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戰役
?就在那位出頭的團長即將邁出帳篷的時候,門衛突然將手中的長矛一橫攔住了去路,而帳篷里的衛兵也紛紛拔出武器。團長們大驚,紛紛也拔出武器對準艾索娜,帶頭的那個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沉聲道「艾索娜女士,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薩奇團長。」說話的不是艾索娜,而是一直站在艾索娜背後默不作聲的羅登-羅斯書記員「您這是打算放棄任務么?」
「哼,是又如何?」
「那麼您違反了合約中倒數第二條的第四項,根據合約,您必須交還之前支付給您的定金。」
「合約?」薩奇團長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小姑娘,看來大爺我要教你點人生道理,合約這東西就是一張廢紙而已。我們就不給錢,你又能怎樣?」
話音未落,一名傭兵慌慌忙忙地跑進帳篷,看見裡面劍拔弩張的樣子先是嚇了一跳,不過當他發現兩撥人沒有打起來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一溜小跑到他團長的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那位船長臉色立馬變得煞白。
「『血鋒』的人把我們的營地圍了!」
「什麼?」一眾團長的臉色也瞬間白了下來,而那位領頭的更是臉色鐵青,扭頭看向艾索娜,問道「你想幹什麼?」
「履行協議。」沉默了許久的艾索娜開口道「交出定金,我就放你們走。不過,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走離開烏克斯豪爾的那條路。」
「你們這是搶劫!」
「好像說的你們不是似得。」
薩奇團長咬著牙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伸出手,從懷裡掏出一張被小心翼翼收藏起來的紙,扔給了艾索娜。這是蓋有羅登-羅斯戳的欠條,拿著這份欠條,能到任意一個城市的羅登-羅斯商行分部領取相應的金額,這種及其便捷的交易憑證在商路上十分受歡迎。但,欠條不是什麼人都能發的,發行的欠條要得到商人們的承認,一要有足夠龐大的資產以保證能還得起錢,二要有足夠良好的名聲以確保會還錢,而羅登-羅斯恰巧就滿足了這兩點。
當領頭的薩奇都將自己的定金交出來之後,其他人哪怕再不願意,也只能照做,要不然可能連營地的門都走不出去。等書記員擋著他們的面將所有的欠條一股腦扔進了篝火里之後,門衛才重新豎起手中的長矛。薩奇團長在離開之前,惡狠狠地頂著艾索娜,咆哮「給我記著,小婊子!要是哪天在妓院里看到你,老子不介意花點銅子包你幾晚上。」團長們也一同罵罵咧咧的離開,艾索娜掃視了一眼帳篷,卻見到空蕩蕩的會議桌邊,居然還老神在在地坐著一名團長,他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激憤地離去或者憤惱的叫罵,反而正如同貴族一般,雙腳翹在桌子上,優雅地修著自己的指甲。
公主殿下有些好奇,上前問道「請問你是?」
那位團長收回雙腿,答道「我是艾雷恩旅團的團長艾雷恩,很高興與您並肩作戰,公主殿下。」
艾索娜打量著這位年輕的團長,卻驚奇的發現,這個男人也不一般。他看上去很結實,有著一頭金色的披肩發,從他淡綠色的眼眸與背上的新月戰斧可以看出,這位是一個維吉亞人。乍一眼看上去,他身上的鎧甲黯淡無光,好像很平常的樣子,但仔細一瞧,才發現,這是一身精緻的維吉亞複合甲。只是,他的主人估計是處於謹慎考慮,才讓鮮血和灰塵蒙住了這身昂貴鎧甲的光澤。
公主殿下不由得對他高看了一眼,能穿起這麼好鎧甲的人,肯定不一般。於是,她開口問道,「很高興見到你,艾雷恩團長,請問,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離開?」
艾雷恩看著門外團長們逐漸遠去的背影,啐了口唾沫,然後不屑地說「因為他們都是一群蠢貨。」
「哦?」艾索娜來了興趣,問道「何以見得?」
「簡單。」艾雷恩抱起雙臂,自信地說,「現在這戰局下,久攻不利,最焦急的肯定是您,而您依然如此沉穩,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說明您肯定有什麼絕招能迅速攻破烏克斯豪爾的城牆,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必要放棄這一筆可觀的傭金?」
「的確如此,你很聰明。」艾索娜難得露出了一個微笑,「那麼,你不跟你的同伴們說說么?」
「同伴,他們?」艾雷恩沖團長們離去的方向頂了頂下巴,「噢,他們才不是什麼同伴呢,頂多算是各懷鬼胎的合伙人。況且,比起傭金來說,我更在意名聲。而『烏克斯豪爾征服者』這種史詩級別的稱號,自然擁有的人越少越值錢。所以,我幹嘛要告訴他們?」
「的確如此,」艾索娜笑著點點頭,「要是他們能同心協力,外牆早就被攻下了。好了,艾雷恩團長,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估計,勝負就在這兩天。」
「如您所願,公主殿下。」法提斯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前往公主的帳篷覲見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那些傭兵雖然不太老實,但一天的攻伐也讓他們完全失去了力氣,所以,雖然有些小摩擦,也迅速地被騎士們鎮壓。當然,傭兵們嘴皮子上發泄一下是難免的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還好,但是,他發現不少傭兵騎士並沒有走遠,反而直接在他們的後方紮下了營寨,看樣子是打算找機會報復,這件事兒,公主殿下可不能不知道。
公主的帳篷里還點著燈,他掀開幕簾,此時的公主依然趴在作戰地圖上,用手中的炭筆勾勾畫畫。
「是你嗎,法提斯?」公主頭也沒有抬地問道。
「是的,殿下。」
「快過來吧,還有很多事要籌劃。」公主又在地圖上點了點,這才收起炭筆「今天得罪了那麼多傭兵,他們估計也不會幫我們保守秘密。想必,我們在攻城的消息馬上就要傳出去了吧。法提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不僅如此,」法提斯也皺起眉頭,「有些傭兵團並沒有走遠,看樣子也沒打算跟我們就這麼算了,所以,我建議得留下一些部隊來防守後方。」
「真該死!」艾索娜咬著牙,一拳砸在會議桌上,「那幫廢物打仗渣的不行,拖後腿倒是有一手!」
「呼!」她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說「所以,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太多餘裕了。今天因為輕敵,他們撤走了投石機,但明天就不一定了。法提斯,過來和我一起安排一下投石機的攻擊時間,我們要在自己的投石機被砸毀之前,用黑油將城頭淋個通透!」
「是的,殿下。」
「那個,請問公主殿下,」一旁又一直裝木頭的羅登-羅斯書記員突然開口了,「您打算在明天發動總攻嗎?」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嗯,我想,這個可能會幫到您。」說著,她從貼身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老闆叫我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交給您,我想現在應該到時候了。」艾索娜疑惑地接過信封,仔細瞧了瞧,沒封口,於是問道,「你看過了?」
「是的,殿下,老闆沒說不能看,所以我就看了。」書記員頓了一下,「不過您放心,除了我和老闆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信箋的內容。」
艾索娜皺了皺眉頭,對羅登-羅斯這種隨意的態度似乎不太滿意。不過,正事要緊,她還是取出信紙,讀起了裡面的內容。
不多時,短短的信件就閱讀完畢,公主也長長舒了口氣,連聲音都變得輕快起來「不愧是羅登-羅斯的大老闆,這計劃真是太及時了。」說著,將信件交給了法提斯。
法提斯讀完,頓時也笑逐顏開,「嘖嘖,不愧是我們『血鋒』的軍師!殿下,我們贏定了!不過。。。」他疑惑地抬起頭,「最後那句『只有殿下才能支付的代價』是怎麼一回事?」
書記員微微一躬身,好像做出了道歉的姿態「對不起,這個老闆並沒有提起過,不過到時候和他們見面時,您應該就知道了。」
「唉,真是的,」如釋重負的艾索娜感到有些疲憊,揉了揉已經浮現黑圈的眼睛,放鬆靠在了椅背上,「這麼大的計劃,沐他怎麼也不直接跟我說,要是早點得知,我也不用多受這麼多罪啊!」
「應該老闆也不確定吧,畢竟,他寫信的時候那麼早,時局也沒有惡化到現在這樣。」書記員依然嚴謹地答道,「再就是,他想省錢。」
「省錢?」
「是的,如果一開始就告訴您有這個計劃,您會怎麼做?」
「當然是。。。」艾索娜頓住了,毫無疑問,她會在第一天就實施這個計劃,然後,支付全額的傭金。想到這裡,公主殿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
書記員又鞠了一躬,「聽到您如此誇讚老闆,身為他的僱員,我感到十分榮第二天清晨,喬爾喬團長打著呵欠從帳篷里走出來,就看到城牆後面的空地上,一台台投石機已經被安置完全,負責操縱投石機的士兵也已經就位,正靠著機械啃著麵包。
「呵欠~貴族老爺們真是開竅了啊。」說著,他轉過身,打算去營地里取點粥喝,結果這一回頭就把他嚇了一跳,督軍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背後。這傢伙身形佝僂,臉色慘白,濃密的黑眼圈中,是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眼角邊的眼屎還沒擦乾淨,一點也沒有他平時推崇備至的貴族風範。
「我艹,你這是咋了?」團長大驚失色道。
「呼呼~呵欠~哈」督軍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以極不標準的姿勢向喬爾喬行了一禮,「喬爾喬團長,不辱使命,我把投石機帶回來了。」
「辛苦你了,爵士。」喬爾喬有些感動,「昨天晚上談的很艱苦吧。」
「可不是么,呵欠。」督軍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昨晚德雷騎士原本說什麼也不肯給出投石機,要不是我,還有『烽灰』的那位同事據理力爭,估計今天又要陷入苦戰了。真不知道那傢伙收集這麼多投石機有啥用,內牆就那麼短,也塞不下啊。」
「看來僱主還是不信任我們啊」喬爾喬聳聳肩,「可能是怕我們奪了投石機反水吧。」
「真是的,」督軍依然憤憤不平,「昨天都打成那樣了,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小肚雞腸!」
「要不是昨天死傷慘重,今天他也不可能同意部署投石機的。」喬爾喬哈哈一笑「不過說實話,你們指揮官的擔心也不無道理,昨天晚上,敵人和傭兵似乎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大量傭兵出走。」
「哎,真的?」督軍先是一喜,「那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好。。。好個p啊!」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問道「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一個奇襲的良機?」
喬爾喬癟著嘴點了點頭,督軍立馬抓狂了,「靠你背啊,德雷騎士無能啊!」
看著抓狂的督軍,喬爾喬覺得這人還挺可愛的,只可惜。。。。
突然,城中警鈴大作,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訝色。
「攻城了?」
「這麼早?」
等他們衝上了城頭,剛好看見敵方的部隊正在緩緩列陣。比起昨天和前天的雜牌軍來說,今天這支軍隊簡直可以說煥然一新。整齊的鎧甲,整齊的戰袍,飄揚的旗幟,高昂的氣勢,哪怕僅僅只是列隊站在那裡,都給人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
「他們是。。。『血鋒』?」喬爾喬有些不確定地問。
「是『血鋒』!」督軍斬釘截鐵道,他的視力很好,看清楚了對方的旗幟-一柄滴血的長劍!
不過,很快,他又發現了異常「咦,奇怪了。」
「什麼?」喬爾喬問道。
「他們的投石機今天怎麼沒動靜?真奇怪。」督軍嘟囔道。
「哎哎,他們動了!」隨著不知道哪位傭兵的喊聲,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城下。果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血鋒」的軍陣一分為二,開始向兩側的城牆進軍,也就是朝著奧特蘭芝旅團與「烽灰」傭兵團的防區。
「他們這是在搞什麼?」督軍趴在城垛上,不解地問道。芮爾典人放棄了防守薄弱的中段,反而進攻守備森嚴的兩側,這讓他恨不能理解。
「我看,艾索娜怕是要放大招了。」督軍背後的團長若有所思地說。
「大招?什麼大招!」督軍嚇了一跳,趕緊回過頭去看團長。
可是,他只看到一柄徑直劈下的長劍以及長劍主人的頭盔下,那一雙冰冷的眼睛。
噗嗤,督軍的頭顱帶著不可思議的恐懼表情被血泉高高拋起,而奧特蘭芝的傭兵也毫不留情地將武器刺進了督軍護衛們的胸膛。就這麼簡單,這一小段城牆立馬被肅清。
喬爾喬大大咧咧地坐在督軍剛才趴過的城垛上,毫不擔心城外的箭矢會射到他身上。其實,他也沒必要擔心,因為城外的人也根本沒有發過哪怕一發箭矢。
「所有人聽好!」喬爾喬高聲喊道「之前發給你們的紅布條沒丟吧!」
唰,幾乎所有人都掏出了自己的紅布條。不過有些大老粗明顯是搞丟了,情急之下,滿頭大汗地四處翻找。有些腦子靈光一點的,眼珠子一轉,立馬從督軍的紅色戰袍上割了一條。這個點子立馬得到了周圍人的好評,沒多久,督軍和他幾個護衛的屍體頓時被扒成了光豬,兇殘的傭兵們甚至連他們帶點紅色的襪子都沒放過。
喬爾喬安靜地看著這出鬧劇,也不惱,等著手下鬧完以後,才下令道,「所有人都把紅布繫上,要不然,到時候誰要是鬧出笑話,被『血鋒』的人砍死,就自認倒霉吧。」隊伍里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接著,喬爾喬表情一肅,高聲下令道「弩隊,從城頭上壓制下方的投石機,劍隊,一隊去奪取投石機,二隊守衛城牆,接應『血鋒』的兄弟。」
「報告團長!」一名士兵匆匆來報,「快船隊開始對城下射擊!」
「嗯?」聽到這消息,喬爾喬露出了一個玩味的表情,「看來,那幫海寇沒有接到邀請啊。」說著,他嘿咻一下從城垛上跳了下來,「改變命令,劍隊,一隊去奪取投石機,二隊跟著我,把那些強盜給剁了!」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