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動身

51.動身

再過幾日,就要出發去徐州了,許泠有些忙,也沒心思去考慮這些了。

反正她還小,再說了,楊祁總不能跟著她一起去徐州吧!

但看著桌上的錦盒,許泠有些頭疼。因為那裡面放著楊祁的暖玉,許泠不知道要把它放在哪裡,就尋了個盒子,把它放進去,隨手扔在一旁。

再看到那個錦盒的時候,已經到了動身回徐州的前一晚,許泠思考了許久,還是讓白英把錦盒收在她的箱籠里了。

攝政王府里,在執事們住的地方,趙十二攔住了看見他就要躲的趙一。

「大哥跑什麼,難道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趙一心想:可不就是嘛。面上卻還是端出一副高冷范兒。

只見趙十二苦著一張臉,向趙一哀求道:「大哥,這次剿匪帶上我好不好?」

趙一冷著臉:「此事還要王爺定奪,不是我可以決定的。」

「怎麼不是你可以決定的,王爺已經放了話要你負責兄弟們的安排。」趙十二哀嚎著。

雖然口中這樣說著,但他心裡如何不明白,趙一說不帶他,卻帶了趙字營其餘十一個執事,分明就是意味著他要被冷落了!

可是他什麼時候讓攝政王不喜了?他怎麼不知道!

「你就留在王府,看顧著,也好讓王爺出門在外不必擔心王府。」趙一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於心不忍。

趙十二瞪大了眼:「大哥,你明明知道留在王府也沒什麼用,王府里沒有王爺,你要我照應誰!那個什麼蝶夫人?你看王爺去過她那幾次……」

卻被趙一瞪了一眼,趙十二隻好訕訕的閉了嘴。

這是事實,王府不知情的下人都以為蝶夫人是王府的半個女主子,但只有他們這些貼身跟著攝政王的人才知道,蝶夫人算什麼,沒看到攝政王每次出門都把他們這些趙字營的執事帶的齊齊的嗎,一個都不留下,說明什麼?

要是王爺心裡有蝶夫人一點點地兒,也不至於一個執事也不留下,這是明明白白寫著不在意的!

可現在趙一竟然說要把他留下,趙十二可不相信是為了蝶夫人,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無意中做錯了什麼,這是為了懲罰他。

可是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好像自晉地回來之後,攝政王就不怎麼待見他了。

趙一有些無奈,實在受不了趙十二的死纏爛打,只好給他一個微妙的表情,又不動聲色的提醒他:「你自己想想在晉北的事兒,想想你都做了些什麼。」

說罷他就邁開步子離去,留趙十二獨自一人在風中凌亂。

趙十二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他在晉北做了什麼?難道是攝政王嫌棄他話多才厭煩了他?

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一個漂亮小姑娘的身影,趙十二記得他曾經把外袍借給那個小姑娘,後來那件外袍被攝政王輕輕一揮手彈掉了……難道是因為這件事?

越想趙十二覺得越有可能。

再聯想攝政王和那小姑娘的相處,說明了他們本來就是認識的。

他家威武雄壯的攝政王大人何時跟小姑娘這樣自然的說過話?就是宮裡身份尊貴的幾位公主、相府名聲在外的嫡女、國公府里貌美如花的姑娘都沒有過這待遇!

這可是趙十二親眼所見,別說跟她們說話了,自家王爺連個眼風都沒有給過她們!

甚至還解開了身上的袍子給那小姑娘披上

……趙十二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當下他就追著趙一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笑話,機會只有這一次,趙一已經提醒他了,若是他還繼續蠢笨下去,就等著留在王府看家吧!

趙顯正在書房籌備剿寇事宜,不曾想被敲門的聲兒打斷了思緒。

他皺了眉,清了清嗓子:「進來。」

入目的是趙十二探頭探腦的樣子。

趙顯擰著眉:「何事?」

趙十二被趙顯的冷臉唬了一跳,嚇得該說什麼也忘了,只好一個咕嚕跪下,幾息之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見過王爺,十二是來請罪的。」

見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趙顯眉間更添了幾分不耐:「何罪之有?」

等趙十二顫著聲把他自認犯下的錯說出來,趙顯簡直要冷哼出聲了。

他也想起來了那個小姑娘,和她身上披著的男人的外袍。

想起那個小姑娘披著陌生男人的袍子,甚至還把他當做洪水猛獸,情願躲在陌生人身後也不願見他這個曾經救過她的恩人。

趙顯呼出一口濁氣。

不知為何,他當時莫名的不虞,只想把那件礙眼的袍子脫了,省得看的他心煩。

……

心思飄得有些遠了,等回神過來的時候,趙顯才意識到趙十二已經在冰冷的地上跪了好一會兒了。

趙顯抬抬下顎,示意趙十二起來,他已經知道趙十二的意思了:「不必來求情了,趙字營的其他執事們嫌你聒噪,才聯名請求這次不帶你……若你能保證一天說話不超過二十句,那我就允了你的請求。」

趙十二一聽這話,險些站不穩!

他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他真是遇到了一群好隊友!

竟然嫌棄他聒噪!

還有趙一竟然以這個借口坑他,明明知道還不肯多說!

他已經在心裡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教訓他們幾個一頓了。

但是這是在王爺面前,他只好生生忍住。

「謝過王爺,十二遵命!」

趙顯擺手讓他離開。

只一個人對著牆上掛著的畫發獃。

那是永安贈他的春日海棠圖。

以前永安嫌他話少,說他是個悶葫蘆,他就承諾在永安面前每天至少說一百句話,若是哪天他沒有做到,就任永安懲罰,若是他做到了,永安就任他作為。

有一回他又做到了,卻把永安欺負狠了,唇瓣都被他咬破了,永安就哭,說他根本就不喜歡她,只喜歡欺負她。

他有心解釋,卻只能任永安窩在他懷裡哭,等她哭夠了,他才一點點吻去她臉上的淚痕,然後湊在她耳畔說:「你知道的,我喜歡你,為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即使讓我現在就死我也在所不辭……我怎麼忍心欺負你呢,我那樣對你,是因為喜歡你,你看我可曾看過別的姑娘一眼?那是因為我不喜歡她們,我的心中只有你一個。」

見永安的小臉越來越紅,他放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你成天在我面前撩~撥,我也不至於這般饑渴。你不知道,只要你在我面前,即使就那樣端坐著,也是一味最濃烈的春~葯,你要我怎麼忍得住……」

這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把對她的感情說出來。

永安的臉已經鮮紅欲滴,卻也很感動,就執筆畫了這幅畫送他。

現在畫還在,人卻不在了。

讓他每日睹物思人。

每時每刻都在懺悔,後悔自己做了那個決定。

如果當初父親臨去世前沒有告訴他那番話,如果母親沒有把那枚玉牌交與他……那他和永安應該過得幸福,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

室外又傳來一陣喧嘩聲。

總算把陷在回憶中的趙顯拉了出來。

門口近衛來報:「稟報王爺,蝶夫人求見。」

趙顯收回臉上濃濃的眷戀,面無表情道:「如今我正在忙,讓蝶夫人回去罷。」

卻見聽見一個嬌軟的聲兒:「王爺,妾做了您最喜愛的桃子羹。妾知道王爺要出遠門,怕是沒有一兩月回不來,妾才做了您最喜愛的吃食。」

趙顯心中一動,桃子羹?

「青科你端進來罷,讓青琪送蝶夫人回去。」

青科和青琪正是在書房外當值的近衛,得了主子吩咐,他們就道了一聲:「是!」

接著青科就接過蝶夫人手中的托盤,小心翼翼的端進去,而青琪則是轉過身,示意蝶夫人與他一齊走。

兩人都神態自若,好像完全沒有看見蝶夫人面上的不甘。

桃子羹端進去之後,趙顯只看了一眼,就命青科拿出去扔了。

雖然樣子差不多,但是味道卻不是那個味道。

趙顯一聞就知道了。

登時就沒了胃口。

他本不喜吃甜食,但耐不住永安成天纏著他陪她一起吃。久而久之,桃子羹的味道就長在了他的心底,似乎永遠都這麼濃郁、清晰,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趙顯揪住胸前的衣襟,似乎這樣就能緩解心裡的疼。

他沉聲喚另一個近衛進來:「吩咐下去,明日就出發。」

……

京城他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這裡有太多她曾經留下的印跡!

他怕他自己哪天就抑制不住了,自刎於海棠樹下。

可是永安閉眼前最後一句話他記得清清楚楚,她幾乎是喘著氣說的,聲音微弱的不像樣子:「趙顯,顯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喊你……你……要好好活著……等我再托生了……尋你……報仇……」

他還要好好活著呢,等她來尋。

若是他也死了,那她找不到他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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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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