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從鮮血中學習

第九章：從鮮血中學習

張天翔、吳亮、劉雲飛三人介紹完各自的身世，國恨家仇拉近了三人的距離，原本素不相識的三人，如同相識多年的老朋友。

到劉老爹家吃完晚飯，夜幕已經降臨，三人又坐在劉老爹家的豆油燈下。昏黃的燈光照在三人的臉上，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沉重。從9、18事變到1、28上海抗戰，還有長城抗戰，到盧溝橋抗戰，到淞滬會戰，每一戰中**隊都有戰敗的原因，但是也有不敗的理由；但是，中**隊的步步退讓，卻是造成現在國土淪陷，山河破碎的重要原因。黨派之爭、派系之爭、地方軍閥與中央政府之爭更使中國的軍隊缺乏凝聚力；很多軍隊內戰內行，對外外行。就連最精銳的中央軍也是內耗不休，對不是自己派系的友軍，見危不救；更惡劣的，還會陷兄弟部隊於絕境。在淞滬會戰時，稅警總團與79師防守蘇州河南岸，稅警總團防守周家橋一帶，79師駐防稅警總團右翼，稅警總團連續打退日軍一個旅團的七次攻擊，而79師在一個聯隊日軍的攻擊下，在沒有做像樣的抵抗，沒有通知稅警總團的情況下，後撤了兩公里，將稅警總團整個的出賣給日軍。若不是36師敢來增援，張天翔早就死在了周家河了。

這就是中**隊的現狀，而當時抗戰的最高統帥蔣介石，也有意借日本人之手消滅異己力量。如，當時四川王劉湘，聞聽盧溝橋事變消息后，就向中央請戰，要率川軍出川抗日，隨後中央調川軍增援淞滬戰場。在川軍出川抗日的誓師大會上，劉湘說：川軍打了幾十年的內戰，手上沾滿了同胞的鮮血，此次出川抗日，定要用日本人的血，洗乾淨自己的手。1937年9月5日，成都少城公園內人山人海、戰旗飄揚。四川省各界在歡送出川抗敵將士，劉湘、鄧錫侯等將領蒞會講話，表示抗戰決心。幾歲小學生也流著淚水上場致詞；四川大學師生贈送16面「抗敵先鋒」錦旗和毛巾2000張，婦女會贈手巾250打。

縱隊司令唐式遵此時一把推開麥克風，走向台前激昂慷慨陳詞，吼聲響徹全場：「此行決心為國雪恥，為民族爭光，不成功，便成仁，失地不復，誓不回川！」他朗誦了才寫不久的一首詩以明其志：「男兒立志出夔關，不滅倭奴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處處有青山！」打內戰時唐式遵被人罵為「唐瘟豬」。但此時的唐司令官悲歌慷慨，頗有易水送別之慨，少城公園內數萬軍民淚如雨下、掌聲如雷。

川軍用三個月的時間，憑雙腳從綿延的大山裡走到了上海，還沒有經過休整，就被分解開，使用在不同的戰場上。當時，川軍在全軍中裝備最差，大部分士兵裝備的是川造的單打一，就是說打一槍要裝一顆子彈，子彈是川造的再生子彈，很多是瞎火的；重武器幾乎沒有，十萬川軍只有幾挺老掉牙的重機槍，還不能放開了打，只能在士兵衝鋒時提供點火力支援，子彈不夠多呀，打久了就會死機，沒有了子彈，重機槍還不如根木棍。還有部分士兵連槍都沒有，每人就是一把大刀，幾顆川造的馬尾巴手榴彈，這種手榴彈炸開就是兩瓣，沒有什麼殺傷力，頂多是把人震昏，運氣好點，砸到哪個運氣不好的日軍頭上，也可能會砸死人。當川軍進入淞滬戰場時，沒有補充裝備，沒有經過休整，直接投入戰場最危急的地方。雖然川軍用血肉之軀擋住了日軍的進攻，為川軍贏得了美名，可是26師4000多人戰後僅余不足500人，不能不讓人懷疑蔣介石有借刀殺人之意。

清醒者是最痛苦的。經過交談，三人都看清了中**隊的現狀：軍隊裝備差；軍人素質差；內部關係混亂。明白若不改變現狀，中**隊很難在戰場上戰勝日本軍隊。可是三人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雖人清醒，卻對現狀無能為力，所以三人是痛苦的。什麼時候中國才會有不參合政治，不搞內鬥，一心只想保家衛國的軍隊呢？又有哪個將領有這樣的雄才大略？即使有這樣的將領，那麼在中國這樣的土地上，他能走多遠？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許久，張天翔兩眼一亮，說：「沒有這樣的軍隊，我們自己組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為抗日做貢獻，為南京的同胞報仇，為我們的親人報仇。」吳亮、劉雲飛都被張天翔這個突如其來的奇想震驚了，也為這個奇想激動起來。冷靜之後，吳亮說：「就算是我們能組建這樣的軍隊，可是軍隊的給養從哪裡來？裝備從哪裡來？我們總不能讓士兵餓著肚子上，拿著棍子上戰場吧。也不可對最高統帥說，我這裡有一群不準備聽你招呼，只打鬼子的士兵，你給我們裝備吧。」張天翔、劉雲飛都被吳亮詼諧的話逗得笑了起來，幾天來壓在三人心頭的陰翳被笑聲驅除乾淨了。

張天翔笑著說：「給養、裝備都沒有問題。我家老爺子說了，願意毀家為國，我們可以讓我家老爺子做我們的後勤部長，為我們提供給養，為我們購買裝備。至於我們能組建多少軍隊，就要看老爺子毀家的程度了。」劉雲飛驚訝的說：「你家到底能有多少資產啊，可以供養一隻軍隊？」張天翔說：「我也不太清楚，估計一個師的人馬，可以供養幾年吧。」劉雲飛心中盤算著數字，說：「就是不要裝備，僅一個師的人馬的餉銀，一年就要百萬之巨，還有日常開支，伙食費，加起一年總要三幾百萬吧；若加上裝備，一年要千萬啊。你張家雖富甲一方，可還不至於到這樣富吧。」張天翔說：「你那算的是死錢，我家除現金，還有無數生意，會源源不斷的為我們創造財富，輸送給養。其實，只要我們真的能組建這樣的隊伍，老爺子是不會吝惜這些錢財的。」吳亮、劉雲飛都被張天翔的話打動了，試想，能夠帶領一支純潔的隊伍馳騁疆場、殺敵報國，那是多愜意的事情啊。

當夜，張天翔在昏暗的油燈下，給老父親寫了封信，向老父親稟報了自己的想法。第二天，請劉老爹下山，送到縣城裡的「和興」綢緞莊。張天翔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的縣城、鄉鎮，且都是以「和興」為招牌。第二天，劉老爹從縣城返回，說信已經送到「和興」綢緞莊的老闆手中。三人開始了等待的日子，等待張天翔父親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