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苦寒行把牙刷遞給她,接過漱口杯,宋盈盈偏過身子讓他漱口。
「哪個媽?」兩人訂婚後,他多了一個媽,剛好兩家都住在永夜市,回家兩邊都會去繞。
「你岳母。公公婆婆已經決定在永夜市買房定居,婆婆最近正忙著看房子,她說等她找到房子搬進去,你也不用回家了,因為她可能已經忘記自己有個兒子,新家沒有你的房間……噗,也沒有小鴨的房間,她比你還大膽,除夕領完紅包,大年初一就跑出去玩,到現在還沒回家。」宋盈盈等他漱口完,洗好牙刷,擺回牙刷架上。
「這丫頭皮癢了。」苦寒行扯起眉頭,說到妹妹,他才想到,「她上禮拜打電話給我,問我拿小木屋的鑰匙,她跟舅舅借了這塊地要種花。我叫她過來跟你拿,有找你嗎?」
苦寒行把毛巾抽給她,兩手緊抱著她。
「嗯,她已經跟我說了,她說會先過來整地,偶爾會住在這裡。」宋盈盈用熱水把毛巾打濕,轉過身來用熱毛巾敷在他臉上。
「好舒服……」苦寒行緊貼著她的身子,把她摟抱在懷裡。
「媽說你都當醫生了,怎麼還不把我娶回家去?我說你是到醫院見習,還是醫學生,不是醫生。她說你都念那麼多年,怎麼還沒當上醫生,小鴨比你晚上大學都畢業了。我說醫學系要念六年,大四通過第一階段國考,大五開始到醫院見習,當一、兩年路障以後,要通過臨床實務的第二階段國考,才能領醫生證書,獲得正式的醫生身分,接下來還有實習醫生的路要走。媽聽得目瞪口呆,說要培養一個醫生真不簡單。」宋盈盈把他的臉擦乾淨,又轉身洗毛巾。
「嗯……真不愧是我的未婚妻。」苦寒行黏在她身上磨蹭。
「媽問我什麼是路障,我說醫學生沒有醫生資格,在醫院裡一群學生跟在老師後面學習,在沒有指示的時候常常杵在原地等老師、等病人、等上課,結果是幫不上忙又擋到別人的路,所以稱路障。」宋盈盈把毛巾放回架上,才轉過身來。
「你不用連這個也跟媽說。」苦寒行掐她的臉,眸底晃動光彩,「媽的意思是,我隨時都可以把你娶回家了嗎?」
「媽是這個意思,不過爸反對,他說剛過完年,我也才二十四歲,現在女生初婚的平均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叫我留在家裡多陪他幾年。」宋盈盈兩手勾著他脖子,仰頭望著他的臉,兩人一個禮拜沒見了。
「嗯……我們聽媽的。下個禮拜先回去一趟,跟他們商量,我們先籌備婚禮,挑選日子,過幾個月醫院實習結束后,我們就結婚。」苦寒行雙手環抱著她,低頭親吻她。
「嗯……」宋盈盈輕哼了聲,閉起眼睛。
苦寒行知道她不會有意見,盈盈一切都聽他的。
兩人在浴室里親了起來,宋盈盈穿著五分袖碎花洋裝,背後的拉鏈都拉開了……
叩叩。
「我先聲明,藏在鐵櫃那幾瓶酒不是我的。」麥元其等在門口很久了,本來被栽贓抹黑,看在好友妻管嚴的分上,他還可以忍忍,不過這對未婚夫妻占著廁所不出來,你儂我儂把他當布景看,欺負他這個沒女朋友的單身漢,這口氣他就忍不下去了。
麥元其開始爆料,「昨晚我作了一場夢,夢裡有個准醫生向我炫耀,說每天晚上都有醫院的美女護士睡不著,拿著酒到宿舍敲他房門,想和他不醉不歸,共效于飛。那些大姊姊身材都很好,臉蛋也不錯,纏功更是一流,口紅又抹得很紅,口紅印留在臉上也就算了,偏偏老是沾到衣服,害他不敢把積了一個禮拜的臟衣服帶回給愛人洗,只好自己洗。」
「他是作夢,在說夢話。」苦寒行把宋盈盈的拉煉拉好。
「……那些酒哪裡來的?」宋盈盈瞪著他陪笑的臉,愈看愈有鬼。
「有大姊姊的貢獻,還有住院的女病患,平均一個禮拜可以收到兩、三瓶,慢慢收集起來,好似還不只藏在鐵櫃底下。」麥元其抱著胸膛靠在牆上打了個哈欠,等兩人出來。
「……我還是聽爸的話,等到女性結婚的平均年齡,再來考慮結婚。」宋盈盈推開苦寒行那張笑臉,走出浴室。
苦寒行瞪著麥元其。
麥元其一臉無辜地聳肩。
「……去搞定。」哪張嘴闖的禍,哪個人收拾善後。
苦寒行砰地關上門,把麥元其鎖在門外。
「喂,先讓我上廁所!」麥元其昨晚喝了太多酒,老早忍不住了。
「等盈盈叫我吃早餐,就換你進來。」苦寒行不會那麼傻,自己去承擔他闖的禍。
「嘖……女人真麻煩。」麥元其為了儘快「解脫」,只好去陪笑了。
「盈盈!其實我說的那個准醫生是老苦的學弟,他學弟不喝酒,把酒都給他。老苦這人眼裡只有未婚妻,皮夾里放著你的照片,白袍口袋裡也一張,宿舍貼得滿牆都是,手機螢幕還放你們的恩愛照到處獻寶,他生怕看一眼護士都對不起你,這個無趣的男人,哪個護士會自討苦吃啊……」
不久,宋盈盈甜甜地喊未婚夫吃早餐了。
「來了。」苦寒行悠閑地洗手,打開門——
砰!
麥元其忍白了一張臉衝進去。
苦寒行一張笑臉摟著未婚妻吃早餐。
梅雨的季節,吹著熱風。
趁著三天假期,苦寒行帶著宋盈盈到海邊度假。
「八月八號?」
白天一陣雨,夜晚烏雲散去,兩人牽著手在月光下散步,慢慢從沙灘走回飯店。
「嗯……你覺得如何?」
回到房間,宋盈盈推開窗戶,窗外沙沙的海浪聲不斷。
從三樓窗口往外看,遠處一片漆黑,幽暗海面載著一抹月光,神秘迷人的微光彷彿有一千零一夜般說不完的故事與傳說。
「嗯,好……那以後八月八號要慶祝父親節、我們兩人的生日,再加上結婚紀念日,比過年還忙呢。」宋盈盈點點頭,風吹亂她的長發,她把頭髮塞到耳後。
「嗯,因為六月有點趕,七月我比較忙,八月剛好有空……元其說,忘記結婚紀念日的男人,一整年都要戴耳塞過日子,所以我想,還是八號比較好記。」苦寒行笑了起來。
「我才不會叨念你呢……我會在一個月前就開始提醒你,科科科……」
「元其說得沒錯,女人果然對小事都很啰唆。」
「哪是這樣?很多小事你比我還碎念,穿短褲不能太短、穿短裙一定要到膝蓋,短褲不短能叫短褲嗎?短裙不短還叫短裙?」
宋盈盈皺眉看著自己長到膝蓋的裙子,忍不住又抱怨,「打個噴嚏你就念我領口太低,幹麼穿無袖背心,露那麼多肉,明明又不冷,偏叫我穿外套……連我把眉毛劃破皮,你也要念半天,搶過人家的眉刀當你的手術刀,硬要幫人家修眉,你刀工好有什麼用,你把人家的眉型都修壞了……」
「咳咳……你今天還好嗎?」苦寒行把她拉進懷裡,打斷她的抱怨。
「嗯?」宋盈盈仰頭看著他,眼裡打出問號。
「月事,今天是你月事來的日子,第一天你都喊不舒服。」苦寒行總是有辦法中斷她的思緒,他摸摸她的臉,摸到一臉燙熱……
「討厭……你記人家的月事做什麼?還沒來啦。」宋盈盈拉下他的手,羞紅了臉。
「你每個月都固定這一天,我怎麼會不曉得。」苦寒行對她的身體瞭若指掌,本來只是要打住她的抱怨,卻聽到她的月事沒來,這會兒換他緊張了,「……沒來?」
「這兩個月有點亂掉,上個月就遲了幾天……你在想什麼,你不是都有避孕嗎?」宋盈盈都看見他眼底著慌了。
「嗯……是啊。」苦寒行回答得有點心虛,從上個月決定要結婚以後,他對「安全措施」這方面有些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