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這太麻煩了,不如抓起一把雪直接吞下去,方便多了。」湯姆遜看見我煮水的動作有點繁瑣,雖然手上也在如法炮製,可一向崇尚快捷的他有點不耐煩,抱怨了幾句。
「你不知道吃雪會窒息的嗎?真笨!」洛克也在細細品嘗著壺中的水,這個平時覺得不值一提的珍饈在各種惡劣環境下中顯得格外寶貴。
「哦…」湯姆遜接不上話了,只好低下頭去擺弄著手裡的水壺,不時輕啜幾口。
「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的乾糧頂多支持3天。水雖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光喝水也不是辦法,而且呆在這個顯眼的山洞裡遲早會被發現,我們得想辦法走出這個暴風雪。」鮑勃抓著水壺,看著洞外呼嘯著的寒風嘆了口氣。我注意到紅鼻子的眼神微微跳動了一下。
「沒什麼。他們找不上來的,這種天氣,想追也追不到啊。」紅鼻子搓了搓鼻頭,取出乾糧袋中的麵包咬了兩口,隨後帶著一臉痛苦的表情咀嚼著,想必是麵包已經硬得難於下嘴了。算了,隨遇而安吧,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了。」我輕吻了一下倒在我膝上熟睡著的艾琳,淡淡地說道。
……
「快,今天必須給我找到他們!」一個沙啞的聲音在狂風中響起,把正在熟睡的我和艾琳吵醒了。
「呃,怎麼回事。」艾琳揉揉眼睛想要站起,但雙腿未好,剛站起來便一屁股跌坐下去。
「你要好好休息,我們出去看看。」我抓起劍,掃視了一下山洞,瞥見正打著呼嚕的紅鼻子,他聽到聲音后翻了個身繼續打起了呼嚕。
「外面有人!跟我出去看看!」我搖醒鮑勃和湯姆遜,拉起仍在夢境的他們悄悄走出了山洞。
「誰?誰在外面?」湯姆遜竟然大聲吼了起來,我連忙把他摁在地上,把食指貼在嘴唇上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快!跟我來。」那群人聽到聲音后立刻追了過來,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聽起來人還不少。
「都怪你!如果對方是哈勞斯的人我們就死定了!」鮑勃被湯姆遜一聲大吼給嚇醒了,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耳光打在湯姆遜臉上。而湯姆遜還捂著腫起來的臉頰傻傻地盯著鮑勃不作聲,急的我和鮑勃一跺腳。
不管怎麼樣,現在我們必須要走了,趁著這天氣我們可以在他們眼皮底下溜掉。」洛克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了一把劍跑了出來,氣喘吁吁的說道。
「快走。」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和鮑勃又拉起湯姆遜跑向了我們藏身的山洞裡。
一陣奔跑后我們到達了山洞,我突然發現紅鼻子和艾琳不見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竄了上來。
「怎麼回事?」我們四人四下尋找,可依然不見艾琳和紅鼻子的蹤影。
正當我心急如焚的時候,那個沙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用找了!」
「誰!」我轉過頭去,一個熟悉的瘦高身影出現在我面前,身後跟著眾多身披重甲的騎士。
「威廉!你這傢伙怎麼在這,艾琳呢?」我心下的驚愕幾乎趕走了對艾琳去向的擔憂。
「哈哈,你是說這個女人嗎?」威廉話音剛落,人叢中就被推出來一個嬌弱的女子,正是失蹤的艾琳。
「是誰把她抓走的?」我急忙質問威廉,只聽他陰森森地乾笑兩聲,我才看見紅鼻子竟然就站在他的身後。
「是你?!」洛克也驚愕無已,艾琳扭頭看了看紅鼻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為什麼要抓走艾琳?」我憤怒地吼道。
為什麼?」紅鼻子一臉輕蔑地看著我,「為了剛德大人!」
「剛德?」我莫名其妙。
「我從小便是個孤兒,父母雙亡,沒人看的起我。每天早上,我出來乞討,晚上帶著空空如也的碗和一身的傷疤回到一無所有的家…不,那個破屋子根本就不是家…連家都沒有,你知道這是什麼滋味嗎?」紅鼻子伸出雙手惡狠狠地說道,「但剛德大人看我膂力過人,把我收入軍營,我得以步步高升,不愁吃不愁喝!這都是剛德大人的恩賜你知道嗎?」
「你竟然相信那個老油條!」鮑勃怒不可竭,「你只是他的一顆棋子而已!」
紅鼻子沒有理他,繼續說道:「剛德大人一天叫我過去,派我來你們這裡當卧底,我裝成一個懦弱的士兵混入了軍營,時刻觀察著你的動向。一天你和那個傢伙…」他怒氣沖沖地指著洛克,「我就知道肯定沒有什麼好事,於是寫了一封信給了大人,要他小心。可沒想到…」還沒說完,他便一拳砸到一棵樹上,雪撒落下來,接著一滴滴眼淚伴隨著雪花滴落到雪地里,他竟然對這種人抱有真情。
這時,一直靜靜聽著我們對話的威廉突然冷冷說道:「說也說夠了,聽也聽夠了,我們該談判了。」
「談判?談什麼判?」湯姆遜問道。
「交換人質!用一個女人,換哈恩·卡拉德先生和你們的性命。」威廉突然拔出了劍,架在艾琳的脖子上,「否則你們都得死!」
「你果然是個陰險的傢伙。」
「呵呵,過獎了。這個協議如何?」威廉笑著,手上的劍卻不隨著笑聲顫動,刀刃依然在輕輕撫摸著艾琳的喉嚨。
周圍的兄弟都把目光投向了我,現在我們的性命都掌握在了我身上,準確的說,是那個噁心的傢伙身上。
「我答應!」我低下了頭,舉起雙手朝威廉走去。
我答應!」我低下了頭,舉起雙手朝,在兄弟們的目送下走向了死亡。
「很好。」威廉慢慢放下了劍,「送這個女人回去!」
「是!」一個明顯當兵當傻了的騎士押著艾琳走了回去。在這短短的路上,艾琳不舍的目光不停的掃到我的身上。
「我們走!哈勞斯國王會好好地獎賞我們的。」威廉眼中瞬間出現了貪婪的目光,我在這雙灰色的眼睛里看見了女人、金錢…然後我不屑地啐了一口痰。
「走咯!「我向鮑勃打了個眼色,確定他明白后,我才隨著歡欣雀躍的騎士們朝日瓦丁走去。
我答應!」我低下了頭,舉起雙手,在兄弟們的目送下走向了死亡。
「很好。」威廉慢慢放下了劍,「送這個女人回去!」
「是!」一個明顯當兵當傻了的騎士押著艾琳走了回去。在這短短的路上,艾琳不舍的目光不停的掃到我的身上。
「我們走!哈勞斯國王會好好地獎賞我們的。」威廉眼中瞬間出現了貪婪的目光,我在這雙灰色的眼睛里看見了女人、金錢…然後我不屑地啐了一口痰。
「走咯!「我向鮑勃打了個眼色,確定他明白后,我才隨著歡欣雀躍的騎士們朝日瓦丁走去。
……我到了日瓦丁以後被綁在了地牢的十字架上。幾天後,我見到了哈勞斯,一個比剛德還要蒼老的人,滿臉灰色的鬍鬚,眼眶深陷,從深處散發出的渾濁目光讓人感覺這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可當你注視越久,眼裡越發濃的殺氣邊會讓你不寒而慄。
「你就是亨利·卡拉德的次子?」風燭殘年的哈勞斯慢慢地走過來,用瘦弱的兩根手指把我垂下去的頭顱抬了起來,但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第一個問題令我奇怪之極。
「我是他的兒子,沒錯。但我們家裡只有我一個兒子。」我回答完他的問題便又低下了頭,我已經幾天沒有進食了,身體里一點力氣也沒有。
「你父親沒有告訴你你還有一個哥哥嗎?」哈勞斯又走了回去,摸索著在一個木椅上坐下了,用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睛注視著我。
「不知道。」雖然聽到了這個消息感覺有點吃驚,可依然不足以喚醒我,「就算有,也被你殺了。」
「不,他還活著,活得比你好。」哈勞斯哂笑兩聲,「叫萊恩·卡拉德進來。」
「是!地牢的一個衛兵答應著,離開了這裡,留下了我和哈勞斯:」一個萊恩,一個哈恩,好名字。」
「他還活著?」等衛兵離開后,更加驚奇的我急忙問道。
……想知道為什麼嗎?」哈勞斯笑道。
「你說!」我懶得去猜。
「你們逃出來的時候…咳咳,你父親沒有帶走你的哥哥…那時候你還很小,什麼也不知道。」哈勞斯咳嗽了兩聲。
「為什麼?」
「不知道!」哈勞斯搖了搖頭,繼續盯著我說道,「幾天後,我們在被燒毀的皇宮廢墟里找到了你9歲的哥哥…」
「我原本想殺了他的。」哈勞斯停頓一下,又說道,「可他滿臉的仇恨讓我心生好奇,我問他你在想什麼,他說:『我要殺了我的爸爸!』哦,一顆渴望復仇的心在烈火中誕生了,多麼美好啊。」哈勞斯端起了酒杯,滿臉享受地慢慢地喝下杯中的美酒,可隨即被嗆得咳嗽兩聲,他已經老了。你是在利用他!」我頓時對這個老變態「心生敬畏」
「是的。」哈勞斯又喝下一口酒,這是木門打開了,閃耀著的光芒令我睜不開眼睛。
「進來吧,我的孩子。」看來我的哥哥已經變成他的傀儡了。
「是的父親。」一個跟我樣貌幾乎一樣的男人走了進來,謙卑地立在哈勞斯這傢伙身邊,儼然父子二人。
「來,見見你的兄弟吧。」哈勞斯哈哈大笑,看他那副噁心的臭臉恨不得把它踩個稀巴爛。
父親叫我來這裡有什麼事嗎?」萊恩·卡拉德對著他的「父親」恭謙、甚至帶著奴態的樣子令我心生厭惡。
「見見你的弟弟吧。」哈勞斯笑著,我看見跟隨在萊恩後面的人還有威廉,他半張臉都隱沒在了地牢的黑暗中。
「他不是我的弟弟,我沒有弟弟。」萊恩稍微湊前了點,但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他不是你的父親!他只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我吼道,希望能夠把眼前這個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哥哥」喚醒。
「你的父親也不是我的父親!他早已拋棄了我!」萊恩·卡拉德突然發怒,一拳錘在地牢的石壁上,發出沉悶的「嗵」聲,「為什麼他要帶你走!我是他的長子!卡拉德家族的繼承人!你所獲得的愛本是屬於我的,你知道嗎,我親愛的弟弟!!」
我深知一個被仇恨佔據內心的人是聽不進任何東西的,因為我就是這樣。
僵持了十幾秒后,哈勞斯揮了揮幾乎只剩皺皮的大手,說:「吾兒,跟我回去吧,想必你已經對你的弟弟失望至極了。」
「你…」我無奈地看著萊恩扶著哈勞斯走出了地牢,搖了搖頭。
「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威廉等大門緊閉后,從黑暗的一角站起,手上已拿了一條皮鞭,笑嘻嘻地看著我。
「哦,你想幹嘛?」雖然我知道他的企圖,但我決定裝裝傻。
「哈,你就不要裝了,你為我帶來了榮華富貴,我終於不用聽那兩個傢伙的臉色了,我可要好好感謝你,嘿!」威廉突然甩手一鞭抽下,打中我的腹部。本就沒有什麼東西的腹部被鞭子一抽立刻火辣辣地抽痛起來。
「還行吧?」威廉似乎心情不錯,有要抽個不停的意思。
「還行!那兩個傢伙是誰?」我強忍著將唾沫吐到他眼裡的慾望,試圖轉移話題。
「哦!是白影騎士漢森和光明騎士團長、胖子阿德萊德啊!你不會忘了吧?」威廉把鞭子的另外一頭握在手上背在身後,笑道。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的舉止投足,你的眼神…啊!」我還沒說完,威廉便又抽一鞭,來不及緊縮的肚子上又多了一道傷痕,疼得我大叫。
「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嘛,要不要繼續?」威廉把臉湊到我跟前,滿面春光,令人作嘔。
「來啊!你個***!我會怕你這個婊子我就不姓卡拉德!!呸!」我破口大罵起來,一口血痰吐在他的臉上,頓時覺得暢快許多。
「你!」威廉竟然抓起一條毛巾使勁地擦洗起來,沒想到他還有潔癖,「來人!給我打!打得他生不如死!***!!」
「有種你就來!***的**!」我口上依然罵著,因為我知道哈勞斯不會讓我這樣就死的,心裡便多了幾分把握,嘴也硬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