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幾年苦寒行應該在拳腳上下過不少功夫,只為了……找到林語歌時,能夠保護她。
「嗯……」經過多年,苦寒行都能夠再遇到她,所以苦寒行還是會擔心她的安全。
「宋媽和林語歌的母親是朋友,林語歌的母親過世后,她偶爾會去看望林語歌,那次是從報上看到林家出事,才趕過去。林家沒有親人,宋媽沒有子女,和宋爸商量后,出面領養林語歌,關於命案內幕,宋家也不清楚。」麥元其提供他所了解的訊息。
「語歌被領養后,我試著找過她,不過有關她的一切消息都封鎖了。」
「宋家也想保護林語歌的安全,所以領養之後,馬上幫她改名換姓,帶去日本,並且要求有關單位提供協助,鎖掉林語歌的領養資料。當時的十五歲少女,已經長成二十歲的成年女性,模樣多少有些改變,現在只有一個宋家女兒宋盈盈,她是很安全的。除非……林語歌恢復記憶,能夠想起兇手。」
「經過這幾年,我還是一眼認出語歌,如果兇手是林家的熟人,有可能識破宋盈盈的身分,那相當危險……畢竟我在明,敵在暗,我還是不放心。」
「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我再問宋家看看有無其他線索。」
苦寒行望著麥元其,林語歌的一切事情與麥元其無關,他只是為了讓麥元其了解他和宋盈盈的關係,為了……
「現在你可以回家去,把盈盈還給我了嗎?」讓一頭牛甘願甩尾巴離開。
「有什麼喝的?」麥元其起身,自己去冰箱找,「沒有啤酒?」
「……沒有。」
苦寒行的冰箱里只有宋盈盈買的水果,飲料只有柳橙汁。
麥元其勉為其難,開了一瓶柳橙汁,把盈盈切好放在保鮮盒裡的水果拿出來吃。
「我跟盈盈在日本住了一年,這一年……她雖然不記得過去的事,但是她睡不安穩,眼神空泛,語言遲緩,經常望著遠方發獃,有時候坐在庭院,下雨她也沒有感覺,宋爸和宋媽幫她找心理醫生,陪她走過煎熬的日子,才找回她的靈魂,然後某一天在廚房裡,她突然靠過來,看我在揉麵糰,對著我笑……」麥元其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喝了一口柳橙汁,吃著宋盈盈切好的水果,眼底里隱隱水光閃動。
他咬了一口蘋果,吃得聲音作響,才繼續說道:「跟她住在一起半年多,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很虛弱,很膽怯,很靦腆,稍一驚動就會碎掉的笑容,不過終於還是笑了。」
苦寒行的目光穿過那盒削好的蘋果,依稀看到那抹脆弱的笑容,喉嚨疼痛酸楚。
「咳咳……」麥元其清了清喉嚨,「因為你提起林語歌,我才順便讓你知道那往後她在日本休養的過程。你放心,宋爸、宋媽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呵護,她身邊所有人都很照顧她,後來她慢慢好轉,現在已經完全康復,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謝謝。」苦寒行深吸了口氣。
「不用客氣。」麥元其無聊的轉檯,邊看電視邊把宋盈盈削的一盒水果嗑光了。
苦寒行明天還要考試,卻被干擾,還有他打算帶去學校的宋盈盈的愛心全數被消滅,他怎麼看都覺得麥元其是故意的……
「保鮮盒是盈盈帶來的,可能是你家廚房拿的,水果你也吃光了,走時順便帶回去。」
「嗯,我明天早上再帶回去洗。」麥元其吃飽喝足,關掉沒有節目可看的電視,一腳跨過茶几,撲回睡袋上,翻開棉被找他的眼罩。
「明天早上……你不是認真——打算在這裡過夜吧?」苦寒行從頭到尾沒說過要收留他,甚至想盡辦法掃他出門,連藏在心底的痛都掀出來給他看了,他以為麥元其應該摸著鼻子,捲起睡袋滾回去!
「盈盈回家跟我老爸說了你的事,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乞求我老爸讓她搬來你這裡。」麥元其東翻西找,終於讓他找到眼罩。
苦寒行緩緩揚起嘴角,果然是未婚夫妻一條心,盈盈很聽他的……
麥元其正要戴上眼罩,瞥見他滿臉幸福洋溢,嗤了一聲。
「你少得意了。你以為經過一連串的事情以後,宋爸會隨隨便便把盈盈送出來當學徒嗎?因為盈盈是住在我家,宋爸才肯讓她來。我老爸一直想要有一個女兒,自己生不出來,只好疼別人家的女兒,把自己的兒子當棄兒!就是因為你亂吃飛醋,害我被趕出來,你還有什麼意見?你要是不滿,明天去找我老爸單挑。我要睡了,別吵我。」
因為苦寒行而被趕出來,所以麥元其的火氣才會這麼大。
【第六章】
「你們……什麼時候……睡在一起了?」
宋盈盈回家跟父母說她要訂婚,反應最激烈的是宋媽,她堅決反對女兒年紀輕輕就「葬送幸福」。
教育學子,人人有責。
這個不把心思放在課業上,一天到晚只想談戀愛,還沒畢業就想著要訂婚,沒出息的醫學生!
基於社會責任,宋媽命令宋盈盈把人帶回來,宋媽要曉以大義,嚴格糾正他,讓這個腦袋開滿花的醫學生回學校專心念書,免得將來給社會製造麻煩。
宋盈盈把苦寒行帶回家,宋爸在一旁抱著胸,等著宋媽教訓拐騙女兒的敗類。
哪知宋媽仰頭望著苦寒行,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發光……雙手一拍!把宋爸和女兒撇在一旁,拉著未來女婿進去喝茶了。
很快,雙方家長正式見面,相談甚歡,決定給兩個年輕人舉辦簡單的儀式,等結婚時,兩家再盛大宴客。
苦寒行和宋盈盈兩人在長輩的祝福下成為未婚夫妻。
幸福時光匆匆過,宋盈盈頂著苦寒行未婚妻的頭銜,一晃三個年頭。
這段時間裡,麥元其當完兵,還是繼續他的麵包修業旅程,一年裡有一半時間待在國外。」
而麥元其待在國內的時間,剛好就是苦寒行申請海外實習那段期間。
三年多來,兩個男生很有默契地總會有一人留在國內,守在宋盈盈身邊。
宋盈盈也曾經跟著麥元其去了一趟法國做短期修業。
兩個最初互看不順眼的男生,從小木屋的「同居生活」開始,慢慢變成好哥兒們。
目前,苦寒行在醫院實習,休假會回到小木屋來,而麥元其昨晚從日本回來,麥家大門都還沒踏進去,就先到小木屋來。
一早,宋盈盈提著早餐過來,打開小木屋的門,進入眼帘的畫面讓她臉紅心跳,雙手趕忙遮起眼睛。
床底下扔得到處是衣服,床上被子滾成一團,而兩個男生脫得一件不剩,麥元其光著屁股趴成大字形,苦寒行剛好醒來,目光和她對上……
宋盈盈用手遮著紅通通的臉,從指縫偷看他。
苦寒行拉起棉被丟到麥元其身上,他起身套上衣服,走過來拉下她的手,親了她一下……
「嗚……都是酒臭味。」宋盈盈不給親,把他推進盥洗室,「真討厭,你們喝通宵?」
「嗯……都是元其帶來的。」苦寒行拖住她,把她一起拖進浴室,圈在洗臉台前,一手緊緊抱著她的腰,一隻手拿起牙刷伸向她。
「藏在鐵櫃最下層最裡面,用紙箱擋住的那幾瓶威士忌、紅酒、白酒也是元其帶來的?」宋盈盈拿起牙膏,擠一條在他牙刷上。
「唔……」苦寒行牙刷塞進嘴裡,利用刷牙模糊掉她的問題。
「……我看你們是半斤八兩,你已經被元其帶壞了。」宋盈盈拿漱口杯,裝好水等他。
苦寒行望著鏡子,很專心刷牙,對她的叨念充耳不聞。
「媽說你從過年到現在兩個多月都沒回去,電話也沒打一通,再過半個月,她就不想再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