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提前離開
「田靜婉怎麼會好好的忽然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呢？」趙鑫不等秦滄和唐果向他發問，他倒是搶先開口詢問起了他們來，當然了，他的語氣裡面也是充滿了惋惜和遺憾，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悲傷，「那天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你們聯繫我跟我說她出事了，而且還是被人給殺了，我簡直覺得這是在跟我開玩笑，而且還是一點都不好笑的那一種，她那種乖乖女一樣的人，怎麼會出事呢！結果沒想到還居然是真的，我真的是太吃驚了！」
秦滄聽他一股腦說完了那些話之後，並沒有直接開口詢問他當天他們那一群人約了一起吃飯時候的情形，還有飯局散了之後的事情，而是順著趙鑫的話詢問道：「田靜婉和你既然是初中同學，那你們認識這麼多年，你應該對她蠻了解的，那以你所見，你覺得田靜婉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田靜婉她是那種特別心無城府，特別單純的女孩子。」趙鑫回答的非常迅速，可以說是不假思索的就做出了回答，並且絲毫沒有意識到，田靜婉作為一個三十五歲的中年人，似乎用「女孩子」這個詞來稱呼她已經並不合適了，「而且還是特別心軟的那一種，我到現在都記得，當初上初中那會兒，學校當時不知道哪個領導腦子搭錯了，說是要裝點學生們的學習環境，不能太枯燥乏味了，所以要求每個班級都要養幾盆花，還要養幾條小金魚，當做任務攤派下來的，我們那會兒也就是一群十四五歲的毛孩子，自己照顧自己都勉勉強強呢，別說是伺候金魚了，剛開始兩天新鮮，還有人看看，到後來就誰都記不住，只有田靜婉，她一直惦記著那些金魚，班級里的魚食沒有了，她就用零用錢買魚食每天餵魚。
後來餵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有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誰手賤，把一整包魚食都給倒進去了，第二天早上等我們上學去的時候一看，浴缸裡面飄著好多被泡的很發的魚食，那幾條小金魚也都撐死了，肚皮朝上的飄在水面上，田靜婉當時就紅了眼圈，她還怕人看出來，覺得不好意思，就假裝犯困了，趴在桌子上偷偷的哭，我當時發現了，給她拿了一張紙巾偷偷塞過去，她接過去用了，過後還覺得被我發現了有點難為情，跟我說她就是覺得小魚太可憐了，本來被關在那麼一個小玻璃缸里就已經很不自由了，還這麼輕易的就連命都丟了，她心裡難受。」
「還有什麼其他的么？」像這種小孩子的把戲，秦滄自然是不會當回事的。
趙鑫似乎也有一點點難為情，他訕訕的搖了搖頭：「也沒有什麼別的了，我們那會兒就是一群小屁孩兒，而且我跟田靜婉坐同桌的時間也不長，後來就被老師給調開了。初中畢業之後，我們倆念的雖然是一個高中，但是不在同一個班級，也只是上下學的時候很偶爾的才能遇到一次，打個招呼就過去了的那種，等高中畢業之後，她考上大學了，我沒考上，正好家裡頭想讓我幫忙照顧自己家店鋪的生意，我們就更是碰不到面了，一直到後來那種實名登記的交友網站開始火起來了，好多人都上去找過去的同學朋友什麼的，我這才很巧合的搜到了田靜婉，跟她加了好友，然後重新又聯繫上了。這次她回來，我們一些同學重聚，也是隔了這麼多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面，沒想到竟然就成了最後一次……」
「那天的聚會是你張羅的？」唐果聽他說完之後，開口問。
「不是……算是吧，」趙鑫回答過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又改了口，「這事兒最開始是我提了一嘴，但是後來是我們班另外的人張羅的，我就負責幫忙通知了幾個我能聯繫上的人，然後幫忙訂了飯店的包房。田靜婉也不是我約出來的，是我們初中同班的一個女同學，我也是去了之後才知道她也來，事先不知道。」
「那天你們聚會總共去了多少人？是幾點開始，幾點結束的？」
「下午三點多鐘就開始了，一直鬧哄到了晚上十點半，人家飯店都打烊了才結束的。總共去了十多個人吧，在本地，而且能聯繫上，時間也方便的，我們都基本上全都叫齊了，你們讓我想一想啊……」趙鑫倒是個愛說話的性格，有些問一答十的勁頭，說著說著，就忽然伴著手指頭數起了人數，「那天我有點記不清一共是十五個人還是十六個人了，有晚到的，也有早走的，男生大概有十個還是十一個來著，其餘的那麼四五個人是女生，包括田靜婉在內，不過田靜婉是那天走的最早的，她走的時候有那麼兩個請不下來假的同學都還沒下班沒來呢。我們那天都嫌她走的太早，一個勁兒的挽留她，但是她說喝了點酒之後有點頭暈，不太舒服，堅持要走，我們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就沒再繼續留她。我當時還說，都這個時間了，外面天都已經黑了，如果是不舒服的話，我送她回去，我當時沒喝酒，而且還開車去的飯店，但是她說不用，我把她給送飯店門口，看她上了一輛計程車離開的……啊呀！」
他忽然猛地一拍大腿，聲調也一下子升高了很多，不光是把坐在對面的唐果冷不防嚇了一跳，那突如其來的一聲「啊呀」，把遠處點餐窗口的服務員也給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們這邊出了什麼問題，紛紛把目光朝這邊。
趙鑫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不好意思的朝看過來的人示意了一下，又沖唐果笑了笑，這才繼續說，或者說是繼續問：「不會是計程車司機乾的吧？她那天晚上坐的車不會是無照運營的黑車吧？我看新聞裡頭不是總報道那種事情么！我那天後來喝多了，過後有些事情腦子裡頭的記性也不是特別的清晰，現在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到底當天晚上田靜婉是做的黑車還是正規計程車了！」
「我冒昧的問一句，那天你們這些參與聚會的人，現在普遍的生活水平都是什麼樣的？」唐果的腦子裡面忽然靈光一閃，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趙鑫倒是沒有覺得這個問題讓他感覺到了什麼冒犯，想了想便回答說：「都一般般，普通人唄，基本上都是工薪階層，像我這種自己家有點小買賣的，在那天參加聚會的同學裡頭都算是經濟條件還不錯的了。我們初中的同學裡頭，大概混得特別好的人家都留在大城市不願意回來了，願意留下來的都是比較安於現狀的，裡頭一大半兒都是在單位裡頭吃死工資的，屬於餓不死也撐不著那種。」
「田靜婉在裡面比較起來，應該算是佼佼者了吧？」唐果問，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她在心裏面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趙鑫的答案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出入，他點點頭：「那可不是么！那天田靜婉可是被眾星捧月的對象啊，我們同學都三十五六歲了，胖的胖，瘦的瘦，都比原來老了很多，就田靜婉，保持的特別好，打從外面一進來我們同學都有吹口哨起鬨的了，後來聊起來才知道，她老公能賺錢，家裡頭條件好，所以她基本上是那種養尊處優的闊太太生活，這可把那天去的那幾個女同學都給羨慕壞了，都覺得田靜婉特別的有福氣，人長得漂亮，找對象也好，實在是太幸福了。」
「田靜婉當天的表現怎麼樣？」秦滄開口問。
趙鑫想了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溫溫柔柔，跟以前差不多，好像挺容易難為情的，別人一起鬨什麼的，她就不好意思，還會臉紅，當時我們班有一個男生還逗她，說她這個樣子看著那像是三十多歲的孩子媽媽呀，簡直就好像是小少女一樣，臉皮又薄又純情，還說她老公真的是好福氣，娶到了她這樣的老婆簡直就是行大運了，帶出有有面子，過日子有情趣，溫溫柔柔還很嬌羞。當時把田靜婉說的都有點不自在了，我們大傢伙兒又起鬨了一圈，反正就都是挺開心的。」
「田靜婉說要走是突然提出來的么？」秦滄又問。
「差不多吧，不過也不算是特別突然了，」趙鑫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去概括比較好，「就是一開始還好好的，到了後來她其實明顯就不如最初狀態好了，有那麼一點打蔫兒不愛說話似的，旁邊的人發現了，問她怎麼回事兒，她才說自己頭暈不太舒服，後來堅持不下去了，就一個人先走了。」
「所以這麼說起來的話，田靜婉在你們那個聚會上面逗留的時間也並不是很久吧？她那天喝了很多酒么？」唐果覺得心裏面有些疑惑。
「是呆的不算久，喝好像也沒喝太多，就一點點啤酒而已，不過她說了，她的酒量一直都不太好，沾酒就醉，」趙鑫嘖嘖感嘆，「不過女人不就應該這樣的么，像我們班有幾個女同學，按照現在的時髦話說，那就是女漢子，到了酒桌上，什麼喝酒划拳行酒令，她們幾個比我們這些老爺們兒玩兒的還遛，那種我可真的是接受不太了，偶爾朋友聚會遇上了熱鬧熱鬧還行，這要是娶回家去過日子，我是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