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混亂的意識
只是,這樣的人,活得太辛苦,尤其是作為女人,更加辛苦。
傅雨沒有再說什麼,看到老爺子說饅頭睡著了,就把他放到了搖籃車裡,推進房間,讓他好好睡覺。
一家人就坐到了飯桌上吃飯。
這頓晚餐,到的人很不齊全,樊奕在國外,樊璟則有合同要簽,很晚才能回來。
至於樊辰,要準備新的作品,參加時裝周的活動。
所以,一桌六個人,中規中矩地吃著飯。
到了晚上,樊世龍想多跟小饅頭相處一下,就留他們住下了。
傅雨覺得沒有拒絕的理由,便答應了。
晚上,趁著樊雲在書房跟樊世龍說生意上的事情,洪艷萍來到了傅雨的房間。
「小雨,在忙什麼呢?」
「婆婆?」傅雨很意外洪艷萍會過來,立刻請她到房間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杯茶,「您喝茶。」
洪艷萍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問道:「你真的已經決定把冷敖先生給你的家產,全部捐給災區?」
「是啊,我在記者會上已經承諾了。」傅雨點頭回答。
「傻孩子,你怎麼不想想,這些錢如果用來支持小雲的公司,對他是最大的支持。」洪艷萍覺得女人應該為自己的丈夫考慮。
傅雨不自覺地皺眉,看著她道:「可是,我覺得樊雲不用我的幫忙,也可以把公司打理得非常出色。」
「話是不錯,可是女人幫自己的丈夫更上一層樓,不是應該的嘛?」她握住了傅雨的手,說,「你想想,那麼一大筆錢,投入到小雲的公司,完全可以讓他打開國際市場,而不是像現在這裡,對於那麼一兩個單子都要特別謹慎小心,生怕失去了,影響公司的運轉。」
傅雨尷尬,低著頭,小聲道,「雖然要步步為營,謹慎小心,但是這樣起來的公司,可以吸取各種教訓,對樊雲來說並非不是好事。」
洪艷萍收回手,擰著眉看著傅雨,眼神明顯就是不悅的:「你這樣,還算是小雲的妻子嗎?一定要他捨近求遠?」
「婆婆,我知道你疼他,我也是一樣的。可是公司的經營,腳踏實地是最重要的。一下子吃成個大胖子,可能會適得其反,摔大跤的。」
「所以我不喜歡你!這點,你就沒有你妹妹冷夢心疼人!」洪艷萍板起臉,起身離開。
傅雨尷尬不已,追了出去,就見樊雲從書房回來了。
「怎麼了?我媽來過了?」樊雲看到了洪艷萍離開的身影,拉著傅雨的手回到房間,「她是不是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了?」
「沒有。」傅雨搖了搖頭,說,「她不是來罵我的,是為了你來勸我的。」
「勸你?」樊雲不解地看著她,「勸什麼?」
「她覺得冷敖給我的家產,應該投資到你公司,讓你的公司做大,變強。」
「啊?她也太小看我了吧!」樊雲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哪裡需要你這麼做。」
「但是,這麼做,你可以少辛苦很多,不用像現在這麼累。」傅雨認真地看著他,說道,「所以,你會不會怪我?我沒有為你考慮。」
「傻瓜,想什麼呢。」樊雲敲了一下她的腦門,說,「我是需要這樣的錢,才能把公司做好的人嗎?你真這麼做了才是對我的小看!那我才真的要生氣呢。」
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摟在她在床邊坐下,「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在我身邊就好了,別的不用你操心。」
「可是,總覺得我這個妻子做得很欠缺,讓你這麼辛苦。」傅雨靠近他懷裡,撒嬌地說道。
「能者多勞,我願意辛苦。」樊雲摟在她,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傅雨閉上眼睛,臉上揚起了溫柔地淺笑:「謝謝你這麼包容我。」
「好了,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樊雲說著,就想撲倒傅雨。
她連忙起身躲開,搖頭道:「不要,我得看一下小饅頭他等會兒還要喝一次奶呢。」
「那等他哭了再說嘛,先陪我。」樊雲環住她的纖腰,不讓她離開。
傅雨白了他一眼,蹙眉道,「你乖啦,難道還跟兒子爭嗎?」
「他天天陪在你身邊,我卻很久都沒有抱老婆了,誰比較可憐?」樊雲撒嬌地說著,怎麼都不讓傅雨離開。
「我就說嘛,比我歲數小的老公,要不得。」傅雨撇了撇嘴,長嘆了口氣,表情特別無奈。
「為什麼?」
「因為粘人,還愛無理取鬧!」
「那麼你就讓我任性一次嘛。」樊雲手上一用力,就把傅雨抱到了床上,剛想做點什麼,就聽到小饅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樊雲的表情立刻就蔫了,撇了撇嘴,仰面躺到一旁,讓傅雨可以起身。
「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樊雲見傅雨把兒子抱起來,那小子就不哭了,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湊上前查看。
誰知,他剛把臉湊上去,小饅頭就又哭了起來。
「果然,這熊孩子是故意的!」樊雲不高興了,從傅雨懷裡把他抱走,直接舉高高威脅道:「臭小子,你有點分寸,你媽可是我老婆,不許你跟我搶她!」
小饅頭卻不買賬,小肉手揮舞了一下,小嘴一癟,哭得更加「感天動地」了。
傅雨連忙把兒子抱回懷裡,瞪了樊雲一眼,喝斥道,「你神經啊!想把長輩們都吵醒嗎?」
「明明是他欺負我!」樊雲覺得委屈,嘟著嘴看著傅雨。
「他才多大啊,還欺負你!你不欺負他,我就謝天謝地了!」傅雨抱著小饅頭出了房間,留下樊雲一個人獨守空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把小饅頭放到搖籃車裡。本以為樊雲已經睡下了,沒想到突然被他從身後抱著,把她嚇了一跳。
「你……」
「噓,」樊雲連忙用食指點住了她的唇,小聲道,「別吵醒了這個小霸王了。」
傅雨無語望天,轉身面對著他,說,「你又想幹什麼呢?」
「你說呢?」樊雲把她公主抱起,輕輕放到床上。
傅雨連忙阻止,說,「別這樣,小心吵醒孩子。」
「我看現在的他,打雷都醒不了。」樊雲笑著吻了她的唇。
第二天一早,傅雨起床用了早餐,小饅頭也正好睡醒了,就被樊世龍抱在懷裡玩耍著。
這個孩子似乎特別喜歡老爺子,一直都是「咯咯」地笑著,倒是把老爺子逗得合不攏嘴。
傅雨覺得他是個小鬼靈精,知道誰是家裡最有威望的,所以特別討好。
「小雨啊,你以後可要多帶饅頭回來,至少一星期要回來兩次。哦,不,三次!」樊世龍看向傅雨,提出了要求。
「好。」傅雨連忙答應了,可不敢忤逆樊家的當家人。
樊雲一早去了公司,傅雨則在樊家用過了午餐,才帶著兒子回去的。
樊世龍因為擔心他們母子倆單獨回去不安全,特地安排了車子。
回家之後,傅雨有點疲憊,就把小饅頭交給了娟姐照顧,自己回房間睡了個午覺。
大約是下午3點多的時候,她被電話吵醒,看來電顯示,是娟姐打來的。
「喂,娟姐,有什麼事嗎?」
「三少奶奶,知道我是誰嗎?」電話那頭傳來陰沉含笑的男聲。
傅雨猛地坐起來,小聲道:「孫家興?」
「yes,不過我更喜歡你叫我傑西。」他慢慢悠悠地說道,「三少奶奶的兒子真的好可愛,他在我懷裡,竟然還在笑呢。是叫小饅頭嗎?我倒是覺得更適合小糖塊呢。」
傅雨聽到小饅頭在他手上,臉色陡變,聲音低沉壓抑,帶著明顯的擔心,「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也不想傷害這麼可愛的奶娃娃。」傑西笑呵呵地說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單獨來見我。」
「時間,地點。」
「夠爽快。」傑西說了地點和時間,掛斷了電話。
傅雨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沒有驚動房間里的冷敖,獨自打車去了約定地點。
「傑西,我到了,你出來!」傅雨走進倉庫,四處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人影,便開口喊了一聲。
「果然準時。」傑西推著娟姐走出來,小饅頭就抱在娟姐懷裡,但是有一支手槍,對準了娟姐的太陽穴。
「三少奶奶!」
「你別害怕,他的目的是我。」傅雨向前走量兩步,對著傑西說,「放了他們,我跟你走。」
「那先把自己的雙手銬上。」傑西把手銬丟到她面前。
傅雨俯身撿起來,對著傑西說,「我不可能完全信任你,我銬上一個環,你就幫娟姐鬆綁。」
「沒問題。」傑西本身就沒打算對其他人下手。他是絕對不會做C哥指示以外的事情的。
「咔擦」一聲,傅雨先把自己的右手銬上了,就看到傑西幫娟姐鬆綁了。
「娟姐,你抱著饅頭走到我和他的中間。」傅雨要求了一句,因為傑西手裡拿著槍,所以並不怕他們會逃跑。
傅雨又把另外一隻手銬上,對著娟姐說,「現在你和我一起往前走,車鑰匙在車上,你上車后帶著饅頭離開這裡。」
「我們走?那你怎麼辦?」娟姐遲疑著,擔心傅雨會出事。
「不用管我,我不會有事的。」傅雨一步一步,朝著傑西走去。
如果有機會見到C哥,這個風險,她願意承擔。
當她和娟姐擦肩而過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槍聲。
傅雨連忙把娟姐撲倒,保護了她和兒子,轉頭看去,來人竟然是發瘋一樣的冷夢。
傑西也沒有想到會在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立刻上前保護傅雨。
「冷夢,你發什麼神經,找死嗎?」
「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死也要讓你們做墊背的!」她是通過追蹤傑西的手機信號,才找到這裡的。
那是她之前偷偷黏貼在手機耳機插孔裡面的定位裝置。她很清楚,傑西這種人,手機卡肯定是換得非常勤快的,但是手機未必會換。
冷夢發瘋似的朝他們開槍。
傅雨拉著娟姐躲到了集裝箱後面。
傑西的火力也不如冷夢強,跟著躲到了傅雨他們對面的集裝箱後面。
「娟姐,你從這裡出去,帶著小饅頭離開這裡!」
「那怎麼行?留下您一個人面對那個瘋子,我無論如何不可能離開的。」娟姐可不能讓傅雨出事,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向樊雲交代。
「聽我的!饅頭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傅雨推了她一下,讓她離開,抬頭示意傑西,「有多的槍,或者匕首嗎?」
傑西挑眉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也想見C哥呢,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逃跑的。」傅雨說了自己的心思,朝他伸手道,「把槍丟過來。」
「槍沒有,刀是有的。」傑西從腰上拔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丟給傅雨。
「我引開她的注意力,你想辦法制服她。」傅雨一臉認真地說道。
傑西蹙眉審視著她,微微點頭答應了,「好,按照你說的做。」
傅雨深吸了口氣,起身道:「開始。」她快速跑出去,吸引了冷夢的注意力,在她朝著自己開槍的時候,手中的匕首拋出,划傷了冷夢的右手。
可是,槍並沒有掉落,反而被她雙手握住,朝著傅雨開槍。
傑西在冷夢背轉身追傅雨的時候,開槍打中了她的手腕,致使她的子彈打偏。
手槍應聲落地,她想去撿,被傅雨一腳踹開了。
傑西快速移動步子,來到她身邊,拿槍對準了她的腦門。
「真不簡單,竟然監控我的手機信號。」他滑動槍栓,就要扣下扳機。
傅雨連忙喝止,「助手,不要殺她!」
「她可是要殺你呢,你要饒了她?」
「把她交給警方就是了。」傅雨開了自己手上的手銬,把冷夢銬了起來。
傑西驚訝地看著她,蹙眉問道:「你會開鎖?為什麼還要聽我的話,戴上手銬?」
「這樣,你會安心一點,不是嗎?」傅雨用冷夢的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接著一拳把冷夢打暈了。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她看著傑西,非常坦然地決定跟他走。
傑西勾起唇角,笑道:「你倒是不怕入了虎穴,出不來。」
「這是見C哥最好的機會,我不能因為危險就錯過。」傅雨的表情嚴肅認真,看著傑西問道:「C哥是你的父親孫英傑吧?」
「關於這個,無可奉告。」他發手槍放回槍袋,領著傅雨離開。
上車之後,他讓傅雨戴上了黑色頭套,不讓她弄明白即將要去的地方。
傅雨一切照做,安靜地坐在車後座,用自己的方法記錄著行駛的方向和坐標。
這種方式是高級特工具備的能力,從車速,行駛的時間,和拐彎的幅度,記錄坐標,也是一個快速記憶的考驗。
大約是半小時之後,車子剎車停靠下來。
傑西把傅雨帶下車,進入了一個黑暗的地下通道。步行了大約十分鐘,頭上的黑色布套子才被拿開。
傅雨感覺到了強烈的光線,有點不適應,便抬手擋了一下眼睛。
「歡迎光臨,傅雨小姐。」煙音的嗓子,辨不出是男是女,只是可以確定這人的嗓子受過嚴重的灼傷。
傅雨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蹙眉注視著面前的人。
跟上次在視頻里看到一樣。C哥穿著一身黑色斗篷似的大氅,坐在輪椅上,黑色帽子壓得很低,根本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他游著燙傷疤的下巴。
「你是孫英傑嗎?」
「我是誰,不重要。」C哥示意傑西推他進入一個房間,說,「你不是好奇為什麼一定要分開你和樊雲嗎?我可以給你答案。」
「因為他是軍部的特工?」傅雨跟著他往那個房間走去。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了。」C哥打開了那個房間的燈,裡面有很多沈純的照片,而且是被刑訊的照片。
……
傅雨內心是無比震驚的,看著那一張張老舊的照片,蹙眉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被送去孤兒院之後的事情。」C哥轉身面對傅雨,一字一句,不緩不慢地說道,「你以為你母親真的想要丟棄你嗎?她是沒有辦法,因為當時她成了替罪羊,要接受審訊。」
……
「為什麼你會有這些照片,你到底是什麼人?」傅雨狐疑地看著C哥,對他充滿了警惕。
「我說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冷敖捨棄了沈純,跟王鳳在M國逍遙快活。沈純一個人背負了偷盜的罪名,而對她大肆用刑的決定,是樊家人下達的!」
「你說什麼?樊家?」傅雨不相信地反駁,「樊家是經商的,跟這種會扯上什麼關係?」
「經商?」C哥冷笑道:「樊世龍那個人,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他怎麼可能局限於經商這一條路上發展?」
說著,他示意傑西,拿出了一本相冊,說,「你自己看看,這裡面有誰是你認識的。」
傅雨翻開查看,發現這是一本那個年代軍部特工的照片匯總。在裡面,竟然看到了樊天舫和洪艷萍的身影。
「這是……」
「你的公公婆婆。」C哥幫她說出了真相,笑了笑,說,「為了儘快解決玉璽失竊的案子,他們對沈純用刑,屈打成招。」
「不可能,我不相信,他們是正經商人,怎麼會……」傅雨搖頭,不想相信C哥的陳述。
「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C哥指著牆上的照片,說,「你不可能認不出這個人的側臉,就是洪艷萍吧?」
傅雨看到那個女特員就站在受刑的沈純面前,表情冷漠,對她無比輕賤。
「我一直都要分開你和樊雲,只因為你的親生母親,是因為他們的迫害,才會把你送進孤兒院,讓你從小孤苦無依,受盡冷眼。」C哥緩緩抬頭,猙獰的下巴微微昂起,質問傅雨,「試問,你怎麼還可以跟樊家的孩子生活在一起?你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親生母親?」
「你胡說!這些照片是怎麼拍下來的?我不認為刑訊的時候,還會自己拍下這些照片。」傅雨提出質疑,其實還是不願意相信樊家跟自己生母的事情有牽連。
「你忘了孫英傑嗎?」C哥揚聲質問,「這些都是你母親讓愛慕她的孫英傑偷拍下來的,想著有機會就上告伸冤。也因為這樣,才會發生後來的爆炸事件。軍部就是想銷毀那些照片,並且殺人滅口。」
……
傅雨聽后,腳下一個踉蹌,蹙眉道,「不會的,不是這樣的,不可能是這樣的。」
「傅小姐,你如果真的跟樊雲在一起,不覺得良心備受煎熬嗎?你的母親,就是被他們一點一點迫害致死的。」
「她,真的死了嗎?!」
「你覺得經歷過這樣好像地獄的酷刑,還能活著嗎?」C哥用遙控器,把全部的抽屜打開,說,「這裡有你生母全部的故事,你可以安靜地看完,然後再告訴你,你要不要繼續跟樊雲在一起!」
說完,他示意傑西帶他離開房間,鎖了門留下傅雨單獨一個人。
傅雨無心查看這些東西,扶著沙發緩緩坐下,無意中按到了視頻的遙控開關,牆面上立刻跳出了一個人。
沈純非常傷心地面對著她,說道:「小雨,幫你取名雨,是因為你出生的時候,剛好下雨。我想你長大了,一定會責怪媽媽狠心,把你拋棄在孤兒院。可事實上,媽媽別無選擇,如果把你留在身邊,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活著長大。只有狠心一點,我才能保你周全,希望你可以理解媽媽的決定,明白媽媽的苦衷。至於你的父親,薄情寡義,他竟然為了前途,丟下我和你,跟王小姐離開了,我恨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如果哪天,他良心發現,回來找你,認不認他,由你自己決定,畢竟我的恨不能加註在你的身上,說到底,他都是你的親生父親。」
傅雨聽著視頻著沈純一字一句的叮囑,眼眶不由自主地濕了。
原來,沈純吃過這麼多的苦,而造成她這些痛苦的人,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和樊家的人。
「可是,她說冷敖選擇了王鳳,丟下了她,這點他並不承認。」傅雨看得出來,冷敖對她們的尋找和關心,並不假。如果真的像沈純說得,那麼他在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不可能那麼坦然,總歸會心虛躲閃了。
傅雨又拿起了其他的資料查看,口中小聲自語:「當年,讓她狠心離開的,應該是王鳳的傑作。她深愛著冷敖,所以就到你面前演戲,說成是冷敖捨棄你和她遠走高飛了。這裡面是一定有什麼誤會的。」
她的篤定,讓監視器那頭的C哥變得不滿,蹙眉等著傑西道:「冷敖是這麼給她洗腦的嘛?讓她覺得罪魁禍首是王鳳?」
「傅雨對樊雲的感情很深,應該不會就這麼跟樊雲反目吧。」傑西看著監視屏內的傅雨,轉頭詢問C哥。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她自己做決定。」C哥指著周圍的的排氣管說,「看到了嗎?這裡早就已經開始排放無色無味的氣體了。」
「這是……」傑西很震驚,蹙眉想著C哥,「催眠瓦斯?」
「嗯,它會讓小雨睡著的。只是它會經歷沈純的真實記憶。就算她現在對樊家的人信任,不願意傷害,但是在這之後,她就會開始排斥,而且非常強烈的排斥和抵觸,直至記憶崩潰,她會忘記讓她痛苦的記憶。」C哥的嘴角微微揚起,聲音越發陰沉起來,「我絕不允許她和樊家的人在一起?忘記了沈純曾經受過的苦。」
傅雨感覺到倦意襲來,靠著沙發坐下,兩眼皮不停的打架。她並不知道房間里充滿了催眠氣體,只是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彈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道:「這裡是C哥的地下密室?我睡了多久了?」
「你沒有睡很久,也就十分鐘而已。」傑西從旁邊的門走進去,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傅雨面前。
「是嗎?」傅雨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確實,不過十來分鐘。
她站起來,看著周圍的一切,說道,「C哥呢?沈純生平的全部資料,都在這裡嗎?」
「當然。」傑西點頭,說,「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你想來這個房間查看沈純的資料,隨時可以。」
「你就不怕我報警把你抓起來?」傅雨接過那張寫了電話好嗎的卡片看了一下,眯著眼睛提出疑問。
「可以,你絕對可以這麼做,但是代價是你願意都不能再親近自己的母親了。」傑西說得很坦然,笑了笑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你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傅雨皺眉,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情感。她肯定是不能接受以後都不再出現在這裡的。可是,她可以用自己剛才記憶的路況找到這裡。
正想著,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剛才記憶的路況,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化。
傑西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繼續留在這裡,你的家人就要著急死了。」
傅雨沒有說話,收好了卡片,跟著他離開。頭上再次被套上了黑色蒙頭布,可是這次她竟然記不住周圍的環境了。好像腦子很難平靜下來。
傑西讓她坐進車裡,開車回到市區,在人多的地方把她放下,獨自開車離開。
傅雨站在路邊,精神有點恍惚,想走,但是腳下總覺得有點虛浮,好像喝醉酒一樣,沒辦法走出一條筆直的路。
「三少奶奶,你是樊家三少奶奶吧?」有人認出了傅雨,立刻給警方打了電話。
很快的,警察到場,樊雲出現在了傅雨面前。
「小雨,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他仔細打量著傅雨,生怕她有任何不妥。
「沒事。」傅雨笑著搖了搖頭,拉著他的手問道:「小饅頭呢,平安嗎?」
「放心,他很好,娟姐也很好。」樊雲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激動又深情地吻她的額頭。
傅雨靠在他懷裡,腦中突然浮現出被刑訊的畫面,立刻推開了樊雲。
「不要!」
「小雨,你怎麼了?」樊雲留意到她痛苦絕情的眼神,蹙眉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們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傅雨搖了搖頭,正想拒絕,人已經體力不支地暈了過去。
醫生診治之後,得出的結論是她太累了,才會出現精神恍惚的情況,只要回去多家休息就好。
樊雲接受了醫生的建議,帶著傅雨回到家裡。
一路上,他都公主抱著傅雨,沒有讓她走動半步。
傅雨可能是真的很累了,靠在他懷裡沉沉睡著,但是夢裡一點都不安身,每次都讓她痛苦不堪,而且要麼是立刻醒過來,否則就是進入越來越凄慘恐怖的夢境中。
「啊——」她從床上彈坐起來,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確定什麼都沒有,才稍微鬆了口氣。
「又做噩夢了?」樊雲看到她把睡衣都汗濕了,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額……」傅雨卻側身避開了,表情變得很不自然,說,「我沒事。」她的眼神刻意避開了樊雲,掀被下床,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正喝著,就聽身後傳來冷敖的聲音。
「小雨,這麼晚了,還不睡啊?」
「是你!」她轉身,眼神在這瞬間變得冷厲仇視,充滿敵意。
冷敖看著這樣的傅雨,著實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看錯了,問道:「你沒事吧,怎麼好像跟平時不太一樣?」
「我沒事。」傅雨喝完了杯中的清水,抬腳回去自己的卧室:「我睡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房間內,樊雲看到傅雨來了,立刻把小饅頭抱到她懷裡,「兒子醒了,吵著要你呢。」
傅雨接過孩子,低頭看著,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平時的母愛,反倒好像是看異類一樣看著懷裡的小奶娃。
小饅頭也覺得不舒服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孩子的哭聲讓傅雨回了神,連忙哄著自己的孩子:「饅頭,你怎麼了?怎麼哭了?餓了,還是尿不濕要換了?」她連忙把孩子的事情都料理完成,哄了他睡著了,才躺回床上。
「很累嗎?」樊雲湊到她身邊,輕輕按摩她的太陽穴,「你今天見到C哥了?」
「嗯。」傅雨閉目點頭,說,「見到了。」
「確定他的身份了嗎?」
傅雨搖頭,說,「沒有,他把自己包裹的非常嚴實。」睜開眼睛看著樊雲,腦中那些痛苦的片段再次閃現出來。
「他讓我看了很多有關沈純的資料。原來,我的親生母親,以前也是特工。」
「怎麼會?」樊雲非常意外,蹙眉道,「沒有聽岳父提起過這件事啊。」
「冷敖可能都不知道吧。」傅雨甩了甩頭,問道,「樊雲,爺爺以前是不是黑白兩道通吃的?」
「嗯,我聽父親提起過,好像爺爺以前是從政的,後來才從商的,應該是吧。」他一臉疑惑地看著傅雨,道,「怎麼想起問這個?是C哥跟你說了什麼嗎?」
傅雨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是有點好奇。因為我在沈純的照片里,看到了爺爺。」
「哦,那可能在你生母任職特工的事情,曾經跟爺爺共事過吧。」
「嗯,我也這麼想。」傅雨笑著點了點頭,翻身背對著樊雲。
「真的很累嗎?」樊雲感覺到傅雨有點愛答不理的,湊到她耳邊小聲詢問。
「有點累。」傅雨閉上眼睛,淡淡回答,說,「早點睡吧。」
「嗯。」樊雲關燈,從背後將她摟入懷中。
傅雨的身形卻有點僵硬,一點都不像平時那麼放鬆信任。
樊雲心裡莫名生出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見那個C哥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傅雨這麼難受。
他只是把她摟得更緊了,湊在她耳邊小聲道:「放心睡吧,在我身邊,沒人可以傷害你的。」
傅雨沒有說話,微微睜開雙眼,斜睨了他一眼,再次閉上眼睛。
第二天,她還是被噩夢驚醒的。
只是當她再次坐起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樊雲的身影。
「三少奶奶,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娟姐聽著叫聲來到她的卧室門口,敲門小聲詢問。
「沒事。」傅雨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仰面躺下,「我是做了噩夢,已經沒事了,你忙你的吧。」
「哦,沒事就好,如果您起床了,可以喝一碗糙米薏仁湯,治療夢魘的。」娟姐大聲告知著,聽屋內沒有動靜,便不再多說什麼,繼續做著家務。
傅雨側身抱住了被子,對於腦中那些揮之不去的場景非常痛苦。她摸到了傑西給她的卡片,直接打了電話。
「hello,三少奶奶,早上好。」
「傑西,你們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一閉眼睛,腦中就浮現出沈純被刑訊的畫面?」她意識到出了問題,但是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不應該問我吧。」傑西笑著道,「可能是那些照片太震撼,在你腦中揮之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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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面,飛機上,他們互不相識,卻已是合法夫妻。
當冷漠少話的,遇到啰嗦毒舌的,肯定比火星撞地球還要「轟轟烈烈」,偏偏這兩個人還是名義上的合法夫妻。
於是,同別墅三個月後:
她把兩份離婚協議放到他桌上,說:「簽字,我們離婚。」
他抬眸看著她,並不說話,眼神帶著疑問:為什麼?
「你太悶了,我又有喜歡的人了。加上,你討厭麻煩,我又屬於麻煩中的……」麻煩兩字沒有說出口,就瞄上他嚴肅的表情,立刻噤聲。
他將她逼到角落,雙手壁咚她,說:
「我拒絕,最近愛上麻煩了。」低頭吻了她的唇。
她揚起唇角,竊喜「奸計」得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