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巧遇
得！說什麼都不忘自誇，這樣的精神唐果也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反正主意秦滄已經拿過了，她索性就不再浪費口舌，專心開車，奔著孔曉彤娘家的地址進發，雖說秦滄打定主意要出其不意，太晚了登門拜訪也終究是不太好的。
說那裡是孔曉彤的「娘家」，其實有那麼一點點名不副實，從他們之前了解到，或者說孟俊茂異常主動地告訴他們的情況來看，父親是孔曉彤的親生父親，但是母親確實孔曉彤的繼母，除了繼母之外，還有一個與孔曉彤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和兩位老人生活在一起，並且這位弟弟在孟俊茂的描述當中，似乎與孔曉彤的關係還比較緊張，因此孔曉彤的繼母似乎對她也是頗有微詞。
至於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就要等到去了那邊才能親自驗證了。
孔曉彤的父親家距離案發現場距離比較遠，位於老城區的一個小區裡面，那個小區已經有了一些年頭，原本可能算得上是本市第一批封閉式小區，但是從建成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原本封閉的小區大門早就已經變成了敞開的，任由人和車輛隨便出入，大門旁邊的門衛崗亭也根本沒有人，連玻璃窗都早就破掉了，只剩下空空的窗框，落滿了灰塵。唐果把車子從大門口直接開進去，找了個塊比較寬敞的空地，把車子停了進去，然後和秦滄下車去找對應的樓號。
小區比較老舊了，裡面連指路牌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天色又已經早就黑了下去，想從樓體上面找編號也不大容易，找人問路這種事，秦滄是不屑於開口的，所以唐果只好自己上陣，遇到一個人就大廳，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太好的緣故，這三個人居然都是租房的住戶，而且搬過來才沒多久，只知道自己住的是幾號樓，卻不知道唐果打聽的那一棟在哪裡。唐果有些鬱悶，想了想，乾脆改變策略，不找與自己年紀相仿的人打聽，專門找歲數大一點的人問，只是到了這個時間裡，在外面活動的中老年人已經很少了，走了一圈也沒遇到什麼人，唐果期內的往回走，正巧遇到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人正背著手迎面走過來。
「大爺，你好！」唐果連忙迎上去，對方看起來像是一個對環境很熟悉的老住戶，「我想請問一下，十二號樓在哪邊？要怎麼走呢？」
「十二號樓？」老人被她攔住，楞了一下，想了想，對她說，「你要找十二號樓啊？那你跟我走吧，我家就住十二號樓，我帶你過去吧。」
「哎呀，那怎麼好意思呢，你告訴我怎麼走，我自己找就行，別耽誤你自己的事情。」唐果心頭一喜，不過她也不太好意思給這個老人添麻煩。
老人不在乎的擺擺手：「我沒什麼事兒，就是出來散散步，走動走動，走吧，十二號樓不好找，七拐八拐的，還是我帶你過去吧，這黑燈瞎火的怎麼找啊！」
「那就太感謝了！」唐果連忙道謝，「我還有個同伴，我這就去把他叫過來！」
老人點點頭，等在原地，唐果一路小跑的過去叫上秦滄，再帶著秦滄一起返回來與老人碰頭，老人一看唐果帶過來的是個男人，登時表情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他上上下下的把秦滄給打量了一遍，鼻子里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對秦滄還是自己自言自語的說：「這年頭啊，可真是不一樣了！一個大老爺們兒，有手有腳什麼也不缺，自己等在那兒，讓個小姑娘跑來跑去的到處問路，不像樣子！」
秦滄沒有搭腔，只是也多看了老人幾眼，唐果在旁邊倒是捏了一把汗，生怕秦滄聽到了老人的話會反唇相譏，到時候惹惱了這個熱心腸的帶路人，她可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裡再找個靠譜的人問路，現在小區里的人可不多了。
其實唐果心裡知道，秦滄並不是欺負自己才差使自己去問路的，他只是性格有點古怪，所以能不與他人打交道的時候，他就盡量避免，剛才按照他的意思，兩個人有眼睛又有腳，誰也不是體力很廢的那種人，與其浪費口舌去問路，倒不如走走看看，說不定就能自己找到呢。唐果對於他的這種想法可謂是大跌眼鏡，和秦滄接觸多幾次之後，她發現這個男人確實很聰明，不管是思路還是行為模式，都有他獨到的一面，不好相處是另一回事，總體來說也算是個別具一格的聰明人了，但是這一次他卻固執的堅持要用最笨也最浪費時間的辦法去找路，實在是不像他一貫做事的風格，所以她很好奇的詢問了背後的因由，而秦滄給她的答案是這樣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生平最討厭陌生人找我打聽事情，需要我浪費口舌，所以我也不想反過來輪到自己的時候就去給別人添麻煩。」秦滄如是說。
唐果簡直是哭笑不得，最後為了節省時間，只好拍拍胸脯把事情攔了下來：「你還是別推己及人了吧，畢竟性格和你差不多的人也挺稀有的，正常人不會覺得有人找自己問問路就有什麼麻煩，那你在這兒等著吧，我去問。」
現在眼看著老人誤會了秦滄是個懶漢，還不軟不硬的嗆了秦滄幾句，唐果也緊張了一把，還好秦滄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別的原因，竟然沒有理會，唐果趕忙隨口找了話題與老人一路攀談起來，免得他們兩個有對話的機會。
「大爺，你在這裡住很久了吧？對小區里這麼熟悉啊！」唐果跟著老人七拐八拐的走在小區里的小路上，心裡暗暗的想著，如果不是自己運氣好，遇到了這麼一個老住戶，就這小區裡面迷宮一樣的布局，還真的是不大好找。
「那可不是，我在這兒啊，可算得上是頭一批住進來的人了，一轉眼就快二十年，想當初這小區沒這麼破，還挺好的，不過後來不行了，物業不幹了，棄管，原來住在這裡的好多人都搬走了。」老人點點頭，回答說。
「那這兒的老鄰居你肯定都挺熟的吧？」唐果又問。
老人擺擺手：「還行吧，有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還能有點兒印象，現在的人啊，過日子不就是自掃門前雪么，誰搭理誰啊，各過個的。」
唐果還想再問問別的，秦滄忽然在一旁清了清嗓子，他製造出來的聲音很快的就吸引到了老人的注意，扭過頭去看他，秦滄這才不急不慢的開了口。
「你是孔曉彤的父親。」他對老人說，說話的時候，語氣裡面沒有一絲的疑問，只有滿滿的篤定，很顯然並不是猜測，而是在陳述事實。
老人一愣，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困惑，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對，我是，曉彤是我閨女沒錯，你們是誰啊？怎麼認識我閨女呢？」
唐果聽到秦滄的話之後，也驚訝的差一點忘了該說什麼，不過她趁著老人回答秦滄問題的時候也偷偷的又觀察了一番，發現這位老人仔細一看，眉眼之間與孔曉彤還真的是很有幾分神似，如果別人告訴自己這就是孔曉彤的父親，自己肯定會覺得這對父女相貌比較相似，但是沒有了這個前提，自己就因為根本沒有猜測到這種可能性，完全忽略了就在自己眼前的明顯相貌特徵。
「我們就是想要找你的。」聽了老人的回答，秦滄點點頭，對老人說。
「有什麼事兒么？是不是曉彤有什麼麻煩了？」老人一聽這話，有些不安。
「還是到家裡再說吧，在外面說話不太方便。」唐果怕在外面說了什麼會刺激到老人。
孔曉彤的父親聽她這麼說，便點點頭：「那好吧，你們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