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麥元其說,她是苦寒行的最佳良藥。
麥元其說,等夜深人靜時她要好好照顧苦寒行的……身體,有她這帖補藥,苦寒行就不會再生病了。
但是在她的記憶里,她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人生僅有的只有被他強吻的經驗,還有半個月前讓她差點爆心臟的體驗。
苦寒行出差幾天,又忙著趕因病累積的工作,大半個月來都忙到深夜。
她實在很擔心他又累出病來,所以就想起麥元其的話,想起他說她對苦寒行是一帖補藥……
「盈盈?你還沒睡?」苦寒行回來已經很晚了,洗好澡才剛上床,聽見房裡的活動門拉開的聲音,看見她。
「嗯……」宋盈盈兩手緊張地抱著枕頭,赤著腳踱到他的床邊,「我是想說……可不可以跟你……聊天?」
「只有聊天?」苦寒行掀開被子,把她拉上床。
「從聊天開始嘛……」宋盈盈是想從聊天開始,但從她踏進他的房間,她的身體就不再是自己的。
「冷嗎?」苦寒行把穿著背心和短褲的她緊緊抱在懷裡,用他的身體溫暖她。
冷嗎……現在是五月天,今天又爆熱,房裡的冷氣才剛打開,他沒事吧?宋盈盈很想問苦寒行,你又燒壞腦袋了嗎?
「寒行……」
「嗯?」苦寒行把她的頭髮撥到耳後,手指流連在她的耳朵、後頸上。
「我和你是……幾歲認識?」
苦寒行停下動作,眯眼瞅著她,她沉靜的眼神,很迷人。
「和盈盈你……是二十歲的時候,你在高麥實習時,我在附近念書,我去買麵包,你從店裡衝出來跟我告白。」
「不是你跟我告白?你不要欺負我忘記過去,怎麼看都是你比較喜歡我。」宋盈盈伸出羞怯的手,撫摸他的臉,他精緻的五官像是精雕細琢的,每一個角度看都讓人驚嘆。
「嗯,我很喜歡你,所以你跟我告白那一天,我就跟你求婚了。」在她主動碰觸他時,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
「哇啊,你好變態,這樣我還不被你嚇跑。」苦寒行能夠自然輕鬆的和她聊過去,宋盈盈其實鬆了口氣。
「是啊,我也嚇一跳,你沒被我嚇跑,還一臉粲笑點頭說好。」苦寒行依然深深記得那天的她,當時那雙興奮靈亮的眼神重新照亮他的世界。
「……你在編故事嗎?」
「我又不是你。」苦寒行用額頭輕敲了她一下,貼著她的額頭笑著說:「我和盈盈你,是這麼開始的,從認識第一天就開始交往,從此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被你當白老鼠,三天兩頭就得幫你試吃整人麵包、整人蛋糕,吃到……我現在還不敢吃你做的麵包。」
苦寒行深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感慨,為了修補內心的傷痕,他撫摸她的臉,輕啄她的唇,索討了幾個吻。
「你自己不愛吃麵包還推到我頭上……」宋盈盈在他溫柔甜膩的親吻下發出嬌嗔,不信他的話,「難道元其帶來的麵包你就有吃了?」
「嗯。元其是專業麵包師,他上次帶來的法國麵包很道地,味道非常好。」苦寒行手指貼著她光滑的肌膚,輕輕揉著她光裸的肩頭。
「所以你只是不吃我做的麵包?」宋盈盈聽他形容,他真的有吃麥元其帶來的麵包,那怎麼可以呢?
苦寒行聽她喃喃的聲音,看她已經分掉心神在打餿主意,他很慎重地提醒她,「盈盈,明天早餐我不想看到麵包。」
「明天早餐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吃蛋餅配豆槳……」
「嗯。」苦寒行滿意地勾起嘴角,一手緩緩滑下她的背,悄悄撩起她衣擺。
「後天開始吃麵包。」宋盈盈在心裡打定主意,以後她每天換一種口味,總有一天要讓他發出驚嘆聲,讓他崇拜她身為專業麵包師的實力。
「盈盈……」
「你以為一塊麵包幾分鐘就能做好嗎?天然酵母培養要七天,加入面檲放低溫發酵要十八小時到一天,隔天再加入主麵糰攪打,還要經過中間發酵、切割整型,還有一道最後發酵,少說都要半天時間,所以明天來不及。」宋盈盈忘記她過來的原因,真當自己是來陪他睡覺純聊天了。
「盈盈,我吃怕你做的麵包了,放店裡賣就好。」苦寒行在她忙著燃燒麵包魂時,溫熱的手指鑽進她衣服里輕輕貼著,讓她習慣他的碰觸。
「你只吃元其做的麵包,我也是專業麵包師,你要對我有信心。」宋盈盈把一個身為麵包師傅的驕傲都拿出來了。
「嗯,換個話題。」苦寒行眯眼笑著,眼底隱隱燒著慾火,不太能夠集中精神說服她放棄,他的雙手……很忙。
「我們以前很恩愛嗎?」因為有了上一次差點被他吃掉的體驗,宋盈盈能夠感覺到他正克制著自己的慾望,撫摸她的動作充滿溫柔和寵愛,她的臉默默的燙著。
「嗯,好幾年,一直都很恩愛。交往三個月,我吻你時,你說那是你的初吻,所以你的初吻是在二十歲,不是三十歲。」苦寒行希望她不要再搞錯了。
「……哦。」宋盈盈望著苦寒行,因為不想破壞氣氛,所以有些話她吞進肚子里自己消化掉。
不過她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已經告訴苦寒行……雖然你說得那麼篤定,但是二十歲的我,也只有五年的記憶,你怎麼能夠肯定我的初吻不是在前面那十五年裡給別人了?
因為宋盈盈沒有說出口,所以苦寒行還是繼續把他和林語歌的邂逅放在心底。
苦寒行輕輕緩緩地吻她,嘴唇停在她唇上,眼底的慾望愈來愈濃厚,在他懷裡的女人似乎想要取悅他,雙手抱著他,想要把自己給他,但是她的身體還沒準備好,因為勉強自己,反而弄得心情緊張。
他離開她的唇,親吻她的臉,停下動作。
宋盈盈憋著一口氣,終於有喘息的機會,她狐疑地凝望他……
「我們有很多時間,慢慢來。」苦寒行拉好她的衣服,拿被子把她蓋得密密實實,才重新抱著她。
「但是你……」不會又忍出病來吧?
「你老把元其的話奉為聖旨,我會生氣的。」苦寒行輕掐她的臉,深知她腦袋裡在想什麼。
宋盈盈甜蜜蜜地笑了,主動偎進他懷裡。這麼貼近時,她突然想到一個很害羞的問題,「寒行……我的……第……一次……是……」
她問得羞答答,苦寒行笑著把她抱緊。
「嗯,也是我。我們約好等我畢業就結婚,交往半年以後先訂婚,你的第一次也是那個時候,你緊張得一直叫停,我停下來,你喘了幾口氣,又說只是暫停,一直折磨人……你想聽整個過程,我可以巨細靡遺從頭說起。」
「……不用了。」宋盈盈漲紅了臉,相信他說的,因為他的描述正符合她當下的心情,其實她覺得他們可以繼續了……
「盈盈,不要誘惑我,不然你可要負起後果了。」今晚他可沒有信心能夠像初夜一樣讓她一再叫停。
「那後來我們有結婚嗎?我聽你喊我老婆……老實說,我偷翻過你的衣櫃,找到幾幅你和我拍的婚紗照,但是我的身分證配偶欄一直都是空白的。」宋盈盈被抓到了心思,臉紅通通的,趕緊轉移話題。
「果然,那天我發現衣服弔掛得很凌亂,我就猜是你手癢了。」苦寒行輕敲她的額頭。
「但是,我還是想不起來……對不起。」
「不急。」苦寒行輕吻了她一下,他就是不想她有負擔,才把照片藏起來,「結婚……只差一點,不過從我們訂婚以後,你就已經是我的老婆了。」在他心裡,他們早已是夫妻。
所以,他們是在拍完婚紗照,在即將結婚的那年分開了……
「除了你……我還有其他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