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給銀子

35.給銀子

抱住湯圓的那名年輕女子面容跟他有七分相似,這樣的臉蛋在湯圓臉上那就是可愛靈氣,而在那女子身上卻是冷峻沉穩。如此可見氣質多數時候會影響到容貌。

這麼相似的臉,不用旁人提醒,陶然也知道那定是湯圓的親人。她一時身子有些晃,忙用手扶住窗檯。

陶然她本以為湯圓找不到家人,慢慢的也就將這事忽略了,沒成想轉眼間他家人就尋了過來。

樓下的陸喃此時也是一臉的茫然。

本來從迎面而來幾乎撞上了自己的馬車下逃生就一臉的劫後餘生的陸喃,在正準備跑開之時卻聽到有陌生的聲音喚自己小名。

湯圓這個小名他只跟食為天里的人說過,旁人他也不認識,更不會有人知道。而那人先喚了湯圓,又喊了陸喃。這一下,他不得不吃驚的回過頭去看。

這一看不打緊,卻發現駕車的女子跟自己長的很像!頓時陸喃抱著酥餅的手臂緊了緊,心中對於這人是誰隱隱的有了猜測。

陸頃本是一個沉穩的人,而此刻實在是太過於高興和激動,在確認馬車前的人是自己弟弟的時候,立馬縱身跳下來,一把抱住了他,重新再見著弟弟的她聲音都有些沙啞,「湯圓,真的是你。」

陸喃還未反應過來,他懷裡的酥餅就不樂意了,警惕的發出貓唔聲,一下子從他懷裡跳到了他脖頸處,渾身炸毛的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女人。

眼見著那隻薑黃色的小貓要伸爪子撓自己,陸頃才意識到從小就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乖巧的弟弟此刻有些不對勁。

陸頃十五歲離家去了桃州,後來放棄繼續考取功名而在那裡開了書院做了先生。雖然離開了五年,但這期間一直跟弟弟有書信來往,她去年回家之時他還很歡喜的跑過來抱住自己,不管如何,湯圓也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被她抱住之時渾身僵硬,有些抗拒的姿態。

「湯圓?」陸頃有些疑惑,試探性的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喃一被她鬆開就立馬退著腳步往後縮,但是卻沒有跑開,他伸手安撫著酥餅,聽到她的話此時搖了搖頭。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湯圓在落下馬車后發生了什麼讓他失憶了嗎?

陸頃還在思索,就聽著身後馬車裡有動靜,便知道是父親醒了。

她爹自從雪崩後跟弟弟走失就開始自責,終日以淚洗面,說自己無用丟了兒子,如此一來,沒等兩天就病下了。這一病到現在都沒能好。

前段日子聽說有弟弟的消息便嚷嚷著要過來,昨天她查了消息后要來陸縣時,他硬是要親自過來看看。拗不過他,陸頃只好自己趕馬車帶他來。

一路上馬車她都行駛的特別平穩,剛才是遠遠的看見巷子口那人的身影太過於像湯圓,才急著趕車。

此刻馬車裡的人已經掀開的車簾,「頃兒,怎麼不走了?是到了嗎?」

這人一開口,熟悉的聲音立即在陸喃腦海里響起。語氣不同於此刻的平緩溫和,而是聲嘶力竭的喊著他的小名……

——湯圓!我的兒!

那是他落下馬車后僅僅能記住的幾道聲音,其中這個最是記憶深刻。

陸喃身子頓時有些僵硬,他看向站在馬車上的人。那人臉色蒼白,一臉的病態虛弱,眉眼間看起來跟自己很像。

——爹爹。

陸喃眼眶有些發熱,張了張嘴,聲音卻卡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他想上前去扶住那個身子孱弱有些激動的人,而腳卻像是被人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這是他的家人,車上的是他爹爹,車下的是他姐姐。

在陸喃仰頭來看的時候,車上的陳氏也一眼看見了他,視線瞬間凝住不動了。他情緒明顯很激動,提起衣擺就要下車,「兒,湯圓。」

陸頃立馬伸手扶住他,將他攙扶到陸喃面前,還未等她說弟弟此時的異常,她爹就已經伸手抱了上去。

陳氏眼淚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抱住兒子就不撒手,「是爹的錯,讓你吃苦了。」

陸喃伸出手,動作有些僵硬的拍了拍男子的背,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他還是記不起以前的東西,但相同的血脈卻讓他清楚的知道這兩人是自己的何人,對他們是自然而然的有親近感。

「爹,找到湯圓應該是件高興的事,您別再哭壞了身子。」此刻聚在街上,周圍太多探究指點的視線,陸頃皺了皺眉,輕聲安撫陳氏。

「對對對,」陳氏高興之餘一下子說了三個對字,掏出帕子為兒子擦乾眼淚才擦自己的臉,笑著說道:「爹一時高興嘛,身子不礙事不礙事。」

陳氏仔仔細細的打量懷裡的人,看他衣著乾淨衣服布料柔軟,人也精精神神,甚至臉蛋還微微胖了些,沒有一絲受過苦的痕迹,頓時眼眶一熱差點又哭出來。兒子現在的處境明顯比自己猜想過的好上千倍萬倍。這讓他心底好受了些。

每日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會夢到湯圓正在受苦,哭著喊爹爹救命。這更讓他恨不得摔下馬車的人是自己。長久這般,他是一病不起。最近聽著有兒子的消息才強打起精神,撐著身子過來。

陸頃看兩人一個垂眸不語,一個低頭擦淚,便說道:「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說吧。」

想著她又說起,「是食為天的掌柜寫信讓我們來的,你的消息也是她送的,掌柜的說她好友收留了你,讓她幫忙找你家人,我們這才知道原來你在這裡。」

陸喃聽著這話更是垂眸不語,安靜的抱著酥餅,只是縮在袖子里的指甲蓋正掐著自己的掌心。

是陶然,她怎麼沒跟自己提過找家人的事。她是不想要他了嗎……

陸頃扶著陳氏,陳氏則拉著陸喃,三人就這麼進了食為天,小二立馬出來幫忙安頓馬車。

陸喃在進食為天之前,彷彿有感覺一樣抬頭看了眼食為天三樓處,果然在那裡看到站在窗前的陶然和她身旁的何天。

陶然沒想到他會抬頭,猛的對上他的視線身子就是一頓,尤其是看到他茫然的眼神時心更像是被人揪住一樣,悶悶的發疼。

而陸喃卻有些迷茫不解,陶然為什麼替他找家人卻背著他,她是老早就想送他走了嗎?那她對自己的親熱全都是一時興起之下的舉動嗎?

這麼一想,陸喃就覺得喉嚨像是被人勒住一樣,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有些失落受傷的垂下眼眸,不敢再去探究。

三樓的陶然在看到他垂眸的一瞬間手緊緊的攥住窗檯,指關節崩的發白,她嘴唇動了動,最後扯出一抹蒼白無力的苦笑,「他似乎是誤會我了。」

一旁的何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只能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無聲的陪著她。

過了一會兒,何天才開口跟她說:「湯圓大名叫陸喃,是桃州州府陸軸之子,家中的老幺。」

這句看起來極其普通的話實則在暗暗的提醒陶然關於湯圓的身份。也在暗示她此時湯圓變成了陸州府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陸喃,不再是之前她在街角撿到的小乞丐了。

陶然自然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一時有些發怔的坐在桌邊,半響兒才聲音沙啞的轉頭問何天,「你說陸州府會不會和周甲一樣,把兒子許給家世門第不如自家的人?」

她問完不等何天說話就笑了,滿臉的苦澀,仰著頭伸手捂住眼睛。

何天知道該給她時間接受這個事實,沉默了一會兒,走到她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下樓了。

樓下陳氏手緊緊的拉著湯圓,一臉的關切和心疼,覺得兒子這些日子受了莫大的苦。何天臉上一副笑意,實在心底冷笑,除去陸喃當乞丐的那些日子,其餘時間他哪天不是被陶然當成寶一樣捧在手裡疼的。

若是換成別的人,他兒子現在早就被啃的渣都不剩了,還哪有陳氏現在一臉心疼的好好坐著,恐怕早就氣的昏過去了。

陸喃看見何天下來時下意識的往她身後看了看,等沒看見陶然才抿著嘴唇垂下頭,輕輕的把手從陳氏掌中抽出,摸著懷裡酥餅的頸背。

見著何天,陸頃陳氏自然好一番感謝,直到聽到陳氏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今天就想帶陸喃回家,何天才忙擺手說收留陸喃的人不是她。

「這,」陳氏看向陸頃,後者立馬問何天,「那人在哪兒?」

何天則笑著說起別的,「陸家公子被收留前是在街邊……行乞,大冬天的,我那朋友不忍心他小小年紀受苦,就把他帶回家了。陸公子當時只記得自己小名,其他的都忘了,我那朋友怕他家人著急,才托我四處打聽尋找。到底是也處了一段時間了,聽說他家人找來,她一時也挺不舍的。」

她這話既替陶然跟陸喃不動聲色的解釋了給他找家人的原因,也希望陳氏能不那麼急著就帶陸喃走,至少讓兩人再見見。

而陳氏只沉默了一瞬,隨後便笑開了,感激的說道:「那我們更是該好好感謝你這朋友一番了。」說著讓陸頃拿銀兩出來。

而何天的臉在看見錢的時候便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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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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