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狐有九尾
六道骸上學的第一天就逃課了,據說還引發了校級規模的騷動。原因是並盛之神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並不承認他的並盛學生身份。
柿本千種盡職盡責地拍了事情前因後果的小視頻,準備一一給吳裳發過去打小報告,被中途攔下了。
他看著自己被毀掉的手機,聲音平平:「骸大人,吳裳大人會生氣的。」
「關我何事?」六道骸越發覺得身旁這兩個本該是隊友的人是姦細了。
柿本千種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退到一旁:「反正我已經儘力了。」
六道骸:「……」是時候考慮單飛了。
而吳裳此時正離開了並盛前往了中華街,這都源於她一個小時前接到的電話。
——【喂?啊啦,好久不見……嗯,最近在帶徒弟呢,沒時間……哎?你從英國搬來日本了?好啊,我現在就過去!】
然後,她掛了電話就跑來中華街找人了。
要找的地方是一家寵物店,店面看起來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小巧,走進來之後就會發現別有洞天。紅色古風的裝潢、曲折的長廊,充滿了神秘東方氣息,古色古香韻味十足。第一次來店裡的人必定會被這樣的內在給震驚到。
當然,吳裳不包括在內。
她幾乎是輕車熟路地走進來,在一個單間前站定,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去。
周圍的熏香味道令人有一瞬間的迷醉,裊裊的煙氣瀰漫在周圍,令吳裳不由得皺起眉頭,看著深陷白霧裡的那個身影,嗤笑一聲:「沒必要對我也裝神弄鬼的吧?」
白霧漸漸散去,顯露出清晰的人影來。吳裳看清之後一下子愣在那裡,手中拿著的蛋糕盒掉落在地上都不自知。
站在她身前的青年披散著長發、一身白色的浴衣,面容清秀,一雙紫眸亮得驚人。
他笑起來,朝人輕輕喊了一聲:「阿裳。」
吳裳回過神來,臉上了帶上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她上前一步,貼近對方,手捏住他的下巴,臉靠近,幾乎要親上對方的時候嘴角一勾,雙眸注視著他,輕聲道:「好玩么?」
青年不解地眨眨眼,剛要開口的之後突然間炸毛,將人猛地一把推開。
吳裳順勢往後退了幾步,站定,笑得涼薄:「又來對我使用幻術,上次的教訓還沒夠么?」
「喂——!」之前的青年依然變成了銀髮狐妖,他推后了好幾步,抱著自己的尾巴哀嚎著,「你也太狠了一點吧!?尾巴都要斷了啊!」
吳裳扔掉了手上剛剛拽的一把狐狸毛,冷冷道:「沒事,你有九條,少八條都不受影響。」
「……怎麼可能!?」阿天瞬間炸毛。
「下次再變成他的模樣在我面前繞來繞去我就順勢上了你了啊。」
阿天嚇得直接變回了狐狸形態,一雙金眸凌厲:「變態!」
吳裳沒理這個昔日的小夥伴,走出了這個房間,繼續往前走來到了店面。
見著坐在茶几前的旗袍男子時她微笑著上前,給了對方一個擁抱,整個人都活潑了很多,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不少:「好久不見了!D伯爵!」
旗袍男子面容精緻,墨綠色的齊肩發、一金一紫的異色雙眸給周身的氣質更添幾分妖冶。然而他笑起來的時候卻宛如孩童一般帶著天真的味道,十分矛盾卻又讓人理所當然地接受。
D伯爵握住來者的手,一臉惋惜地摸了摸:「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啊,吳裳小姐……真的不考慮呆在我的店裡么?」
「喂……我說你啊,雖然我很厭惡人類,但還是沒有放棄身為人類的尊嚴的哦。」吳裳看了看四周,自個兒找地方坐下,「再說了……需要鎮店之寶的話,阿天不是在么?」
「哎呀,你剛剛見過他了么?」D伯爵笑眯眯的坐下。
「你之後是打算呆在日本了么?英國那邊怎麼了?」吳裳看了看四周,奇怪道,「那隻長著蝙蝠翅膀的夭壽兔子呢?」
D伯爵的笑容一僵,嘆了口氣,面容上多了一絲愁緒:「我父親死了,你在找的小Q是我祖父所化。」
吳裳:「……等一等,信息量有點大,你仔細跟我說說。」
D伯爵的笑容變深了一些:「吳裳小姐,您認識我祖父那麼久,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吳裳一臉誠懇地搖搖頭:「不啊,雖然我當年被你們一族所救,但是我的生物學不太好,你們祖孫三人間宛如細胞分裂般的繁衍我一直傻傻分不清楚的。你祖父當年隨便把我扔下了讓我去相信人類試試,結果你父親一出現就直接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親近人類是叛徒。如果不是看在你祖父收留過我的份上,我早就翻臉了。」
D伯爵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要喝茶么?我剛剛泡了紅茶哦。」
看樣子和父親相見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啊……也是,那人一直想要殺死全人類來著。看樣子這次死亡和D伯爵有關……吳裳撇了他一眼,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視線在店內轉了一圈,一邊小口喝著紅茶一邊和D伯爵聊天,轉而說起自己自從上次分開后發生的事情。
「……然後,這兩個徒弟一個都不頂用的樣子啊。」吳裳一臉憂慮,長吁短嘆的。
D伯爵還沒開口,周圍的動物就嘰嘰喳喳開了。
「阿裳你真是的!難道不知道人類是最狡猾奸詐的么?想要被殺的話可以找我們啊!」
「是吧!保證把你吃得乾乾淨淨的一點都不浪費!」
「雖然你的血肉味道我挺討厭的!但是看在我們的交情上我會勉為其難地吃下去的!」
一堆非正常生物的起鬨讓吳裳無語地看過去:「被你們吃了才是真的太浪費了,我自個兒就先犯噁心。」
動物之間立刻發出了一陣騷動。
「好無情!」
「我不要和你好了!」
「一定是因為和人類呆久了!變得垃圾了!」
吳裳看著那些姿態各異的動物們,抽了抽嘴角,拿著手機站起來:「D伯爵,我的徒弟逃學了,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麻煩通知我一聲就好。」
D伯爵臉上立馬露出了遺憾來:「哎——我還以為你會多呆一會兒呢!」
「要養孩子是很忙的,尤其是孩子處於中二期的時候。」吳裳一聳肩就起身離開,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停,回頭說了一聲,「啊,對了,我之前給你帶了Lerevecouler的草莓蛋撻。」
「哎哎哎?在哪裡?」
「被阿天給弄掉了。」
「……」
在D伯爵哀悼那掉在地上的限量版蛋撻並且為此譴責阿天之時,吳裳在黑曜找到了逃學的六道骸。她一臉的痛心疾首:「為師辛辛苦苦賺錢送你去上學!你就是這樣子對為師的!?你個敗家子!」
六道骸:「……」不,你只是單純的想玩而已,裝給誰看呢。
「還是說……」吳裳動作一頓,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帶上了幾分嘲笑,「你是怕與彭格列的接觸么?小骸。」
「還用這種老套的激將法,師父你也是絲毫沒有新意呢。」六道骸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眼眸微微眯起。
「怎麼又開始說話帶刺了?變得一點都不可愛了。」吳裳上前捏了一把他的臉,無視了對方那嫌棄的眼神,別有深意地笑了笑,「你是想要點新意對吧?」
六道骸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暗含一絲警惕:「你想幹什麼?」
「沒關係,上學只是讓你平時有點娛樂活動而已。你愛去不去,最後能拿到東大的文憑就行,其他的我不管你。」吳裳笑了笑,「先回家再說吧。」
六道骸挑眉,即使內心有疑慮還是乖乖跟著走了。
一路上他都保持了足夠的警惕心。
「師父,我記得不是朝這邊走的。」
「傻孩子,我們要在日本待一段時間,怎麼可以天天住酒店呢?我已經辦置好了新家,讓犬和千種已經過去了。」
等到了所謂的「新家」的時候,六道骸才知道自己那不詳的預感從何而來。
看著隔壁家走出來的那幾個熟悉的人,他體會到了自己師父的險惡用心。
「骸啊……骸?!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沢田綱吉依舊是那副子一驚一乍的模樣。
六道骸勾起嘴角,漫不經心地回道:「Kufufufu,我出現在哪裡你們都沒有權利干涉吧?」
「的確。」reborn點點頭,「她也在吧?」
六道骸微微蹙眉,帶著一絲惡意,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一些:「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應該叫她師父才對吧,彩虹之子?」
reborn勾起嘴角,語氣平平地回應:「知道了,師弟。」
六道骸:「……」呸!
覺得此刻氣氛很詭異的沢田綱吉努力地試圖打圓場:「那、那個……那你們的師父呢?」
他此話一出立馬接收到了兩人的瞪視,一時間沢田綱吉覺得有點冤。
「我在這裡呢。」從隔壁民居的院子里走出來一個穿著T恤和牛仔褲的黑髮女子,她將頭髮鬆鬆垮垮地扎著搭在一邊,整個人看起來氣質柔和了許多,只是舉手投足和談笑間流露出的氣質又讓人覺得這是一個不好接近的人。
她走到棕發少年面前站定,雙手抱臂,笑著地打招呼:「你好呀,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一愣,有些緊張地一鞠躬:「您、您好!」
吳裳笑眯眯地回道:「不,我壞。」
沢田綱吉一愣,有些尷尬地呆在原地,嗯啊了半天,完全不知道怎麼反應。
六道骸嘴角抽了抽,扭過臉不想自己師父調戲初中生的一幕。
而reborn則是淡淡開口道:「師父,你嚇著我的學生了。」
吳裳很順暢地接過話茬,臉上還掛著笑意:「有你這麼埋汰師父的么?不孝徒。」
這個對話很自然熟稔,聽起來就覺得這樣的場景發生了不止一次。
六道骸若有所思地瞥了兩人一眼,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沒有出聲。
而大概是這邊的動靜有些大,其他人也跑出來了,在得知六道骸等人和沢田綱吉一個班之後,沢田奈奈還很開心地請人一塊兒吃飯。
然後,在沢田綱吉絕望的眼神下,吳裳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一邊拉著自己手下的三個都一股腦兒過來了。
「哎……你是新搬到隔壁的么?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吳裳小姐!」
吳裳握住她的手,笑得溫柔:「奈奈你的話,叫我阿裳就可以。」
「哎?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啊。」沢田奈奈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兒子投給自己的眼神。
六道骸木著一張臉只顧著吃飯。
而另一邊么……
吳裳看到給自己大徒弟喂飯的那個粉發女子,笑著問道:「這位小姐是?」
知道對方身份的碧洋琪態度還算好,自我介紹道:「我是碧洋琪。」她說完之後一頓,用滿是愛慕的眼光看向身旁的小嬰兒,「是reborn的情人。」
Reborn一開始覺得沒什麼,只是突然間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他抬頭看過去,就發現自己的師父笑得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想法就差寫在臉上了——【崽,你果然像我。】
Reborn:……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