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式入伍
出院的日子很快到來。訓練營派了軍車直接接送這些倖存的新兵到訓練營，一路上車蓬緊閉，就像悶罐子車。由於眾人都已經知道被軍方降格處理做了輕步兵，原本不是輕步兵的都是心情沉悶，默默想著心事。
唐笑雨想著壓根不能告訴小雪自己現狀，擔心她因自己失蹤而傷心，卻也無法可想。悶悶地想了老大一會，便隨著軍車的搖晃沉沉睡了過去。
軍車把一眾新兵送到訓練營，刷卡登記，電腦告知分配的宿舍，負責接待的老兵帶路去宿舍。一路上路過操場，但見操場極其廣闊，三千多個新兵分成十幾個方陣，在教官的帶領下排得整整齊齊地踢正步，口號震天，操場附近的地皮都微微顫動。唐笑雨他們已經算是來遲的了，訓練進度已經是落後了好幾天。
唐笑雨和柱子住在8人一間的大宿舍，就在大操場邊上，雖然睡的是大通鋪，卻也每人有一個柜子存放物品。訓練營早早送來了各人的迷彩作訓軍服，就放在柜子里，都是按照體檢時測量到的尺寸定做的，十分合身，左胸的口袋蓋之上，別著一個布名片，名片上用密密麻麻的紅色針線織著名字。
就像緣分一樣，眼鏡也在這個宿舍，唐笑雨看他胸前的名片上織著「安正睿」三個字，這才知道他的名字。
柱子穿起軍裝來更顯高大威猛，唐笑雨身材中等，卻也平添了一股英氣。他撫摸著帽上的金錨軍徽，感慨地說:「先血拚一場才能穿上軍裝，我們的經歷確實不平凡。」柱子道:「行了別酸了，先想好怎麼對付即將到來的訓練吧。你應該慶幸你只是個輕步兵，要真是特種兵的話，不出三天就得把小命搭上。」
眼鏡咳嗽一聲，低聲說:「兩位，我有一個壞消息……」
兩人同時叫道:「別說！你從來就說不出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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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路的老兵還負責示範新兵整理內務的標準，規範著裝、疊被子、擺放牙缸和毛巾，搞不整齊的就反覆做好為止。柱子從來不耐煩這些事，摸出煙來敬了一支給老兵：「我說老兵哥哥，胖爺……哦，不，是小胖我從來都是胸懷大志放眼天下，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從來是不拘一格。馬馬虎虎差不多就行啦，自己人不要那麼嚴格……」
老兵本來已經接過了煙，聞言又遞了回來，綳著臉說道：「絕對不行！上級的死命令，讓我教好你們，你要是做不好我會挨處分！快點疊好你的被子！別連累我！」
柱子陪笑道：「是是是，小胖我照做就是了，煙你照抽，內務我照做！」
老兵看著眾人都整理妥當，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離去。柱子一看他走遠，立馬一腳踢散了自己好不容易疊好的被子：「麻辣隔壁的，牛逼個甚！胖爺我就是不整理內務不疊被子，咬我啊！一個破小兵，不就是當兵比我早嗎，給你個面子就蹬鼻子上臉了！艹！」他的床位挨著唐笑雨的，這一踢之下，不免連唐笑雨的也踢散了。
眾人相顧啞然。
頭頂上突然鈴聲大作，一個柔和的電子聲說道:「各位剛到的新兵，立即跟著指示燈走，到大操場P區集訓！立即到大操場P區集訓！」
眾人趕緊出門，果然見到路徑旁邊的牆上亮起了一排長長的藍色指示燈，一路指向大操場。到了大操場后，指示燈出現在混凝土路面，一直延伸到一個站得筆挺的軍官腳下。大操場上黃色和藍色線條縱橫交錯，劃出一大塊區域，平頭寫著大大的P字，看來這就是P區。
唐笑雨氣喘吁吁地跑過去排好隊站定，一打量，只見教官身材高挑，一身藍白迷彩野戰服，臉容姣好，軍帽下露出黑色齊耳短髮，原來是個女軍官。她肩上佩著一杠兩星的中尉軍銜，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爽，只是臉容緊繃，十分冷峻。
排在唐笑雨背後的柱子悄悄捅了捅他，伸出3根手指，意思是說C罩杯。唐笑雨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看到她左胸上綉著「張寧寧」三個字，料想就是她的名字。見教官冷峻的眼光似乎也向自己射來，心下沒來由的一跳，慌忙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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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們第一次整合列隊自然不可能好到哪裡去，排了三個縱隊，兩男一女，高矮參差不齊，歪歪扭扭，彷彿起伏的正餘弦曲線。人人都望著教官，有的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哈喇子。
教官板著臉看了好大一會，緩緩的道:「你們排隊都不會么？」眾新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教官背起雙手，冷冷的道:「列成三個橫隊，給你們看看新兵入伍教育視頻。」眾新兵你推我攘，好不容易站好三個橫隊，但還是高矮不齊歪歪扭扭。唐笑雨無意中瞥眼見到眼鏡的黑客女神，換上了軍裝以後更顯高挑苗條，馬尾辮從軍帽的邊沿飄逸地垂下，很有一股說不出的優美，只是只看得到她的背影看不到她胸前綉著的名字。
他自然看不到的，此刻她正面無表情地端立在第一排的女兵隊伍中，似乎對一眾隊友的表現十分不屑。
教官看了看隊伍，不置可否，說道:「坐下，觀看入伍教育。」說著盤膝就地坐下。新兵們紛紛學樣，當然絕大多數坐得歪歪扭扭。教官在左手腕的微型通訊儀按了幾下，頓時一個起碼100寸的全息屏幕出現在眾人眼前，上面有一個威嚴的海軍軍官，庄-嚴地說道:「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只有鐵的紀律，才能鑄造鐵一般不可動搖的軍隊。天羅聯邦人民軍在三百多年的歷史中，經歷了反侵略戰爭、統一戰爭、第一第二次世界戰爭、鐘擺戰爭和20年前的赤木天風雲海戰爭的洗鍊，鑄就了世界上軍容最嚴整軍規最嚴格戰鬥力最強的軍隊。回顧歷史，我們必須繼承傳統，展望未來，我們必須與時俱進，這樣才能在未來戰爭中贏得勝利！」
唐笑雨聽到赤木天風雲海戰爭幾個字時，心下一陣黯然。他和柱子兩人的父母都參加了那場慘烈的戰爭，先後戰死，兩人因此而成為軍烈屬孤兒。
屏幕上那個軍官繼續說道:「下面是人民海軍的軍容展示。了解我軍軍容軍威，樹立我軍強大不可戰勝的自豪感，樹立你們的使命感和光榮感，全身心投入到洪流中去！」說完屏幕一轉，切換到了一幕航天母艦編隊穿行在雲海中的宏大場景。
按聯邦軍制度，一支完整的航母編隊包括1艘航天母艦，4艘多用途重型巡洋艦，4艘多功能護衛艦和1艘補給艦。屏幕上，兩支幻影戰鬥機編隊前導，10艘銀灰色的巨型戰艦排成V字型，伴隨著雄壯的軍樂，浩浩蕩蕩地航行在雲海之中。唐笑雨認得那是無畏級航母，天武級巡洋艦和近衛級護衛艦，都是聯邦最新型的主力戰艦。
一眾新兵看著這陣勢，眼中都放射出熾熱的光芒。海軍軍官的聲音慷慨激昂:「我強大的航天母艦編隊，噸位火力均處於世界領先地位。若是有敵人敢於從海上進犯，我們有信心有把握將他們消滅在領海之外！」說完高呼道:「千葉島是我們的！」
不少新兵受到感染，齊聲高呼:「千葉島是我們的！千葉島是我們的！千葉島是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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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葉島是碧落海上處於赤木州和神風帝國之間的一個大島，陸地面積1.6萬平方公里，自古以來就已經納入天羅聯邦歷史上王朝的版圖，聯邦建立后，千葉島以「千葉」的政治身份加入聯邦，成為第八大州。擁有這個島就能控制附近12海里的領海和200海里專屬經濟海域，還能將海軍基地直接建在神風帝國的眼皮底下。
這樣一個島自然讓神風帝國垂涎三尺，一直鼓吹千葉島是他們的，並在三百多年前趁著聯邦歷史上最後一個王朝司徒王朝沒落的時候逼迫割讓了千葉島，大肆殖民統治了50多年。之後，聯邦人民覺醒，組成了第一屆聯邦政府，建立聯邦人民軍，進行了全面反侵略戰爭，奪回了千葉島。
之後兩國反反覆復進行了二百多年的舌戰，爭論千葉島的主權歸屬。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帝國多次侵佔該島，最後都被聯邦收回。鐘擺戰爭之後，全世界進入長久的和平時期，科技和經濟大幅度發展，人類研發成功了爆縮引擎，成功地讓科幻電影中的科幻情節成為現實：讓海軍艦船飛上天空。然後聯邦發現千葉島周圍海底蘊含著巨量的製造爆縮引擎所需的關鍵金屬——藍金。在這個時代，誰掌握著豐富的藍金礦藏，誰就能擁有強大的航天母艦編隊，從而擁有制海制空權。
機密被帝國獲取后，帝國急紅了眼，悍然突襲千葉島，戰爭爆發。雖然兩國圍繞著千葉島打過不止一次的赤木天風戰爭，但這一次是世界上第一次也是迄今為止規模最大的航天艦隊交鋒，因此被稱為「赤木天風雲海戰爭」。聯邦因事出突然，猝不及防，千葉島陷落。帝國人心不足蛇吞象，繼續進犯聯邦。聯邦大舉反攻，雙方在赤木州大打出手，動用了多種高科技武器，戰爭極其慘烈，雙方死傷無數。戰爭進行了8個月後，帝國終因戰略儲備跟不上，士氣不如聯邦，節節落敗。眼看聯邦就要登陸反攻千葉島的時候，世界聯合理事會出於某種目的，威脅雙方撤軍和談，否則就制裁。帝國自然求之不得，立即同意停火和談，剩下聯邦成為眾矢之的，只好忍氣和談。
和談的結果是千葉島暫時屬於中立狀態，由理事會暫管，聯合理事會將根據歷史證據來判定歸屬，判定之前誰也不能駐軍。這事說起來冠冕堂皇合情合理，但執行起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理事會拖了20年也沒判定，世界超級大國摩利國和瑞拉斯聯邦倒是趁著聯邦資源緊缺時大肆發展航天海軍，佔據了絕對主導地位。
此事一直被聯邦視為恥辱，每次看著帝國戰艦大搖大擺地在千葉島附近巡航，就恨不得捏死他們。國內熱血人士舉行了數次大規模遊行示威，要求政府收復千葉島，終因理事會從中作梗而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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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軍的人多少都有些熱血，此刻自然而然的就被激發了出來。教官聽在耳里，微微點頭。
屏幕上隨後又展示了水面艦艇部隊和潛艇部隊巡航的情景。由於潛艇可以無聲無息地潛伏在深海中發射戰略導彈，潛基戰略導彈仍然是最隱秘最具威脅的戰略威懾力量，也已經全部進入了核動力和磁能動力時代，常規動力早已被淘汰。有潛艇就必須要有水面反潛艦艇來對付，因為水面艦艇功能多造價低，用來對付潛艇是物美價廉，因此傳統水面艦艇部隊仍然佔有一席之地。
視頻最後部分展示的是海軍陸戰隊。先是方陣操練，200人的輕步兵方陣，橫看豎看斜看，都是筆直的直線。200人端著上了刺刀的自動步槍正步前進，200個腳抬起或落地，只有一個聲音。聯邦軍素以軍容嚴整著稱世界，當然不是蓋的。
隨後是輕步兵攻防演習，無數輕步兵在飛機和戰艦炮火的掩護下乘坐穿梭機從海空兩棲登陸艦飛向陸地，落地后跳出機艙衝鋒。有些大型穿梭機里開出來的是重型坦克或自行火炮，伴隨步兵前進，並聽從輕步兵的召喚炮擊目標。視頻上各種激光炮和火炮不停發射，無數道激光彈道疾飛而過，直撲目標，假想敵的飛機坦克不時中彈起火，爆炸聲震耳欲聾，展示出一幕幕令軍人熱血沸騰的情景。
當唐笑雨看到視頻上一些坐在重型機甲里左手激光炮右手重機槍的重步兵在戰場上耀武揚威時，不由扭頭看了看柱子。柱子也正是滿臉不忿，狠狠地瞪著視頻上的重步兵咬牙切齒。唐笑雨嘆了口氣，不知怎麼去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