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好像有人在看我⊙▽⊙
齊伯父的壽宴就在自己大宅里,顧期予駕駛著懸浮車向首都星的南區趕去,空中雲霞瀰漫,懸浮車很快,穿梭在雲霞照射下的半空,駕駛室的青年也彷彿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顧期予一直在回想這位伯父留給自己的些許記憶,快到地方時突然明白他爸那天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死老頭子,表達關心的樣子彆扭又可愛。
他這次肯定會遇到許多熟人,各種議論的怕是少不了,當然應該都是往貶低的方向。
齊伯父有三個子女,各個很是出息,沒有勾心鬥角搶家產,而是齊心協力把家裡的產業又做大了幾番,在寸土寸金的首都星,齊家主宅佔地上千畝,遠遠就能望見那一片翠綠的草坪。
這會兒草坪上已經停了許多價格不菲的懸浮車,草坪夠大,那些車也停得任性。顧期予緩緩降落,看到在外面迎接的,看衣服,應該是齊家的管家。
臉上帶起幾分笑意,顧期予輕捷地從駕駛座位跳了下去。
「顧小少爺來了,裡面請。」
「齊叔好久不見,你忙吧,我自己進去。」青年笑得一臉純良,微微點頭后自己朝大門口走了。
顧期予小時候長得很招人喜愛,他爸也很是得意,經常帶著他串門,串得最多的就是這位伯父家了。大人們談事情,小顧期予跟著齊家幾兄妹到處撒歡,每次弄得髒兮兮還捨不得回家了。
他那時候還小,尤記得的就是這位管家在他們到處瘋鬧的時候在後面跟著,他要是夠不著的爬不上去的,齊叔就一臉笑咪咪地幫他。
他跟齊叔還是很熟的,剛剛一臉探究的看著他,讓他有點心虛,果斷開溜了。
剛溜到門口,就頓住了,他猜得沒錯,今天這次壽宴主要是齊家自家人聚會還有少部分跟齊家走得近的朋友,外面管家接,門口,齊穆英和齊穆君親自來迎接。
顧期予少時跟齊家兄妹玩得挺近,上大學后自己墮落了,這兩人卻是已經擔起了齊家的責任,分開幾年,兒時的情分還在,只是想想自己乾的蠢事,他無奈扶額。
在他略略猶豫的幾秒鐘里,齊穆英已經看到他了,還是風風火火的,老遠就揮手,「顧小二!」
顧期予眼角微微一抽,快步走了上前,笑得甜:「齊大哥,英姐。」
他齊大哥表情微妙地回了句:「嗯,小二越發的好看了。」
齊穆英瞪了她哥一眼,賊兮兮湊上來,「黎先生今天會來噢,抓住機會呀。」
顧期予:「……」
「好了,快進去吧。你這娃越來越不像話了,當年好歹給你買過幾條裙子,現在這麼久不來咱們家,禮物自己給老頭子去。」
齊穆英幾下把他往裡面趕,還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說得好像他很想要裙子似的。
一邊走一邊好笑的搖頭,這兩個人,對他一點都沒變。
在他轉角而過的時候,並沒有聽到門口想起齊穆君的聲音:「黎先生大駕,寒舍蓬蓽生輝。」
裡面的談笑聲傳了出來,最大聲那個,就是今天的壽星了,顧期予在門口略微一掃,都是他能叫出名字的商界大佬,當然只是他在網上查到的資料了,徑自朝著裡面走去,壽星手舞足蹈在跟幾個人說話。
那幾個人說了幾句后很是識趣的走開了,顧期予一本乖巧遞了禮物,道了壽詞,被齊壽星狠狠瞪了幾眼,「怎麼不穿個大長裙來啊?我們家女裝多,要拿來你換換嗎?」
老爸訓完了,伯父還是要接著訓的。
顧期予哭笑不得,堅定說道:「不用了,我喜歡身上這套。」
人家哼了一下,上下打量完他,惡狠狠威脅:「再敢胡來,我就把你小時候光著屁·股穿裙子的照片發到網上!」
「!!」清亮的雙眸瞪大,雖然他不記得,但以這個老頭子怪異的風格來說,可能真有這樣的照片,這真是,威脅到他了!
默默到一個角落裡吃點心,一邊想著,不會真有這樣的照片吧……
一個高大的身影與他擦肩而過,隨後就響起那個老頭子爽朗的笑聲,顧期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個背影,好像,比他還高一點。
都是比較親近的人,壽宴採用的是傳統的宴席,絳紅桌布的大圓桌,傳統的華夏菜式,長輩和年輕一輩的分開坐的,顧期予坐下來,發現一桌子人有的面熟有的不認識,比較低調地靜靜等飯吃。
坐在顧期予左手邊是一個戴眼鏡長相斯文的男生,卻很是活躍,一會轉過去嘰嘰咕咕說幾句,說完了又轉過來熱情問道:「你好,你喝紅酒還是?」
不認識我么,挺好。
顧期予正要回答,旁邊一個女聲就響了起來:「咦?這不是做直播的顧少嗎?」
此話一出,他們那一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看向了這邊。
短時間都甩不掉這爛名頭了,索性坦然回道:「是我。」
對旁邊的男生說道:「嗯,紅酒,謝謝。」
許多時候主人家都會在每桌安排一個自家人招呼客人,顧期予接過紅酒輕輕晃了晃,就聽得有人說:「黎小姐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臉啊,都丟到特多拉美星了。」
語氣尖酸,又似乎有些討好,是了,黎家的千金,哪怕只是旁支的,也夠許多人巴結著了,戴眼鏡的男生立刻對那女生問道:「這位小姐要國釀吧?」
國釀是華夏的第一大白酒奢侈品牌,越貴的度數也挺高,現在去問一個小女生,聽得顧期予輕輕勾了唇角。
那女生瞬間臉色有些不好看,下意識看了下黎小姐,結果人家根本沒看她,倒是盯著淺笑的青年開口:「你要是這個樣子去表白,成功率可能會高一些。」
握著筷子的手一頓,他能說我已經不喜歡你家家主了么?
齊先生不喝酒好古玩,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直接免了敬酒的環節,他自己跟幾個這方面的行家聊得熱火朝天,讓自己兒女出來招呼客人,然後沒忘了以茶代酒到每桌表達了感謝。
飯後還有活動安排,顧期予端著飲料到休息區,是他的錯覺么,好像一直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為了配合那邊的節目,休息區的光線有些暗,握著飲料杯子的人兀自出神思索著。
昏暗的光線讓黑色的沙發隱去了輪廓,也讓對面沙發上一身黑色西裝的人隱在黑暗裡。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晃了晃手裡的杯子,冰塊相碰的聲音在外面喧鬧的環境下微乎其微,對面的青年蹙眉,疑惑,撇嘴,無奈,扶額,無聊……盡收眼底。
節目快到尾聲了,顧期予起身告辭。
上輩子也是應酬很多,他的酒量還真是那樣喝著喝著練起來的,雖不至出洋相,但是暈乎乎的很是難受,參加宴會比談客戶累多了,嗯,今天算是偷個懶了。
身後,一直默默無聲的人也打過招呼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