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袁崇煥號的指揮艦橋內,參謀們都是噤若寒蟬,看都不敢看一臉怒氣的袁焱鴻,人們故意找些事情去做,以免吸引司令長官的注意,讓怒火轉移到自己的頭上。
袁焱鴻的確是很生氣,因為他已經明白,之所以會讓一架日本偵察機創入第二十一特混艦隊的上空,完全是因為邱海波手下人員的大意造成的。早在邱海波艦隊加速前出之前,袁焱鴻就已經告誡過他,要他小心謹慎,保持警惕,可顯然他並沒有把自己的告誡放在心上。原本對明軍來說很好的形勢卻因為部分人員的一時大意而急轉直下,這怎麼不讓袁焱鴻感到生氣?
王保嘆了口氣,雖然他也很氣惱,卻還保留著頭腦的清醒,眼下不是怪責的時候,必須儘快想辦法擺脫困境。他走過去,拍了拍袁焱鴻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靜下來。
袁焱鴻感覺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原來是王保。他倒還不至於昏頭到把怒火發泄到自己的好友頭上,何況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發怒於事無補,必須立即冷靜下來。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以袁焱鴻對邱海波的了解,他基本上可以確信,前次與弗萊徹的戰鬥勝利讓這個邱胖子有些忘乎所以了,以為對付他一直輕視的日本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他的情緒影響到了他的部屬,所以才會出現在雷達遠距離發現敵人偵察機的情況下還讓敵人找到空隙突破外圍攔截闖入艦隊內層,以至其艦隊的幾乎所有情況都暴露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
「邱海波還沒有找到南雲艦隊嗎?」袁焱鴻問道。
王保搖搖頭:「到目前為止,第二十一特混艦隊那邊還沒有發現日本艦隊的消息傳過來。」猶豫了一下,王保有些抱怨道:「也不知道第二十一特混艦隊的偵察計劃是怎麼搞的,居然沒有發現敵人,反而被敵人發現了。」
一名參謀匆匆小跑過來,將一封電報遞給王保。王保接過來掃了一眼,眼睛立即一亮:「老大,有消息了!」
電報是高郵湖號發來的,上面並沒有說已經發現了日本艦隊的蹤跡,但有一架偵察機失去了聯絡,後面還附有那架偵察機的飛行計劃以及聯絡方式,最後還有今天第二十一特混艦隊的全部偵察飛行計劃。最後所附的偵察飛行計劃表面上來看是邱海波在解釋自己並沒有犯下什麼錯誤,有推卸責任的嫌疑,細細思考一下,這其中還似乎在某一種程度上表明了邱海波開始向袁焱鴻低頭並承認其領導地位。
袁焱鴻聞言雙眉一挑,接過電報看了看之後立即轉身走到海圖板前,趴下來,眼睛盯著海圖板上某一塊海域。同邱海波所想的一樣,他首先想到的是就是那架偵察機是被他們正在苦苦追查的南雲艦隊給擊落了。根據那架偵察機的飛行計劃和失去聯絡的時段,以及發現邱海波艦隊的那架日本偵察機的航向,以上因素綜合起來,幾乎就可以肯定南雲艦隊所處的大致方位了。但了解了這個大致方位還無法發動攻擊波,因為敵艦隊可能存在海域的範圍太大,而且敵人是在不斷運動中。現在的問題是,必須派出大量偵察機,把那一帶的海域翻個底朝天,找出之前行蹤詭秘的日本南雲艦隊。
袁焱鴻用尺量了一下邱海波艦隊與那片海域之間的距離,心裡稍微安心了點:距離比較遠,日本人是無法立即發動攻擊的,最少也要過四個小時才能起飛攻擊波。然後,他又量了一下本艦隊與那片海域的距離,覺得還在本艦隊偵察機的極限偵察範圍之內。中將站直身子,招手示意艦隊航空參謀過來,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讓他立即擬訂一個偵察飛行計劃,把艦隊所有能派出的偵察機全部派去那片海域,搜索「傳說」中的日本南雲艦隊!
袁焱鴻的航空參謀名叫廖海光,軍銜為海軍中校,他原為第二十一特混艦隊的航空參謀,在馬紹爾海戰中身負重傷被運回國內休養,等康復后被調入擴編的第十一特遣艦隊擔任航空參謀,雖然沒有能夠重新回到第二十一特混艦隊,但這一新的人事命令不論是對於廖海光還是對於袁焱鴻來說都是讓他們感覺比較滿意的,因為兩人之間比較熟悉,以前的相處也比較融洽,不需要什麼重新整和熟悉就能迅速形成良好的配合。接到指令的艦隊廖海光中校找來了屬下幾名參謀一起推算起需要派出的偵察機數量、各偵察機起飛的間隔時間以及其各自不同的航線,而這些必須能滿足偵察的有效性。
王保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沒有說什麼,因為他沒有更好的辦法。邱海波艦隊今後的生死存亡只能由他們自己去決定了,第十一特遣艦隊是無能為力的。不過,王保並不認為即使發現了南雲艦隊確實的蹤跡,本艦隊還能發動攻擊,因為現在已經是下午十四時三十分了,即便一切順利,發現敵艦隊最早也要在三小時以後,然後準備發動攻擊波需要時間,攻擊波抵達敵艦隊上空需要時間——當然了,這個時候的天色還算亮,可以攻擊,但機群卻不用想著返航了,因為還沒等他們走完歸途的一半,天色將會完全黑了。
今天的偵察結果到了明天天明的時候不一定有用,一夜之間南雲艦隊可以走兩百多海里。不過,王保還是支持袁焱鴻的全力搜索行動的,因為至少在發現南雲艦隊后能給南雲艦隊一絲壓力以牽制其對邱海波艦隊的攻擊行動。同時,王保希望邱海波艦隊能拖到入夜,利用夜幕擺脫敵人的攻擊——相信這個時候日本人應該已經發動攻擊波了,否則的話他們也將會因為夜色而失去今天偵察的效果——並等第二天配合本艦隊一起給予南雲艦隊以致命一擊。
袁焱鴻布置好之後又低頭看著海圖板沉思了一會,然後叫來王保,對他說道:「小九,今天恐怕是來不及發動攻擊了,你認為今天夜裡日本人會往那邊走?」
王保知道,袁焱鴻是在詢問自己對明天天亮之後艦隊偵察機的主要搜索方向有什麼判斷和意見,但是光憑現在已知的情況還無法猜測出來的,必須要有更多的情報進來之後才有希望。而且,推測和判斷不能代替實際情況的偵察,萬一判斷出現錯誤,那輕則失去殲滅南雲艦隊的機會,重則本方兩艦隊反遭敵噬,甚至有可能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王保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袁焱鴻見王保搖頭不語,他也明白了王保心中想的是什麼,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問這個可能是太早了,還是先等偵察結果出來之後再說吧。」同時,中將還下令與邱海波艦隊保持聯絡,讓邱海波一有什麼消息就立即通知袁崇煥號。
然後,接下來袁焱鴻和王保兩人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個字:等!既等偵察的結果,又等邱海波艦隊在南雲艦隊的攻擊下能否倖免——他們距離邱第二十一特混艦隊太遠,無法對邱海波他們提供什麼援助力量,也不知道南雲艦隊的位置,不能發動攻擊,所能做的自然只有等待了。
袁焱鴻走到舷窗旁,向外望去,透過舷窗,他可以清晰地看見一架剛剛被彈射起飛的海燕式水上飛機正從附近的李典號重型巡洋艦的上空慢慢向上爬升,這時,袁崇煥號的甲板上也傳來了飛機引擎轟鳴的聲音,那是袁崇煥號上配屬的海鷗式艦載偵察機在準備起飛……袁焱鴻有些百無聊賴地看著艦隊中一架架飛機起飛向西南方向飛去,心裡有些煩躁:期待、擔憂、焦慮、激憤,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這種等待的日子,真是不好過吶!
「他媽的,邱胖子這個混蛋,什麼時候能改掉他那毛毛躁躁的毛病啊!」王保恨恨地說了一句粗話。在海軍軍官學校的時候,邱海波就以其毛躁的性格出名,因此雖然其為人直爽,對待朋友是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可就是因為其毛躁的性格,讓人們並不看好其前程,不過,似乎這個胖子的運道很不錯,每次執行任務都能有驚無險地順利完成。想到一直伴隨著邱海波的好運氣,王保不由看了袁焱鴻一眼,卻發現中將也正看向自己。
兩人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明白了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不知道這次邱胖子的運氣還會不會那麼好?雖然明知道現在不該笑,可是一想到邱海波在全大明海軍中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好運道,兩人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旁邊的參謀們戰戰兢兢地看著兩位將軍愁眉苦臉,心知現在的情況對於自己這邊很不利,心裡也都七上八下的,士氣有些低落。可是,現在兩位將軍突然一起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壞事情,或許是司令長官和參謀長想出了什麼解決危機的好辦法了。於是,艦橋內的緊張氣氛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突然變輕鬆了許多,人們做事的效率也好了不少。袁焱鴻和王保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們不知道自己無心笑了一笑就會有如此好的效果。
至於在眾人眼中那個好運道的邱海波——雖然他一直反對別人這樣看待自己,但私下裡他自己也承認某些時候他的確是擁有那麼一丁點稍微好的運氣——他現在也正在企求一直伴隨自己的幸運能讓艦隊奪過一劫。
五分鐘前,雷達發現有一個大機群正向艦隊而來,方位是艦隊的北偏西,距離為一百一十海里,航速160節,高度5000米——根本不用派警戒飛機去查詢就可以知道,這個機群肯定是日本人的一個攻擊波。
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先前那種日本人不會發動攻擊之類的僥倖心理實在是要不得。邱海波愁眉苦臉地對自己的參謀長劉海峰揮了揮手,示意他按照預定的方案安排艦隊進行防禦。
到現在為止,敵人已經攻過來了,可自己卻連敵人艦隊的影子都沒看見——雖然有些線索了,可調去確認的偵察機還沒有報告返回來,所以也就無法確定敵人艦隊的真實行蹤了。
邱海波看了看掛在艙壁上的航海鍾,現在時間已經是下午十六時正了,再過四個小時天就會完全黑下來,這也就是說即便是現在偵察機能傳回消息過來,並且他能成功防禦住日本人的攻擊,他也來不及發動攻擊波了,除非是他準備以自己的一個攻擊波上百架飛機的損失、幾百名飛行員的生命為代價去做那一鎚子的買賣,但這樣的買賣成效如何他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
有些心煩意亂的邱海波連外圍攔截的戰鬥情況也沒什麼心思去了解——說是了解戰鬥情況,其實也就是在喇叭跟前聽通過前方戰鬥機上的無線電傳來的戰鬥實況。邱海波還不至於低能到相信攔截的鷹式戰鬥機們能把日本人都趕跑,不過他相信他的飛行員小夥子們至少應該能打亂日本機群的編隊陣型。
長長吁了口氣,邱海波強迫自己把心情平靜下來,既然犯了錯誤就一定要接受懲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必須面對現實,何況事情還沒有壞到沒有任何轉機的地步。
他站起來,走到喇叭前,坐下,慢慢聽那些令人感到緊張的聲音。之前,他從來就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因為自他當上第二十一特混艦隊的最高指揮官以來,他的艦隊還從來沒有被敵人大規模的機群攻擊過,以前偶爾碰到少量幾架敵機不自量力,也是離艦隊遠遠的就被擊落了,而他在擔任艦隊指揮官之前只是一名戰列艦的艦長,自然是用不了去聽這樣的動靜。
所以,有經驗的艦隊指揮參謀人員能從無線電傳來的聲音裡面分辨出戰況所進行的程度,而邱海波這樣沒有什麼經驗的人自然就無法分辨清楚了,他之所以要聽這個,是因為他想向眾人表明自己已經振作起來,並全身心投入到艦隊的指揮運作中去。
旁邊有幾個比較有經驗的參謀明白司令長官對喇叭中的那些聲音聽不太懂,為了避免長官感到尷尬,他們假借討論的名義,輕聲「討論」起空中的戰況來,好讓長官清楚空戰的形勢。
邱海波這個人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沒什麼心機,可他能當上一個主力艦隊的司令長官就說明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傻子,他自然明白那幾名參謀「討論」戰況的用意,但人家不說,他也不會去說什麼,只是傾聽參謀們的「討論」。
從參謀們「討論」的內容中可以聽出來,空中的戰況是比較有利的,好象日本攻擊機群護航的戰鬥機不多,所以鷹式戰鬥機能利用數量優勢突破零式戰鬥機的保護大肆攻擊日本轟炸機和魚雷機,不過好象日本的零式戰鬥機很兇猛,與鷹式戰鬥機一對一的時候往往能夠佔據上風,這讓邱海波感到很是驚訝——在他看來,自己手下的飛行員應該是現在全世界最好的了,至於所用的飛機,雖然鷹式改的性能不是最先進的,可也不差,這樣的組合即使是面對美利堅優秀的飛行員也不會落什麼下風,現在居然要靠數量優勢去和日本零式戰鬥機打!邱海波不敢相信,他一直看不起的日本人居然能有這樣高的水準!但事實就是事實,他只能接受。
又聽了一會,那幾名參謀七嘴八舌地「討論」:在鷹式們的攻擊下,日本攻擊機群的編隊不得不散開了,敵人只能利用分散的單機來突破攔截,接近艦隊。
聽到這裡,邱海波就安心了許多,沒有編隊的攻擊是不具備太大威脅的,而且擊落失去編隊的飛機要遠比編隊中的飛機好擊落。同樣的,艦橋內的眾人也都稍微鬆了口氣,因為他們也明白單機攻擊與編隊攻擊之間的效率有巨大差異的這個道理。
「看來,小日本還是不行啊!等捱過小日本這輪攻擊——如果這樣也叫攻擊的話——接下來應該讓那些狗日的嘗嘗我邱大爺的厲害了!」感覺到壓力小了許多,邱海波心裡又開始有些得意起來。
聽見司令長官帶有玩笑味道的大話,艦橋內的人們「哄」得一下子都笑了起來。雖然大家都明白,敵人只是被打散了編隊陣型,他們還在繼續攻擊行動,但這個時候除了少數老成持重的人之外,大家已經完全不把敵人放在心上,而是想著什麼時候本艦隊向敵人的艦隊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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