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月15日

38.3月15日

親,設定了防盜章,請支持正版,你們的支持是我的動力,么么噠~肅王周成易乃是景熙帝第四子,前面有三個哥哥,後面有四個弟弟,他的排行位置顯得有些尷尬,又因為生母是地位卑微的掌燈宮女不受景熙帝待見,日子過得十分憋屈。

皇宮就是個踩高捧低,跟紅頂白的地方,哪怕周成易是個皇子,只要不受寵,那些宮人一樣可以隨意作踐他。小的時候不給他吃飽,不給他穿暖,剋扣他的份例,生病不給叫太醫那是常有的事,他完全是靠著堅強的意志力咬牙堅持下來的,說句不好聽的話,他能活著長大實屬不易。

四年前景熙帝在立三皇子周成康為太子時,封身有殘疾的大皇子周成平為瑞王,二皇子周成燁為寧王,景熙帝這才把身為四皇子的周成易想起來,恩賜般地封了他為肅王,他這才得以搬出皇宮,住進了肅王府,有了自己能夠做主的地盤。

現在讓重生回來的段瑤分析起來,上一世肅王周成易會在秋狩上冒死救景熙帝絕不是偶然,想來他從封王之後就在暗中謀划,或者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在謀划,畢竟他遭受了十幾年的冷落白眼和不公正待遇,總要為自己的艱辛討回點兒公道。

周成易有著比常人更堅強的意志力和決心,比很多人更能吃苦忍耐,這樣的人是不會甘願屈居人下的,他差的就只是一個機會,所以,他在沒有機會的情況下,自己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救駕」的機會。

從救駕開始,再到掌握兵權,最後成為大將軍王,一步一步,一切就像事先預定好的一樣,他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穩,這樣的人,註定了要打敗所有人成為人生大贏家。

思及此,段瑤忽然茅塞頓開,她與其費盡心機去想辦法救家人,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牢牢抱緊周成易的金大腿,要知道他以後肯定是要當皇帝的,只要跟他攀上了關係,與他建立起深厚的情意,不愁得不到庇護。

然而眼下卻有個問題,這個金大腿要怎麼才能抱得上?

祖父段雁鴻是太子太師,段家滿門都被打上了太子的烙印,跟肅王周成易從來沒有過半分交集。說句自不量力的話,在段雁鴻和段稟文的眼中,周成易就是一個不受景熙帝待見的落魄王爺,段家是備受景熙帝和太子器重的段家,兩邊八竿子打不著,自然從來沒有想過要扯上什麼關係。

段瑤皺眉,她是知道後面事情發展的,周成易的金大腿不抱不行,現在段家跟他沒關係,就要想辦法搭上關係。趕快回想一下在上一世段家家破人亡之後,她是怎麼投靠到周成易那裡去的?

上一世大哥拚死護著她逃出去之後,在路上遇到了回京勤王護駕的周成易,周成易認出他們是段家人,才好心出手救了他們。身受重傷的大哥在臨死之際把她託付給周成易照顧,她才有幸留在他的身邊。她是自己跑去跟周成易說她要找寧王周成燁和柳青山報仇雪恨,周成易才給了她機會。

但是現在她總不可能跑去跟周成易說他能幫她,他能救她,她要投靠他吧?他不把她當成神經病才怪!何況他現在連自己都還自身難保呢!

那有什麼法子能跟周成易搭上關係?

好像就只有崔師傅那一條路了。

眼下段家跟周成易沒有半點兒聯繫,唯一能夠把兩邊聯繫起來的人就是崔師傅。崔師傅教過大哥練武,兩個人師徒一場,只要好好維繫這份師徒情,多讓大哥去跟崔師傅套近乎,再通過崔師傅搭上周成易……嗯,這個法子看起來可行,也跟她原本的想法一致。

這下終於有了一些眉目,段瑤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許多,眉眼間不自覺地就帶了一絲笑意。

周成易陪著慧覺大師從後院里出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一個小沙彌領著三個女子走了過來。

他的眼力極好,目光一下子就被其中一個姿色艷麗的姑娘吸引住了,只見她身穿一件粉色的齊胸襦裙,外面罩淺黃色紗衣,眉如遠黛,眼含煙雨,肌膚細膩如溫玉,透出瑩瑩光澤,飽滿鮮艷的櫻桃小嘴不點而朱,嬌艷若滴,就像那樹枝上剛剛盛開還帶著露珠的紅花兒。

這時,周成易看到她抬起頭來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望,忽而眉頭微蹙,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困擾她之事?忽而又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眉梢眼角都帶了笑意,想來是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一顰一笑之間,顧盼生輝,眼波流轉,千嬌百媚。

明明年紀不大,卻長了那樣一副迷人的姿色,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也不為過,也不知道再過幾年等她張開之後,她會長成何等美艷奪目的模樣。

片刻間,母女三人行至跟前。

因著段家從未與肅王周成易來往過的緣故,故而李氏並不認識肅王周成易。好在有慧覺大師代為介紹,李氏才知眼前這個長得玉樹臨風、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是誰,遂領著段瑤和段馨上前見禮。

周成易抬手免了她們的禮,目光在段瑤的身上略停了停,段瑤似有所覺,微微抬眸去瞅他,只是他已經轉開了視線,讓段瑤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有打量她。

旁邊李氏在跟慧覺大師說話,「大師,我想替我三女兒求個你親手打的平安符。」

此前李氏就著人來跟慧覺大師提過,段家又每年捐許多香油錢給廣覺寺,慧覺大師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便道:「李施主稍等片刻,等老衲先送一送肅王,再回來給你畫符。」

「那就多謝大師了。」李氏感激地道:「我們在此等候大師。」

這時,周成易主動道:「慧覺大師既然有事就不用送我了,我自行離去便是,大師且去忙吧。」

慧覺大師道:「肅王多禮了。」

周成易微微一笑,「大師請留步。」話畢,轉身離去。

一直靜立一旁的段瑤,忽然鬼使神差地抬起頭來看向離開的周成易,恰巧周成易也正好回過頭來,兩個人的目光頓時碰撞在一起,意料之外的四目相對,把段瑤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她竟覺得周成易似乎對她笑了一下。

心咚地一跳,段瑤慌忙把視線收了回去,偏開頭去看一旁的花樹,面上維持著鎮靜,心裡卻狂跳不停。

先前初遇周成易的時候,聽他與慧覺大師談話,只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卻又說不上究竟是哪裡不對,直到剛才,段瑤與他目光意外相觸,他對她微露笑意,她才陡然警醒過來,眼前的周成易竟與記憶中的不一樣,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猶記得上一世的周成易是個不苟言笑,克己自律,嚴肅冷情之人,生性不喜讓人親近,更不可能像剛才那樣對她笑!

而上一世段瑤也一心一意只想著為家人報仇雪恨,摒除了其他一切雜念,心裡未曾容下過一絲一毫別的感情,哪怕是在投靠周成易之後,對他也從未有過一丁點兒的旖念,兩人之間從來都是從屬關係,從未逾越過半分。

當然,現在自然也是一樣,段瑤對他,還沒有萌生出任何超出正常情感之外的想法。

……

話說周成易出了廣覺寺,侍衛去牽了馬兒過來,周成易利落地翻身上馬,侍衛緊隨其後,一路打馬回城。

佔地頗廣的府宅大門口,兩座氣勢宏偉的石獅子立在左右兩邊,朱漆色大門高大巍峨,當中掛一匾額,上書「肅王府」三個金色大字。

馬兒奔至府門前,周成易一拉韁繩停住,管家已經從門口跑了過來,皺著眉頭急急地道:「王爺,怡寧郡主來了,在花廳里已經等了你快兩個時辰了。」

周成易一聽,立時停住下馬的動作,雙腿一夾馬腹,順勢調轉馬頭就要離開,管家臉上的愁容更甚,心道這怡寧郡主糾纏王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王爺就這樣躲著她也不是辦法啊,忙不迭地道:「王爺,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別跟她說我回來過就是了。」說完雙腿一夾馬腹就沖了出去,身後隱隱傳來女子氣急敗壞地叫喊聲。聽得那叫喊聲,周成易冷了臉色,用力一甩馬鞭,馬兒跑得更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怡寧郡主劉玉婷望著絕塵而去的周成易,更是氣得直跳腳,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怡寧郡主劉玉婷,是太后的侄孫女兒,深得太后的喜歡,有一年太後生病,劉玉婷進宮伺疾,在太后床前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半個多月,太后感念她的孝心,就向景熙帝求了個恩典,封了她為怡寧郡主。這裡面自然少不了太后抬舉娘家人的意思,也是為了劉玉婷以後能夠找個好婆家。

但這怡寧郡主自從見過肅王周成易之後,一顆心就落在了周成易身上,找著各種借口時常到肅王府來找周成易,對周成易糾纏不休。奈何周成易對她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每次都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了才勉為其難地應付一下。這次便是又讓他給成功跑掉了。

段馨小時候因為吃多了糖,牙齒壞了不說,還黑乎乎的很難看,導致她一點兒都不喜歡在人前笑,後來換了牙齒之後才好起來,她就很不喜歡別人再提起此事。而段瑤前一天不想讓安哥兒吃那麼多糖,就拿了這件事來嚇唬他,誰知道竟把段馨惹生氣了。

段馨十分氣憤,「你要教導他就好好教導,你拿我來說事兒是怎麼回事兒?」

「二姐,我沒有。」被段馨這麼冤枉,段瑤覺得委屈極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她當時並沒有想這麼多啊。

可是段馨覺得更委屈,今天戴湘蘭和廖倩兒過來府中找她玩兒,無意中聽說了她小時候這件糗事,對著她取笑了好久,讓她臉都沒地方擱了。她心裡一直憋了一團火氣,朝著段瑤瞪了一眼,一拂袖走了。

「二姐,二姐……」段瑤連叫了幾聲,段馨都沒有理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段馨離開的背影,段瑤心裡很難受,她和二姐段馨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從小到大很少吵嘴,今天居然為了這麼件小事,段馨竟然生了她的氣,這比打她一頓還覺得難受。

段瑤在原地站了半響都沒有動,直到妙語叫她,她才緩緩地問了一句,「今天是不是戴湘蘭和廖倩兒來找過二姐?」

妙語道:「她們在二小姐的錦華居坐了快兩個時辰,剛剛才離開不久。」

段瑤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癥結所在,「鐵定就是她們兩個跟二姐說了什麼,才讓二姐這麼生氣!那個廖倩兒還好一點兒,特別是那個戴湘蘭最過分,說話特別難聽,最喜歡拿著別人的糗事當笑料,以為別人都跟她一樣俗不可耐。」

「三小姐,那現在該怎麼辦?」妙語關切地看著她,兩姐妹吵架,她替她們感到擔心。

段瑤想了想道:「現在最主要的是把二姐哄好。」至於戴湘蘭哪兒,改天再收拾她!

兩人先回了錦瑟居,段瑤一直在想該怎麼給二姐段馨道歉才能讓她接受,想了整整一晚上,最後段瑤決定把她新買的一副蝴蝶釵送給她。

那副釵是段瑤在玲瓏閣買的,樣子十分精美,蝴蝶上鑲嵌了藍寶石,正是段馨喜歡的款式,她第一次在錦瑟居看到的時候就愛不釋手。但是因為是段瑤的東西,段馨就沒好意思開口跟段瑤要,但段瑤知道她是真的很喜歡,從她看那副蝴蝶釵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段瑤覺得上一世二姐段馨過得太苦了,這一世不該讓她再難過,兩姐妹不能因為別人而傷了和氣。於是一大早就帶著那副蝴蝶釵去了錦華居,想要親自給段馨道歉。

誰知到了錦華居之後,卻被丫鬟告知,段馨一大早就出門了,說了約了戴湘蘭和廖倩兒一起去爬山。

丫鬟道:「二小姐沒有叫三小姐一起去嗎?」

段瑤的心往下沉,何止沒有叫她去,是連提都沒有跟她提起過。她這麼做,是真的還在怨她吧?

……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青石板鋪就的大街上,不時有各種吆喝聲傳進車廂里,段馨心情鬱郁地坐在馬車上,想起昨日與段瑤吵架之事,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車廂里顯得有些悶,她掀開車窗帘子往外瞧,正好看到一個穿白色綉暗紋的英俊男子騎著一匹馬兒從馬車邊路過,馬兒騎得不快,像是悠閑地在散步,路過馬車的時候還略停了停,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正好與馬上的男子視線碰了個正著。

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微微帶著一絲笑意,段馨頓時嚇了一跳,心跳得好快,慌忙把車窗帘子放了下來,手捂住嘭咚直跳的胸口喘氣,好半響才平復下來,腦海里卻刻下了剛才那個人英俊的樣子,一直在眼前晃,怎麼也揮之不去。

柳青山騎著馬從安國公府出來,他奉二皇子周成燁之命出城去郊外的莊子上辦點兒事兒,沒想到會在出城的路上遇見段府的馬車。他從跟車的兩個粗使婆子判斷出馬車上坐的肯定是段家的某個小姐,段家總共就兩個小姐,二小姐段馨長得眉目清秀、溫婉賢淑,三小姐段瑤長得千嬌百媚、艷麗動人,但是不管是哪一個在馬車上,他跟上去就對了。

索性他跟著馬車騎了一小段路,未曾想馬車也是要出城,他便一直跟著段家馬車走,保持著一段不大不小的距離,直到看到車廂里的人掀開車窗帘,他才往前騎了上前,特意在車廂邊上停了停,趁機想要打量一下車廂里的人,剛好一低頭就與段馨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柳青山對自己的樣貌還是很自信的,不說英俊瀟洒、風度翩翩,起碼劍眉星目、相貌堂堂,只要擺足了姿態,迷倒些懷春少女還是綽綽有餘的。在他與段馨的視線撞上的時候,他就清楚地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驚艷和好奇。

只是那麼一眼,段馨的臉上就泛起了紅霞,她慌忙拉下了窗帘,擋住了他的視線,但是他知道,他已經給她留下足夠深的印象了。

這一次偶然相遇的目的已經達到,再留下就會顯得刻意了,柳青山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一樣馬鞭抽了一下馬屁股,馬兒吃痛飛奔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去城門的方向。

段馨聽得車廂外面的聲響,馬蹄噠噠而去,她猶豫了一下,終是抵不過內心的好奇,輕咬了一下唇瓣,再次掀開車窗帘往外看去。

只是哪裡還有柳青山的人影?只留下一串揚起的塵土。

不是不遺憾的,段馨惋惜地放下車窗帘子,默默地靠在車廂壁上,心裡想著:要是能再見他一次就好了。

丫鬟墨香瞅著她的臉色道:「二小姐是不舒服嗎?」

「沒有。」段馨心不在焉地應道。

「那是在想剛才那位公子?」墨香一雙黑眸里隱隱發亮,剛才那個公子長得是真好看。

「說什麼呢?」被墨香說中心思,段馨不好意思地啐了她一口。

墨香卻不以為意地道:「那公子本就長得英俊帥氣,想一想也沒什麼大不了。」

大齊朝的風氣開放,男女大防並不嚴重。女子喜歡看到好看的美男子,欣賞英俊帥氣的郎君,完全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是以墨香這麼說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段馨卻羞得臉上一紅,心跳如鼓,如有小鹿亂撞一般,又不好意思承認,佯裝惱怒地拍了她一下,轉移話題道:「你這丫頭就知道胡說,小心我讓人把你的嘴巴縫上!」

墨香順勢露出膽怯的表情,假裝求饒道:「二小姐,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亂說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說完身子還故意抖了抖。

段馨被逗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輕拍了她一下胳膊道:「就你古靈精怪的。」

墨香從善如流道:「謝二小姐誇獎。」

「好了好了,不說笑了。」段馨笑著擺擺手,「我口渴了,給我倒杯水吧。」

墨香笑著應了一聲,轉身去倒水,不一會兒就端著水過來,段馨慢慢喝了一杯水,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馬車就到了梨花山。

此時正值「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梨花山上,漫山遍野的梨花樹,開滿了茂盛的梨花,行走在山間小徑中,彷彿置身在梨花的海洋,空氣中帶著梨花的香味,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沉醉,風一吹,枝頭上的梨花隨之翩翩飄落,宛若墜落人間的精靈,飄飄洒洒落在發間和衣裙上,連人也變得更美麗了。

段馨沿著山間小徑上到一處寬闊的平台,那裡搭了一座供給行人休息的涼亭,段馨走過去,戴湘蘭和廖倩兒早就已經在涼亭里了,另外還有其他幾個相好的姑娘。

「段馨姐姐,你可算來了。」戴湘蘭站起身來招呼她,朝著她走了幾步,將她迎進涼亭里。

廖倩兒笑著打趣道:「我還以為段馨姐姐今天不打算來呢,不過現在看起來,段馨姐姐的心情還不錯嘛!」話里話外意有所指。

可是這麼一來,或許是她們給東西給得太爽快,反倒讓乞丐們看到了有利可圖,越發想要得到更多的好處,更不願意走了。其中便有四個乞丐上前去圍著兩個婆子討要東西,另外有兩個乞丐趁機往馬車上爬。

「滾開,滾開,你們不許過來!」

「不準上來!」段馨緊緊地捂著墨香的手,眼睛睜得斗大,驚恐地叫道。

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她不過就是出城一趟,到梨花山上賞賞花而已,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麼一幫不講道理的乞丐,明明都已經給過東西了,他們還要強搶,這真是太可怕太無法無天了!

正在段馨幾個人束手無策驚恐不已之際,忽地從遠處射過來幾塊散碎銀子,正好不偏不倚打中幾個乞丐的太陽穴,疼得幾個乞丐「啊」地一聲叫了出來,捂著腦袋縮到地上去了。

柳青山從莊子上辦完事出來,正好遇到前來求助的車夫,柳青山對車夫有點兒印象,認出他就是段馨身邊的人,便主動開口詢問了兩句,在得知是馬車壞了之後,主動提出幫忙,快速騎馬回了莊子,吩咐庄頭重新套了一輛馬車送過來。

沒想到等兩人趕回出事地點,遠遠地就聽到段馨的驚叫聲,柳青山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一眼就發現了情況不對,飛快騎馬奔了過去,見是有五六個乞丐乞討不成想要明搶,遂不假思索地就從身上掏出幾塊散碎銀子朝著乞丐射了過去,力道威猛,正中幾個乞丐的腦袋,乞丐吃痛,抱著腦袋縮在地上哀嚎。

此時,柳青山騎著馬已到近前,目光一轉,正好看見其中有一個乞丐已經爬上了馬車,他顧不得其他,縱身躍起,在馬背上一踩,借力騰空飛了過去,平平穩穩落於馬車之上,伸手抓起那乞丐的衣領一甩,就將乞丐如同丟破麻袋一樣丟下了馬車。

那乞丐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兩腳突然騰空離開了馬車,然後就被輕而易舉地丟了出去,面朝下摔在了地上,直接摔了個狗啃屎。

柳青山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乞丐一眼,伸手撩開馬車帘子,探進頭去,只聽得段馨「啊」地一聲尖叫,那是真的驚懼的被嚇壞了的叫聲,柳青山趕忙出聲道:「是我,我來救你。」

段馨在驚恐之中小心翼翼地透過指縫看了一眼,認出眼前人就是早上出城時遇到的公子,整顆跳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咚地一聲落回原處,緊繃著的神經也隨之放鬆下來,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墨香的身上,雙手雙腳使不出半分力氣來,「是你……」

「你沒事兒吧?」柳青山見她臉色不好,蒼白得嚇人,不由出聲詢問。

段馨剛才確實是被嚇壞了,儘管此刻危機已經解除,她還是沒能緩過來,有氣無力地道:「我沒事兒,真是謝謝你。」

柳青山打量了她一眼,確定她是真的沒事兒,又跟墨香叮囑了一句,「好生照顧你家小姐。」

「奴婢知道,謝謝公子。」墨香剛才也被嚇壞了,好在遇到了他,簡直就是天神下凡,在最最危險的時刻救了她,讓她對他崇拜得不得了,對他說的話就像聖旨一樣照辦無誤。

「那就好。」柳青山再看了段馨一眼,準備下車。

「公子,請留步。」段馨急忙開口叫住他。

柳青山停住腳步,疑惑地回頭問:「小姐還有何事?」

段馨見他如此客氣疏離,心下戚戚,抿了一下唇瓣道:「公子可否告知姓名,改日讓家母登門答謝。」

柳青山心中狂喜,他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跟段家搭上關係,沒想到就讓他遇到了段馨,還好運地讓他救了她一命,這真是出門大吉,連老天爺都幫他。雖然心中樂得不行,他面上卻依舊保持著鎮定,淡淡一笑道:「在下安國公府柳青山。」

原來是剛奉了景熙帝的命令,從祖地搬到齊都城還不到半年的安國公世子。難怪她以前未曾見過他。

段馨連忙朝他行了一禮,「多謝柳世子相救,段馨感激不盡。」

「段二小姐不用客氣。」柳青山微微一笑,主動道:「我正好也要回城,可以護送你們回去。」

段馨心下大喜,「多謝柳世子。」

柳青山朝她點了點頭,轉身下了馬車,又把那幾個不長眼的乞丐狠狠收拾了一頓,這才上了馬,一路護送段馨她們回城。

柳青山一路把段馨一行人平安送回段府,段馨下了馬車,蹲身向他行禮感謝,他心中感覺好笑,面上卻是絲毫也不表現出來,平靜地回了禮,寬慰幾句后,遂告辭離開。

柳青山騎在馬上,即使不回頭去看,也知道段馨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他因此而感到十分得意,嘴角往上勾起一抹詭笑。

騎馬回到安國公府,柳青山下了馬,把韁繩丟給前來迎接的小廝,幾步跨進大門,有管事來稟告,讓他去安國公的書房一趟,安國公找他有事兒。

柳青山的臉色不自然地沉下來,轉身去了安國公的外書房。

安國公府一家子人於半年前搬到齊都城,新宅子還沒有在祖地的一半大,一家人住在一起多有不便,生活各方面都沒有在祖地舒坦。

實際上柳青山一點兒也不喜歡這裡,他更喜歡在祖地的生活,自由自在,天高王帝遠,他們家就是祖地的老大,多少人巴結奉承他們家,時時刻刻捧著他們,做什麼事都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他的日子過得不要太暢快。

然而卻不知道景熙帝抽的哪門子風,大約是顧忌他們在祖地做大不好轄制,也因為安國公行事不夠小心漏了破綻,讓景熙帝抓到把柄,命令他們必須搬到齊都城居住。當然景熙帝對外宣稱的是為了照顧好安國公一家,事實上只有安國公府的人才知道,景熙帝分明想的是把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時時刻刻看著才放心。

更糟糕的是,就算安國公聽了景熙帝的安排,向他示弱,一家人乖乖搬到了齊都城居住,但景熙帝依然不待見安國公,讓他一直坐冷板凳。在安國公來到齊都城的半年時間裡,景熙帝就只召見過他一次,此後就彷彿把他這個人給忘記了一般,再沒有提起過他。被人高高掛起來的感覺不好受,也不知道那懸在頭頂上的刀什麼時候落下來,一家人都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柳青山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他想要改變,現在的情況是不爭就等著死,爭一下還可能活的情況,他不想就這麼等死,所以他要爭,努力爭取活著的機會!

安國公府以前在祖地的時候就跟寧王周成燁有來往,安國公府一家人搬到齊都城之後,也只有寧王周成燁對他們多有禮遇,以前那些跟安國公府有瓜葛聯繫的人家,現在也最多不過是還維持著表面上的關係,有些過分的世家大族,直接就斷了與安國公府的來往,他找不到更好的可以投靠的人,哪怕知道寧王的性子乖僻狠辣,他也只有投靠他,聽命於他。他已經別無選擇!

到了安國公的外書房,柳青山敲門進去,見了安國公,自然免不了又被安國公教訓,問他今日去了哪兒。

柳青山如實回稟,「我依照寧王的吩咐,去了郊外的山莊一趟。」

安國公皺眉道:「不是叫你少跟寧王來往嗎?你怎麼就是不聽?」

柳青山嘴角扯了一下,不以為然道:「那你以前不也跟他來往不斷?」

安國公氣得不行,罵道:「此一時,彼一時,你就不能消停點兒?」

柳青山冷笑,「你要我怎麼消停?跟你一樣窩在這個府里,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要隨時等著皇帝來懲治我們?那把懸在我們頭頂上的刀,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

拆開信,信箋上只寫了一句話——我原諒你了。

光看這句話,就能想象得到段瑤寫這幾個字時的樣子,一定是嘴角微微往上翹起,眼睛晶亮晶亮的,泛著迷人的光彩,一副可愛又得意的小模樣。

肖承啟就知道她是這樣的性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她生氣的時候,給她喜歡的禮物,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很快就能把她哄好。

她每次也會假裝高傲的樣子抬著小下巴,睨著他道:「既然你都跟我認錯了,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吧!」

肖承啟就會很高興地接受她的原諒,兩個人又會在一起玩,開開心心的在一塊兒,彷彿忘記了前面不高興的事。

他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肖承啟不懂所謂的喜歡一個人是什麼,只是知道很想逗她欺負她,看她抓狂跳腳的樣子就高興。

有一次把一條又粗又大的蚯蚓放在她剛梳好的小辮子上,嚇得她整張小臉都白了,又跳又叫,眼淚都流出來了,直嚷著讓他趕快拿下去,趕快拿走。

他看她被嚇哭了,還得意地哈哈大笑,氣得段瑤折了根樹枝去打他,在他身上打了好幾下才解恨。後來他還是把那條蚯蚓從她頭上拿了下來,不過她是真生氣了,此後小半個月不理他,他跟她說話她也不搭理,他送好吃的東西給她也不吃,他抓耳撓腮想了好多辦法,最後是做了一個漂亮的蝴蝶風箏,帶她去郊外放風箏才把她哄好。

現在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還會覺得就像是在昨天一樣,然而他們都已經長大了,他也明白了他對她的喜歡究竟是怎樣的喜歡,他也不再捉弄她,只想好好地保護她,照顧她,讓她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只是她好像在男女之情這件事上反應比較遲鈍,他都明示暗示那麼多回了,她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或許是真的還沒明白過來了。

不過她還小,他還有時間,他願意等她,等她慢慢明白過來,他再讓人去提親,把她娶進門,繼續寵她一輩子。

……

傍晚,段雁鴻和段稟文下衙回來,命人去錦墨居把段雲琪叫去書房說話。

段雲琪為了此事已經心情忐忑地等了整整一天了,他把昨日去拜見崔師傅,遇到肅王周成易,然後他邀他比試,再一時暢快喝酒的事情前後想了幾遍。醉酒之前的事情他還能記清楚,醉酒之後的事情他就只剩下一點兒模糊的印象了,期間到底說過些什麼話,做過些什麼事,怎麼被肅王周成易給送回來的,他是半點兒也想不起來。更讓他頭疼的是,肅王周成易送他黃玉玉佩的用意何在?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直覺得肅王周成易並不是想要害他,肯定是有其他的什麼原因。

段雲琪跟著管事到了外書房,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聽到屋裡傳來段稟文的聲音,他才推開門進去,見到祖父段雁鴻也在,快步上前去行禮。

段雁鴻看了他一眼,示意段稟文讓他起來,段稟文開了口,讓他坐到一邊的椅子上,詢問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跟肅王在一起?」

段雲琪如實道:「昨日我去拜見崔師傅,正好遇到肅王也在那兒……」他把前後發生的事情簡單扼要的敘述了一遍,又把肅王給他的那塊黃玉玉佩拿出來,「這是我醉酒的時候肅王給我的黃玉玉佩,我想著找個機會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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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如意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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