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訓開始
歡樂的時光總是很容易過去，艱苦的日子就是度日如年，所以，「7年」之後，新兵適應期結束，換句話說，蜜月結束。
這天白天訓練結束，眾人列隊聽長官訓話。此時在張寧寧嚴格到接近苛刻的訓練下，第16大隊已經迅速趕上其他大隊的訓練進度，並已有超出之勢，無論隊形隊列還是體能，都比隔壁大隊要迅速而有氣勢。
張寧寧背著雙手跨立，冷冷地把眾人來回掃視幾番，這才開口說道：「恭喜各位，已經度過新兵適應期。但不要高興，以你們的表現來看，雖然有夏雪兒這樣優秀的新兵撐場面，你們仍然是我當教官5年來最差的一批……」
眾新兵啞口無言。這麼儘力了還是最差的一批，那最好的那批好成什麼樣子啊！
張寧寧續道：「不過不用灰心，你們還有追趕的希望，因為這一切都不過才剛剛開始。新兵適應期只是個小兒科，大學生入學軍訓的內容罷了。接下來的內容才是一個鐵血軍人所要迎接的嚴峻考驗！戰術動作、格鬥戰、武器操作、負重泅渡、小隊作戰、搶灘登陸、戰術對抗、綜合演練、野外生存……」
柱子撇了撇嘴，小聲道：「武器操作也算嚴峻考驗？」
張寧寧嘿的一聲：「長官說話時不要亂插嘴！下不為例！我可以解答你的疑問，端起槍扣動扳機當然不難，但要你蒙上眼睛在1分鐘內把一支結構複雜的步槍拆裝一遍，你能輕易做到嗎？能的話出列，我這裡有一支自動手槍給你練一下給大家開開眼界！」
柱子馬上閉嘴不吭聲了。
張寧寧瞪了他一眼，續道：「我先給你們打個預防針，我的訓練要求是十分苛刻的，做不到的都會處罰！如果受不了，沒問題，可以申請退伍！我可以給你們寫個身體孱弱不適應軍旅生涯的鑒定！有沒有想退出的？有的就後退一步！考慮時間1分鐘！」說完按下手腕的多功能通訊儀，開始倒數計時，發出嘀嘀嘀的數秒聲。
唐笑雨自然不會後退，絕大部分新兵也不會後退，筆直地站著，巋然不動。有幾個新兵似乎倒是有些猶豫的樣子，但左右看看都沒人領先後退一步，鼓了半天勇氣也沒敢抬起腿來。
嘀嘀嘀，嘀嘀嘀，滴滴滴滴滴滴……數秒聲越到後面就越急促，最後在發出嘟的一聲長鳴后結束。第16大隊沒有人後退一步。
張寧寧又掃視了眾人一眼：「很好！希望你們在後面的訓練中也是這麼堅定！都聽好了，從今天晚上開始進行夜間訓練和無定時夜間緊急集合，晚飯時間是晚6點，6：30全部到這裡集合！夜間訓練3個小時！好了，開始為你們的晚飯戰鬥！」
吃晚飯的時候，三基友又坐在一起。眼鏡愁眉苦臉地說道：「這麼變態的訓練原來還只是適應期，那正式開始的話是要有多變態啊！總不會是沒有休息沒完沒了了吧！」
柱子道：「我想不至於，又不是特種部隊。想來想去，可能也就是強度加大，休息時間減少。比如原來讓你跑完8公里后可以休息5分鐘，現在改成跑完8公里后再做100個俯卧撐+100個兔子跳才能休息1分鐘。」
眼鏡嚇得眼鏡都掉了，啪嗒一聲掉到盤子里：「那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嗎？還有沒有人性啊！」
唐笑雨道：「你就聽他瞎扯吧！這樣子的強度估計都要接近特種部隊了。不過你也不用怕，要真這樣的話你大不了來個申請退役就是了，這碗飯本來就不是人人都能吃的。」
眼鏡立即站起，但轉念一想又坐了下來：「不行不行，長官給考慮時間的時候我沒後退，這個時候才後退也太丟臉了，我不能讓女神看我不起，這個臉堅決不能丟。」
唐笑雨點頭道：「嗯，咱們三個一起努力吧！」
柱子齜牙笑道：「阿雨，枉你聰明一世，現在也糊塗一時。眼鏡的意思是說他自己打退堂鼓太丟臉，如果咱三個一起退他就沒那麼丟臉了。眼鏡，我說的對不對？」
眼鏡雞啄米般地點頭：「胖哥料事如神言之有理，你真是小弟我的知己！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胖哥也！」
唐笑雨：「……你們都走開！」
※※※
當晚夜間訓練的內容倒沒有什麼新奇，還是體能訓練。但回到宿舍后，眾新兵在一起商量，都道，教官都提醒了半夜緊急集合，恐怕今晚就要來一次。緊急集合的要求是從集合號響起第一聲開始，3分鐘之內穿戴好，打好背包到操場集合，還不給亮燈，只能摸黑進行。宿舍的燈光是軍事管制的，定時開關，不存在半夜還給你亮燈的情況。所以，怎麼辦呢？
經過許久的商量，眾新兵出了每一屆新兵都得出的結論：打好背包，穿衣睡覺，集合號一響，跳下床背上背包套上鞋就跑！
是夜，絕大多數新兵都是和衣而睡，基本都沒合過眼，瞪著眼支起耳朵聽有沒有緊急集合號。起床鈴、集合號這些都是通過安裝在宿舍天花板上的喇叭來傳達的。然而讓眾人失望了，從熄燈后一直到凌晨3點，這個喇叭一點聲息都沒有。
唐笑雨也沒有睡著，強自支撐著等集合號，看看都這時候了，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教官那近乎苛刻的訓練本來就很讓人疲勞，非常需要好好休息來恢復，這樣子瞪大眼睛死等，簡直是找罪受，上眼皮下眼皮一直在打架，還強自撐開，有個卵用。唐笑雨心下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趕緊睡，不然起床號都要響了。但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提醒自己不能睡，睡著了集合號一響爬不起來就要挨罰……
他又強撐了大半個小時，睡意和尿意都越來越濃，偏偏意識還在強撐，搞得腦袋酥酥地發疼。他搖了搖頭，決定放棄抵抗，起來上個廁所然後接受周公的懷抱。
為了不驚動其他室友，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但找鞋的時候摸索了好一會也沒摸索到，反倒碰到了睡在旁邊的眼鏡的腳。眼鏡立即條件反射地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摸索鞋子。他一時半會也摸索不到，急得直叫：「我的鞋子呢？我的鞋子呢？」
眼鏡的動作和叫喚驚動了眾室友。他們也都是朦朦朧朧半睡半醒，這一驚動全都跳了起來，一邊摸索鞋子一邊七嘴八舌地詢問：「什麼事什麼事？緊急集合了嗎？」
唐笑雨剛想說不是，兩邊隔壁宿舍的新兵聽到動靜，也都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找鞋子。有的新兵圖省事連鞋子都沒脫，這時被驚醒之下，直接跳下床就往外跑。然後隔壁的隔壁也聽到動靜跳了起來……正所謂一傳十十傳百，轉眼之間，整個16大隊的男兵全都跳了起來。由於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清楚，又擔心遲到而被教官處罰，全都手忙腳亂，胡亂摸索著套上鞋子，急吼吼地往外跑。整個宿舍樓里全是亂七八糟的喘氣聲、腳步聲和身體不小心碰撞到別人或物體上的聲音，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