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想要逃跑
樊辰看得出他的傷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事就聯繫我們。」
「嗯,我知道了。」
「那我們先走了。」三人起身,決定回去,畢竟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任何忙。
樊雲把他們送到門口,看著他們離開,才重新回到屋裡。
何麗婷把房間讓給他和傅雨,自己則抱著被褥去了韓默的房間。
後半夜的時候,樊雲被一些窸窣的動靜吵醒,警惕地坐起來,把傅雨從床上抱離。
漆黑中,他看到了一道陰冷的寒芒。
果然是樊世龍派來的殺手,想要抹黑把人解決掉。
樊雲抱起傅雨,一腳把人踹開,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何麗婷聞聲而來,一看到蒙面的黑衣人,立刻拔槍道:「不許動!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否則我就開槍了!」
來人看到何麗婷的警察證件,立刻跳窗離開。
何麗婷跟著追了出去,但是並沒有逮到人,回到房間之後,就看到樊雲把傅雨用棉被包裹起來,準備離開。
「你要帶小雨走?」
「BoBo通知我的時間就要到了,我要趕上早上5點船。」樊雲抱這傅雨下樓,說,「把你的摩托車借給我。」
何麗婷送他們道樓下,把車鑰匙給了他,看了昏迷中的傅雨一眼,說,「一定照顧好她,別讓她有事。」
「嗯。」樊雲點頭答應道,「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騎車離開。
大約是半小時后,他們到了碼頭,BoBo看到了他們,第一時間招呼道:「嗶嗶,這裡。」
樊雲聞聲而去,發現不遠處停著一條柴油機船。
BoBo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心點,這船也是經常會出事的,船上都是那些犯了事跑路的人,船到了入海口就會換大船,錢我都打點好了,這些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說著,把錢塞到了樊雲的上衣口袋裡。
樊雲看了一下,說,「那我先走了,等把小雨送到渡邊龍介那裡之後,我會再跟你聯繫。」
「嗯,一路平安。」BoBo看著他們上船,心裡還是特別擔心的,畢竟十條船中只有三條可以真正平安到達。只能祈禱,他們搭上的就是那十分之三的平安概率。
上船之後,樊雲留意到船艙內的人,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心裡頓生警惕感,靠在角落處,把傅雨抱得更緊了一些。
船艙內的人看到樊雲的樣子清秀,穿著也算體面,再看他懷裡的女人安靜睡著,以為是為了愛情私奔的小情人,立刻大了膽子地調戲道:「小子,你老婆長得不錯,家裡反對你們的婚事了?」
說話的是個臉上帶著刀疤的胖男人,他朝著樊雲的方向走了兩步,接著道,「這水上風浪大,你可小心著些,別叫人把你老婆抱走了。」
樊雲低著頭,不予搭理,胖子看了之後,心裡生氣,立刻抬手攬住他的肩膀,「小子,爺兒跟你說話呢,沒聽到嗎?」
說著,就要去碰傅雨的臉頰。
樊雲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眯著眼睛看著船艙內的其他人,心裡很清楚,這時候他一定要殺一儆百,利用這個男人,讓其他人不敢再打他和傅雨的主意。
他一把將胖子拽到面前,扣著他手腕的手用力翻折,並且朝著反方向重擊。
胖子的手肘處立刻反曲骨折,疼得他倒在地上熬好。
眾人看著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可不敢再打他的主意,只想安安穩穩到達R國。
這一路還算平安,中途到了出海口,換了大船,就比較正常了。他花了一點錢,換了個雙人房,抱著傅雨靠在床頭休息,海面上夕陽的餘光照射進船艙,散落在他們身上。
樊雲低頭看著傅雨,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昏昏沉沉的睡著,每當快醒來的時候,他就又喂她喝了一點水,服用一片安眠藥,只是為了讓她平安到達R國渡邊龍介那裡。
眼看著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地方了,他的內心越發不舍了。
此刻,床上的手機一串一串地震動著,是渡邊龍介那裡打來的確認電話。
他並沒有立刻接聽,等了很久,幾乎要自己掛斷了,才接聽道:「喂。」
「你們還要多久到碼頭?」渡邊龍介用了自己的方式查到了一些關於樊雲和傅雨的事情,知道是樊家老爺子下了追擊令。
「一個小時。」
「好,我會安排人在碼頭候著,保護你們的安全。」渡邊龍介很清楚樊世龍的能力,黑白兩道都要賣他面子,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擺平的。
「那先這樣吧,到了我再聯繫你。」樊雲掛斷了電話,輕輕握住傅雨的手,口中呢喃著:「小雨,我知道現在不管我說什麼,你對我都是充滿怨恨的。上一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誰也不清楚。我願意相信你母親是被冤枉的,所以我一定會把事情查清楚,給你一個公道合理的解釋。只是,請你一定等著我。」
他把人送去渡邊龍介那裡,心裡其實是特別沒有安全感的,但是為了調查真相,也為了她好,不得不這麼做。否則,真的把她留在身邊,不利於自己的調查,也會因為她的怨恨束手束腳。
樊雲再次把她擁擠,臉頰貼著臉頰,表情很深情,又充滿了無限的惆悵。
一個小時之後,船靠岸,樊雲聯繫了渡邊龍介,抱著傅雨在說好的地方等候著。
沒想到,兩人才下船就被人盯上了,有三個偽裝成小偷的人靠近他們,手中的利刃突然亮了出來,直逼傅雨的咽喉。
樊雲後退躲閃,同時將傅雨抱到背後,抬腳踢掉了對方手中的刀子。
左右兩側的殺手立刻圍攻上來,目標同樣是傅雨。
樊雲避開之後,抽出皮帶,將昏睡中的傅雨綁在身上,騰出手應戰。
兩個同時攻擊的殺手第一殺失敗之後,緊接著將手中利刃增長,刺向樊雲,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樊雲仰身,幾乎成平躺姿勢,避開了他們的攻擊,站直之後,雙腿騰空躍起,在半空中踢踹了兩個男人,將他們踢離自己身邊。
但是最先攻擊他們的那個男人,此刻繞到了樊雲身後,舉槍對準了傅雨,只聽見「砰」的醫生,樊雲轉身先用自己的身體擋下這顆子彈。
沒想到,他看到的是那個舉槍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
宮本羽帶人把另外兩個殺手抓了起來,冷眼看著樊雲,微微躬身道:「樊先生,別來無恙。」
樊雲面對宮本羽才稍微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被抓的兩個殺手,發現他們已經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囊,自殺身亡了。
他知道殺手都是捨棄了生命的死士,所以他們會這麼做一點都不驚訝,再次看向宮本羽問道:「渡邊龍介呢?」
「龍先生在車上等您。」
說完,就帶著樊雲去剪了渡邊龍介。
樊雲把傅雨交到渡邊龍介手上,臉色鐵青,明顯是不情願,但又迫於無奈的。
「請你一定保她周全,別的事情我會處理,謝謝。」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渡邊龍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第一次覺得樊雲是個真正的男人,能屈能伸,為了心愛的女人,不惜交託自己的情敵,只希望能抱她一世平安。
他沉沉嘆了口氣,低頭看著沉睡中的傅雨,開口道:「回去吧。」
「是,」宮本羽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交代身邊的司機道,「開車。」
傅雨再次醒來,已經是當天的晚上了。
她只是對於樊世龍刑囚沈純的事情有印象,但是別的依然是記不起來的。
看著周圍的和風裝飾,她不覺皺起眉頭,撐坐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嘶……」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只覺得非常難受。
起身走到門口,就見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走了過來。
「傅小姐,您醒啦。」禾子端著一盆熱水來到她的房間,「先洗把臉吧。」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傅雨蹙眉問道。
「您梳洗之後,我就帶您去見我家主人,您有問題可以親自問他。」禾子已經聽渡邊龍介說過了,傅雨處於失憶狀態,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傅雨聽她這麼說,就梳洗換了衣服,跟著她到了餐廳。
渡邊龍介已經坐在那裡等候了,看到傅雨出現,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醒啦,坐吧。」他讓傅雨在她左手邊的位置上坐下,說,「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傅雨確實有飢餓的感覺,可是心裡的疑問,還是讓她放棄了先吃東西的念頭:「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叫渡邊龍介,這裡是R國,我的住所。」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她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我記得我想起了我的母親,曾經被樊家老爺子刑訊過,然後我想殺了他,但是樊雲不讓我這麼做,之後我就被他打暈了。」傅雨回憶著之前的事情,蹙眉道,「我怎麼就到了R國?」
「樊雲送你來的。」渡邊龍介解釋說,「他說,會為你母親找到真相。」
傅雨的眼神轉沉,不信任道:「他身為樊家的子孫,怎麼可能為我母親找真相,那不就是忤逆自己的家族和長輩,是你,你會這麼做嗎?」
「我會。」渡邊龍介非常肯定的回答。
「為什麼?」
「因為愛你,愛你的心勝過一切,自然會為你找出真相。」渡邊龍介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說道,「小葉子,其實很你幸福,有他這麼愛你。」
「你叫我什麼?」傅雨有點聽不明白。
「小葉子。」渡邊龍介笑著說道,「我以前一直是這麼叫你的。」
「看來我真的忘記了很多事情,竟然還跟你這樣的R國人認識。」傅雨嘟著嘴想了想,覺得非常疑惑。
「先吃飯吧,別餓壞了。」渡邊龍介示意禾子把湯端上了,又道,「對了,她叫禾子,以後由她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你缺什麼,需要什麼,都可以告訴她。」
傅雨看了一眼禾子,明白地點了點頭,說,「我想回Z國。」
「目前你只能留在這裡,哪都不能去。」渡邊龍介喝了口味增湯,放下了碗筷,說,「等過段時間,我不太忙了,就帶你出去逛逛。」
「你是說,我只能留在這個住所,那都不能去嗎?」
渡邊龍介點了點頭。
「那跟坐牢有什麼分別?」傅雨不滿意地質問。
渡邊龍介只是淡淡道:「確實沒有很大分別,但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我拒絕,我現在就要離開這裡!」說著,她起身往外走。
禾子上前阻攔,跟傅雨大打出手。
可是,禾子並不是傅雨的對手,又因為怕傷到她,所以更加無力招架。
渡邊龍介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來到傅雨面前,看她朝著自己揮拳,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說道:「我真的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請你務必忍耐。」
「我不要留在這裡,我要回國!」傅雨生氣,尤其是她記不起這些人,更加覺得沒有安全感,只想快點離開。
渡邊龍介看她的情緒激動,無奈之下,只好把她打暈。
「主人……」
「她現在絕對不能出去,你多派一些人手保護她的安全。」渡邊龍介把她抱回了房間。
晚上,傅雨睡得很不踏實,猛地彈坐起來,就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最先的那個屋子。
她聽著外面的動靜,想要逃跑,沒想到剛開門,就看到渡邊龍介坐在對面的廊上喝著酒,見她醒了,便開口道:「這麼晚了,你不睡覺,想去哪兒?」
……
傅雨蹙眉看著他,發現他手裡拿了酒壺,臉上明顯帶著酒氣,便說道,「只許你在這裡對月喝酒,不許我出來獨自賞月嗎?」
「賞月?」他笑了笑,問道,「你要不要喝一點?」
傅雨想,這麼被他守著也出不去,不如就跟他喝酒,把人灌醉了她好開溜,便走到他身邊坐下。
渡邊龍介喝的是自家釀製的桂花米酒,甜甜的很好上口,但是酒勁很足,正常人喝下喝水杯那麼一杯之後,就會醉倒。
傅雨卻並不知道這情況,只是覺得很好喝,就多喝了幾口。
「你可以說說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你為什麼叫我小葉子?」她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渡邊龍介低頭淺笑,道,「如果我說,你我們相愛過,你信嗎?」
「我們相愛?怎麼可能!」傅雨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她絕對不會跟一個R國人戀愛的。
「看吧,我說事實,你又不相信,那麼有什麼好說的。」他又喝了兩口酒,仰面躺在長廊上,看著夜空中那輪明亮的圓月,說,「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夠回到那個時候。」
「聽你的口氣,我們真的愛過?」傅雨的臉紅微微泛紅,可以感覺到多了幾分醉意了。
渡邊龍介伸手到腦後,當著手枕,說道:「你因為催眠,忘了那段記憶,也未必不是好事,總好過我這樣的,總是被過去的感情羈絆著。」
傅雨學著他的樣子,躺在長廊上,眯著眼睛看著夜空中的月亮,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
「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不讓我忘記全部的事情呢?這樣,我就連同小時候的那些不愉快一起忘掉了。」傅雨有些感嘆,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再次拿過他的酒壺,喝了口酒說,「那你可以告訴我,有關我和樊雲的故事嗎?」
「你和他?」渡邊龍介笑了笑,說,「你在一個愛你的男人面前,問起另一個男人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對不起,如果我的話讓你不高興了,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
「我記得上次分開的時候,你對我說過,我給你的是年少的衝動和追求,那時候你要的是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現在不是,你要的是相濡以沫,相伴到老的平淡生活。你說,這樣的生活才能給你想要的幸福。」
「我真的這麼說嘛?」傅雨轉頭看著他,醉眼迷離。
「當你告訴我這些話的時候,我知道我和你的感情已經成了過去時,不管曾經愛得多深,都已經成為歷史,不可能再重來一次。」渡邊龍介側身看著她,大掌輕撫她的臉頰,「我現在,只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那就不枉費我放棄你。」
傅雨蹙眉看著他,透過月光,看著他那張帥氣的臉龐,似乎是有那麼一點熟悉。
她長長嘆了口氣,道,「我本來還在懷疑你是不是真的跟我認識呢,現在聽你這麼說,就知道你沒有撒謊。我忘記了13年的記憶,現在活在15歲的年紀,在我心裡渴望的確實是轟轟烈烈至死不渝的感情。這種感情,哪怕只有一天,我都覺得很美好。」
「可是,這樣的感情往往像飛蛾撲火,受傷的始終只有自己。」
傅雨沉默了片刻,道:「可是,就算我選了樊雲,也沒有得到我後來想要的生活,不是嗎?」
「但你們現在的問題,明顯不在於你們兩個人身上,而是出錯在外人身上。」渡邊龍介再次仰面看向夜空,說道,「小葉子,其實你現在的所有記憶,想法,都可能跟那場催眠有關,不能作數的。」
傅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聆聽著。
「你想過嗎?對方那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分開和離間你和樊雲。」渡邊龍介冷靜地分析道,「說白了,都是第三方從中作梗,破壞你和樊雲的感情。」
似乎是這樣。
傅雨認可他的說法,眉心不覺皺了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內心對樊家的怨恨,說不定會豁然開朗,找到意想不到的結局方式。」
「可能嗎?」
「你覺得呢?」渡邊龍介側身看著她,黑亮的眸子透著希望的光芒。
傅雨搖了搖頭,說,「我沒辦法控制自己對樊世龍他們的怨恨,更沒辦法心平氣和地跟樊雲相處。或許這就是那個催眠師選擇讓我記憶封存在15歲的原因。這個年紀年輕,衝動,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所以,我是絕對不可能接受樊雲,跟他好好相處的。」
渡邊龍介聽她這麼說,也認可了這個觀點。
確實,這就是那個人真正的用意,讓傅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憤怒。
「那算了,喝酒賞月吧,你們Z國不是有句詩,叫做『一醉解千愁』嗎?」
「可是,也有另外一句詩,叫做『借酒澆愁愁更愁』。」傅雨笑著對應了一句,坐起來又喝了兩口酒,只覺得頭暈暈的,很想睡覺。
渡邊龍介也坐起來,拿下她手裡的酒壺,一飲而盡,說,「好了,酒喝完了,夜已深,回房睡吧。」轉頭看向傅雨,就見她搖搖晃晃地靠向他,把他撲倒在長廊上。
「小葉子?」
「嘻嘻,你這人不錯,難怪我以前會喜歡你,你確實是我15歲時候的菜。」她趴在他胸口,打了個酒嗝,小聲地碎碎念著。
渡邊龍介聽了之後,眉心不覺皺了起來,低頭看著她,心裡只覺得一陣酸澀。
他只存在於她十幾歲的審美,而樊雲才是她相伴到老的選擇。
這是一個多麼可悲的事實。
他卻不得不去接受。
「好了,回房去睡吧。」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提醒。
傅雨卻已經睡著了。
「小葉子?」他抱著她坐起來,看到她臉頰通紅,透著蒸騰的酒氣,嘴角揚笑,樣子憨憨的,極為可愛。
他沉沉嘆了口氣,把人抱回了房間。
撲通一聲,他腳下一滑,和她一起到在榻榻米上。
渡邊龍介心裡有著矛盾掙扎,想要吻她的唇,卻在最後的時刻停住了。
她心裡有的不再是他,那麼這種乘人之危的行為,絕對不是他渡邊龍介做得出來的。
他只是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幫她蓋好了被子,起身離開卧室。
這一瞬間,他簡直是落荒而逃的,怕再遲一點,自己就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終身的事情。
他怕在傅雨真的清醒,記起所有的事情之後,會恨他,那麼他們之間便再沒有任何交集了。
渡邊龍介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靠在門上站了許久,眼神憂傷,帶著一絲無法言語的痛苦。
他明明很愛很愛小葉子,卻違心地成全她和樊雲,這種糾結的心理,估計只有真的愛過,痛過,卻還沒有釋懷,又要假裝大方的人才可以體會。
渡邊龍介想,他應該是在感情上很傻的人吧,明明心裡幾千幾萬個不願意,卻偏偏做的落落大方。
他慢慢走到榻榻米上躺下,卻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傅雨酒後清醒,感覺自己頭痛欲裂。果然,她就是不能喝酒的人,只要沾上一點點酒就會醉。
「傅小姐,您醒啦,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禾子早就在門口等候了,聽著她屋裡的動靜,知道她醒了,便開門說道。
傅雨蹙眉看著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點了點頭,說,「知道了,渡邊先生呢,在不在?」
「主人一早就出門了,大概晚上才能回來。」禾子微微躬身行禮,把大概地情況說給她知道。
「這樣啊。」傅雨點了點頭,說,「你先出去吧,我換一下衣服。」
「是。」禾子幫她關上房門,跪坐在門口等候。
她聽從了渡邊龍介的吩咐,必須對傅雨寸步不離,以免她偷跑出去。
傅雨換了衣服,開門走出房間,就看到禾子跪坐在面前。
這R國女人的禮節真的很好,但是在傅雨看來只覺得特別尷尬,不自在。
「我餓了,先吃早餐吧。」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著逃跑的方法,首先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她發現整個居屋都是隱藏在暗處的保鏢,顯然是渡邊龍介要求他們對自己嚴加看管的。
她先到餐廳吃了早餐,接著就讓禾子帶她逛園子,盡量尋找著可以逃跑的空檔。
可是,一大圈轉下來,什麼破綻都沒有,讓她不由得灰心,表情也耷拉下來。
「對了,我看著庭院里的水池冒著熱氣,這裡的生活用水是溫泉水吧?」
「是。」
「那你給我準備一下,我想泡澡。」傅雨想,反正沒辦法出去,那就好好放鬆享受一下吧,其他的事情,等之後再考慮。
「好。」禾子領她去了泡澡池,幫她把乾淨的衣服放在門口的位置,說道:「傅小姐,你直接進去就可以泡澡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叫我。」
「謝謝。」傅雨點了點頭,走進泡澡室,才想脫衣服,發現這間溫泉室並不是那種人工建造的,而是依靠著山脈圍建起來的天然浴池。
從這裡可以爬上山,而且完全沒有保鏢守著。
想到這裡,她不打算泡澡了,把褲腿捲起來,攀爬上山。
好不容易,她翻出了居屋,卻發現這個地方交通不便,壓根就打不到車子。
於是,她決定沿著公路走上一段,直到見到車子,在想法攔車去機場。
低頭摸了摸外套口袋,裡面放在一疊錢,看起來應該是樊雲送她來的時候留下的,正好派上用場。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兩腿都發麻了,還沒有車子經過。
「該死的,什麼鬼地方,車子這麼少,我都走了快一個小時了。」她心裡生氣,有點不耐煩了。
這時候,遠處緩緩開來一輛轎車。
傅雨抬手攔車,卻沒能攔下來,畢竟那不是計程車,而是私家車。
「天哪,這錯過了,下一輛車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實在是走不動了,乾脆坐在地上守株待兔。
幸好皇天不負苦心人,又有車子過來了,依然是私家車。可是這次傅雨直接就跳到路中間,攔下了車子。
司機急剎車之後,探出頭,想要開罵。
傅雨拿出一疊鈔票,說道:「先生抱歉,能不能麻煩你載我去機場?」
司機看在錢的面子上,答應讓她上車。
傅雨這才鬆了口氣,想著總算可以回國了。
她到了機場,第一時間想去買票,卻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她的護照,身份證都不在身邊!
「尼瑪,坑死了!」傅雨拍了一下額頭,可不能讓警察逮住,否則真的就完蛋了。
她快速離開機場,想著沒有證件的情況下,連酒店都不能住,最好是找個不用證件也可以住宿的地方。
那麼,只有那種三教九流,人社混雜的街市了。
傅雨正想著,從面前的玻璃電動門上看到了有人正在跟蹤她,心裡立刻聯想到了樊世龍的人!
她非常清楚,渡邊龍介的人,肯定還沒有發現她失蹤,或者說才剛剛發現,不可能這麼快就追到機場的。
那麼現在,她肯定是往人多的地方走,才越安全。
於是,她快步走進人群中,試圖擺脫身後的跟蹤。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樊世龍安排的殺手這麼囂張,竟然完全不怕R國警察,直接在大街上就拿著刀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場景,就好像是很多電影裡面演繹的那樣,一群混混拿著刀追打一個好人。
傅雨盡量往人多,障礙物多得多地方跑每次都會把路邊的一些推車,水果之類的東西抓起來,往身後砸,當有人追上自己的時候,還會快速還擊,將人打退。
可是,她畢竟只是女人,加上生孩子之後,身體還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所以沒多久就氣喘吁吁了。
「傅雨小姐,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為首的小混混知道她是誰,用中文勸說著。
「做夢!」傅雨把面前的水果攤子掀翻,遮擋了一下他們的視線,快速跑進可以躲藏的居民區。
小混混們追進了九曲十八彎的深巷中,竟然失去了傅雨的蹤跡。
「大哥,沒看到人了!」
「不可能,她一定還在這裡,一家一家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她!」為首的混混下達命令,所有人分散開去,挨家挨戶尋找。
傅雨就趁著他們分散之後,把幾個落單的逐個擊破,暗暗朝著出口跑去。
眼看著就要到巷子口了,突然腦門上出現一隻手槍,一個黑衣殺手將她逼回巷子內。
「傅小姐,你最好放棄反抗,我們可是收到過『如果反抗,格殺勿論』的指令的。」男人示意後面跑來的小混混把傅雨綁起來,轉身拿出手機,給自己的上級打電話。
「對,是的,人已經抓到了,現在就在我身邊。」他一臉嚴肅地講著電話,「好,立刻把人押回來。」
說著,掛了電話,拉起傅雨,朝著剛剛開過來,停在路口的麵包車走去。
兩人上了車,關上車門,他突然意識到不對,拔槍對準司機的同時,被前後兩支槍抵住了腦袋:「不想死,就放下槍。」
「渡邊先生!?」傅雨非常意外渡邊龍介的出現,再看身後,坐著的是宮本羽,而司機則是禾子。
殺手立刻放下槍,看著渡邊龍介道:「龍哥,我也只是混口飯吃,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也沒有對傅小姐怎麼樣,還請你繞過我這次。」
他並非樊世龍自己的殺手,而是屬於這裡本地的殺手,手底下養著一群小混混,幫他一起做些擄人勒索的事情。
渡邊龍介都不願意跟他說話,示意宮本羽把人綁起來,自己則幫傅雨鬆綁:「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離開居屋了吧?」
傅雨沉默,並不予以回答,心裡卻了解到了情況的危險。
「怎麼不說話了?嚇傻了?」渡邊龍介看她的表情有些呆愣,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沒有,只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傅雨總算是開口了,轉頭看向窗外,「明明我母親已經不在了,為什麼還要對我趕盡殺絕?」
「樊雲說過,如果你母親真的是間諜的話,她死後會由自己的後人繼承身份,繼續完成未完成的任務。」渡邊龍介遞給她一瓶水,說道,「所以,他大概是懷疑你的身份,所以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我繼承了母親的身份?」傅雨搖了搖頭,說,「沒有啊,我原本都不知道自己母親是誰,怎麼可能繼承所謂的身份呢。」
「這就不得而知了。」
傅雨摸著自己發疼發脹的腦袋,發現想到這個問題,就頭痛欲裂,那就意味著,這個問題真的可能是個突破口。
「不管怎麼樣,先回去居屋吧,你可千萬別再亂跑了。」渡邊龍介長長嘆了口氣道,「要知道,你現在沒有證件在身,在R國可以說是寸步難行的。」
傅雨沉默著看向窗外,表情看起來很冷淡,又心事重重。
很快的,他們回到居屋,渡邊龍介把那個殺手處置了,就去了傅雨的房間。
「還在為了剛才的事情驚魂未定嗎?」他敲門之後,徑自走到她面前坐下。
「你把人處置了?」傅雨幫他倒了茶。
「嗯。」渡邊龍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算是潤了潤嗓子,「之後,我真的有些事情要處理,顧及不到你的安全,所以一定乖乖留在居屋,等我的事情忙完了,就帶你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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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真流氓VS熱心偽白兔,簡而概之:都不是省油的燈】
初次見面,飛機上,他們互不相識,卻已是合法夫妻。
同別墅三個月後:
她把兩份離婚協議放到他桌上,說:「簽字,我們離婚。」
他抬眸看著她,並不說話,眼神帶著疑問:為什麼?
「你太悶了,我又有喜歡的人了。加上,你討厭麻煩,我又屬於麻煩中的……」麻煩兩字沒有說出口,就瞄上他嚴肅的表情,立刻噤聲。
他將她逼到角落,雙手壁咚她,說:
「我拒絕,最近愛上麻煩了。」低頭吻了她的唇。
她揚起唇角,竊喜「奸計」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