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野孩子
師傅讓我準備食物,他說食物最好是肉類,且越香越好。我找到了吳山水的老婆,請她幫個忙。這大嫂子倒是很熱心,二話不說把家裡養的母雞給宰了。她用去年曬的筍乾,精心燉了一鍋的雞湯。筍乾燉雞聽著新鮮,但這味絕對濃香。饞的我直咽口水,恨不得一口氣吃個乾淨。
我知道這母雞是她養著下蛋吃的,就這麼殺了怪可惜的。所以,我決定自己掏出一筆錢來算當作是補貼。但吳嫂子堅決不要,還跟我說了一堆大道理。我拿她沒辦法,只好向她保證一定抓到那個搞破壞的神秘人。
師傅睡了一覺,直到晚上八點左右才醒過來。我們一起吃了點飯,就開始著手誘捕計劃。師傅把那一鍋雞湯擱置在了張五年的墓碑前,然後生了小火煨著。不一會兒,雞湯的香味便散發開來。這時,我們一行人躲到了竹林之中。所有人屏住呼吸,靜靜地等著獵物的出現。
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火光燒盡了,我們眼前一片漆黑。晚上起了風,竹林嗖嗖的響個不停,讓身在墳區的我們多了一絲詭異。
勇哥膽子小,哆嗦了幾下,說是要小便。可師傅不讓動,讓他就地解決。勇哥沒辦法,只好轉過身去,並多餘的提醒了我一聲:小梅,你別偷看啊!
「大爺的!這麼黑,老子想看也看不到啊!」我感到無語,在心裡咒罵道。
然而,就當勇哥轉身正準備放閘的時候。吳山水突然驚叫了起來,起初我還以為勇哥不長眼尿到了他的身上。但隨著師傅第一時間打了手電筒,我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矮人,他正伸手去掏湯鍋呢!
「小梅,快上!」師傅大喊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沖了出去。我緊隨其後,轉眼間就跑到了張五年的墳前。
那傢伙被我們嚇到了,還沒來得及做出逃跑的反應,就被我們兩人按到在地。等他反應過來時,雙手和雙腳已經被銬上了。他拚死掙扎了一會,在地上滾來滾去,等力氣消耗完后,逐漸陷入了平靜。
「這野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勇哥方便完,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師傅撩開了那人的頭髮,我們發現這人其實還是個孩子,但他的臉皮大面積潰爛,在微弱的燈光下看上去卻是顯得有些恐怖。
吳山水看了一會,忽然說這孩子他好像認識。
「對!是張五年的兒子,叫張元寶。」他又想了片刻,很肯定的說道。
「張五年的兒子?」我們聽了,都感到驚訝萬分。這張五年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讓自家的孩子流落到野外,而他卻置之不理呢?
如果是走失了,那也該報警才對吧?勇哥低頭看了看腳下,發現張五年的墳墓旁有個深坑,大小能容納成人的一個身位。很顯然,這孩子是從墓底下爬上來的。
「吳山水你會不會記錯了?」勇哥腦洞大,貌似聯想到了什麼,「你確定張五年的兒子沒有過世?」
原來,他是把張元寶當成了鬼。可我敢確定,張元寶並不是鬼。因為,我剛剛和他接觸的時候,發現他是有體溫的。
「當然了,去年我還送這孩子去鎮上讀初中呢!」吳山水點了點頭,很肯定的回答道。
「這就奇怪了……」勇哥撓了撓頭,顯得一頭霧水。他貌似有很多問題要問,但卻被師傅給打了回去。師傅說,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我們得抓緊時間救縣令。
救縣令?她在哪?聽師傅這麼一說,我也感到迷茫了。
「不知道,我到現在也僅僅是推測而已。」師傅說著開始動手挖起了張五年的墳墓,他是懷疑縣令被人藏在墓底下。我們意識過來,也跟著一起挖。但挖開了張五年的墓后,除了找到一堆屍骨之外,並沒有發現縣令。
「你告訴我,你把人藏哪裡了?」這時候,師傅似乎也失去了耐心。他狠狠一腳踢在了張元寶的身上,張元寶吃痛啊呀啊呀的叫了起來。
吳山水見了,不免有些心痛,畢竟是鄰家的孩子。他蹲下身子,好聲好氣的對張元寶說道:元寶,我是吳叔叔啊!你告訴我,你把警察姐姐藏哪裡了。找到人後,叔叔保證送你回家。
張元寶似乎對吳山水還有些印象,聽了他這些話后,咕嚕打了滾,將自己的身子滾到斜對面的墳頭前。
「原來在那裡!我早就該想到的啊!」師傅見了,急得趕緊去挖那座墳。我們一起幫著挖,過了十來分鐘的樣子,終於挖開了蓋土。
果然,縣令就躺在底下。她嘴裡含著一根細小的竹子,微弱的呼吸著。我二話不說,趕緊將她抱了出來。
「縣令,你沒事吧?」師傅很關切的問道。
縣令吃力的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我……我沒事。」
她說完,整個人就昏厥過去了。救人最要緊,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吳山水的家中。
周胖立即給縣令做了檢查,完事後他鬆了一口氣:縣令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腳上的傷口發炎了,導致身體發燒。
他說著又給縣令的傷口消了毒,包紮了起來。
謝天謝地!看到縣令安然無事,我們幾個都鬆了一口氣。
我喝了一大杯水后,接著問師傅:師傅,你是怎麼發現墓底下有人的?
師傅點著了煙,猛抽了幾口,回答我說,昨晚他發現這些墳墓周圍的泥土都很鬆動,還帶著濕氣。這說明周圍的泥土是經常被人翻動的。吳山水說,他們找遍了整片竹山都沒找到野豬。因此,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那人會不會就躲在墓底下啊!
「一般情況下,活人是不會去翻墓地。」我聽完,點了點頭。墓地確實是一處藏身的好地方,但令人想不明白的是,這張元寶為什麼要躲在裡頭呢?他不是去鎮上讀中學了嗎?期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師傅說,接下來我們可以審問張元寶了。他有種感覺,案件的真相正在一步步逼近。
與此同時,周胖的鑒定結果也出來了。他首先將捕獸器上的血跡做了分析,血跡是同一個人的,他剛剛採集了縣令的血液,兩者比對一下完全吻合。換句話說,當晚只有縣令一人受了傷。而那個阿坤顯然是逃跑了。
另外,捕獸器上有兩個指紋。一個是縣令的,另一個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張元寶的。捕獸器的咬力很大,一但被夾住很難被一個人掰開。因此,從某種角度來說,張元寶還幫了縣令。
然後就是從於老婆子家裡帶回來的那兩隻肉罐子,經過鑒定罐子里的肉確實是人肉。從部位來看,分別是人的左右手。
「從左右手的骨架來看,罐子里裝的肉應該是來源於兩個人。分別是一老一少。」周胖喝了口水接著對我們說道:「肉上被人灑了鹽,從而放慢了腐爛的速度。但我還是敢肯定,死者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兩年前。」
又是兩年前!這也太巧合了。兩年前,王宏辭職來到竹村義診。大老闆給村裡人帶來了福利,隨之命老廟開始建立,於老婆子成了廟祝。接著,就是牽扯出了這兩起命案。
「不對!加上幾天前剛發生的,目前來說應該是三起命案。也許,可能還會更多。只是我們還不知道而已。」勇哥補充了一句。
「這樣吧!我們先提審於老婆子!」師傅最後拍了板。
於老婆子被我們關了十幾個小時,她一直蹲在牆角邊,不吃也不喝只管自己念叨著什麼。師傅說,我們也別挪地方了,就在閣樓里審問這個老婆子。由於閣樓空間小,只能勉強擠下我們三個人。至於周胖,只能是靠邊站了。好在,他對於審犯人也沒多大的興趣。在說縣令受了傷,這個時候他正好趁機表現一下。
「說說吧!」勇哥率先交了一個開場白。但他只是看著神氣,人家於老婆子壓根就沒理她。我見了,忍不住笑了笑。勇哥頓時瞪了我一眼,斥道:嚴肅點,咱審著案子呢。
「阿勇,你人有股尿騷味,我聞著難受。要不你先去換一下吧!」這時候,師傅也針對勇哥。勇哥聽了,顯得很尷尬,主要是昨晚他確實把尿尿到了褲子上,就在吳山水大叫的那一瞬間。
「可……可我沒帶多餘的褲子啊!」勇哥低下了頭。
「我跟你說,你去……」師傅聽了,湊近勇哥耳邊嘀咕了幾句。勇哥頓時顯得很緊張,愣了片刻后才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