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真無憂逗竹馬
時光匆匆而逝，轉眼間唐嫣然就已經三歲了。畢竟比別人多活了好多年，所以打小就表現出非同一般的天賦。
比如說，她不管是學走路還是學說話都比一般的孩子快了很多，現在雖然才三歲多一點，卻口齒伶俐，表達清晰，令人嘖嘖稱嘆。
不僅如此，小小年紀的她在大人眼裡特別懂事，不隨便哭鬧，不到處亂跑弄得一身泥，也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和別的孩子掐起來哭著找父母。與別的孩子愛玩愛動不同，唐嫣然總是喜歡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發獃，還自稱是思考。在媽媽宋慈教了她拼音和識字以後，更是抱著些幼兒教材不放。不得不讓別的家長誇讚她是個小天才，將來肯定會有出息。
不過李元清小朋友可不這麼看。書有什麼好看的，上面不知道畫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偏偏吸引了妹妹的大部分注意，都不跟我玩了，哼！
「寶寶，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外面可好玩了，有好多樹葉，小石頭，螞蟻，還能玩打仗遊戲。」李元清一直自認是個負責的好哥哥，每次出去玩之前都要邀請妹妹，雖然成功的次數很少，可是每次都會在被拒絕後再接再厲，從不氣餒。
坐在樹蔭下的小板凳上，唐嫣然頭都不抬，翻了一頁書，小嘴裡吐出毫不客氣的兩個字：「不去。」就算我換了個三歲的殼，也不至於和你們這群泥猴子趴在地上淹螞蟻窩吧？
被拒絕了很多次，李元清也算是找到規律了，知道下面自己再怎麼磨也沒有用，只能恨恨地瞪了唐嫣然手中的書一眼，嘟著小嘴巴自己走了。
院子外面，早有幾個小孩等在那裡，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實在看不下去：「北北，幹嘛每次都叫她啊，她和我們也玩不到一起，就算來了也就是站旁邊看著，還嫌棄我們臟。」
李元清瞪了他們一眼，不太開心：「不許說她壞話，不然我不跟你們玩了！「再說你們本來就臟！他悄悄看了眼對方。現在是夏天，天氣正熱，小男孩們乾脆都**著上身，也不怕晒黑，下面好點的穿著個褲衩，不在意的身子有直接穿著小**的，裸露在外的肌膚有不少沾著灰塵，更不要說指甲之類的。
李元清雖然也是個皮實的男孩子，不過家境殷實，穿著在這群孩子中是數得上的。再加上有唐嫣然看著，可不敢衣衫不整，也被影響地喜歡乾淨。誰讓他身上有土有汗的時候，妹妹都一臉嫌棄地不給靠近呢？
所以說，李元清其實在小夥伴中屬於異類的，沒被排擠，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被瞪了一眼的小傢伙也不說什麼了，幾個人風風火火地沖了出去。
院子里的唐嫣然沒漏掉李元清的那句話，默默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在你雖然欠收拾卻護著自己的份上，哼哼。
趕緊打斷腦子裡熊孩子的斑斑劣跡，省的自己忍不住想掐死他。唐嫣然轉移注意，繼續抱著小字典翻看。
早在兩個月前她就跟著媽媽學完了拼音，為了對照，特意找了本字典。如今的簡體字與她所習得的字體有很大不同，還是趁早改過來為妙。
很快，夏日的太陽就開始發揮它的威力。吃完了午飯，唐嫣然休息了一會就去午睡了，而精力旺盛的李元清卻又被小夥伴叫了出去。
天氣熱的不行，白花花的太陽肆無忌憚地在天空橫行霸道，整個天空就他一個掛著，白雲早就嚇得沒影。
馬路上沒什麼人，甚至隱隱約約有了些扭曲，偶爾，能看見有人滿頭大汗，推著自行車，上面是白色的泡沫箱子，裡面是夏日最令孩子眼饞的冰棒。只是些糖和色素，好點的是綠豆或奶油味的，卻是孩子們最期待的了。
隨著吆喝聲，一群不知躲在哪裡玩耍的孩子從各個角落跑了出來。有些只能咬著手指頭眼饞，有些卻能掏出幾分一毛的票子，瀟洒地買到一根冰棒，在小夥伴羨慕的眼光里吃得津津有味。
李元清雖然年紀小，在孩子群中卻是個特別的存在，甚至有人叫他小老大。
「北北。」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說道。他就是其中一個沒有錢的孩子。
其餘的人眼睛都看向穿著最好也是最有錢的李元清。小孩子很容易玩在一起，也很容易排擠某些人，不過他當然不在其中。不僅因為家裡的父母都讓他們帶著李元清玩，也是因為李元清經常會給他們買好吃的。
不是沒人想過騙或者搶他的錢，可李元清人小，卻是個人精。比如前幾天，一個10來歲的孩子就把他騙到一個小巷子找他要錢。李元清不僅乖乖地給了，還很蠢地問：「家裡還有，你要麼？」然後那個孩子一看，這麼傻，不拿我都不好意思啊。
於是就跟著李元清到了家門口，於是李元清跟奶奶告了狀，於是那個孩子被家長領回家還狠狠揍了一頓。然後……就再也沒人敢說他傻了！
李元清眼珠子一轉，很是享受眾人矚目的感覺。學著電視上的領導，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很是瀟洒地一揮：「跟著我混肯定能吃香喝辣！沒有的一人一隻冰棒！」等小販把冰棒發好，他又選了三隻奶油的，這是他，奶奶，和妹妹的，妹妹最喜歡吃奶油味的了。
至於算錢，這個時候的人大多很是淳樸，欺負小孩子的畢竟是少數。更何況，這麼點的小鎮，彼此都很熟悉，一旦出點問題，所有人都會知道，小販子可不是只做一回生意，當然不敢做什麼。
冰棒到手，李元清拿著就打算回家了，在外面瘋玩很久，還這麼熱，也有些累了。
告別小夥伴，熟門熟路找到了家。這個時候妹妹會不會還在睡覺啊。想了想，他小心地進了院子，找了個碗把冰棒放進去，嗯，都有些化了，舔舔！吃了幾口后，才走進了房間。
七八月份，天氣熱的不行，就算是來著電扇，睡了個午覺后還是一生的汗，唐嫣然生生被熱醒了。
腦子還不太清醒，她有些呆愣地看了呼呼直轉的電風扇，即使過去了幾年，她還是對這些新奇的東西感到萬分敬佩，所謂的科技真的給人類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改變，他們那個時代，誰能知道被人鄙視的旁門小道竟然如此便利？除了她這個有著奇遇的異類。
不過，哎，看到這就想起自己家，是真的窮啊。連最簡單的電風扇都沒有，更不要說更加神奇的電視了，只有一台老舊的收音機和自行車能稱得上是家電。也難怪，自己和媽媽身體以前都不是特別好，近來才有些改善，家裡那點家底都填進去了，還好父母都是正式職工，總歸是餓不死，只是想有結餘也難。
反倒是李奶奶家，雖然叔叔常年不在家，而是外出經商，生活條件卻是不錯的。她以前生活的朝代很是看不起商戶，她倒是個例外。錢確實是個好東西，她本身就很善經營，原本就挺豐厚的嫁妝更是在她手下翻了數倍。先不說名下的田產宅院，就是商鋪都有十幾家，其中的胭脂鋪子和制衣鋪更是喻滿京城。
只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那些鋪子本就是母親留給她的家產，仔細經營管理，再挖些人才倒也好辦，如今倒好，她就是甘願成為商戶都不行，人小力薄，還沒資本，怎一個難字了得。
李嫣然雖然沒怎麼動，淺眠的李奶奶卻緊跟著就醒了。
打了個哈欠，李奶奶看唐嫣然坐在床上不知道想什麼有些呆萌的樣子，沒忍住掐了掐臉頰。
唐嫣然僵了一下，她當然不喜歡有人這麼碰她，可這個人是照護自己許久的李奶奶，她也只能板著張臉任人**。
還好李奶奶很快就鬆開了手，順便摸了摸她的背，一手的汗，不由詢問：「寶寶要洗澡么？」這也是她小大人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下意思的，大人們想做什麼都會問一下。
愛乾淨的她當然同意。
夏天洗澡就是簡單，不需要燒水，白天在大盆子里放上水，放在太陽底下暴晒，一會水就熱了，洗澡溫度剛好。
盆不大，但也是對於成年人來說，裝下三頭身的小傢伙卻沒問題。雖然洗個澡還要李奶奶看著，唐嫣然倒沒有多尷尬。要是在以前，一個人都算少的了，洗澡的話，屋裡至少要留兩個，門外也要兩個，其他的去廚房燒水。
正當唐嫣然很是輕鬆地洗澡的時候，李元清推門進來了：「奶奶，寶寶，吃冰棒！」唐嫣然玩水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雖然同住了有段日子，彼此也算得熟悉，可她也沒有做好與他**相對的準備啊！
就算她看過他的果體，以她四五十歲的心裡年齡來說，看了跟沒看一樣。可是，一個都快成奶奶了的人，被異性男子看了個全身，就算他只有三歲也不可原諒！
臉不可控制地一下子就紅了，被親了，被看了個精光，要是擱在以前，非嫁不可。還好現在跟她那個時候不同，不然……
想想那個迂腐之家的小小姐吧，被父親親口下令毒死，原因就是年僅四歲的她讓一個男僕抱了一下，損了貞潔。雖然在大家族中，對男女之防看的很重，但對四五歲的孩子也不至於苛刻到了這個地步！不過她也是大小被精心教養的，就算對那些三從四德不怎麼感冒，也不至於大膽到了這樣都無動於衷。
李奶奶見小孫子進了門，也是玩的一頭汗，小臉都有點花：「北北回來了？要不要也洗個澡？」
還沒等李元清點頭，唐嫣然就已經爆發了：「出去！」
兩個字擲地有聲，帶著非同一般的氣勢，生生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李元清的手一松，冰棒就掉到了地上。癟癟嘴，李元清只覺得心一酸，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不過強忍著一口氣，生生憋住，用手胡亂抹了下，轉身就跑。
出去就出去！
「怎麼了這是？」李奶奶也是嚇了一跳，看著唐嫣然臉色也不對才反應過來，這小丫頭年紀雖小，卻早就有了男女意識，估計是害羞了。
「寶寶不氣啊，北北還小，不懂事。」這話說出來她自己也覺得變扭，誰讓寶寶這孩子年紀雖小，卻很難將她當做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呢？
李奶奶這一開口唐嫣然也就冷靜了下來。她確實沒辦法接受在異性面前衣衫不整甚至赤身*，可是對方確實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就算已經上了幼兒園，有了模糊的認知，可要說多明白自然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們也算打小住在一起，沒有怎麼避嫌。
這麼一想，唐嫣然就消氣了，想起李奶奶的安撫和剛剛他倔強著不哭，有些心軟。這麼大了還和個孩子計較，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奶奶，你去看看他吧，我沒事。」
李奶奶見唐嫣然自己開始收拾穿衣服也就沒有多管，比起這個令人省心的孩子來說，另一個更需要安撫。
其實這段時間她也發現了，自己的性格有了些變化。她不是不明白自己目前的情況，也做好了做一個嬰兒所面對的各種羞恥幫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控制不住。上輩子養成的不動聲色總會輕易破功，在不斷適應著這個新世界的同時，她的性格似乎也開始了變化。
上輩子好歹活了四五十年，又是那樣的后宅生活，性情不至於陰沉如死水，可能提起興趣讓她變色的東西確實不多了。要不是她生性不桀，早被那樣的生活折磨的毫無樂趣。就算是被理智控制著，壓抑著，她也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好人。
手上沾過血，玩弄過人心，就連死了，都要玩他們一把。在我病的時候一個個那麼孝順那麼積極，不就是為了繼承爵位么？不過都要失望了啊，她早就做好了安排，兒子們，全都沒戲，爵位，她留給了孫子，不謝！
如今換了個環境，那些被壓抑了的東西似乎一直在蠢蠢欲動，心態也幼稚了許多，不知是好是壞啊。
哎，還要去哄小孩子，真是麻煩死了。
心裡再嫌棄，唐嫣然還是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有些賭氣的李元清。李奶奶哄了一會，見他還是不吭聲生悶氣，只覺得有些好笑，現在唐嫣然出現了，她也就乾脆忙自己的去，小孩子之間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哎，對不起，剛剛凶你了。」就算是心裡變扭，她的度量也沒小到道歉都說不出來的程度。
李元清早就不氣了，就是有些丟臉不想說話，見妹妹過來和自己道歉，更是心軟了，彆扭著哼了一聲，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以後不許凶我！」必須為自己謀點福利！
「誰讓你在我洗澡的時候跑進來的，孩子的身體男孩子是不能看的！還有，說了多少次了，進屋要敲門！」
「看了怎麼樣，大不了我長大了娶你做媳婦！」
呵呵，想得美！唐嫣然頓時火大，轉身就走。這下，不知所措的人換了一個。不過擔心歸擔心，小孩子氣性大忘性也大，沒多會就累得睡著了。
等唐嫣然過來的時候正看見他呼呼大睡，於是，某個從來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了的孩子默默端了杯水。
李奶奶進屋叫孫子起床的時候：「咦，北北，你怎麼尿床了？「
迷糊醒來的李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