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異數

「放肆。」

「笑和尚你好大膽子。」

「住嘴。」

......

如果說先前笑和尚開口打斷玄真子的話，還只是讓峨眉弟子皺眉，覺得他沒大沒小，說話不分個場合，那麼此言一出，卻是群情激奮。

因為他的話，居然是在否定長眉，說得輕一點，這是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說得嚴重一些，那就是欺師滅祖，犯上作亂，所以才遭致所有二代弟子的訓斥。

不止是他們，便是賓客也都傻了，這tmd什麼鬼啊，笑和尚一個小小三代弟子居然敢當面駁斥長眉，說他錯了，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要上天的節奏啊。

然而奇怪的是，作為笑和尚的師傅苦行頭陀還是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申飭，清理門戶，這一點其實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難道是苦行頭陀在對長眉表示不滿？

眾人都被心中的猜測給嚇住了，一時間場面變得詭異起來，唯有一直沉默的歐洋此刻卻是突然心神不寧起來，看著笑和尚依然掛起的笑顏，歐洋不由得雙眉緊蹙。

帶所有的斥責聲都消失之後，苦行頭陀開口了，「我給你一次機會，若是說不齣子丑寅卯，當著恩師的面，我送你輪迴。」話雖然平淡，但是其中的殺氣卻是溢於言表。

「也好，我也想要知道哪裡還有邪魔外道沒有被消滅掉。」一直沒有開口的長眉這個時候也開口了。

瞬間一股無形的壓力將笑和尚籠罩，幾乎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是他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卻的確有過人之處，深吸一口氣道，「此人就在我峨眉當中。」

「具體是誰，你直接指出來，不要賣關子。」苦行頭陀好似很不耐煩一樣。

「是他。」聽他這麼一說，笑和尚側身一指。

「不可能，笑和尚，你血口噴人。」順著手指的方向，眾人望了過去，然後都愣了，接著李英瓊率先叫了起來。

「笑和尚，你過了。」跟著，嚴人英也滿臉嚴肅的說道。

到了此時，眾人盡皆嘩然，因為他指的正是歐洋。

「今天這大戲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

「何止是百年啊，千年都不一定有。」

「你說笑和尚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看是真的，他膽子再大也不敢當著長眉真人撒謊啊。」

「有理。」

「我看不然......」

......

耳邊聽著眾人議論紛紛，歐洋的心卻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雖然他知道這次可能是自己來到這個世上最危險的時候，但是同樣他知道每臨大事，當先定心，只有定心，才可見性，只有明心見性方可從容面對一切。

「好厲害的因果糾纏，好一個笑和尚。」歐洋只是在心裡暗嘆一聲，腦海之中卻是瘋狂的運轉起來，思考著怎麼應對。

「阿彌陀佛，和尚從來都不會打誑語。」笑和尚雙手合十，一臉真誠個。

「你不打誑語，那......」

「好了。」不待李英瓊將話說完，妙一很是不耐的打斷了，掃了苦行頭陀一眼，然後死死的盯著笑和尚，「笑和尚這件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峨眉開府。」

妙一今天也是有嗶了狗的感覺，好好的一個峨眉開府，本來應該是他最為風光的時候，但是先是妖魔來襲，這就算了，雖然出乎意料，卻在情理之中，但是他沒有想到長眉才剛剛清理門戶，緊接著又開始了笑和尚同門相殘。

尤其是這件事苦行頭陀從頭到尾表現出來的態度，不說主謀，至少也是參謀，推波助瀾，這讓他作為掌門情何以堪，畢竟就算真的有問題，家醜不外揚，什麼時候不可以說，非要現在，還當著恩師的面，這不是明顯在說自己無能嘛。

「掌門，恕弟子不敢苟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笑和尚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發難，自然不會退縮，「雖然開府重要，但是我認為除魔衛道更重要。」

「你......」妙一沒想到在自己開口之後，笑和尚還是這麼說，他沒有再和笑和尚說話，轉頭盯著身邊的苦行頭陀，「師弟也是這麼認為？」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既然到了這個地步，索性就讓他說下去，我峨眉弟子坦坦蕩蕩，也不怕人說閑話。」苦行頭陀看了妙一一眼，低下了眼眉，緩緩說道，「掌門放心，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都讓他給門派一個交代。」

「好好好。」妙一深吸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笑和尚既然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把你的證據拿出來吧。」就在此時歐洋開口了。

「你怕我拿不出證據嗎？」笑和尚反問道。

「我自問從入峨眉以來，從來沒有做過背叛師門的事情，相反在門派需要的時候，我都是不遺餘力的出手，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成了邪魔外道，需要你來替天行道了。」歐洋沒有回答，而是淡淡的說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笑和尚淡淡的說道，「的確你在這上面沒有太多的破綻，但是你該知道，邪魔外道不只是指的那些旁門左道，魔教妖人，還包括，異，數。」

隨著最後一兩個字吐出，所有人都渾身一震。目光在笑和尚和歐洋之間來回掃視，卻誰也沒有開口。

「哦，異數？」然而當事人卻好似絲毫沒有覺得，輕描淡寫的問道，「何為異數？」

「所謂異數就是天道之下不受掌控，破壞天道發展的存在統統都是。」笑和尚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留一線生機，難道這也是異數？」歐洋問道。

「遁去的一和異數是不一樣的。」笑和尚搖了搖頭，「天道若是山，遁去的一是天道留下的登山路，而異數卻是破壞這條路，劍走偏鋒，誤入歧途。」

「呵。」歐洋搖了搖頭，「天道從來沒有規定必須走那條路，所以異數根本就不存在。」

「道不同不相為謀。」笑和尚沒有在辯駁什麼，直接圖窮匕見道，「天道之下，大勢不改，然而你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了這股大勢，所以我不得不揭穿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