萬煒冷笑一聲:「軍師別忘了,袁紹這渤海太守也是董卓上表封賜的哦。」頓了頓,又道:「而且我也沒打算別人相信,只要那些被大哥打敗的諸侯要求袁紹出面聚集眾諸侯,袁紹就不能再推遲。因為如果還是那麼消極的話,這謠言在其他人耳中可就有那麼幾分真實了。」
「好計!」盧植和呂布同時脫口贊道。
萬煒面上微笑,心裡卻是嘆了口氣。其實還有一點他沒說出來,這個謠言放出去,董卓就會懷疑上袁隗。等到袁紹不得不出馬的時候,失去約束袁紹價值的袁隗就失去了生存的價值。袁氏一族仍然是會像歷史記錄一樣,被董卓滅族。
『對了,歷史記載少帝劉辯就是在三月里被李儒鴆殺的!』突然這個念頭如冰錐般鑽入腦海,萬煒渾身一個哆嗦:現在馬上就要進入二月了!
經歷過河陽津那場幾乎喪命的戰爭,看過屍橫遍野的戰場,回來後日日又見遷都時西涼士兵那慘無人道的燒殺搶掠。萬煒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腸硬了,雖然知道劉辯快死了,他並沒有感到自己的感情有太大的波動。
『要想辦法救出劉辯。當然,這是在不暴露自己身份和不威脅自己與大哥生命的前提下。』萬煒是這麼想的。不知不覺中,萬煒已經把呂布的地位擺在了那個只相處過兩天的小孩子上面。
「二弟,怎麼了?」見萬煒精神有些恍惚,呂布不禁推了推二弟。
「啊!?」萬煒的思維回到現實,考慮一下,決定在盧植的面前把這事告訴呂布:「大哥,我看董卓可能會對弘農王不利。王與弟之前有數日之緣,弟初來京亦是為救弘農王。不知大哥能否在不驚動董卓的情況下,將其救出永安宮?」
呂布還在思考,盧植疑惑道:「董卓目前雖是危害天下,但對名門卻是恭敬有加,更為官幾十載,受朝廷恩威雨露。該不會做出危及帝胄之事吧?」
唉,你以為全世界人民都像你這樣忠於王室么?萬煒方待解說,遠處一貼身小廝跑入花園,守在外圍的呂布親衛陷陣營軍士盤問檢查之後,那小廝又將消息轉達給了四婢中的清兒。然後清兒來到五十米處,高聲道:「主人,呂老爺。外面來了一馬車並五十騎,投帖子說是李儒大人將日前老爺索要之人送至府上。」
「我要的人?」呂布暗暗稱奇:「我要的什麼人啊?」
萬煒以目視盧植,後者會意起身回後院迴避,萬煒道:「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呂布疑惑地點點頭,朝門外走去。而萬煒則在清兒的攙扶下,慢慢地走回卧室――看看他一路上手放的位置,就明白了為什麼明明早就可以自己走的人卻要一個嬌滴滴的女子來扶了。
門外李儒見呂布雄偉的身軀出現在門影里,馬上做了一輯:「李儒見過公子。」
在外人面前,呂布總是那幅冰冷的面孔:「軍師客氣了。如此要緊時刻軍師能抽出時間專程到我府上,莫不是知道父親大人派一歌舞團來慰問吾弟而特來欣賞的吧?」
「哦?莫不是宮內『女子十二樂坊』?(純屬搞惡,嘿嘿)」李儒驚訝道:「早聞宮內有一樂團,十二女子人人貌美如花,更兼每人都有善一樂器,又能合舞,一直未能親見。今日主公竟然將其送於公子,對公子真是關愛有加啊!真叫人羨慕呢!」
我都沒說,你怎麼知道是什麼樂團。呂布心裡明白要好色如命的董卓將這十二個絕色送出來必定是有人進言才是,這個人也肯定是眼前的李儒。口裡卻道:「那公今日定要親眼見識一番。」說罷,就要來拖李儒手。
李儒輕輕後退一步道:「那是當然,儒怎麼錯過這機會。不過在享受歌舞之前,儒還是要先把主公交待的事辦好,將公子所要之人交於公子。」
「我要的人?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公子說笑了,討伐叛賊王匡之前,公子不是一直說那四女子身份低微,配不上小公子么?」李儒一邊漸漸提高音量,一邊走到後面的馬車挑開帷幕:「何況這次小公子為討賊而身受重傷,主公怎能不獎!所以思來慮去,主公覺得也只有這唐妃才能配的上小公子身份,並升萬煒,芯逝為正五品討逆將軍,賜黃金百斤。」
「唐妃?」呂布倒吸一口涼氣,想起了萬煒的一句話:「這次玩大了!」這不是劉辯的配偶,曾經貴為皇妃,現在為王妃的唐妮兒嗎?
而且李儒故意說這麼大聲,跟來的五十騎可全都聽的一清二楚。這些人平時都是口無遮攔之輩,只要他們把這『呂布收了個唐妃,正在府上干那事呢。』的消息說出去……
強如呂布,也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要不要把這些人都殺了?」這個念頭剛起來,呂布已經是握上腰間寶劍,散發出凌厲的殺氣。
李儒還是保持微笑,不過在呂布的殺氣壓迫下顯的有點勉強:「怎麼?公子覺得連主公特意挑選的唐妃都配不上公子二弟?」
心性使然,即使現在心中殺意衝天,呂布還是忍不住順著李儒挑起的帷幕看向馬車內部。曾經貴為一國之母的女子此刻正甜甜地睡躺在馬車內的長椅上,雖然年紀僅在二八之間,卧睡之間卻把一身妙曼的曲線暴露在空氣中,S型的線條散發出對正常男子致命的誘惑,嘴角微微上翹的弧度,更是令人忍不住產生立刻撲上去將其就地正法的念頭。更可貴的是,即使是在沉睡中,呂布也能感覺到那份蘊含在骨子裡的那股高貴端莊。
『高貴的狐狸精!』這個看法出現在呂布心裡后,好色戰神的殺氣竟然消除了大半。
「很好,二弟肯定會喜歡的。」
聽到呂布這麼說,李儒心裡輕鬆下來。但接下來的話,卻讓李儒見識了呂布狡詰兇狠的一面:「不過此女之事機密非常,如被人知曉,對義父聲譽卻是一大損害。義父如此愛戴布,某豈可叫義父難堪。」
李儒忙道:「那是,那是。此事吾絕對不會多嘴。」
「那是,軍師為義父心腹大臣,豈會害義父。」呂布冷酷的臉頰向上提了提,算是微笑,任誰都看的出他笑的十分危險:「所以,此事除你,我,義父與某二弟外,不可令第五者知曉!」
身手拍掉李儒掀帷幕的手,隔斷唐妃與外界的視線。呂布拔劍將馬車御者砍成兩截,高聲喊道:「陷陣,狂獅聽令!方圓兩百步之內閑雜人等不可留全屍!」
自遷都令下達之後,整個洛陽四十三萬餘人便陷入了朝夕不保的動蕩處境。超過四萬的董卓士兵每天提著兵器都在城裡驅逐居民,他們一邊宣讀『聖旨』一邊搜刮一切看到的財富,而家有青年女子的,要麼被一群士兵**至死,要麼被軍官掠去為妻妾。如果碰到一些反抗的,或是覺得會反抗的『暴民』,兇悍的士兵完全不管面對的平民是否是手無寸鐵,他們絕對是毫無憐憫地奉行『抗者殺無赦』的指令。
幾天之後,留在城內的富豪被抄的一乾二淨,年輕美貌的女子盡數為軍官所掠。這些殺紅了眼的士兵再不能從平民身上擠出一絲好處之後,他們把矛頭對準了那些貴族。反正在董卓的威逼之下,親董一派的官員已經起身搬至長安,剩下的,除了那些家世太大,正費力地分批遷移的大家族外,就是那些不敢在朝堂上張口反駁董卓,卻有那麼一身骨氣的士大夫以這種固守的方式默默地表示對董卓的不滿。
董卓向來都不是那種寬宏大量的人,所以對於屬下士兵開始進攻這些小貴族。董卓非但沒有制止,反而暗地裡表示支持。
就這樣,動亂從下層平民延伸至貴族階級。
呂布前幾日都要帶兵挖皇陵,心裡實在放心不下正在養病的弟弟。所以一聲令下,一千陷陣營,五百狂獅馬上強行驅逐了都廷侯府周圍一圈的人,並把家當從軍營里搬到了這些房內。流星拱月般將都亭侯府納入由這一千五百人形成保護圈內,令諾大的侯府周圍成為了城內為數不多的幾個無亂兵敢鬧事的區域之一。
當下呂布餘音尚未落下,細細簌簌的腳步聲中,超過兩百名手持撅張弩的陷陣營將士出現在這條街的屋頂上,上了弦的撅張努直指李儒帶來的那五十名騎兵。
「呂將軍,我們是飛熊軍的啊!」騎兵內有人大聲說道,試圖讓呂布明白這裡都是自己人。
「齊射!三人組近身搏殺!」陷陣營並沒有停止動手,就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因為呂布並沒有改變命令。
『嘣!』
四十六名騎兵連帶座下戰馬都被射成篩子。剩下的四個幸運兒馬上被丟下撅張弩,衝上來肉搏的兩百人砍成肉泥。之後按照呂布的命令,他們將倒在地上的四十六人的人頭都砍了下來。
一分鐘不到,『閑雜人等』已經沒有一具全屍。
李儒甚至還沒來得及辯解一句,帶來的『證人』已經全數消失。
「好了!」呂布少有地在外人面前笑起來:「現在沒事了。只是軍師行事怎麼如此毛糙,此等秘事竟然帶這麼多人前來,難道軍師想令義父身敗名裂嗎?這次幸得布在,為義父出去一隱禍,日後軍師可要在這些細節上多加註意才是。」
呂布這番『為董卓著想』的訓話一出來,李儒心裡別提有多彆扭,這話雖然表明呂布還是極為忠誠,處處為董卓著想。但那叫李儒心寒雷霆手段和語言中明顯的教訓意味卻叫這董卓帳下頭號謀士十分難堪――這是自衫為聰明人被舞刀弄槍的武夫教訓后必然的心理。
不過他能說什麼,他只能做輯拜謝道:「公子一心為主公,李儒拜服。」絕口不談此事,大概就是他所能做的最大抗議了。
呂布『寬宏』地擺擺手,道:「這是某該做的,軍師就當欠我個人情就好了。」偷看一眼李儒精彩的表情,呂布轉道:「但現二弟重傷未愈,不宜女色,此女暫時先安置後院。義父心意,某代二弟先謝過。」
說罷,便叫來一親衛,讓他將馬車駛入侯府。
眼見馬車消失在都亭侯府,完全沒有插嘴機會的李儒心裡不由苦笑:枉費自己準備了那麼多說辭,結果在一個以身體想問題的蠻夫面前完全沒有發揮的位置。唯一值得高興的,看來就是呂布好像的確對董卓的安排沒有一點推卻的意思,這也就說明了呂布還是非常信任主公,忠於主公的。
其實他不知道,呂布不推卻的原因就是之前說出來的那麼簡單:『二弟肯定會喜歡。』
「那麼屬下告辭了。」李儒說道。
「軍師不準備看看宮廷歌舞團么?」呂布一副極力挽留的樣子。
李儒擺了擺手,跳上一匹倖存的戰馬道:「待某回稟了主公,定到公子府上攪擾攪擾。」
看著李儒遠去,呂布遣散部隊,暗自鬆了口氣,看著地上血泊慢慢地擴大:『董卓啊董卓,你最好別把主意打在二弟身上,千萬別逼我不顧後果將你從這世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