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曲覺醒
座位上的大力並沒有看見身後的武曲,他依然沉浸在挑逗江蒙的愉悅之中。
今晚的江蒙和平日里看起來很是不同,藥物和酒精的作用之下,江蒙那張斯文的臉上此刻流露出了幾分誘人的風情,襯衫的扣子已經被解掉了大半。
大力盯著江蒙的胸膛,雙眼放光,如同見了獵物的猛獸,他低下頭,嘴唇貼上了江蒙的胸肌。與此同時,探入江蒙褲子中的手也沒有停下動作……
江蒙此刻閉著眼,酒精的麻痹感擴散到了全身,他放空自己的思緒,什麼也不去想,任由藥物驅動下身體內產生的快感來主導自己的行為,強壓下心中的那份痛楚之意。
然而就在下一秒,江蒙突然覺得身上一輕,原本半壓在自己身上的大力彷彿移開了。
周圍那喧雜的音樂聲似乎也安靜了一些,一股莫名的涼意撲面而來。
江蒙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這時,他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
武曲的聲音,江蒙身體一僵,剎那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緩緩睜開眼。
看見了滕九州一臉陰霾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低頭看著自己。
「你……」江蒙一愣,清醒了大半,立刻直起身看向了旁邊,只見大力那壯碩的身子此刻如同一攤爛泥一般軟在一旁的地上,一動不動。
站在滕九州身後的鳳西來扔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賀瑜同樣朝他搖了搖頭。
江蒙眯了下眼,酒吧里昏暗紛亂的的光線加重了他眼前的模糊感,他抬頭看了好半天,才看出了滕九州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鄙夷的厭惡的神色,目光中還隱約含著幾分慍意。
江蒙見到滕九州的眼神,心間微刺了一下,那股疼痛在酒精的放大下似乎又明顯了幾分,他呼了口氣,腦子反倒清醒了一些。
江蒙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腰帶,上半身襯衫的扣子倒是沒有去管它,交疊起雙腿,靠在沙發背上,微昂著下巴,和面前的滕九州對視著。
兩人一站一坐,對視了許久,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那股暗藏的敵意。
江蒙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上,江蒙平日里很少吸煙,但是此時此刻,他的一系列動作卻是熟練地行雲流水,如同一桿常年浸潤在聲色場合的老煙槍。
吐了幾口煙霧,兩人間的氣氛更加濃重了,江蒙開口說道:「怎麼?有什麼事嗎?」
滕九州看著江蒙那夾著煙的手指,眉宇間的厭惡之意更加嚴重,他冷聲道:「噁心。」
江蒙夾著煙的手微抖了一下,煙灰落在地板上,滅了。
江蒙冷哼了下,抬著下巴看了看周圍,說道:「來這兒不就是找樂子的嗎,不知道礙著您老的眼了,噁心?呵呵,這明晃晃的大廳里,還能幹什麼?真正的噁心事兒,恐怕都在二樓呢。」
江蒙嘲諷地抬眼看了一眼滕九州之前所在的那個包廂。
滕九州此刻似乎也漸漸恢復了冷靜,臉上的戾氣漸漸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冷漠和生硬。他沉聲開口道:「滾出去,不要讓我在這裡再看見你。」
江蒙聞言,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憑什麼?月色是你開的嗎?」說到此,他微頓了一下,臉上的神情轉為嘲諷道:「還是說?您的金主直接出錢買了這酒吧?如果是這樣……」
江蒙的話還沒說完,滕九州就向前跨了一步,揮動拳頭,狠狠打在了江蒙的臉頰之上……
賀瑜:「……」
鳳西來:「……」
江蒙的身體本來就有些飄,哪裡經得住滕九州這一下子,身子一歪,倒在了沙發上,一邊的臉頰瞬間腫了起來,嘴角滲了紅。
江蒙用手指抹了下嘴角,指尖那抹血紅,刺痛了他的神經。
他閃電般的從沙發上起身,一隻手順勢抄起倒在地上紅酒瓶,狠狠地砸向了滕九州的頭……
瓶子碎裂,半瓶的紅酒在空中噴洒,濺了周圍的人一身。
賀瑜和鳳西來交換了個眼色,兩人不約而同地跳起,賀瑜伸手卡住滕九州的胸口,鳳西來則是一個熊撲直接把江蒙又攔腰按回了沙發之上。
滕九州站在原地沒動,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朦朧,血和著酒一同從他的頭頂流下,頃刻間,半邊的臉都紅了。
旁邊的綠毛顯然也見慣了這種場面,神色從容,喊來旁邊的一個服務生叮囑了幾句,隨後繼續站在一邊看著。
江蒙眼中泛起了紅絲,狠狠瞪著對面的滕九州,彷彿一隻進入戰鬥狀態的猛獸,他的身體被鳳西來壓製得不能動彈,手裡卻是依然緊握著那破碎的酒瓶子,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鳳西來用盡全身力氣才將他壓住,累得氣喘吁吁,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行了,行了,哥們兒知道你委屈,砸一下出出氣就好了,真整死了還麻煩,這是凡間,還得坐牢……」
與他相反,一旁的賀瑜則是絲毫沒費一點力氣,他的手架在滕九州的身上,警惕著對方的動作,滕九州的身材比他高了一個頭,如果要是來強的,賀瑜覺得自己未必能攔得住他,所以精神高度集中。
但是,滕九州被砸了一下之後卻是反應全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盯著眼前的幾人發愣了許久。
直到江蒙放棄了掙扎,癱躺沙發上一動不動,抬起頭有些悲哀地看著滕九州之時,滕九州的嘴唇才微微動了動,隨後他的眼神變了,他伸出手抓住了放在自己胸前的賀瑜手腕。
賀瑜眉頭一皺,正要發力抵抗,就聽見耳邊響起了滕九州的低語:「貪狼,放手。」
賀瑜一愣,看向滕九州,只見對面之人的神態此刻已經發生了變化,雖然是同樣的相貌,但是賀瑜卻知道了,武曲覺醒了。
他鬆開手,揉了揉手腕,搖頭道:「你可真是……」
滕九州低頭看了看昏躺在地上的大力,又看了看酒吧里的場景,眉頭微皺了一下,似乎在回憶這什麼,隨後他向前邁了幾步走到江蒙的和鳳西來的跟前,低頭看著兩人。
鳳西來一臉的詫異,抬頭看著身後的賀瑜,不懂他為什麼就這麼輕易地讓滕九州過來了。
叫他一攔二?本宮做得不到啊,貪狼你個叛徒……
鳳西來心中哀嚎著。
然而,就在他還沒來得急想出來對策的時候,滕九州開口道對他說道:
「太陰,起來。」
「起你個……」鳳西來的話音未落,突然眼睛一瞪,瞬間醒悟了。
「哎呀我去,哥們你終於覺……悟了?」鳳西來從沙發上彈起,就差沒抱上滕九州的大腿了,幾欲泫泣。
聽了滕九州的話,江蒙也是微怔了一下,他眯起眼,抬頭看著眼前的人。
對上滕九州雙眼的一瞬間,江蒙就知道了,武曲回來了。
然而,並沒有什麼差別,火辣辣的左臉頰提醒著江蒙他和武曲已然干戈的事實。
鳳西來湊到賀瑜的身邊,低聲道:「這家暴現場,你說武曲要怎麼求原諒?」
賀瑜搖頭,事實上他也有些好奇……
只見滕九州眉頭緊鎖,伸手將江蒙的身子提了起來,擺坐在沙發上。
江蒙此刻實在沒有體力再次和他發生衝突,況且他也知道,既然武曲已經覺醒,即便是在場的所有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索性沒有動,任由滕九州擺弄,只是冷眼看了看他,隨後就垂下了眼眸。
滕九州蹲下-身,伸出手把江蒙那解開的襯衫的扣子一顆顆的系了回去,給他整理好衣服之後,伸手摸了一下他那出血的嘴角和臉頰,開口道:
「誰打的?」
賀瑜:「……」
鳳西來:「……」
裝失憶?這招可以啊……
江蒙猛地抬起頭,憤怒又詫異地看著滕九州道:「你……少和我裝蒜。」
看著江蒙的眼神,滕九州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他看了看江蒙依然握在手裡的酒瓶子,又摸了摸自己染血的半邊臉,似有所悟道:「我打的?」
江蒙怒目相對,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一般。
滕九州拍了下江蒙的肩膀道:「抱歉,我不記得了。」
江蒙咬著牙問道:「那你還記得什麼?」
滕九州轉過頭,眼中冷意乍現,看著地上的大力,開口道:
「記得他剛才和你在沙發上摸來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