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使劍陣 （一）

高鳴問道：「既然他們沒有槍，那我們衝進去找到想要的東西不就行了。難道那些人只依靠冷兵器能夠阻攔我們不成？」

白眼讓高鳴不要著急，他看了看錶：「還有五分鐘，我想就能夠看到了。」

高鳴討厭這種故弄玄虛，不過白眼總是這樣神神秘秘的，讓高鳴也沒有什麼辦法。貝利格麗尼亞絲則看向天空的明月，計算著什麼。

一聲悠揚的鐘響，一道白光從研究所頂部射出，光華並不耀眼，但是在高速旋轉，只射天空。上百個身影隨著光柱飛射入天空，圍繞著研究所飛翔。

白色的巨大光翼，半透明的身體，被光芒纏繞在身。在鐘聲中，猛一下看到這些東西，確實有幾分神聖感。要是換做普通人，尤其是在宗教氣氛下長大的美國人歐洲人，恐怕都要感動的熱淚盈眶。不過高鳴和白眼兩人都是膽大包天，藐視神靈的人。別說飛出來一些好像是天使的生物，哪怕就是跳出來耶穌佛陀真主老君，這兩人也不會有幾分敬意。

「這就是天使？」高鳴注視著那些飛翔的生命：「似乎不是純粹的精神體，而且也不好看。」這些飛翔生物遠看被白光籠罩，動作優雅似乎非常美麗，但是仔細看的話，三角形的頭顱，嘴巴裂到耳邊，兩足是一對長有六根三寸長鋒利勾爪的白色爪子，看起來非常醜陋兇猛。遠不是教堂壁畫或者電影電視中演的那樣俊俏。

「那你以為天使是什麼？」白眼對於高鳴的評語感到好笑。

「這是阿亟，生活在次元迴廊中的低等次元野獸。食肉，有時候會利用次元縫隙進入各個空間中。尤其喜歡攻擊小孩。是卑劣的殺手，下等生物。」貝利格麗尼亞絲認出了這種生命體，聽了她的話，白眼才非常驚訝的說道：「我知道這些東西不是什麼好鳥，可是倒不知道這些東西來歷原來是如此。不過你說得對，聖經中有記載過，上帝曾經為了展示自己的力量，命令天使一夜間殺光了所有耶路撒冷家庭的第一個長子。神話總是對真實歷史的誇張改造，恐怕這件事真正的原因是這些野獸進入了我們的世界襲擊了大量耶路撒冷的兒童。而人類不知道這種生物的來歷，也沒有辦法對付這些恐怖的傢伙，就將他們認為是神的懲罰了。」

高鳴壞心眼的問道：「要是那些教徒知道天使的真相是這個，不知道會不會哭？」

白眼冷笑一聲：「所謂的教徒，是盲目的，將謊言視為真理的人，在他人指引下走人生之路的人。他們只相信他們所相信的，真實還是真理對於這些人來說，毫無意義。」

白眼的思維總是這麼極端，高鳴反而辯解道：「也不能這麼說，以前提出日心說都會被燒死，至少現在允許各種不同的理論，這已經不錯了。」

「以前科學被認為是邪說，可是現在信封科學的人卻一樣用封建迷信打到神學，兩邊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只允許自己相信的東西存在，和自己信念不同的，都是邪惡。」白眼說道這裡時，獰笑一聲：「所以眾生皆有罪，眾生皆可殺。」

高鳴罵了一聲瘋子，看到研究所門開了，讓白眼閉嘴。

研究所門打開，幾隻牛被趕了出來。牛似乎知道了面臨的可怕命運，都在瑟瑟發抖。

阿亟從空中俯衝而下，雙翅展開，速度如電。比一般的鹰鵰要快上數倍。這種速度，已經超越音速了，高鳴原本聽到貝利格麗尼亞絲說這些生物是下等生物，也就沒有把它們放在眼中，這時候看到這些怪物的速度，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亟俯衝而下，兩三隻阿亟同時抓住牛，竟然將上千斤的肥牛抓上天空。在牛慘叫聲中，將牛在空中活生生撕裂。散落的血液內臟就如暴雨般撒在研究所周圍，空氣中瀰漫這濃厚的血腥氣息。阿亟放聲大叫，就像是掐住嗓子的嬰兒叫聲，猙獰恐怖。

在空中阿亟分食了血食之後，身體的白光變成了淡紅的光芒，月光照在紅光上，光芒吸收入阿亟體內，再化作一條條絲線，從阿亟的腹腔中落下。研究所門再次打開，一批身穿黑色長袍，頭戴頭罩的男子走了出來，最後一人手中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高鳴心中產生不好的預感：「他們要幹什麼？」

白眼搖頭道：「不知道，他們已經餵食過這些怪物，按理來說，不需要再拿孩子充當這些怪物的食物了。」

黑袍人圍成一個圓圈，將孩子放在正中，口中念著詭異的咒語。天空中阿亟們的鳴叫聲越發凄厲，腹腔上懸挂著的紅線脫離身體。就如活物般落下。紅線全部落在了黑衣人圈子之中，纏在哭泣著的孩子身上。片刻間，男孩就被裹成了一個紅色的繭。

高鳴臉色一寒，血鐮憑空出現，就要衝上去斬殺這些拿孩子充當祭品的混蛋。但是肩頭一麻，身體一時間動彈不得。能夠做到這樣事情的，只有貝利格麗尼亞絲。高鳴怒道：「你幹什麼？」

貝利格麗尼亞絲冷冷的問道：「我才要問你，你想要幹什麼？」

「我要宰了那些混蛋。」高鳴對這個教團印象原來就很差，現在更是惡劣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為什麼？」

「這些混蛋居然拿孩子作為祭品，禽獸不如的東西。」

貝利格麗尼亞絲嘲諷道：「無聊的道德心，孩子和處女自古以來就是你們祭奠神靈的最好祭品，他們不是第一個做這樣的事情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隨你說，但是我既然遇到了，就不能放任不管。這麼冷眼旁觀，我做不到。」

白眼點頭道：「我喜歡有道德心的人，這世界最好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是好人。」

貝利格麗尼亞絲道：「因為好人是弱者嗎？」

「不，因為殺好人是一件快樂的事情。」白眼悠然道：「越是好人越多人會為他而哭泣，殺了這樣的人，可以看著活著的人憤怒、悲哀、憎恨、瘋狂。這是真正的人間喜劇，錯過了就太可惜。」白眼一本正經的話卻讓人高鳴背後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瘋子的思維確實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推斷。

「不要著急，那小鬼死不了。」貝利格麗尼亞絲的話讓高鳴平靜了一點。「阿亟的血線可以使**產生變化，擴展精神感應，看來這些人是想要製造人工妖精。」

「人工妖精，那又是什麼東西？」貝利格麗尼亞絲口中經常會跳出來一些稀奇古怪的詞語。

「以後你會知道的。」黑袍人抬起血繭，走回研究所。白光再次衝天而起，阿亟們沖入白光，也回到了研究所中。

「好了。」白眼道：「收割的時候到了。」

「收割？」高鳴活動了一下身體。「你是什麼意思？」

「收割就是收割，收穫我需要的，割取他人珍愛的，這是一個多麼完美的詞，我喜歡。」白眼活動了幾下身體，骨骼發出炒豆子一樣的噼啪聲。他添了添嘴唇：「你一直說我是瘋的，也問過我的力量是什麼，現在，我就讓你看看我的力量，我的憎恨，我被詛咒的命運。也是我真正瘋狂時的姿態！」

說話間，白眼的皮膚變成了鐵青色，雙瞳翻起，青筋凸現。肢體剎那間變成了僵直，就像一下子由一個活人變成了僵死的屍體。當他張開嘴的時候，一股腐朽的腥臭噴出，牙齒林立如野獸，伸出唇外。

「這是什麼？」高鳴捂起鼻子，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嗅到過如此惡臭的味道。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地獄的臭味。

白眼並沒有回答高鳴，而是直著腿，跳出樹林跳向研究所。他的跳動姿勢僵硬，但是速度卻奇快無比，兩秒間就越過了上百米的距離，到了研究所旁邊。他並沒有走正門，而是直接用身體撞擊牆壁。牆壁上立刻出現了一個人形大洞，但是這一切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高鳴追上去，緊跟著從白眼撞開的洞中進入研究所。

一名黑袍人剛好從走廊中經過，連叫聲都來不及發出，白眼的血盆大口就咬在他的脖子上，而白眼的雙手也狠毒的刺入他的胸膛，將整個胸口到小腹撕裂，將內臟拉了出來。但是黑袍人卻沒有死，高鳴進來時，依然能夠看到他滿臉痛苦，但是喉嚨中除了絲絲作響，就一個字也喊不出來。白眼將他的腸子纏在他的脖子上，用他的腸子作為繩索，就這麼將男子掛在天花板上。

「白眼刺激了他的中樞神經，令他的生命力增強，不會一下子死掉。」貝利格麗尼亞絲向高鳴解釋了這個黑袍人為什麼還能在空中掙扎。

高鳴皺起了眉頭，殺人就殺了，這些天使降臨教團不知道拿多少孩子做犧牲品，統統殺了也應該。可是如此折磨人，白眼的癖好真令人不敢恭維。而接下來看到的，更讓高鳴倒胃口。白眼抓著黑袍人的肝臟，幾口吃了個精光，滿臉是血，再配合他青色的死人面孔凸出唇外的獠牙，這在萬聖節都不需要化妝就能嚇死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