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如果，先遇見……
陳玄諦、葉然、南宮雨、蕭力東同時啞然失色。
「每一位獻祭命源的封號大玄侯，均是驚才艷艷之輩，活下去也都可能在某天成就玄王、大玄王之境。」洛書月凝神一嘆，她道：「如果，換成大家任何的一個，恐怕也會像我這樣義無反顧的選擇獻祭命源來拯救華夏的一省之地，這畢竟是數千萬個普通人的身家性命，值的我這樣。」
陳玄諦臉上閃過心痛之色。他猶豫了下，便問：「打雜空那邊，你打算怎麼說服他？」
「不說服了，我知道師父的性子，他可能不會攔著，但是，傷心很久是一定的，因為師父太重情了，所以，就瞞著他吧。」洛書月若有所思的說道：「而且，我想在赴死之前，為他做一件事情。我踏入玄門，因師父而始，便因師父而終。」
我心中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特別想鑽入記憶水晶球跳回兩年前，阻止這一切發生！
記憶的情景還在繼續。
蕭力東疑惑的問：「為孫兄做一件事情？什麼事？」
「還請大家留給我一個十方的空間。」洛書月盤坐於地。
眾人遲疑了下，退到不遠處，讓以洛書月為中心的十方之地就剩下她一個。
就在此時，洛書月掌心一動，她的手上出現了一本金色的書。我清晰的看見封皮上印了四個大字，「南無彌經。」
我雙手抓緊頭髮，精神緊繃的望著她。
洛書月的纖纖細手翻開第一頁，紙上像浮著一層佛光，她開始進行參悟，漸漸的，翻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合上書本時，洛書月全身的十系玄力發生了轉變，蘊含著的佛性讓她體表的玄力氣息都化為了淡淡的金色。
不僅如此，她的道體也轉化為了佛體。
「這麼快……就修成了佛家道體？」陳玄諦彷彿見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洛書月解釋的說道：「我母親所創的《不眠花》這門玄功，是因為一個天材地寶，名為不眠花，世上只有一株，被她意外的得到了。心有所感，悟得玄功。據不眠花的花靈說，它已有一千年的花齡，起初只是一朵雙色花。忽然有一天，一位佛家玄師和一位魔教玄師在此論道三天三夜，雙色花因此得益有了靈性，卻因一半聆聽了魔功。一半聆聽了佛功，成為魔佛屬性的花朵。這是那兩位前輩故意而為之的，因為他們沒有分出輸贏，就讓雙色花兩部分傳承了自己的道。想看看以後哪一半會同化另一半。誰也沒想到，最終，雙色花成為全新的物種不眠花，沒有發生一方同化另一方的現象，卻融一成為既沒有佛性也沒有魔性的異花。」
過了一個呼吸，她接著道：「兩位前輩若有所思，就此離去，沒有再論道，因為他們知道，沒有必要了。而我母親領悟的玄功，她發現一件事情，因為不眠花的來歷，這門玄功可一念成佛，亦可一念成魔。如果改變了自身玄力屬性，就無法再回到初始狀態了，只能在魔與佛之間轉換。所以。我母親收藏了分別收藏了一本魔道與佛門的功法。」
說完，洛書月便收起了佛家經書，她的身前又出現了一本黑色封皮的書，我注意到了它的名字，《北冥有魔》
洛書月沒有斂住佛性，她翻起了魔功的第一頁。
葉然和南宮雨已經淚流滿面了，陳玄諦與蕭力東不忍再看而是背過了身。
就這樣，洛書月花了半個小時，把《北冥有魔》翻完了，她已參悟完畢，佛體連同身上的佛光漸漸淡化，出現了紫黑色的玄光。佛體，也轉換為了魔體。
她站起身低頭看了眼自己，滿意的道：「如此一來，我獻祭完命源的同時。魔舍利就會凝聚成形。極致大玄侯品質的魔舍利，也是師父的承受上限。」
「滴答……滴答……」
這是我淚水打在記憶水晶球外壁的聲音。
洛書月笑著說道：「這件事如果不從頭到尾的瞞著我師父，他肯定不會服用的，還請大家為我演一場戲。」
陳玄諦單手抓著另一條手臂上的肉，指甲嵌入皮膚，他道：「行！」
「還要把老師和青王請到這兒，不過，現在師父肯定在外邊等著我們出塔。」
洛書月思考了良久。她決定的說：「這樣，我先把大致的計劃說一下，然後大家去支開他同時聯繫青王和老師，至少要拖住一個半小時。越長越好。期間我會跟老師和青王把謊話編好。我會偽裝成封號為「七曜侯」的資深大玄侯，已七十年沒有現身了，而這枚魔舍利，是我道侶過去圓寂時遺留的。等到命源枯竭之後，道體就由青王布置手段讓師父無法窺到原本的面貌。嗯……就這樣，大家不要穿幫了，模糊的知道一點，力東你資歷淺，就裝不知道七曜侯便可。至於具體的細節，我會跟青王和老師商榷的，因為最後還要托他們說服師母瞞著師父。畢竟全憑她來挪移江浙之地。」
「假如，我是說假如，萬一打雜空以後知道了真相，怎麼辦？」葉然泣不成聲的問。
「師父應該不會遷怒於大家的。」洛書月的神色極為平靜。她道：「就算知道了，我的魔舍利他也早用了，可能因為我擅作主張生很大的氣吧。事不宜遲，現在已是傍晚了。今晚午夜龍氣就會消失，留給江浙之地的時間不多了。」
「那……」
南宮雨欲言又止，她狠心轉過身道：「玄諦、力東、阿然，我們走！記得把狀態調整一下，不要被小空察覺到異常。」
洛書月不舍的望著眾人背影，對方即將下台階回頭時，她又轉過身子，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玄門道塔的第五層，就剩下了她自己。
洛書月之前所有的平靜和淡然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聲哭泣，她取出一張照片，輕柔的撫摸著。我瞳孔一凝。照片之上就是自己與她的合影，也唯一的合影！
這是我們進入遺荒之地成為師徒后被小秋送到外邊廬州城警局建築的頂端時，她成功入道成為玄師，為了紀念。拿出手機拉著我自拍的。
上邊我那得意的笑臉和她興奮激動的神色，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可我……一直不知道自己這徒弟何時把照片印洗出來了！
洛書月的淚水滴在上邊，她此時的眼神，就像是即將與心愛之人生死離別時的濃情和感傷，充滿了深深的眷戀。
我完全懵住了，難道說……洛書月喜歡我這成天沒個正經的師父？
「如果，先遇見你的是我，結局會是怎樣？」洛書月拭去照片上的水漬，卻又有新的淚滴留下。
我還沒緩過神，抵住水晶球的指尖都在無法自控的抖動。
這個時候，記憶水晶的畫面又發生了變化，已經接到陳玄諦訊息的蘇青牛和徐老出現在了第五層的入口位置。
洛書月匆忙背過去並把照片收入洞天寶物，她擦乾眼淚調整好狀態，轉過身笑著朝徐老和蘇青牛行了一禮，說道：「老師，青王師伯。」
「胡鬧，這不是胡鬧嗎？！」徐老扳著臉，他憤怒的呵斥道：「天即便塌下來，也有我們這幫高個子的頂著，這不還沒到最後一刻么？我們高層也在想辦法挽救江浙之地的數千萬百姓。丫頭啊，聽我話，不要做傻事了，就當我這把老骨頭求你還不行？」
「弟子是認真的，道體也已入佛成魔。」
洛書月定定的站在原地，她倔強的說道：「以我一人之命，可救千千萬人的命，不虧。況且，又能讓我師父重新振作起來，他達到巔峰大玄侯之後又有了修鍊的動力，哪怕最後還是會卡在玄王中期，也仍能列入跺一跺腳便可讓玄門顫三分的強者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