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相冊的秘密
值得慶幸的是,羅阿婆沒有昏厥過去。她發了一會愣,合上了相冊,對我說道:「陳玉蓮,你們去找陳玉蓮吧。過去的事情,我不想說了。」
當我問她陳玉蓮是誰的時候,她卻閉目沉思,什麼也不肯說了。或許是經歷了羅紅事件,有了吃一塹長一智的教訓,我不敢逼得太緊,生怕再搭上一條人命。
縣令說,不妨再去問問陳阿婆,看看能不能發展點線索。勇哥聽了,當即舉雙手贊成。這麼一來,他就可以見到心心念念的陳瑤了。
陳瑤一直看護著陳阿婆,到現在都沒有合過眼。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只見她頂著一雙熊貓眼,一臉倦意的向我們打著招呼。
勇哥很心疼,趕緊叫她回去休息。但她卻說,要等社區醫院的醫生來過之後,才能放心的回去。
陳瑤的工作經驗明顯要比小王來得豐富,她知道老人的身子骨很弱,即便陳阿婆現在已經醒來了,但也很難保證她的那些慢性疾病會不會突發。比如,血壓血脂等指標,還是需要做過檢查才好。
所以,她請了社區衛生院的醫生。大概五六分鐘后,醫生就趕來了。
醫生替陳阿婆檢查完畢后,還給出了合理性的建議:血壓有點高,可能是睡眠不足導致的。年紀大的人要早點睡,如果睡眠質量不好,就用點葯輔助一下。
勇哥聽完,不由得貼到我耳邊說道:「這醫生凈說瞎話,阿瑤昨晚一直陪著陳阿婆,人家明明睡得很香的。」
他可能不知道,社區醫院招醫生都是招全科的,因此別看他們在小地方工作,水平都是很不錯的。
我相信醫生的診斷,換而言之陳阿婆昨晚是在裝睡。她心裡可能裝著事情。
我接著問醫生要來了陳阿婆的病曆本,翻開第一頁便被震驚到了。只見戶名上赫然寫著「陳玉蓮」這三個字。
「陳阿婆叫陳玉蓮嗎?」我吃驚地看著陳瑤問道。
陳瑤愣了一會,點頭說:「對的,阿婆叫陳玉蓮。」
那就對了,她就是我要找的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原來,羅阿婆讓我們找的人就在眼前。其實,我早就該想到的才對。張羋不會無緣無故死在陳玉蓮家,陳玉蓮也不會平白無故和羅阿婆一家有著相同的生活習慣。
現在,三點已經練成一線,突破口終於被我給抓到了。
「你跟羅阿婆是什麼關係?」我接著問陳玉蓮道,為了更有目的性,我還特意指出是住在花光社區的羅阿婆。
「哦……你是說羅白楊,羅師姐吧?」陳玉蓮沉吟了片刻,回答我說。
她記得羅阿婆,並且還能準確的叫出羅阿婆的名字。原來,她們之間的關係是師姐妹。年輕的時候,都在本市的戲劇團工作。後來,羅白楊退休去了大學教書。她則是留在了劇團培養新人。
據陳玉蓮說,自從退休后,兩人就沒怎麼來往了。她從未見過羅白楊的外孫女,更不知道死在家裡的人叫什麼。
那天,她只是聽到有人敲門。還以為是上門服務的社區工作人員,便上去開了門。可誰知道,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竟是一個滿臉血跡的年輕女該。
這女孩二話不說,就闖了進去,然後跑到了離大門最近的卧室。她在牆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開關面板。
「我當時提醒過這孩子,燈千萬不能關。可她就是不聽,結果……」陳玉蓮說起張羋的死,感到很惋惜,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麼說,你知道張羋是怎麼死的?對吧?」我接上去問。
但卻被勇哥打斷了,這傢伙興許想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刷一刷存在感,竟以老前輩的口吻對我說道:「小梅,就說你沒經驗吧。看你問的這些問題,啰不啰嗦?剛才陳阿婆不是說了嘛,張羋是在關燈后死的。」
「對啊!關燈后兇手就出現了嘛!」我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虧他還比我入行早了幾年,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邏輯都理不明白。
就連外行人陳瑤都比他明白,這時只聽陳瑤說道:「如果說關燈后,兇手就出現了。那麼,這個兇手應該一早就在房裡藏著了才對。兇手殺死張羋后,迅速逃走,但最安全的逃生路口就是從大門出去。因此,不管怎麼樣陳阿婆都是可以看到那個人的。」
勇哥聽完,頓時羞愧難當。他用手搓了搓臉,讓我們以為他的臉是被搓紅的。
「阿婆,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縣令頓了頓,又問道。
陳玉蓮聽了,一個勁的搖頭,她說:「你們不要再查了,這人你們惹不起。我知道她要什麼,我……我現在就給她!」
陳玉蓮說著大叫了一聲,出乎我們意料的是,她突然伸手挖瞎了自己的雙眼。由於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們幾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陳阿婆!你這是幹嘛?」我顯得有些無措。陳瑤叫了救護車,在場的醫生趕緊用紗布給她止血。勇哥拍著大腿,欲言又止。
反倒是縣令表現得穩重了點,她對陳阿婆說道:「陳阿婆,你安心去治傷。我們不問你了,也不去調查那個人了。」
陳阿婆聽了,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十幾分鐘后,她便被送去了醫院。事後,我們三個把自己關在社區的一個小辦公室里。這件案子沒有師傅掌舵,我們雖然查出了一些東西,但每當要接近真相的時候,當事人都會突髮狀況,用自殘的方式來切斷身上的線索。這到底是什麼原因?難道是我們調查的方法不對?
「我想她們應該是害怕,才不願意將兇手告訴我們。」勇哥總結道。
但他的話根本站不住腳跟,如果僅僅是害怕,那麼受害人就更應該將兇手的信息告訴給我們。因為,只有我們抓到兇手,才徹底確保她們的安全。
「除了害怕,應該還有內疚。」縣令補充了一句,她認為不管是陳阿婆還是羅阿婆,都知道兇手的存在會對她們不利。但是,她們卻寧願承受傷害,也不願意將兇手說出去。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兇手曾是她們很親近的人。而她們對於兇手做的一切,也表示理解,似乎覺得是該到了自己償還的時候。
縣令的話倒還有一些依據,可我有個直覺,這個兇手是被人製造出來的。此次案件,我們面對的將是一個不用動手就能殺人的高手。與此同時,我依舊覺得關鍵的線索還是應該從相冊上那個被剪去的人影中去尋找。
於是,我又拿出了這本相冊,仔細檢查起來。我們三個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把相冊從頭到尾看了五六遍。但仍舊一無所獲。縣令和勇哥都說是我太固執了,或許這本相冊根本就沒什麼意義。我閉眼沉思了一會,忽然意識到,很可能是我們看相冊的方式不對。幾個當事人都怕黑,也提醒我們千萬不要關燈。那麼,會不會意味著這本相冊也需要在關燈后才能看到點什麼呢?
我想到這裡,立馬起身拉起了窗帘,然後又關閉了辦公室里所有的燈光。頓時,我們眼前變得一片漆黑。勇哥見了,抱怨了一句:烏漆麻黑的能看到什麼呀?
縣令說,我們是不是忘了點蠟燭啊?她正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於是,我立即問陳瑤要來了一根白蠟燭。點燃蠟燭后,再看相冊,果然看到了不一樣的結果。由於,燭光很微弱,相冊上其他的人幾乎看不清。但是那個被剪去的人影卻凸顯出了清楚的輪廓。
「對了!這人是用來看輪廓的!」我高興的大叫了起來。
「可這又代表什麼呢?」縣令很不解。
「難道這人是透明的?用肉眼看不到?」勇哥盡瞎扯,他一定又把問題延伸到了靈異的角度。
我笑了笑,很得意的告訴他們:有人想告訴我們,她是個黑皮膚的女人。
我說著又看著縣令問道:「難道你望了羅紅想要跟黑貓換皮膚的事情嗎?」
縣令經我提醒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她接著說下去:關了燈后,她就會出現。這是因為黑皮膚能很好的融入到黑夜之中。對了,兇手極有可能就是那個黑皮膚的女人。可是她又是誰呢?
「可我認為她不是兇手!」這次,我表達了跟縣令相反的意見。根據線索,我推測出這個黑皮膚的女人極有可能是被人製造出來。而真正的兇手應該就是那個人。
「走吧!我們去劇團看看,我有種感覺,真相正在一步步向我們走來。」我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