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有個問題想問你

聖誕節下了一整天的雨，下午四點多雨終於停了，天灰濛濛陰冷冷的，複習完的許糖急匆匆的趕去籃球室打掃衛生，今天在宿舍複習了一天，她心慌慌的，因為課程已經陸陸續續都停了，接下來就是進入複習狀態，開始考試了。

進入大學的第一次考試啊，許糖還怪緊張的，老師說的那麼嚇人，什麼過不了要補考，補考一直不過畢業不了什麼的，真是聽著都嚇人啊。

許糖拖著地又想，下學期還是不要干籃球室這樣的地方了，太累人了。她又想，雖然今天禮拜天，但是還好來籃球室打球的人不多啊，看來聖誕節大家都逛街玩去了。

顧思明坐在觀眾席上終於畫完了今天的部分，他收起自己的電腦，看到下面那個還在拖地的許糖，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要幫忙嗎？」

他的突然出現突然出聲嚇了許糖一大跳，許糖叫了一聲，捂著心口蹙眉道：「你嚇死我了，怎麼每次出現都是這麼靜悄悄的啊？」

顧思明無辜，扁扁嘴，聳聳肩。

許糖撇撇嘴：「這麼大個子還賣萌！」

顧思明：「……」

許糖拿著拖把，一手掐腰：「好累。」

「拿來。」顧思明晃晃手。

「什麼？」

「拖把。」顧思明說：「我幫你拖。」

「老顧……」許糖雙眼冒感謝。

顧思明汗，把電腦塞到她懷裡，拿過她手中的拖把去拖地了，其實他也不是非得這麼好心，因為他注意到許糖的腿腳好像不太好，似乎是受傷了……

既然這樣，那就日行一善吧……

一直到掃完地回去的時候，他才猶豫著問：「你腿腳怎麼了？」

「哦，這個，嗯，受傷了。」許糖含糊其辭。

「受傷了？怎麼傷的？」

「是……」許糖轉了轉眼珠，打馬虎眼：「摔倒了啊。」說著忙換話題：「好餓，還沒吃晚飯呢？你吃了嗎老顧？」

「沒有。」

「那正好……」許糖笑呵呵：「你去吃你的飯，我呢去吃我的。」

「我不介意跟你一起吃。」

許糖膝蓋一軟差點跪地上，顧思明擔心：「你腿沒事吧？」

「沒事沒事。」許糖擺擺手：「我……要去鎮上。」

「腿腳受傷了還去鎮上？」

「我騎我的寶拉去啊。」許糖說。

「寶拉？」

「我的自行車，我給它起名叫寶拉，寶馬和法拉利的合稱。」許糖說完想到她的自行車就笑彎了眼睛。

顧思明彎起嘴角，覺得很有意思，他說：「你也跟你自行車起名字了？」

「怎麼？你也起了？」

「嗯。」

「叫什麼叫什麼？」許糖很是好奇。

「小飛。」顧思明頗感自豪。

許糖：「……」嘴角抽搐，小飛，呵呵，簡單粗暴。

……

顧思明回到宿舍，還帶了五個飯棒，邊吃邊看電影，哦，還有一杯小兔子珍珠奶茶，溫的。

這奶茶他還真沒怎麼喝過，不過今天喝起來感覺還不錯。飯棒，也不錯。他一口吃飯棒一口喝奶茶，忍不住想，騎自行車去鎮上，沒想到只是買了幾個飯棒和一杯奶茶。

許糖坐在宿舍喜滋滋的吃著飯棒喝著奶茶，這一整天都想飯棒和奶茶想的她複習都沒辦法集中注意力。昨天就想吃的，無奈下了一整天的雨，現在終於吃到了，簡直是不能更開心了。

「糖，我也想吃。」於雪走過來拿了一個飯棒，掰開一半：「我只吃一半。」

「吃吧吃吧，我們買了十個，二十塊錢的，老闆人很好，每個飯棒都給我們的量很多。」許糖說。

「你們？」姜瑜把於雪那半個飯棒拿過來，一邊吃一邊問：「和顧學長？」

「嗯。」許糖點點頭。

「你和學長約會就只買了飯棒？」於雪問。

許糖翻白眼：「約什麼會啊！我們是……」說完非常無語：「最後一次警告，不許再亂說我和人家的關係。」說完拿手狠戳於雪。

於雪笑著躲開，在洗衣服的徐慧探出一個腦袋來：「糖，我也想吃飯棒，給我留個。」

「嗯嗯，留著呢，我就是多買的。」

「糖，你和顧學長真的就只買了飯棒就回來了？」姜瑜問。

許糖嘴裡塞的滿滿的，顧不上說話，只是點點頭，下一刻又搖搖頭，指著奶茶含糊不清的說：「還買了奶茶。」

「還有呢？」

「沒了，就這些。」

「你們倆一起騎車去鎮上，就在鎮口買了飯棒和奶茶，然後騎車又回來了？」

「嗯。」

兩人：「……」聽這話，兩人吃著飯棒走開了。

許糖納悶：「你們什麼表情？」

徐慧洗完衣服端著盆走了出來：「她們啊，覺得你簡直就是……好不容易去鎮上了，就不能逛逛啊？」

「我去鎮上就是買飯棒的，目的達到了，就來了。」許糖說的理所當然。

其他三人被弄了個無言以對。

顧思明吃著飯棒喝著奶茶，心血來潮突然想畫畫了，於是他把吃了一半的飯棒奶茶丟在一邊，提筆開始畫畫。對了，他昨天把許糖要的蘋果畫完了，忘記給她了。

等他畫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一個多小時一幅飯棒奶茶的素描畫完，嗯，收工，繼續吃。

第二天，顧思明把畫的蘋果給了許糖，又把自己昨天晚上畫的飯棒奶茶給她看，許糖拿著畫讚歎：「哇，老顧，你太厲害了，畫的這麼栩栩如生啊。」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跟顧叔叔畫的一樣好啊。」

聽了顧思明微微挑了下眉，問：「是我畫的好還是那個顧叔叔畫的好？」

「一樣好啊。」

「哪有一樣的，肯定多多少少有點區別好壞吧。」

「你畫的好。」許糖毫不猶豫。

顧思明一驚，不禁露笑：「為什麼？」

「我沒見過顧叔叔畫畫，可我見過你啊，親眼見了你的厲害，最重要，你是我朋友啊，顧叔叔只是網路中我的一股精神支柱。」

顧思明撓了撓眉毛，笑笑：「哦，也是。」

「當然。」

「諾，送給你了。」顧思明把畫送到許糖手上。

許糖驚喜：「已經給我畫蘋果了，這個也……給我嗎？」

顧思明點頭。

許糖接過畫，高興的說：「哇哈哈，厲害了，老顧，你要加油努力成為大畫家啊，這樣以後我就能把這個拿出來賣錢了。」說完又哈哈一樂。

顧思明汗顏。他咳了咳，問：「你今天看起來好像腿腳還是有點疼？」

許糖愣了愣：「嗯，受了傷，陰天下雨就容易疼啊，沒事。」

「以後注意點，看樣你當時摔得不輕。」顧思明看了看許糖的腿。

許糖打馬虎眼：「哦，啊……是啊……摔得可厲害了，疼死了……」輕輕咳了咳，忙換話題，目光看著手中的兩幅畫，再次感嘆：「怎麼能畫的這麼好呢。」說著突然想到什麼，問顧思明：「老顧，你學畫畫多久了？」

「小學五年級就開始學了。」

「哇，那你長這麼大，人生三分之二都在畫畫啊。」

顧思明囧，點點頭：「算是吧。」頓了頓，把話題轉回到許糖腿腳上面：「你看醫生了嗎？」

「啊？」許糖汗，定了定神：「哦，看了，醫生說沒事。」

「沒事就好，要知道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顧思明淡淡的說。

許糖聽了小心肝一顫，眨了眨眼，點點頭：「對啊，最近大家都在說……身體健康最重要。」說著說著聲音漸漸放低，心裡突然有點小辛酸，穩了穩情緒，她問：「老顧，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一個女生有病，還是那種醫學生看不好的病，只能控制，作為男生你們會怎麼看待這個女生？」

顧思明不解：「怎麼看待？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比如，這個女生她很有可能有一天病情控制不好，嚴重了會殘疾，但是她呢……怎麼說呢……就是，她卻想跟正常人那樣，有工作，有喜歡的人，還有……被人喜歡……尤其是被人喜歡，這個……作為男生，你會不會覺得這個女生不自量力啊？」

顧思明微微皺皺眉：「不會，這是人之常情，只要人有正常的思維，都是有追求的，都希望被人喜歡；再說了，她又不願意有病，這個怎麼能叫不自量力。」略略頓了頓，說：「有很多身體不好的人，他們比那些身體健康的人的成就更厲害，比如霍金，張海迪等等。」

許糖咽了口口水，幽幽的說：「這樣的人只是少數，那個女生是沒這麼厲害的，她很笨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你怎麼知道她笨？」顧思明看向她：「是你認識的人？」

「……」許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