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分部被襲
樊雲拿著玉璽坐到她床邊,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表情變得極為嚴肅,說,「等等,這是渡邊龍介給你的嗎?」
「是啊,怎麼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樊雲精闢地總結道,「這小子,還沒有對你死心呢!果然不能給他好臉色,以後見一次趕一次!」
「神經,人家又沒有得罪你,也沒有說要我怎麼樣呀!」傅雨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說,「你別太小心眼了。」
「親愛的老婆大人,你是太不了解男人了,他們是到了黃河都不會死心的生物,絕對不會放棄的。」樊雲一副老夫子說教的樣子,搖頭晃腦地表述著。
「這是把你自己也包含進去了嗎?」傅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問道。
「我可不是一般的男人怎麼可以跟那些凡夫俗子比。」樊雲先把自己超脫出去,接著道,「不過,我承認,如果是我,也不會放棄。本身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總有人挖牆腳的。」
「去你的!不正經!」
「誰講的?」樊雲連忙解釋道,「我很正經的。」
「懶得理你,我困了,要睡一會兒。」傅雨用眼神示意樊雲,幫她把床鋪搖下去,然後拉上被子,閉上眼睛。
樊雲幫她噎好被子,在床邊陪了一會兒,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之後,才起身離開。
他給傅凱和海麗華打了電話報平安,然後就考慮傅雨晚上的餐點。
傅雨則在他離開之後,給易水發了消息,讓他晚上就安排行動。
——確定嗎?今晚可以?
傅雨看著他的詢問,回復道:
——是,今晚,在我最虛弱的時候行動。
她必須把自己置於危險中,才能讓樊云為了保護她,帶她去這裡的分部。
——要安排死士。
關於「血羽」組織的死士,是不分敵我的,一旦攻擊,任何人都可能死在他們手上。而傅雨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萬分兇險,讓一切發生得真實可信。
——是,安排三個死士。
——知道了。
易水回應之後,就掛斷了通訊。
傅雨閉上眼睛,長長嘆了口氣,眼角的餘光看相病房門口,心裡只能默默對樊雲說著「抱歉」。
她沒辦法,必須要幫c先生找到軍部的頭頭,才能弄清楚他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處處為難她。
傅雨經過渡邊龍介的提醒之後,非常篤定,c不希望她獲得愛情!那麼,她就一定要把這其中的原因弄明白。
晚上,樊雲又給傅雨做了魚湯,另外還做了咕嚕肉。
酸酸甜甜的肉,搭配鮮美的魚湯,非常開胃。
傅雨吃過之後,心裡很好奇,問道:「你這都是在哪兒做的?」
「我去附近一間餐廳借用了廚房。」樊雲有點小得瑟,說,「人家看了我做的菜,還想高價聘請我做廚師呢。」
「少臭美了,你這水準,還可以做廚師?」
「我水準怎麼了?本身就是廚師的料。」樊雲不服氣地反駁,坐在她床邊,指著面前的碗碟說,「就從光碟的程度看,就知道有多好吃了!」
「切,我這是給你面子!」傅雨撇了撇嘴,繼續跟他抬杠。
突然,她留意到窗外的細微動靜,這是干他們這行的本能反應。
樊雲也察覺到一絲異樣,捂住了傅雨的嘴,關了燈火。
「別出聲,有人。」樊雲小聲提醒,警惕地盯著門口和窗口。
傅雨點了點頭,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這些人,該不會為了玉璽來的吧?」
「很有可能!」樊雲點頭,道,「只是,消息這麼快就漏出去了嗎?按理說,渡邊龍介不悔做這種事情。」
「也許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人。」傅雨故意誤導他,說,「比如宮本羽不就特別不待見我嗎。」
「這倒確實有可能。」樊雲眯著眼睛想了想,點頭表示認同。
砰地一聲,門和窗同時被撞開,三個黑衣殺手站在病房內。
樊雲立刻抱起傅雨,躲開了他們的機槍掃射。
啊——
傅雨尖叫,摟著樊雲的脖子問道:「怎麼辦?我現在不能參與戰鬥,你有沒有槍或者水果刀之類的東西,直接朝他們丟過去。」
「沒有。」樊雲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說,「不過,我有辦法。」他把傅雨抱到牆角,又把鐵板床側起來擋子彈,雙手扶著傅雨的肩膀,說:「在這裡等我一下,很快。」
「你小心點!」傅雨答應了,就看到他快速翻滾,轉移了三個死士的注意力。
他們立刻就朝著樊雲開槍。
樊雲則從腰間的口袋裡取出幾枚飛鏢,朝著離他最近的死士丟去,準確無誤地割傷了對方的手,打掉了那人手裡的機槍。
本以為受傷之後,他們的行動會有片刻遲疑,沒想到對方好像完全沒有疼痛感覺的,加速朝著樊雲走去。
「不是怕,這樣都不疼?」樊雲發現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身上還扎著飛鏢,竟然絲毫沒有感覺,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
傅雨則清楚這些人的由來,知道除了真的殺死他們,否則根本不可能阻止他們的行動。
樊雲試了好幾次,每次有效攻擊,對這些人都是不痛不癢,毫無感覺的,心裡不免生出疑問。
難道是「噬魂」的死士?
他知道,噬魂培養了這樣的死士,怎麼打都不絕對疼,就算斷手斷腳,依然死纏不休!唯一可以阻止他們行動的方法就是殺了他們!
樊雲算是最正規的正義之師,並不想胡亂殺人。所以,在這一刻遲疑了。
「啊……」
傅雨不知道為什麼,被死士攻擊了,這讓樊雲瞬間緊張起來,指尖滑出一枚鋒利的刀片,快而狠地划斷了死士的咽喉。
開刀之後的傅雨,反應比平時慢了很多,面對死士的攻擊,只能勉強躲閃,沒辦法做出任何回擊。
結果,這樣笨拙地躲閃方式,讓她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
樊雲來到她身邊,一把抱住她:「小雨?!」
「疼……」傅雨蹙眉,倒抽了口氣,單手摟住樊雲的脖子。
「閉上眼睛,很快就沒事了。」
傅雨沒有遲疑,立刻就按照他說的做,閉緊了雙眼。
樊雲摟著她的腰,把人護在身後,眼神一凜,手指好像變魔術一樣,輕而快地劃了兩下,面前的另外兩個死士都應聲倒地。
他把她帶出病房,直接進了電梯,說道:「好了,沒事了,睜開眼睛。」
傅雨緩緩睜開雙眼,就看到自己被厚實的羽絨服裹著,人已經站在醫院外的馬路上了。
「這是幹什麼?我們去哪兒?」傅雨滿是疑惑地開口,心裡卻早已知道,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行事。
「醫院太不安全了,你手術的傷口有沒有完全癒合,我們也不能坐飛機回國,所以我想帶你去一個有醫生,又安全的地方。不過,我們得在這兒等一會兒。」樊雲笑著回答,抱著她在路邊的花壇處坐著。
來往的人看到傅雨的樣子,都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眼光。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張揚了?」傅雨不習慣這樣的回頭率,小聲在他耳邊問著。
她的頭壓得很低,幾乎全部都埋進他懷裡了。
「反正也看不到你的臉,全都是在看我,怕什麼。」樊雲從來不怕高調,就怕不夠高調。尤其是秀恩愛的時候。
「去你的,看到你,不就等於是看到我了!」傅雨白了他一眼,說,「把被子丟了,我穿上你的外套好了。」
「不行,你的頭不可以吹風。」他搖頭拒絕,說道,「被子挺好的,暖和,包裹起來不透風,不怕你照亮。」
「可是,你這樣,焐到我手臂上的傷口了,會疼。」傅雨的那道傷雖然長,但是傷口比較淺,所以流血很快就停止了。
只是這種情況下,很容易粘到被子,直接乾涸在一起。
「沒事,很快就有人來接我們,到了車上,我就幫你包紮傷口。」樊雲柔聲安撫著,低頭看了一下她手臂上的傷,稍微把被子拉開了一點距離。
傅雨看著他,表情特別無語,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正如樊雲說的,接他們的車子很快就到了,司機竟然就是花美男bobo,原來樊雲去哪兒,這個bobo就會跟著到哪兒,很明顯他們是拍檔。
樊雲抱著傅雨上車,給她處理了傷口。
Bobo透過後視鏡看著他們,對著樊雲說:「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嗯。」
「你可想清楚了,這事兒如果上面怪罪下來,我們誰也擔待不起。」bobo發出了警告地提醒。
「沒事的,小雨是我的妻子,我不信她,還能信誰?」樊雲溫柔地看著傅雨,眼神滿是寵溺。
傅雨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們兩個人,問道:「你們在說什麼,這麼神秘?」
「沒什麼,到了你就明白了。」樊雲把她重新抱緊懷裡,說,「在這之前,你先睡一會兒。」
傅雨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安靜地靠在他懷裡。
對於樊雲,她充滿了負罪感。
如果整件事情被他知道,恐怕永遠都不會原諒她吧。
傅雨暗忖著,突然打了個寒顫,覺得有點冷,不自覺地往他懷裡靠了靠。
似乎是第一次,她害怕身邊的男人知道這個真相,但又不可避免地一定會被他知道。
只要c先生有行動,那麼她絕對是最先被懷疑的人。
傅雨抬頭凝視著樊雲,他的五官真的事360度,沒有任何死角。尤其是下巴的輪廓,稜角分明,完全可以羨慕死眾多演藝明星。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的緣故,他感覺到了她的視線,低頭看她,趁她不備,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壞了,竟然偷看我!」他取笑她,眉眼笑開了花。
「才沒有,少自戀了!」傅雨當然不可能承認,別過頭,閉上眼睛,不在看他。
樊雲這可就不答應了,連忙湊到她耳邊,問道:「生氣啦?」
「別吵,困了,睡會兒。」
「哦。」樊雲乖乖地答應了,不再鬧她,而是稍微舒展了一下手臂,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
大約20分鐘后,她被抱下車子,涼風吹拂著臉頰,讓她渾身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她看著周圍的環境,立刻就知道這個地方是個墳場。
沒想到他們的分部建立在這種地方。
「怎麼來這裡?陰森森的。」她縮了縮脖子,問道。
「看著瘮人,下面好著呢。」樊雲抱著她來到最大的墓地前,用自己的鑰匙開啟了通往密室的大門。
樓梯上裝著感應燈,只要一有動靜,立刻一排亮到底。
Bobo冷淡地看了樊雲一眼,率先走下通道,在前面帶路。
傅雨記下了墓地的位置,接著就觀察著樊雲胸前那枚開啟大門的吊墜。
這種動作,在她這個最親近的人面前,想要拷貝一份一點都不難,可真的這麼做的話,就絕對不可能為自己開脫罪責了。
傅雨蹙眉沉思,神情有些遲疑。
他們走過狹長的通道,就進入了真正的辦公大廳。
這個時間,房間里並沒有很多人,只有一個管檔案的女人和管槍械的老人。
樊雲把傅雨送到醫療室,讓值班醫生韓默幫傅雨用上了藥品。
韓默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穿著一聲的白大褂,樣子非常斯文有禮。可是,透過那副眼鏡,觀察到的卻是一雙隱藏著鋒芒的黑眸。
他幫傅雨檢查了身體,中指輕輕推了一下鼻樑上的鏡框,說:「你倒是膽大,這樣都敢把人從醫院帶出來,你就不怕她的腦壓出問題,醒不過來嗎?」
「醫院的主治大夫已經說過生命跡象穩定,沒有危險了,怎麼還會有所謂的醒不過來的說法?」
「世事無絕對。」韓默給傅雨安排了一個房間,幫她用了心電監測儀器:「先看一晚上,穩定的話,明早撤掉。」
「謝謝。」
「不需要,這裡他的職位最高,所謂我只能照做。」韓默屬於那種很淡漠毒舌的人,他說完,就轉身對著樊雲說:「好了,之後的六小時,只要不是關係到性命安全的事情,請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要睡覺!」
「明白。」樊雲點了點頭,看著他從自己面前走過,可以清楚感覺到一股冷颼颼的風,從領子里灌入,讓人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脖子。
他聽著韓默的關門聲,慢慢走到傅雨面前,握著她的手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就是傷口有點火辣辣地疼。」傅雨朝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看了一下,菱唇微微抿了抿。
「那我幫你吹吹。」樊雲湊上前,幫她呼呼傷口。
「暈,你能不要這麼逗比嗎?」傅雨白了他一眼,問道:「你剛才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怎麼可能受傷,好得不得了。」樊雲乾脆站起來,做著各種健美的姿勢,讓她知道自己一切都好。
「行了,快點坐下吧,被人看到的話,太丟人了。」傅雨低著頭,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她看著周圍的環境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麼秘密的地方?」
「你猜。」樊雲坐回床邊,雙手撐在她身側注視著她。
傅雨咬了咬下唇,水眸骨碌碌地抓了一圈,說,「這裡有很多裝備,說明很可能是個秘密基地。」頓了頓,故意審視著他,說道,「那麼,你就是軍部的人?」
「嗯,分析的不錯,答對了。」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說,「其實,一直都在暗中幫你的,不是吳廷恩,是我。」
「第一次在溫泉山莊,也是你?」傅雨滿是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其實,在自己腦中的晶元被取出之後,她就已經全部都串聯起來了。
當時在溫泉山莊,渡邊龍介想要抓她的時候,是有人先打破了吊燈,讓周圍陷入了一片漆黑的狀態,才讓吳廷恩有機會把自己帶出去。
之後,似乎又是狙擊槍聲阻斷了身後的追兵。否則,那次受傷的吳廷恩不可能那麼輕鬆帶她離開。
再聯想後來的林林總總,她就斷定軍部的特工對自己的行動了如指掌,那麼就只能是跟自己經常接觸的人。而這類人,在她的圈子裡真的少得可憐,那麼能想到的就只有樊雲了。
至於吳廷恩,那次也去了溫泉山莊,但是他並非軍部的人。
那時候想要情報的人,應該就是殺手組織的人了。只是,當時他們目標一致,沒有衝突,所以吳廷恩救了自己。加上,吳廷恩說過,自己在調查母親的下落,可以用這種消息作為籌碼的,只能是殺手組織的手段了。
「你總算弄清楚了。」樊雲笑著點了點頭,又挑眉說道,「知道當時你誤會軍部的人是吳廷恩的時候,我多沮喪,就怕你為了報答他,以身相許。」
「我哪有這麼俗氣,還以身相許?」傅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你以為是古代呀?」
「對啊,我真的覺得你是呀。」
「為什麼?」她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因為,你很在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呀。」樊雲說到這裡,表情有點不高興了,道,「你以前可是超在乎吳廷恩的,真的快慪死我了,真恨自己出生太好,沒能在你小時候遇到你,照顧你。」
「噗……」傅雨聽了這話,再看他臉上誇張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不是吧,這種醋也吃?」
「當然要吃了。」樊雲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覺得這個不重要,但對我來說重要至極!我很想參與你從小到大全部的人生經歷,不讓你哭,只讓你笑,不許任何人欺負你,保護你直到永遠。」
傅雨怔然,沒想到他會說這麼感性的話。
「沒人可以陪一個人從小一直到老的。」傅雨有些感嘆地說道,「人的感情,經歷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變質。」
「NO,NO,NO,」他搖頭,用手指點住了傅雨的唇,眼神溫柔深情:「在我這種絕種好男人心裡,愛一個就是一輩子的守護,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他說的非常認真,聲音低沉嚴肅。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傅雨看到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我說的是真的,不信我嗎?」他有點苦惱,一心希望傅雨對他完全信任。
「不是,我是不信我自己。」傅雨長長嘆了口氣,眼神轉為深邃,似乎是在回憶著過去的事情,說,「我經歷國太多的變化,不管是別人,還是自己。所以,我沒辦法確定自己是不是可以一生不變。」
「只要我足夠堅定,你真的愛我的話,就一定願意和我一輩子不改變初心的。」樊雲乾脆就在她身旁躺下,讓她可以靠在自己懷裡,大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小雨,給自己一點信心,相信我,好嗎?」
傅雨沉默著,沒有立刻回答,心想:我也想答應你,可是或許明天,又或者後天,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怎麼不說話?」
「沒有,我在想要不要相信你。」傅雨伸手摟住他,耳朵貼在他心口的位置,靜靜聆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這感覺真的很讓人安心,希望可以一直這麼聽下去。
「那想好了嗎?」
「嗯,想好了。」傅雨點了點頭,說,「我願意相信你。」
「這才乖嘛。」樊雲很高興,改用雙手抱緊她,說:「困了,睡會兒吧。」
傅雨低低地應了一聲,閉上眼睛。
不管之後會怎麼樣,至少現在她可以享受這一切,那就絕對不要浪費任何時間,盡量和他多建立一點美好的記憶。
這一晚,他們睡得很香,沒有殺手的打擾,也沒有計劃和任務的衝突。
完完全全就是甜蜜的二人世界,直到韓默走進房間,看到兩人相擁而眠的一幕,很不識趣地咳嗽兩聲,把人吵醒。
樊雲用殺人的眼神瞪著他,立刻就坐了起來。
「你手斷了?進房間不敲門?」
「我可沒想到這麼小的床,還要躺兩個人。你們不怕太擠,睡著了摔下床去嗎?」韓默就是這種毒舌的性格,另外他為人處世也只憑自己的喜好,不理會別人的感受,所以他才沒辦法跟正常醫院的那些醫護人員相處,差點就被投閑置散,浪費了一身好醫術。
幸好,軍部收了他這種高智商低情商的人才,才不至於醫學博士去掃大街或者賣油條。
「幹嘛?羨慕嫉妒恨啊?我們這樣睡,就是不會掉下去,不行嗎?」樊雲快速反擊,說的話尖酸刻薄,有點吊人心火。
「我要給病人檢查身體了,請閑雜人等立刻出去,否則打擾了我的工作,造成誤診,我可不負責!」韓默說著,抖了抖白大褂,把人喊出房間。
「喂,我警告你,如果小雨有什麼頭疼腦熱,我立刻找你算賬!」樊雲非常嚴肅地警告他。
韓默卻不以為然,勾了勾唇角,說,「沒我的允許,不準進來,否則以後別找我醫人!」
說完,就聽到「砰」的一聲,狠狠關上了房門。
傅雨看著這兩個人的唇槍舌戰,莞爾一笑,說,「看起來,你和樊雲的感情很好。」
「說錯了吧,是很差才對。」韓默幫她聽診,例行檢查,「我恨不得把他解剖了,拿去喂小動物。」
「你只是隨口說說的。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麼故事?」傅雨看韓默的眼神就知道他絕對不是那種心狠的人。
韓默沒有回答。
說起來,他可以到軍部發展,全是樊雲舉薦的。他們大學不是一個系,但是在統一的考試裡面,都會一較高低的。
所以,那時候即使沒有見過面,盤談過,也是知道對方這個人的。
後來,他在醫院受到排擠,辭職回到學校,以為會被高層永久封殺,沒想到就接到了軍部的電話。
在這件事上,他確實對樊雲有感謝之情。
可是,轉念一想,這也是靠著自己的實力,才能夠被人賞識的,那麼其他人的功勞也就被淡化了。
「沒故事。」韓默直接回答,幫傅雨拿掉了儀器,說,「好了,你的一切身體情況都很穩定,現在頭感覺暈不暈?」
「還好,除了傷口有一點疼。」她搖了搖頭,回答了這個問題。
韓默搬了一把椅子做到傅雨腳邊,說,「那麼我幫你按幾個腳底穴位,讓你可以放鬆下來。可能就不會感覺疼了。」
「好。」
「這個有點疼的,忍不了就喊出來。」韓默是中西醫結合的。
「嗯。」
韓默幫她按壓腳底穴位,真的會感覺疼痛,讓傅雨沒辦法忍著不發聲。
她真的喊出了聲音,讓守在門外的樊雲聽得莫名緊張。
「喂,姓韓的,你可別欺負小雨,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他聽那個叫聲很讓人想入非非,雖然知道韓默不可能真的對傅雨做什麼,可是聽到那個聲音,是男人都不會不由自主地想歪。
「你擔心的話,就進來看,只是我保證以後都不管這個病人。」韓默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樊雲各種不爽。
「混蛋,你絕對是公報私仇!」
「這算是公嗎?」韓默笑了笑,說,「明明都是私,好嗎?」
「你給我小心點,如果傷害了小雨,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樊雲真的很想衝進去揍人。
「你擔心就進來看著,否則就閉嘴!」韓默故意用力手勁,讓傅雨感覺比到健身房站小竹筍的指壓板還要疼。
「靠!」樊雲擰動門把,就想衝進去,韓默再次開口道:「進來的話,你就另外這個醫生回來!」
樊雲沒辦法,只好在門口站著,內心備受煎熬。
好不容易,房間的聲音停止了。
韓默走過來開門,戴著眼鏡的眸子冷冷掃過他,立刻後仰著避開了樊雲的快拳。緊接著,他側身,避過了後面的攻擊,看準時機,談了樊雲手肘處的自然反應弧,讓他不由自主地伸展了手臂。
「你有時間跟我在這裡糾纏,不如快點去看看心上人吧。」韓默勾起一側的唇角,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你不覺得剛才她被我整得很慘嗎?」
……
樊雲立刻就來到傅雨的床邊,發現她臉色紅潤,比之前看起來健康多了。
「他對你做了什麼?」
「按摩了足底的幾個穴位而已。」傅雨看著樊雲那個氣鼓鼓的樣子,笑道:「放心,我沒事。」
「真的?」
「當然。」傅雨拉著他的手,說,「韓醫生真的很厲害,中西合璧,非常全面。你去幫我說聲謝謝。」
「……」樊雲尷尬地抿唇,當然不願意去做這種事情。他狠狠朝著韓默瞪了一眼,安撫著傅雨說道,「不用,他這個人內心寬廣,不在意一句兩句感謝的話的。」
「我在意。」韓默立刻就很不給面子地接了一句,「尤其是你的。」
……
樊雲心裡生氣,強壓著心裡的怒氣,說道,「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韓默挑眉詢問。
「你病看好了,可以出去了!」樊雲生氣地下了逐客令。
韓默卻雙手環胸站在門口,「這可是你心愛的太太的要求,你真的不幫她致謝嗎?」
「我……」樊雲想立刻拒絕,就見傅雨用非常嚴厲的眼神看著她。
他無奈地抿了抿唇,小聲道:「你真的要我謝他?你看他那個目中無人的樣子!」
「少廢話,我可不覺得他目中無人,反倒是你咄咄逼人,快去!」傅雨推了他一下,用眼神命令他去。
樊雲沒辦法,只好起身走到韓默面前,不情不願地說道:「我替我老婆謝謝你,你可以走了。」
「哦?如果換作是樊太太本人,會這麼道謝的嘛?」
「樊雲,你誠意一點!」傅雨有點生氣,說,「要面帶微笑,鞠躬道謝!」
還要笑?!
樊雲心裡恨不得掐死韓默,深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鞠躬道:「謝謝韓醫生的救治,請慢走!」
「額,我接受,好好照顧你太太,別讓她著涼了。」韓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點評道,「另外,你那個表情,太假了,笑起來比苦還難看,國際標準微笑露八顆牙齒,空了對著鏡子多聯繫聯繫。」
「韓默,你……」
「怎麼,想把好心當做驢肝肺嗎?」他笑了笑,說,「你就是這麼救命醫生的?」
「樊雲,你別孩子氣,韓醫生說得沒錯,你那個笑容,我看著就瘮得慌。」傅雨又幫著韓默說話,其實就是想看樊雲吃癟。
「是吧?」韓默的視線越過樊雲看向傅雨,兩人眼神交流之後達成共識。
樊雲無奈,只好露出柔和的笑容,一字一句基本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行,韓醫生原諒我的魯莽和傲慢,我一定虛心改正,請您慢走,不送!」
「這才對嗎,有事叫我。」韓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得意地離開房間。
樊雲用力摔上了門,慢慢走回到傅雨身邊,對上她含笑的眸子,立刻明白是她和韓默聯手整他。
「幹嘛幫著外人欺負我?」
「我哪有?」傅雨不打算承認。
「明知道我跟他不對盤,還要我向他道謝又道歉!耍我玩呢。」他嘟著嘴,很孩子氣地吐槽。
傅雨抿唇笑了笑,說,「我是真的覺得要謝謝他,他的醫術確實很好。」見樊雲不開心地低頭,便伸手戳了他一下,說,「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別這麼小氣呀!」
「哼。」
「真的生氣了?生我的氣嗎?」傅雨挑眉問道。
「不,生他的氣!」樊雲可不敢生傅雨的氣,握著她的手,說,「下次,別讓我再跟他點頭哈腰了,我很不高興。」
「好,下次不麻煩你這尊大佛,我親自跟他說。」傅雨沒好氣地撇了撇嘴,表情很無奈。
樊雲一聽這話,立刻說道:
「好了好了,不管什麼時候,你說的話,我一定照做,就算是跟那個傢伙道謝或者道歉,我都來者不拒,一定做好。」樊雲拗不過傅雨,也不想她不開心,握著她的手說道。
「真的?不會覺得很為難嗎?」
「為了你,什麼都不為難,什麼都做得開心。」他放軟了語氣,拉著傅雨的手,說,「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
「每次我辦好這些事情之後,你都要給我獎賞。」他微微昂著下巴,眼角的餘光卻偷偷瞟著傅雨,期待著她的回答。
「你想要什麼獎賞?」她問。
「你說呢?你覺得什麼最適合鼓勵我?讓我以後都任勞任怨?」他挑了挑眉,眼神好像狐狸一樣轉得極溜。
傅雨垂眸想了想,朝他勾了勾手指,說,「過來,我告訴你。」
樊雲立刻就湊上前,滿心滿臉都是期待。
傅雨揚起手掌輕輕落下,卻在最後一刻停住,在他臉頰上推了一下,緊接著揪住他的衣襟,拽到面前,吻了他的唇。
良久,她放開手,水眸靜靜跟他對視著,問道:「這樣可以嗎?」
樊雲無語望天,似乎是在回味剛才的感覺,清了清嗓子,說,「勉強通過吧。」
「切,裝X!」傅雨把他推遠了一點,問道,「對了,我受傷的事情,不要告訴我爸媽。」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懂這其中的人情世故。」樊雲拿出手機說,「要不要打電話給他們報平安?」
傅雨點了點頭,就看到他幫忙撥了號碼。
海麗華聽到傅雨的聲音,原本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有了著落,跟她說了一點注意事項之後,又問了回國的時間,才掛了電話。
傅雨應付完海麗華,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