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傅雨的苦肉計
渡邊龍介看著X光片上微笑的陰影,詢問身邊的醫生。
「這個不得而知了。」醫生搖了搖頭,說,「可能手術取出晶元,找這方面的專人查看,就知道這晶元到底是什麼了。」
「現在不能做手術嗎?」
「這個必須要親屬簽字同意才行。」醫生解釋了一下。
「我簽字呢?」
「不行,一來她並不是本國人,而來她跟您並不是親屬關係。」醫生否定了渡邊龍介問題,說,「本身這晶元對她的身體沒有傷害,這手術不是一定要做,不如等她醒了,問過她的意思再決定吧。」
渡邊龍介看著病床上的傅雨,表情嚴肅認真:「這個手術一定要做,我要她想起那段記憶,我要她知道自己是『小葉子』!」
他有自己的執念,不願意傅雨永遠都想不起自己。
「那等她醒了之後,您自己跟她商量吧。」醫生說完,就離開了病房。
渡邊龍介坐在病床邊,輕輕握住傅雨的手,慢慢送到唇邊。他吻了她的手背,小聲道:「我一定要你記起我
她怕對視之後,就會被他識破她對自己的感情嗎?
「好,等我一會兒。」樊雲起身,想要離開病房,但是看到渡邊龍介在場,心裡有點不放心了。
「喂,這裡不需要你,請你出去!」
「我不是來看你的。」渡邊龍介凝視著病床上的傅雨,等著她說話。
「小雨,你要他留在這裡嗎?」樊雲看向傅雨,詢問她的意思。
傅雨緩緩抬眸,終於跟渡邊龍介的視線對上了。
她抿了抿唇,問道:「這位先生,我們認識嗎?」
「你說什麼?」渡邊龍介滿是疑惑地看著她。
「我們認識?」傅雨的眼神很清澈,並不像假裝出來的。
「你,不記得我了?」他感覺晴天霹靂。
傅雨又看著樊雲,問道:「他是誰啊?」
「沒有,他走錯病房了。」樊雲微笑著搖了搖頭,一把揪住渡邊龍介的衣襟,把他拽出病房。
「請你不要再糾纏小雨了,很明顯晶元取走之後,她壓根不記得你!」樊雲將他推到牆上,不許他再進病房。
「不可能,就算對我的記憶和晶元有關,但是她作為傅雨時候,跟我相處的記憶怎麼可能沒有?」渡邊龍介覺得傅雨在演戲,假裝不認識他。
「你逼她做手術的時候,給了她那麼不愉快的經歷,她為什麼要記得你?」
「我不相信,我要找她問清楚!」渡邊龍介想要回去病房,樊雲立刻擋在他面前,把他推向牆壁。
宮本羽看了,連忙衝到樊雲面前,維護著自己的主子。
「樊雲,這裡是R國,你別亂來!」
「這句話應該對你老大說,傅雨是我太太,讓他離遠點!」樊雲一揮手,就把宮本羽撩開,抓著渡邊龍介走進電梯。
渡邊龍介沒想到傅雨完全把他忘了,神情有點恍惚。
樊雲把他推到醫院門口,又對著緊跟在身後的宮本羽說:「我想你也不希望他和小雨扯上什麼關係,所以看緊他,別再讓他接近我太太!」
說完,他才朝著餐廳走去。
病房內,傅雨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斑駁的光影,腦中不由得想起那年剛來R國的情景。
突如其來的記憶,就好像是看一部連續劇一樣,讓她陌生又親切。
只是,目前還有點混亂,分不太清楚那一幕幕先後的順序。
對於渡邊龍介,她真的撒了謊,其實全都記起來了,卻沒有承認。
她不想破壞現在的關係,讓兩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繼續之前的錯誤。而且,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心裡裝著的是樊雲。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樊雲把熱騰騰地白粥端到她面前,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蹙眉詢問。
傅雨回神,揚起淺淺的微笑,說,「肚子餓得咕咕叫,所以就想些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趁熱吃。」樊雲坐在她身邊,拿起湯勺,親自喂她喝粥。
傅雨一點一點吃著,清澈靈動的水眸靜靜凝視著他,留意到他眼底一絲不安,便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
樊雲沒有說話,等她的粥喝完了,才放下碗勺,道,「你之前是騙渡邊龍介的吧?」
「為什麼這麼想?」傅雨滿是疑惑地看著他,輕輕握住他的手,說:「我幹嘛要騙他?」
「你真的不記得他了。」
傅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為什麼連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那些我們三個人一起經歷的事情,不可能是晶元帶給你記憶吧。」樊雲眯著眼睛審視著她,察覺到她眼底一絲別樣的情緒。
「雲,有些事情,你並不需要糾結。」她溫柔地握住他的手,湊上前吻了他的唇,「你只要知道,現在我心裡的人是你,就行了。」
「小雨……」
「自信一點。」她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說,「我這裡只有你。」
樊雲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很開心,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現在的小雨看著跟他無比親密,其實卻音隱約透著陌生的感覺。
他想可能是自己太在意她,想太複雜了,自己嚇唬自己,便釋懷地安撫自己。
「好了,你剛醒過來,不應該太辛苦,躺下再睡會兒吧。」
「嗯。」傅雨點了點頭,等他把床搖下去之後,說道,「樊雲,我想喝湯,幫我燉點湯吧。」
「魚湯?」樊雲答應了,說道,「雞湯恐怕燉不起來,因為沒有我們那裡的土雞。」
「那就魚湯吧。」
「好,你睡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樊雲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轉身走出病房。
傅雨確定他離開之後,取下自己的通訊耳釘,跟手錶組裝在一起,發出了信號。
沒過多久,她的手錶響了,按下上方的耳釘,立刻就進入了通話狀態。
「你醒了?」通訊那頭的聲音非常驚訝,但是也非常熟悉,正是她之前的頂頭上司易水。
「看來你很不希望我醒過來,想我一直做你的手下,幫你賣命嗎?」傅雨的眼神轉沉,透著一抹肅殺氣。
易水連忙解釋道,「一切都是C先生的命令,我只是照做而已。」
「照做?」傅雨眯著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他不是不希望我想起跟渡邊龍介的感情嗎?為什麼突然取走了那塊控制記憶的晶元?」
「因為你愛上了樊雲,殺手是不應該有任何感情的。」易水回答。
「所以,用我對渡邊龍介的感情,來破壞我對樊雲的感情嗎?」傅雨冷笑一聲,說,「C先生還真是用心良苦。」
「沒辦法,C先生要你從任務中找到軍部的老巢,可是你卻在植入晶元之後,完全忘記了這個任務,讓他很失望,便將計就計,讓我帶著你和其他一些不了解情況的手下,成立了『血羽』,以正義方的形象,跟軍部合作。沒想到,你又一次混入了私人感情,錯把吳廷恩當成軍部人員。」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傅雨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說,「真正的軍部人員,一直都在我身邊。」
「誰?」易水非常驚訝地問道。
「樊雲。」傅雨的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一字一頓地說道,「順著他這條線,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總部,讓C先生得償所願,報仇成功。」
「你捨得騙他?」
「已經騙了,不是嗎?」傅雨笑了笑,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才是『血羽』最高決策人,你無權對我發號施令,如果不服,就去找C哥來跟我談。」
「我會全力配合你的行動。」易水立刻就放軟了語調,不願意跟傅雨正面衝突。
「很好。」傅雨沉默了片刻,說,「我要演一場苦肉計,讓樊雲帶我回他們的分部。」
「要我怎麼做?」
「安排人手在醫院埋伏。」傅雨的眼神精銳鋒芒,透著攝人的寒意,「最好是C先生特殊派樣的忠心死侍。」
「明白了,明天早上9點前,一切到位。」
正說話呢,她聽到了走廊上細微的腳步聲,立刻中斷了通訊,閉上眼睛裝睡。
進入病房的人,明顯不是樊雲,腳步很輕,帶著一絲試探性。
是宮本羽!
傅雨很篤定來人的身份,心裡清楚,他是為了渡邊龍介來的。目的,是殺她,讓渡邊龍介再也不會被感情左右。
她的手特意放在臉頰和脖頸上,在他動手掐自己咽喉的時候,剛好阻擋了他的力道。
「你幹什麼?」傅雨早一步就撥通了手機,此刻渡邊龍介對病房內發生事情一清二楚。
「我不允許你繼續左右龍先生的感情,你自始至終都不應該活著!」
「救命……呃,來人,救命……」傅雨努力防止他真的掐傷自己的脖子,對著手機大喊救命。
很快的,宮本羽的手機響了。
他沒打算接聽,繼續著自己的執念。
沒過多久,兩個持槍警察破門而入,對著宮本羽喝斥道:「住手,否則就開槍了。」
傅雨裝著喘不過氣來,捂著脖子大聲咳嗽。
「小葉子,你怎麼樣?讓我看看!」渡邊龍介大步衝進病房,扶著她的肩膀仔細查看,呼吸急促,表情非常緊張。
很明顯,渡邊龍介是剛從外面趕來的。
傅雨看著他,用力咳嗽了幾聲,說:「我沒事,只是我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不起,是我管教無方。」渡邊龍介見醫生幫傅雨檢查了身體,聞到,「醫生,她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只是傅小姐頭部做過手術,經不起劇烈的晃動,」醫生扶著傅雨躺下,說,「否則可能會出現頭暈嘔吐的癥狀。」
「是,我會注意,一定不會讓她再受到傷害。」渡邊龍介看相宮本羽,表情是極為冷厲的。
他走到宮本羽面前,重重的甩了他一耳光,怒斥道:「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明知道她對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竟然還敢對她下手?!」
「正是因為知道她是您的軟肋,我想要幫你用除後患。」宮本羽說得理直氣壯,漆黑的眸子狠狠瞪著傅雨。
「混賬,你以為是為我好,可在我看來,卻是把我推向萬劫不復。」渡邊龍介真的快氣炸了,痛恨宮本羽的冥頑不靈,卻又沒辦法真的把他送去坐牢。
「龍先生,她和你是天生的死敵,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渡邊龍介喝止了他的說詞,看著兩個制服警察說:「兩位sir,這是一場誤會,不知道你們饒他這一回兒?」
「這個要看這位小姐的意思了。」其中一個警察看著傅雨說道,「如果她不起訴這麼先生,那麼什麼都好說。」
「小葉子,他不是故意的,我可以保證,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渡邊龍介來到傅雨床邊,跟她小聲說道,「不知道,你能不能饒他一次?」
「你想讓我不要追究這件事?」「傅雨愣愣地看著他,表情顯得特別單純。
「呃,我只是想說,他是一時糊塗,絕對不是有意為之,希望你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傅雨朝著宮本羽看了一眼,說,「好吧,我不追究這件事,只是請你一定看好他。」
「當然!」渡邊龍介鬆了口氣,對著兩個制服警員說道:「兩位,傅小姐都說不追究了,是否可以放了他?」
「例行公事,還是要回警局做份筆錄。」其中一個警員扣著宮本羽的手,說道,「走吧,做完筆錄會放你回來的。」
宮本羽沒有說話,冷眼看向傅雨,轉身離開。
傅雨眯了眯眼睛,嘴角洋氣不易察覺的笑容。
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渡邊龍介把玉璽給她,甚至不需要通過c先生。
渡邊龍介跟著宮本羽到了病房門口,但沒有真的走出去,而是看著他進了電梯,便回到了病房內。
「小葉子,剛從真的謝謝你。」他的臉上難得露出溫柔的笑容,眼神滿是寵溺的看著傅雨。
傅雨沒有立刻說話,故意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小聲道:「「沒什麼,小事而已。只是沒想到,宮本對我的怨恨這麼深刻。」
這話讓渡邊龍介愣了一下,蹙眉斟酌了片刻,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啊。」傅雨疑惑地看著他,眼神很茫然。
「你說宮本,你知道他是宮本!」渡邊龍介立刻扶著她的肩膀,說,「我從沒有說過他的名字,但是你卻說出他是宮本!你既然記得他,又怎麼可能忘記我?」渡邊龍介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假裝不記得我,對不對?小葉子?」
傅雨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心裡知道自己要的效果達到了,嘴上卻故意道,「不明白你說什麼。」
「不,你明白,你一直都明白。那晶元就是阻礙你想起高中時候的事情的,現在晶元沒有了,你肯定是記起我們在一起的一切了!」渡邊龍介的情緒有些激動,用力抓緊了傅雨的肩膀,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你明明記得我!」
「疼,好疼,你放手!」傅雨蹙眉看著他緊抓著自己肩膀的雙手,想要把他推開,但是力氣不夠,智能默默忍受。
渡邊龍介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激烈,連忙就鬆開了手:「對不去,我無心的。我只是想到你故意否認認識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傅雨小聲回答,但是臉上的表情明顯就是故意迴避那種。
渡邊龍介不喜歡她這樣,心裡生氣了,怒斥道:「夠了!為了樊雲對不對?你為了他,所以說不記得我了!」
傅雨別過頭,蹙眉不說話。
「小葉子,你忘了我們說過的話嗎?」渡邊龍介希望她不要這樣放棄對她的感情,於是道,「你知道當我知道你還活著,你就是小葉子的時候,心裡多麼激動和期待嗎?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你要我怎麼樣?我現在是樊雲的妻子!」傅雨總算是正視了他,表情非常無奈。
「那你曾經也是我的妻子!」他幾乎是低吼著說出這句話,眼裡滿是傷痛。
「可是那場婚禮並沒有完成。」傅雨抬眸看著他,眉心輕蹙著,看起來同樣心痛。
「只要你願意,立刻就可以完成!」渡邊龍介非常肯定的告訴她。
「但我已經是樊雲的妻子了!我和他是合法夫妻!」
「那你真的愛樊雲嗎?」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很糟糕,一女不可能侍二夫,那麼只能選擇最愛的那個在一起。
傅雨認真看著他,眼神非常肯定:「我愛他!」
「很愛很愛,超過對我的愛嗎?」他接著追問。
傅雨遲疑著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根本不願意拿你們兩個做比較。你們是不一樣的,可是龍,我們之間,就算沒有樊雲,也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你不可能成為z國人,我也不可能作為你們這裡的人,和你一起經歷風雨。加上我的身份,我們永遠都是處在對立面的。」
「小葉子,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你是真的愛我,我可以放棄一切,成為你想要的那種人。」他的眼神堅定,一定都不是開玩笑。
「不要!我不要這樣委曲求全的愛。那樣,就算在一起,我們也遲早會有矛盾和分歧的。」傅雨抬手輕撫他的臉頰,說,「龍,就當是我求你,讓小葉子死在過去的記憶里吧。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傅雨,不是小葉子。」
「這是你的答案嗎?放棄我,選擇樊雲?」渡邊龍介的眼裡滿是憂傷。
他曾經一心希望,那個倒在他懷裡,被判定死去的女人能夠活過來,和他重新開始。
可是,當這個希望變成現實的時候,他又希望眼前的人,並不是他的小葉子。
愛情的路上,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每個人都希望對方永永遠遠只屬於自己一個人,但現在,他愛的人,卻並不是完全屬於他的,她心裡還有另外一個人,這讓他情何以堪!
「對不起,龍,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可是如果我真的和你在一起,那麼就對樊雲不公平了。」傅雨握住渡邊龍介的手,說,「他為了我,不惜跟他父母決裂,我真的沒辦法讓他傷心。」傅雨說這些話其實一半真,一半假,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拿到玉璽。
「所以,就讓我傷心?」
「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那晶元永遠都沒有被拿走,我就不會這麼難受,至少面對你的時候,可以很坦然!但是現在,你知道我什麼感覺嗎?心臟就好像瞬間被劈開兩半,痛只有自己知道,別人完全不能體會!」傅雨說著,眼淚緩緩滑落。
這番話是實話,她最初醒過來的時候,雖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目的,也感受到了對兩個男人的感情羈絆。
確實,她真的愛過渡邊龍介,可是記憶被封鎖了這麼久,加上樊雲的存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愛誰多一點。
又或者,對於兩個,她都是帶著目的接近的?就算樊雲,是她誤打誤撞遇上的,可是結果顯然是一樣的。
自從成為c先生的左右手,她就知道自己不可以有正常人的感情。
不管是誰,愛上她,和她在一起都不會有好下場。
渡邊龍介真的很生氣,可是卻不捨得看到傅雨掉眼淚。
說到底,他還是深愛傅雨的,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算了,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選擇,畢竟我是過去,樊雲才是現在。」他眯著眼睛,伸手為傅雨擦掉了臉頰上的淚珠。
傅雨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握住他的手,說,「對不起,真的,我……」
「不要說了。」渡邊龍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我明白,你我之間,只怪造化弄人。如果我當初強烈要求留下你的遺體,或者直接追去z國求證,也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一切的錯失,都是我沒能堅持。」
他把責任全部怪責到自己身上,輕輕握起傅雨的手,說:「現在,我知道說什麼都太晚了,可是我還是要說一句,如果樊雲辜負了你,記得,我一直都在。」他把她的手重重地按在心口的位置,說:「這裡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
傅雨沒想到事到如今,他還會這麼樣無怨無悔。
這個男人真的對她深情不悔。
她也記得,當時自己也為了他,衝動地違抗了c先生,那是第一次,也是到如今唯一的一次。
她出現在了法庭,證明他沒有泄露機密,所有都是自己暗中竊取的。以至於,她胸口中槍,昏死過去。
原本,只要把脈就可以了解她只是昏迷了,可是因為c先生暗中做了手腳,事先給她喂下了假死的藥物。所以,當看到她心口中槍,又失去了呼吸脈搏,全都以為她死了。
之後,c先生怕她再感情用事,就用了最新的醫學技術,就好像是把她作為實驗對象,嘗試了植入晶元,干擾她那一時期的記憶的方法,把她跟渡邊龍介的這段記憶,完全封鎖了。
「龍,你不需要這樣,為了我這樣的人,不值得。」她是真心說這句話的。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渡邊龍介抿了抿唇,說,「關於玉璽,原本就是要給你的。只是我沒有想到,它的目的是為了讓你來r國,然後還恢復了記憶。」頓了頓,看著傅雨問道,「不過,這是為什麼?那個c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對你簡直了如指掌。」
他想用你來破壞我和樊雲的關係!
傅雨心裡暗忖著,她很了解c先生的心理和慣用的手法。
只是,她並沒有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渡邊龍介,只是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想看我在兩段感情中,糾結沉淪,直至無法自拔吧。」
「如果是這樣,這個人很危險,他可能很恨你。」
「恨我?」傅雨有點不明白,她只知道c想要報仇,找害了他毀容的人報仇,而這個人是軍部的頭頭,所以他想連同軍部都取代,瓦解。
可是,要說c恨她,真的沒有想過。
「是啊。」渡邊龍介點了點頭,說,「如果不是恨你,為什麼一定要你陷入感情的兩難呢?而且每次都用這麼極端的方式,讓你背叛最真的感情?」
他的話分析得很有道理。
「或許,沒有這麼複雜。他只是在提醒我不要陷入感情漩渦,影響今後的行動。」傅雨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並不是這麼想的。她開始朝著渡邊龍介說的方向分析,發現c這麼做,真的是一舉數得。
「可能吧,不過對這個人,你還是留點心,別太信任了。」渡邊龍介握緊了她的手,認真地告知。
傅雨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嗯。」
他看著她,眼神依然深情,而且比之前更加光明正大。
這讓傅雨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想要抽回手,剛好就有人進來了病房。
「渡邊龍介,我早就說了,不要再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你還是要來這裡?」樊雲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煮個粥,就讓渡邊龍介鑽了空子。
剛才還說呢,愛情面前,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樊雲作為傅雨的合法丈夫,更是如此。
他上前,把渡邊龍介推離病床邊,指著門口說道:「請你立刻出去!」
「樊雲,你別這樣,他剛才救了我。」傅雨連忙解釋,不希望他們起衝突。
「救了你?」
「是啊,剛才我摔倒了地上,沒力氣回到病床上,幸好有他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傅雨並沒有說宮本羽的事情,怕把矛盾激化。
「你摔到了嗎?有沒有受傷?」樊雲緊張地看著傅雨,仔細檢查道。
「沒事,幸好有渡邊先生。」傅雨抿唇淺笑,朝著渡邊龍介看了一眼,「你可千萬別誤會他。」
「真的?」他狐疑著看著渡邊龍介,「他只是扶你回到病床上?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
「人家倒是想說呢,你就來了。」傅雨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言語中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渡邊龍介看著這一幕,眉心不覺皺了起來。
這種表情,他也見過,只是現在的對象不是他,而是另一個男人。
說實話,看到這裡,他心裡是義憤難平的,可是,既然答應傅雨尊重她的選擇,那麼自己只能站在她身後,默默守護。
「那好,算我錯怪他了。」樊雲尷尬的撇了撇著,走到渡邊龍介面前,說,「抱歉,剛才是我錯怪你了,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
「沒事,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渡邊龍介微微揚起唇角,但是眼底病沒有任何笑意。
他又朝著傅雨看了一眼,說,「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今天真的謝謝你。」傅雨點了點頭,用了比較疏離的稱呼「渡邊先生」。
樊雲看著他走出病房,這才鬆了口氣,坐在傅雨的病床邊,握起她的手說:「以後離渡邊龍介遠遠的,不然我要吃醋的!」
傅雨看他這麼坦誠,忍不住笑出了聲,點頭答應了,「好啦,小氣鬼,知道了!」
「我可是你老公,如果不小氣,你才真的要小心了。」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不小氣,就代表不在乎你了呀,那還不應該小心點呀。」他拉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了一下,俏皮地拋了個媚眼。
「知道啦,看來以後你別叫樊雲了。」
「那叫什麼?」他有點期待地問道。
「小氣雲呀。」
「那你也要改名,叫小氣雨。」樊雲湊上前,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傅雨轉頭躲閃,臉頰又不自覺地紅了。
她不得不承認,樊雲給她帶去了很多快樂,雖然也有被氣得暴跳如雷的時候,可是和他在一起,更多的是開心和笑容。
女人每個年齡段,追求的東西真的不一樣。
過去,她想要的是轟轟烈烈的愛情,即使是飛蛾撲火,也無怨無悔。
但是現在不是。
她更期待快樂平淡的生活。
樊雲給她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好了,剛才被渡邊龍介攪和了,都忘記正經事了。」他想起自己熬的魚湯,立刻打開保溫蓋子,盛了一小碗給她吃:「趁熱吃吧。」
傅雨接過小碗,喝了一口,鮮香的味道非常濃郁。
「嗯,你加了牛奶嗎?」
「吃貨就是吃貨,竟然嘗出來了。」樊雲坐在床邊,專門給她把魚肉裡面的魚刺全部剃了出來,服務特別貼心周到。
大約半小時后,傅雨吃完了魚湯,靠在床上休息。
樊雲則去了水池洗碗筷。
這時候,小島禾子來到了病房。
她的手裡拿個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恭敬地交給傅雨:「傅小姐,這是龍先生讓我給您的。」
傅雨接下來之後,打開蓋子看了一下,好看的水眸頓時亮了:「幫我謝謝他。」
「龍先生說,原本就是屬於你們的東西,他知識物歸原主。」小島禾子躬身後退了一步,禮貌地說道:「另外,龍先生說這件東西,很多人有覬覦,難免會有人動壞腦筋,作出有違道義的事情。所以,請您務必妥善保管,注意安全。」
「是,我知道了。」傅雨點頭,眼底劃過一絲銳利地精芒。
她就是要讓那些人覬覦玉璽人以為東西依舊被人搶走了,這樣她就可以安全把東西帶回國。
另一方面,她還要設計一個苦肉計,讓樊雲帶她回軍部的分部。
小島禾子抿了抿唇,再次鞠躬道:「若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行告辭了。」
「嗯,你去吧。」傅雨答應了,有道,「請務必幫我致謝渡邊先生。」
「是。」小島禾子離開了病房,剛好被從盥洗池回來的樊雲看到。
他回到病房,表情十分疑惑:「剛才是小島禾子來過嗎?」
「對,她把這個給我。」傅雨笑著把玉璽給他看。
樊雲愣了一下,表情頓時轉為驚訝,道,「這是傳國玉璽?」
「嗯,我來這裡是為了任務,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就是為了把這個帶回去。」傅雨仰著頭看著他,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她的臉上,身上,看起來就好像被鍍上一層光暈的小天使,美得令人心醉。
樊雲真的沒辦法移開視線,好像看痴了一樣,不發一言。
「樊雲,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她輕輕推了他一下問道。
「啊?」樊雲回神,笑了笑,說:「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好漂亮。」
傅雨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表情很不好意思,蹙眉道,「胡說什麼呢?我跟你說正經的。」
樊雲拿著玉璽坐到她床邊,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表情變得極為嚴肅,說,「等等,這是渡邊龍介給你的嗎?」
「是啊,怎麼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樊雲精闢地總結道,「這小子,還沒有對你死心呢!果然不能給他好臉色,以後見一次趕一次!」
「神經,人家又沒有得罪你,也沒有說要我怎麼樣呀!」傅雨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說,「你別太小心眼了。」
「親愛的老婆大人,你是太不了解男人了,他們是到了黃河都不會死心的生物,絕對不會放棄的。」樊雲一副老夫子說教的樣子,搖頭晃腦地表述著。
「這是把你自己也包含進去了嗎?」傅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