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允兒

?深夜。

一輛摩托在大道上疾馳。速度驚人，不斷超車。

黑色頭盔中能夠看清是一個少年，少年眼神冰冷。他腰間揣著一根棒球棒。

風馳電掣，兩旁風景迅速後退彷彿被撕裂看不清風景。如同撕成碎片的風景一如秦明的心，撕裂得瘡痍滿目，裂縫中充斥的是沉悶抑鬱黑暗。

到韓國半年，時間沒能讓秦明撫平心境。反而因為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言語，陌生的人際而變得更加陰暗。中國人的身份，在韓國並沒有多受待見，加之他初來乍到時沉悶不言的性格讓他受到孤立。

他融不進集體，老師同學當他是異類。他也沒有想過改變，家庭的變故程瀟的離別，令初到此地的他意氣消沉。對此他亦無所謂，那又如何？他的想法開始變得極端。

他變得越發的不合群，越發的和一切產生距離。他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翹課，打架，喝酒，他變成了一個常人眼中的不良。

來韓國一切的一切變得更加糟糕，沒有任何一點好的跡象。程瀟害怕秦明的未來黑暗，如今看來確實如此。不良，他已然開始。

唯一算是不錯的消息唯有秦明對於韓語學得不錯，不過也僅此而已。

龍頭左拐前剎剎死，後輪甩尾，一個原地漂移。秦明翻身下車，腰間的棒球棒駕在肩上。

金沙公園，到了。

「李賢宇人呢？」秦明皺眉。

他來這裡因為約架，和學校里一個比較囂張的學生起了衝突，那人揚言要帶人打他。秦明怡然不懼，一人赴約。

「呵，竟然還真敢來。」從陰影內顯出人影，暗淡的燈光下依然能夠看到眾多的人數。

秦明神色不變，雖然看到眼前足有七八人之多他亦毫不畏懼。因為他會一點武術。

秦明是早產兒，從小體弱，所以在小時候開始他就學習截拳道以及一些武術，強身健體。雖然學了截拳道也不可能一個打幾十個這麼誇張，他的初衷只是為了身體好，不過應付幾個同齡高中生還是沒什麼太大問題。但，眼前的人數確實有些多。

「為什麼不敢？」秦明撇嘴，「垃圾一群我還怕你？」

說是這麼說，秦明還是謹慎地審視對面，這些人若沒帶武器，應付幾個就差不多了，如果全都帶了武器他只能跑路。

「死到臨頭嘴巴還這麼臭，早點跪地求饒我興許還能下手輕點，小子，你這是不要命啊。」一人領頭冷笑出聲，帶著七人走出來。

方才是在陰影處，走出來後秦明暗自放心，只有領頭的李賢宇拿著一根棒球棒，其他人都是空手。

「一挑一都沒膽子跟我來，叫一群人不是垃圾是什麼？」秦明滿臉嘲諷。

李賢宇冷笑：「你就嘴硬吧，到時候有你哭的，給我上！」

李賢宇一聲令下，七人全沖了過來。

……

「允兒奴那，金助理，謝謝你們送我到這。」金鐘仁下車對裡面的允兒和開車的助理鞠躬。

車窗拉下，是一張精緻嬌顏，嬌憨可人的模樣讓人憐愛。

「沒事，剛好順路。」允兒笑了笑。

「不礙事。」金助理也是笑著點頭。其實，他能載金鐘仁的原因可不止如此。公司職員，內部消息不少。下一個男子組合很快就出道，金鐘仁是公司準備捧的對象。這樣的人結點善果有好處。

「啊……」

突然，交疊的慘叫聲傳入三人耳里。

「怎麼回事？」允兒視線到處掃。

「好像是那，有人打起來。」金鐘仁手指旁邊的金沙公園。

允兒聽到金鐘仁的話朝那邊看去，已經有好些人倒在地上。

「好像後面的人在追前面的人。」允兒流盼輕眨。

李賢宇神色已經沒有了鎮定，他沒想到秦明打起架跟瘋子一樣這麼恐怖。雖然秦明鼻青臉腫可地上已經倒下去六人，只剩下他和旁邊一個小胖子。

秦明手拿棒球棒，冷笑著目光轉向李賢宇二人。這樣的戰績讓他全身是傷，哪有那麼簡單就能一挑多，因為他手上有武器，他也有些身手，加上他不要命的方式才能如此。

李賢宇背後寒毛聳立，咔啷一聲扔掉棒球棒瘋狂逃竄。眼前有車燈，他想也不想就朝那裡狂奔。

秦明一腳踹開小胖子猛追李賢宇。

身後追趕的腳步聲令李賢宇腳步發軟，腳一軟差點摔倒，畏懼身後的恐怖之人都不敢停住起身，半爬半跑跌跌撞撞摔到前方的車前。

「救命，救我。」李賢宇都快哭出來。

「怎麼了？」允兒問道。

「我們趕緊走。」金助理皺眉，雖然不知道情況具體怎麼樣，不過趕緊走就對了。車裡的可是允兒，出了問題他差不多可以走人了。

「他要打我。」李賢宇失色，「你們只要幫我我可以給你們錢，很多錢。我爸爸很有錢的。」

允兒失笑：「幫你沒問題，錢就不需要了。」

「允兒！我們該走了！」金助理聲調提高，無緣無故幫什麼幫，免得惹禍上身。

允兒不理金助理：「不過，他幹嘛要打你。」

「允兒！」金助理著急，允兒怎麼就不聽？

「因為他是個垃圾！」秦明冷冷的聲音到了。

李賢宇立即往後縮，縮到金鐘仁身後。金鐘仁看到秦明殺意騰騰的模樣心頭大跳，想要往後退，眼角瞧見允兒強行止住動作。

「兄弟，他做什麼了你要……」金鐘仁正視秦明，開口準備勸說。

「滾！」秦明淡淡吐出一個字打斷金鐘仁的話。

金鐘仁神色一窒，「兄弟，你再這樣，我就報……」

「滾！」秦明眉頭一皺，「不想死就給我站遠點，還有，別給我稱兄道弟。」

金鐘仁面色鐵青，不過還是沒動，依舊站在李賢宇身前。

秦明皺眉：「怎麼？真不準備走？」說著就舉起棒球棒。金鐘仁腳發抖，暗自後悔自己發的什麼瘋，不管他走就對了，惹上這種不良少年做什麼。

「喂！」一道曼妙女聲。

「嗯？」秦明頓了頓。

「他都找我幫忙了，你放了他吧。」允兒趴在車窗前笑咪咪。她相信，在韓國以她允兒的名字絕對沒人會拒絕她的要求。這是作為韓國第一女團門面允兒的驕傲！

秦明扭頭目光停駐，眼中閃過些許驚艷，確實很漂亮。

「看你也不傻，怎麼說這種話。」秦明冷笑，「我又不認識你，你說放我就放？你面子這麼大？」

「……」允兒睜大美眸，這傢伙竟然不認識自己？我可是少女時代的允兒啊！你竟然不認識？虧你還是年輕人，現在的年輕人哪個不知道少女時代。如果是剛出道情有可原，現在可是2011年，如今的少女時代說是第一女團都沒人會反駁吧。他竟然不知道？

「你不認識我？你來自火星嗎。」允兒失語。

「你誰啊，我應該認識你？」秦明反問，「你是地球球長？」

「……」允兒。金助理在座位上也有點無語，貌似這個小夥子還真不認識允兒。在韓國竟然還有人不認識少女時代，有些不可思議。老一輩的就算了，你這個年輕人竟然也不認識。

秦明目光轉向了金鐘仁：「怎麼？還不滾？想死？」

金鐘仁面色難看，剛準備抬腳忽又看見允兒，他咬牙頓住，就出頭怎麼了？難道還能打死我？

「你別太過分，不然我真報警了。」金鐘仁盯著秦明。

「哦。」秦明淡淡哦了一聲，猛地一甩棒球棒。棒球棒抽在金鐘仁腰間。

「啊！」金鐘仁一聲慘叫軟倒在地，捂住腰間臉色煞白。李賢宇眼見形勢不妙撒腿就跑。

「滾遠點。」秦明冷冷掃了眼金鐘仁，小懲大誡，他算是收手很多了。

李賢宇速度倒是很快，躥出很遠。秦明皺眉，微微瞄準握著棒球棒甩了過去。

砰地一聲砸在李賢宇背上，李賢宇慘叫一聲踉蹌幾步，穩住身形頭也不回跑了。

距離太遠秦明沒法追只得哼聲：「算你走運，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做那種事情打不死你！」

「你怎麼這樣啊！」允兒滿臉憤怒，「你怎麼可以打他，雖然不知道你和那個人怎麼回事，他只不過是想幫那個人而已，你憑什麼打他？」允兒在為金鐘仁抱不平。

金鐘仁軟在地上不斷哼哼，沒法開口。

秦明輕哼：「關你屁事。女人，少管閑事。」

「不行，你道歉，你必須向他道歉。」允兒義正言辭。

「有病。」秦明理都不理轉身。

「喂，渾蛋，回來，向他道歉！」允兒見秦明要走，大聲叫喊。

「允兒算了吧。」金助理小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行！」允兒瞪了金助理一眼，「打了人必須道歉，不對，還不夠。」

金助理失笑，都出道這麼久了怎麼還有這麼幼稚的想法。雖然想法沒錯，可是，還是幼稚。

「喂，如果你不道歉我就報警了。」允兒威脅。

允兒話音剛落，耳邊就響起警車鳴笛聲。

秦明一怔停下腳步。

允兒捂嘴，真的來了？這麼巧？我是什麼時候轉職當上帝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是我報的警。」金助理低聲道，「我怕出狀況。」

警車在旁邊停下，走出來兩位身著制服的警官。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警官，就是他，他持械打人。」本該倒地不起連話都說不出來的金鐘仁突然撲棱起來，指著秦明道。

秦明眼神倏地變冷，扭頭冷眼盯著金鐘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