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順水推舟的成全(下)
原本是想要個小孩的,但因為妻子的整天胡鬧,錢文勛也就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就這樣又過了半年,老婆變本加厲了。更讓人可怕的是,他發現女人在外面有另一個男人。那個人有錢有勢,所以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就整天跟他鬼混在一起。
看來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可女人從來就沒有提出過要離婚什麼的,平時也不回家,只有隔些日子會要錢文勛,沒有或不夠就生氣吵架再離開。無奈之下錢文勛提出了離婚,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女人提出要分財產。
可這房子,車子,店子,沒有哪一份是女人掙來的。錢文勛說什麼也找不到理由還要分他一點財產,這沒有天理呀。可事情可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離婚是他提出來的,女人的要求最終被提到法院了。也不知道是法律就是這樣,或是女人使了什麼手段,結果就是除了房子之外,車子和店子的一半竟然最終成了女人的囊中之物。
因為離婚的打擊,因為失去的太過不值,錢文勛沒有再花心思打理生意。所以收入一天不及一天,只到完全資不抵債,而將自己的一邊拱手讓給了女人。這也就是一兩月的事兒,變化太大了,他幾乎有些接受不了。
離開了原來的那個圈子,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振作起來。可作為一個男人,總不能長期就這樣下去了,得打起精神重新來過。在幾年前,楓縣那個地方,錢文勛在家裡還有一些社會關係的。經過一番努力,在家不遠的地方,小生意重新做了起來。雖然生意不太好,起碼也算是一個開端,這讓錢文勛彷彿看到了希望。
這兩年間,沒有女人的任何消息,以為她已經完全從她的生活里消失。
楓縣其實並不太大。幾個人基本都算是認識的。女人家離錢文勛家並不算太遠,甚至是屬於同一個居委會管的。可她就像失蹤了一樣,從來沒有再到錢文勛的視野里出現。
離婚第三年,也就是前年。錢文勛二十七歲多的那年。女人突然又出現,再回來沒了那麼多的傲氣。她說一不小心失足了,去做了不光彩的職業,現在後悔,想回來,希望錢文勛還能接受她。
到這時,錢文勛才知道,女人跟了別的男人也只是為了玩||弄她而已。女人拿到整個店子之後,很快就抵了出去,極少地換了一些錢文勛然後想跟別的男人過日子。可想象的和現實是不一樣的。她的計劃並沒有實現,因為好吃懶做,順理成章地做了小|姐。
錢文勛是男人,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再復婚的可能性是沒有了的,但在這種她需要的時候幫助她還是可以的。二話沒說。錢文勛算是收留了這個女人,因為曾經是夫妻,對外也就不好講她的事,只能算是以夫妻的名義一起生活著。
女人慢慢的開始擔當起家庭里的一些家務,這在錢文勛一家人看來是件好事兒。如果她是真的能悔過好好做個女人,那倒也不失為一件讓人高興的事。男人不在的時候,經濟上的事她也開始管理。一些買進賣出都會慢慢放手讓她去做。
錢文勛很忙,為了讓日子過得更好一些,看女人在幫忙,他便選擇去附近的建築工地上做一些零工。日子可以說是恢復了正常,正當錢文勛準備繼續努力的時候。家裡的一個電話讓他的心徹底被撕碎,說那個女人帶著所有可以帶走的錢和東西跑了。
至此。錢文勛落了個人財兩空。而且兩次都是同一個人,這讓他一下子受到了莫大的打擊。發誓不再信女人,不再和女人打交道。不再任何人面前提起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即使在家裡也不準任何人講。
一年多來一直都萎靡不振,只到遇見馮雨瑤。他才又改變了對女人的看法。原來這個世界上,在冥冥之中還有一個如此有緣份的女人在等著他。
從認識馮雨瑤那天開始,他又開始振作起來,再一次到建築工地上去幹活。人還在,希望不滅。
錢文勛深情地說:「瑤,你知道嗎?你現在撐起了我全部的希望,不能沒有你,我的心全都是你。不知道如果哪天沒有你的消息我會變成什麼樣,怕自己會瘋掉……」
他的故事聽起來是如此的揪心,怎麼會讓他碰到那樣的一個人呢?太不公平,而且是因為所謂的愛,讓他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總的說起來他太不值,為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幾乎毀掉了他的所有。
現在她也明白,那個空間里帥氣有朝氣的小夥子去了哪兒。為什麼來見面的會是一個僅有臉像還接愛而其它的差太遠的原因,既然是這樣那他並沒有欺騙人,只能說第一印象不太好罷了。
「可我還是不知道,到底在你心裡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呢?是因為她的離開,你需要一個女人,還是找一個替身?」,女人往往關注的是情感方面的,不會太注重他的經濟或是家庭狀況。
「不可否認,我需要女人。就算是我告訴你說我不需要,你會相信我嗎?我不想騙你。」,錢文勛又點烯一支燃抽了一口說:「可我更需要溫暖,需要理解。有時候男人也會很脆弱,遇到一個知心的朋友,還是個紅顏,你叫我怎能不心動呢?」
「我們年齡上差距這麼大,你會不會覺得什麼不妥呢?」,馮雨瑤提醒錢文勛說。
「這一點也是我所當心的,本來我們今天算是第一次見面。本不可以說太多的,既然我們之間沒有隔閡,那我就早點說出來比較好,這樣大家都有個選擇。」,錢文勛說。
「有什麼,你講,我聽著!」,馮雨瑤認真地聽他說。
錢文勛突然將手伸過來,抓住馮雨瑤說:「我很緊張,請原諒我!」。馮雨瑤奇怪地看著他的雙手,但並沒有馬上讓他拿開。只是稍微動了一個身子,離得他遠了一點點。
「我知道我們的年齡相差很大,可是我愛上了你。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你,你有過男朋友。懂得愛上一個人是一種什麼滋味。」,錢文勛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給我一次機會,接受我的愛吧!我會將所有的愛全部給你,雖然現在什麼都沒有。」
「你這算是求愛嗎?可答應跟你見面可沒答應會聽你說這些。」,馮雨瑤故作鎮定地說話,其實心裡已經把持不住,失去了判斷的準則。她不能輕易的決定,所以得說一個不傷人的話,於是她說:「我們一起相處一段時間試試吧!如果合適就繼續,如果不合適。咱們誰也別傷害誰。」
「好吧!聽你的,只要你願意,說什麼我都聽你的。」,錢文勛說。他鬆開抓著她的雙手,向她道歉:「我一時太激動了。不好意思,你別生我的氣。」
「我生什麼氣,你又不是壞人。」,馮雨瑤並不太在意這個。
晚上,錢文勛建議找個地方住下,可馮雨瑤自己有地方住的。
送錢文勛在旅館開了一間房,然後準備一個人回賓館去。男人堅持要送她。還講了一大堆的理由,看來今天晚上不讓他送的話一定是不行的。
那熱情就像火一樣的熱,根本沒有謝絕他的餘地。從他住的這家旅館到馮雨瑤上班的地方只隔著一條街,完全有用膽量一個人走回去。可他的堅持不得不讓她改變主意,點頭答應的請求。
路兩旁的燈依然還是如前年那樣的桔黃,淡淡地散在地上碎成一個圓圓的光圈。
那年。是誰在燈下挽著馮雨瑤的脖子一起回家;是誰會站在路燈趕下面等那個挪下一大截正追上來的馮雨瑤。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一轉眼故事似乎已經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今晚彷彿又回來了,是夢嗎?不是,還是那樣清醒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還如昨昔。唯一變了的就是自己心裡的傷多了。還不就是男主角已經不再是那個記憶里的愛人了。
向前走,馮雨瑤的腳步有些遲疑,怎麼去面對這個目的地呢?那可是一家一看就知道不做正當生意的賓館。那門口拉緊的門帘在別人眼裡必定暴露無疑,平時那可是用來拉客的暗語一樣的裝飾,現在卻成了讓她難堪的東西。
還是直接告訴他吧!反正還沒有開始,如果他介意或是懷疑的話,趁著現在早一點結束,一拍兩散豈不更好。免得到了後來再扯這些事情,步鄭蓉的後塵可不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你想知道我在哪裡上班嗎?」,馮雨瑤停下腳步,望著錢文勛問道。
「你一直不想跟我說,我哪兒知道呀?」,錢文勛說的也是,每次想問一下她具體的工作情況的時候,馮雨瑤總會想辦法迴避,從來沒有直接面對過關於工作的話題。
「你作好心理準備,我說了你可以馬上就轉身回去。」,馮雨瑤鬆開挽在一起的手,作好了最壞的打算。
「你說,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走。」,錢文勛的眼神里充滿了堅毅的神色。
「我在前面那家賓館上班兒!」,馮雨瑤低聲道。
「哦,是嗎?」,錢文勛怔了一下,彷彿在思考什麼問題。眼睛看著很遠的地方,那是黑夜來臨之前還殘留的最後一點日光。
「你走吧!不用送我了!」,馮雨瑤想看看他的反應,故意催了他一下。
「你在裡面做……」,錢文勛用手比劃了一下,但看不出來他的手勢是什麼意思。但馮雨瑤清楚,他的意思是想說是不是在賓館做小|姐。
「不是,我在前台!」,馮雨瑤解釋說。
可能是錢文勛對賓館里各個崗位不太明白,所以他正色問她說:「前台是做什麼的?」
「招呼一下客人,收拾一下,清理一下房間什麼的。我不是說過我是個打雜的嘛!這就是我的工作。」,馮雨瑤有點想笑出聲來。
「你們那裡有小|姐嗎?做那個不?」,錢文勛比劃著不敢說明。
「有,主要就做那個。」,馮雨瑤低下頭,不敢看錢文勛的眼,生怕他眼神里會突然刺出一把刀來。
「走吧!我送你過去……」,他沒有再問關於她工作的事情。兩人默默地向前走著,五分鐘不到的時間便到了。
錢文勛抬頭看了一下賓館的五層樓。嘴裡小聲地念著廣告牌上的名字。
匆匆說了再見,各自回到住處。陳姨見馮雨瑤晚上才回來順便問了她一下:「今天有什麼好事,才回來?」
「我男朋友從楓縣過來看我了,去接了他一下。」。馮雨瑤是故意說給胖女人聽的。
「你男朋友?之前你不是說沒有嗎?」,陳姨驚訝地問:「那他回去了嗎?還是去哪裡了,怎麼沒看見不呢?」
「他找了個地方住了!」,馮雨瑤解釋。
「哪還要找地方住?我這裡少了住的地方?生意沒前兩個月好,空房又不是沒有。你趕快叫他過來住,別花那冤枉錢文勛。」,陳姨很關心的樣子,其實這是在和馮雨瑤套近乎。
「今晚他已經住下了,改天吧!」,馮雨瑤謝絕了老闆娘的好意:「哦!你可以回去了。我在這裡值班就好。你早點回到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那你值班吧!我就回家裡去了!明天晚上可說好,叫你男朋友過來住。」,陳姨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叮囑馮雨瑤。
「呃!好的。明天給他講就是!」,馮雨瑤應和著。其實她只是想告訴陳姨自己有了男朋友,而且就在身邊。可能會讓她打消勸她接|客的念頭,這樣以後就不用擔心她又會說三道四。
晚上,錢文勛打了電話過來。馮雨瑤本想和他談起這件事,但又不知道怎樣開口。說了些其它的事情就掛了電話,有些後悔。本可以鼓起勇氣向他討個主意的。
問題是他會不會相信在這裡幾個月的時間,她沒有染指那一行。問題是如果讓他心裡有了陰影,那麼以後相處的日子裡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親密。
有很多問題要去想,又只能去想,而不能問。就像傍晚說起她的工作一樣,只是簡單的兩句話之後便不再多說。要是其它話題的話一定是可以談很多的。而這個他似乎不想多說什麼。看得出來,他當時有一點點停頓,那應該代表他很在乎這個。
是的,沒有哪個男人不在乎自己心裡的女人這方面的事。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女人良莠的最直接表現。如果他連這個都不在乎的話。那就表示他連她這個人的一切都不會在乎。在男人心裡,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第二天上午,陳姨來得很早。一進門就神神秘秘地將馮雨瑤拉到格子裡面,笑吟吟地說:「你現在個好機會了,千萬不可以錯過。」
「怎麼了,什麼機會?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馮雨瑤不解地問。
「唉!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男朋友不是來了嗎?這不正是一個好機會?」,陳姨笑得合不攏嘴:「你知道,男人都是很在乎這個的,你不是說怕跟著陳姨之後他嫌棄你嗎?」
「這和他來有什麼關係?」,馮雨瑤更加不明白了:「他越是來了我就越不能做。本來就不做的,他現在就在身邊,就更不會做,你說是吧!」
「你個傻子。我問你,你會不會和他那個?」,陳姨說的那個馮雨瑤是能懂的。
「當然,對於他,我是應該要這樣做的,這是感情的事兒。」,馮雨瑤只是在陳姨面前這樣說,現實她和錢文勛可還沒到這一步,起碼當下是沒這麼想的。
「你就趁這個機會,做姑娘也是做,做那行也是做。反正就在這一兩天,哪個先哪個后他是不知道的,時間短他感覺不到,你相信我,陳姨是過來人。」,陳姨的意思是讓馮雨瑤在與錢文勛同|房之前先破了身,因為一兩天的話他是發現不了的。
陳姨見馮雨瑤沒反應,又接著說:「別擔心,他感覺不到的,你到時候無非就是裝一下痛就行了。」
「你別說了,我聽不下去……」,馮雨瑤擺著手不想再聽:「你為什麼就一直盯著我呢?外面做這個的大有人在,比我條件好的多了去了,為什麼你要是指著我來說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好心好意勸你。是因為你在我這裡做才這麼給你機會。有這樣的機會多的人想要了。你去看看外面那些站街的,哪個不是膽顫心驚的?在我這裡有人罩著,你放心大膽的掙你的錢,有什麼不好?」。陳姨脹紅著臉,有些氣憤地說。
「你也別生氣,我就堅持一點,反正我不做。如果你覺得我合適的話,就繼續在你這裡做個收拾房間的,如果覺得不太合適那就算了。」,馮雨瑤第一次這樣對陳姨講話,只是因為老闆娘的想法和她的相差太遠。
「沒,就當我沒說過吧!你自己看,反正我是看中了你這條件的。」。陳姨從格子裡面走出來,查完賬收拾好東西之後又上樓去檢查了一圈。
中午吃飯的時候,小田靠馮雨瑤坐著,這是姐妹們中間最小的一個。聽老闆娘那天說還不到二十歲,就已經做了一兩年了。她長得其實並不差。雖然在小慧那姿|色面前差了一大截,但至少不屬於醜女那一列的。
客人看中的主要是她的年紀小,老闆也是以這個作為噱頭。
從來沒有離馮雨瑤這麼近坐過,今天她卻主動走過來。滿臉的笑意讓馮雨瑤很是不習慣,淡淡地看著她,看她為什麼如此高興。
「小馮姐!」,這可是第一次小田用這樣的稱呼來叫她。以前有打過招呼,最多也不過是吃飯呀?休息呀?之類的日常話題。小田清了一下嗓子小聲地說:「聽說你男朋友來麗川了?剛認識的?你之前不是說沒有嗎?」
「呃!你聽誰說的?」,其實馮雨瑤心裡明白除了陳姨之外,不可能有其它人會將這個消息傳開。但她還是想確認一下是不是那個胖女人說的,如果是,那麼她一定有目的。
「不是。我昨天在樓上看到了,你和那個男的一起!」,小田在說慌,因為昨天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天黑,而那時候她自己的業務最繁忙的時候。不可能有時間站在樓上看。再者說了,那個夜色里怎麼可能認出五層樓以下的人是誰。
「哦!是呀!他過來玩幾天。」,馮雨瑤並不知道他過來可能留多久,總不能告訴大家這才是第一次見面。
「你們同|房了沒有?」,一聽就是經歷多的人,雖然比馮雨瑤還小一截,可說話是從來就不避諱的。
「還沒有,哪有那麼快?」,馮雨瑤不想在這幫人面前說真話。
「有件事做小妹的不知當說不當說?」,小田故作神秘,其實馮雨瑤從她一開口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想幹什麼。
「有什麼事,你說吧!能做到的一定做。」,馮雨瑤擺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現在這資源可以說是值大錢的,我有個客人一直想要你這樣的,昨天同他講起你。」,小田似乎已經在為馮雨瑤安排些什麼了:「他出的價錢還不錯,陳姨都不知道。到時候我們可以商量叫他講低一點,但實際上給你多一點。」
「你說的目的是不是想分一點呢?」,馮雨瑤質問道。
小田環視了一圈在座的所有姐妹,最後望著馮雨瑤說:「那倒沒有,這畢竟是你的錢是吧?我們怎麼能拿呢?但幫你這個忙你還是表示表示吧!有機會給我們買幾瓶水喝總是要的,你說是不是呀?」
「唉!吃飯了。真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馮雨瑤埋下頭吃飯,再沒有和她們說什麼。明白這一切都是陳姨導演的一齣戲,意在為了拉她入伙。
可怎麼辦呢?現在看起來陳姨是動真格了,特別是這兩天,不達到目的是絕不會放手的。看來是天意了,既然錢文勛來了,而且已經都確認處朋友,上他的床是遲早的事兒。就將計就計吧!把這幫人眼裡的第一夜給錢文勛算了,讓這一伙人死心才好。
這是萬般無奈之下的選擇,也算是一種兩全其美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