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月14日

37.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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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段瑤不解,上前討好地挽住她的胳膊道:「你當然是我二姐啊,我最最親愛的二姐。」

段馨生氣地甩開她的手,道:「那你還把我小時候的糗事拿出來到處宣揚?」

這下段瑤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連忙解釋道:「二姐,我沒有到處宣揚,我只是擔心安哥兒吃多了糖壞了牙齒,才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有所警醒,好改正他愛吃糖這個壞毛病。」

段馨小時候因為吃多了糖,牙齒壞了不說,還黑乎乎的很難看,導致她一點兒都不喜歡在人前笑,後來換了牙齒之後才好起來,她就很不喜歡別人再提起此事。而段瑤前一天不想讓安哥兒吃那麼多糖,就拿了這件事來嚇唬他,誰知道竟把段馨惹生氣了。

段馨十分氣憤,「你要教導他就好好教導,你拿我來說事兒是怎麼回事兒?」

「二姐,我沒有。」被段馨這麼冤枉,段瑤覺得委屈極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她當時並沒有想這麼多啊。

可是段馨覺得更委屈,今天戴湘蘭和廖倩兒過來府中找她玩兒,無意中聽說了她小時候這件糗事,對著她取笑了好久,讓她臉都沒地方擱了。她心裡一直憋了一團火氣,朝著段瑤瞪了一眼,一拂袖走了。

「二姐,二姐……」段瑤連叫了幾聲,段馨都沒有理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段馨離開的背影,段瑤心裡很難受,她和二姐段馨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從小到大很少吵嘴,今天居然為了這麼件小事,段馨竟然生了她的氣,這比打她一頓還覺得難受。

段瑤在原地站了半響都沒有動,直到妙語叫她,她才緩緩地問了一句,「今天是不是戴湘蘭和廖倩兒來找過二姐?」

妙語道:「她們在二小姐的錦華居坐了快兩個時辰,剛剛才離開不久。」

段瑤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癥結所在,「鐵定就是她們兩個跟二姐說了什麼,才讓二姐這麼生氣!那個廖倩兒還好一點兒,特別是那個戴湘蘭最過分,說話特別難聽,最喜歡拿著別人的糗事當笑料,以為別人都跟她一樣俗不可耐。」

「三小姐,那現在該怎麼辦?」妙語關切地看著她,兩姐妹吵架,她替她們感到擔心。

段瑤想了想道:「現在最主要的是把二姐哄好。」至於戴湘蘭哪兒,改天再收拾她!

兩人先回了錦瑟居,段瑤一直在想該怎麼給二姐段馨道歉才能讓她接受,想了整整一晚上,最後段瑤決定把她新買的一副蝴蝶釵送給她。

那副釵是段瑤在玲瓏閣買的,樣子十分精美,蝴蝶上鑲嵌了藍寶石,正是段馨喜歡的款式,她第一次在錦瑟居看到的時候就愛不釋手。但是因為是段瑤的東西,段馨就沒好意思開口跟段瑤要,但段瑤知道她是真的很喜歡,從她看那副蝴蝶釵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段瑤覺得上一世二姐段馨過得太苦了,這一世不該讓她再難過,兩姐妹不能因為別人而傷了和氣。於是一大早就帶著那副蝴蝶釵去了錦華居,想要親自給段馨道歉。

誰知到了錦華居之後,卻被丫鬟告知,段馨一大早就出門了,說了約了戴湘蘭和廖倩兒一起去爬山。

丫鬟道:「二小姐沒有叫三小姐一起去嗎?」

段瑤的心往下沉,何止沒有叫她去,是連提都沒有跟她提起過。她這麼做,是真的還在怨她吧?

……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青石板鋪就的大街上,不時有各種吆喝聲傳進車廂里,段馨心情鬱郁地坐在馬車上,想起昨日與段瑤吵架之事,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車廂里顯得有些悶,她掀開車窗帘子往外瞧,正好看到一個穿白色綉暗紋的英俊男子騎著一匹馬兒從馬車邊路過,馬兒騎得不快,像是悠閑地在散步,路過馬車的時候還略停了停,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正好與馬上的男子視線碰了個正著。

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微微帶著一絲笑意,段馨頓時嚇了一跳,心跳得好快,慌忙把車窗帘子放了下來,手捂住嘭咚直跳的胸口喘氣,好半響才平復下來,腦海里卻刻下了剛才那個人英俊的樣子,一直在眼前晃,怎麼也揮之不去。

柳青山騎著馬從安國公府出來,他奉二皇子周成燁之命出城去郊外的莊子上辦點兒事兒,沒想到會在出城的路上遇見段府的馬車。他從跟車的兩個粗使婆子判斷出馬車上坐的肯定是段家的某個小姐,段家總共就兩個小姐,二小姐段馨長得眉目清秀、溫婉賢淑,三小姐段瑤長得千嬌百媚、艷麗動人,但是不管是哪一個在馬車上,他跟上去就對了。

索性他跟著馬車騎了一小段路,未曾想馬車也是要出城,他便一直跟著段家馬車走,保持著一段不大不小的距離,直到看到車廂里的人掀開車窗帘,他才往前騎了上前,特意在車廂邊上停了停,趁機想要打量一下車廂里的人,剛好一低頭就與段馨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柳青山對自己的樣貌還是很自信的,不說英俊瀟洒、風度翩翩,起碼劍眉星目、相貌堂堂,只要擺足了姿態,迷倒些懷春少女還是綽綽有餘的。在他與段馨的視線撞上的時候,他就清楚地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驚艷和好奇。

只是那麼一眼,段馨的臉上就泛起了紅霞,她慌忙拉下了窗帘,擋住了他的視線,但是他知道,他已經給她留下足夠深的印象了。

這一次偶然相遇的目的已經達到,再留下就會顯得刻意了,柳青山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一樣馬鞭抽了一下馬屁股,馬兒吃痛飛奔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去城門的方向。

段馨聽得車廂外面的聲響,馬蹄噠噠而去,她猶豫了一下,終是抵不過內心的好奇,輕咬了一下唇瓣,再次掀開車窗帘往外看去。

只是哪裡還有柳青山的人影?只留下一串揚起的塵土。

不是不遺憾的,段馨惋惜地放下車窗帘子,默默地靠在車廂壁上,心裡想著:要是能再見他一次就好了。

丫鬟墨香瞅著她的臉色道:「二小姐是不舒服嗎?」

「沒有。」段馨心不在焉地應道。

「那是在想剛才那位公子?」墨香一雙黑眸里隱隱發亮,剛才那個公子長得是真好看。

「說什麼呢?」被墨香說中心思,段馨不好意思地啐了她一口。

墨香卻不以為意地道:「那公子本就長得英俊帥氣,想一想也沒什麼大不了。」

大齊朝的風氣開放,男女大防並不嚴重。女子喜歡看到好看的美男子,欣賞英俊帥氣的郎君,完全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是以墨香這麼說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段馨卻羞得臉上一紅,心跳如鼓,如有小鹿亂撞一般,又不好意思承認,佯裝惱怒地拍了她一下,轉移話題道:「你這丫頭就知道胡說,小心我讓人把你的嘴巴縫上!」

墨香順勢露出膽怯的表情,假裝求饒道:「二小姐,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亂說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說完身子還故意抖了抖。

段馨被逗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輕拍了她一下胳膊道:「就你古靈精怪的。」

墨香從善如流道:「謝二小姐誇獎。」

「好了好了,不說笑了。」段馨笑著擺擺手,「我口渴了,給我倒杯水吧。」

墨香笑著應了一聲,轉身去倒水,不一會兒就端著水過來,段馨慢慢喝了一杯水,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馬車就到了梨花山。

此時正值「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梨花山上,漫山遍野的梨花樹,開滿了茂盛的梨花,行走在山間小徑中,彷彿置身在梨花的海洋,空氣中帶著梨花的香味,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沉醉,風一吹,枝頭上的梨花隨之翩翩飄落,宛若墜落人間的精靈,飄飄洒洒落在發間和衣裙上,連人也變得更美麗了。

段馨沿著山間小徑上到一處寬闊的平台,那裡搭了一座供給行人休息的涼亭,段馨走過去,戴湘蘭和廖倩兒早就已經在涼亭里了,另外還有其他幾個相好的姑娘。

「段馨姐姐,你可算來了。」戴湘蘭站起身來招呼她,朝著她走了幾步,將她迎進涼亭里。

廖倩兒笑著打趣道:「我還以為段馨姐姐今天不打算來呢,不過現在看起來,段馨姐姐的心情還不錯嘛!」話里話外意有所指。

戴湘蘭嗤之以鼻道:「她哪裡會顧及段馨姐姐的顏面?她才貌雙全,美名遠揚,連婉蓉長公主都喜歡她喜歡得緊,她又哪裡會考慮段馨姐姐半分?她如果真的考慮過段馨姐姐的感受,就不會把段馨姐姐小時候的糗事拿出來當笑料說。她如果真的為段馨姐姐想過,就不會在她名聲大噪之後,齊都城裡的男女老少就只識得她段家三小姐,不識得段家還有一個二小姐!現在外面大家談論的,除了她段瑤,就沒有別的人了,段馨姐姐就算是她段瑤的親姐姐也只能委屈地靠邊站!我光是想想都替段馨姐姐感覺到委屈!」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好似真的在為段馨打抱不平。

這事情的起因源於在前幾日的上巳節上,段瑤受婉蓉長公主賞識,畫了一副能吸引蝴蝶的《春光月季圖》,讓在場的人都大吃了一驚,消息傳揚出去后,頓時令段瑤的名聲大噪,連宮裡的太后和皇上都聽說了,還專門命人讓婉蓉長公主把那副畫送到宮裡去賞閱,如此一來,段瑤才女的名聲更勝以往。

齊都城裡不少家世顯赫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在議論段瑤是多麼有才氣,又是多麼貌美如花,才貌雙全,要是娶了這樣的姑娘做媳婦兒或者兒媳婦兒、孫媳婦兒,那才叫臉上有光,起碼能讓齊都城裡上上下下的人羨慕個好幾年。

原本戴湘蘭就不喜歡跟段瑤一塊兒玩耍,再加上段瑤近日成為了熱門人物,連戴家上下都在議論段瑤,本來疼愛她的父親和哥哥,也拿她來跟段瑤比較,說來說去,都是她比段瑤差,而且差的還不是一點兒兩點兒,差得實在太多了,這讓戴湘蘭十分氣不過。其實論才貌她也不差的,她在詩詞典籍上也下過很多的苦功夫,為了保持苗條的身材,她也是嚴格控制自己的嘴巴,能不多吃就絕對不多吃。可是人比人,氣死人!不管她有多麼努力能幹,她前面就是擋了個比她更優秀的段瑤,這就是所謂的「既生瑜、何生亮」吧!

這些日子,戴湘蘭天天在家裡聽父兄念叨,簡直快要被氣死了,對段瑤的討厭也就越積越多,在跟段馨說話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帶了出來,故意挑刺兒,說一些不好聽的話給段馨聽,好似只要拉著段馨跟她一起不快樂,她就能好受一點兒似的。

此時此刻,聽了戴湘蘭的一席話,段馨微微蹙著眉頭,臉色有些難看,剛才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尷尬地道:「湘蘭,你別說了。」

戴湘蘭正說得起勁兒,恨不得吐個痛快,好把心中的鬱悶之氣都吐出來,哪裡肯停下來,繼續口沒遮攔地道:「段馨姐姐,你居然還維護她?」她的臉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恨鐵不成鋼地道:「我真是為你感到不值!在整個段家,現在哪裡有你的位置?從小到大,你的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哥哥弟弟,最喜歡最疼愛的就是段瑤,從來沒有把你看在眼裡。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他們有心疼過你一點點嗎?你明明比段瑤大三歲,正是議親的時候,你的母親父親有給你相看到合適的人家嗎?可是你看看人家段瑤,小小年紀就得了晉國公世子的愛慕,兩家人也樂見其成。如今又有才女的名聲在外,還得了肅王殿下的喜歡!她過得如此順風順水?那你呢?你的父親母親有考慮過你嗎?」

「夠了!」段馨實在聽不下去,一聲厲喝,阻斷了戴湘蘭的話,那些戴湘蘭說的話雖然是在幫她,可是那些話,也無異於完她身上捅刀子,事實就是她在段家比不上段瑤受寵,這讓她很難過,不想再聽,她盯著戴湘蘭嚴厲地道:「你這些話,不管是不是出自你的真心,是不是真的在為我考慮為我打抱不平,我都不愛聽。段瑤是我的妹妹,不管我跟她之間有多大的問題,那也只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與別的旁人一概無關,還請你以後不要再提起!」

「段馨姐姐,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戴湘蘭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說的那些大義凜然,為段馨打抱不平的話里,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地在為段馨考慮,又有多少是出自自己對段瑤的羨慕嫉妒恨!

「夠了!不要再說了!」段馨憤憤地道:「如果你還顧念我跟你之間的姐妹情誼,就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段馨姐姐……」戴湘蘭看出段馨是真的生了氣,才稍微收斂了一些,緩和了語氣道:「我以後都不說了,你別生氣了。」

段馨的心裡難受極了,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等心情平復了一些才睜開,對在場的幾個姑娘抱歉一笑,「各位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就不跟你們一起爬山了,你們好生遊玩,我先告辭了。」

「段馨姐姐,你留下來嘛!」廖倩兒開口挽留,還朝戴湘蘭瞪了一眼,示意她趕快把段馨留下來。

「不用了,我還有事。」段馨一點兒玩耍的心情都沒有了,意興闌珊地道:「你們好好玩。」

「段馨姐姐……」

段馨搖了搖頭,再不理會身後的人,轉身大步離去。

戴湘蘭看著段馨離開的背影,不爽地撇了一下嘴,心裡暗恨:拽什麼拽,就會對我發脾氣,有本事去跟段瑤耍威風啊!還不是被段瑤壓得抬不起頭來!蠢貨!

段馨是不知道她的「好友」戴湘蘭是如此看待她的,她離開涼亭之後,胸中憋了一口鬱氣,一路急行出好長一段路,似要把這種鬱悶的情緒發泄出去。

跟著她的丫鬟墨香一路追著她小跑,險些追不上她的速度,在她身後邊追邊勸,「二小姐,你走慢些,小心摔著。」

「二小姐,你不要生氣,戴家小姐就只會說這些挑撥離間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二小姐……」段馨驟然停下了腳步,墨香追著喊她的話也戛然而止。

段馨轉回頭來,看著墨香道:「我倒不是因為瑤兒生氣,我是不喜歡她說那些詆毀瑤兒的話,瑤兒怎麼說都是我的妹妹。」

墨香連連點頭,勸解道:「奴婢明白,奴婢都明白,戴家小姐確實不應該說那樣的話,也是二小姐你脾氣好,換做其他人的話,早就打上去了。」

段馨蹙了一下眉頭,「你真那麼想?」

「是啊。」墨香順著道:「戴家小姐說那些話不過是因為嫉妒,忒沒品了。」

聽墨香這麼說,段馨的心裡就舒服多了,她知道戴湘蘭和段瑤玩不到一塊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段瑤太過優秀,讓戴湘蘭生出羨慕嫉妒之心也在情理之中,會說出那樣詆毀段瑤的話也實屬正常。

這麼一想,她便回過味來,昨天她在聽了戴湘蘭和廖倩兒的話之後十分生氣,還跟段瑤吵了起來,段瑤當時就跟她道歉了,她還不能釋懷,究其原因,也是她受了她們的話的影響才會如此作為,還讓段瑤委屈不已,兩姐妹鬧得不歡而散,真真是糟糕透了。

段馨一把拉住墨香的手,「我們快回去。」她想趕緊回去找段瑤解釋,免得姐妹之間生出了嫌隙。

來時悠閑,去是匆忙,段馨已沒有心情欣賞滿山梨花,一刻鐘之後到了山腳下,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墨香扶著段馨過去,一前一後上了馬車,車夫駕著馬車離開了梨花山。

也不知是不是太過倒霉,回城的路上馬車卻出了意外,馬車車輪壞了,不能再用,車子就停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大道上動彈不得。

這實在是讓人頭疼,段馨帶的人手本就不多,就叫了車夫去找人幫忙,看看在附近的農家能不能借到車馬。車夫是唯一的男性,他走了之後,就只剩下丫鬟墨香和兩個婆子陪著段馨在原地等候。

等了大約一盞茶功夫,前面大道上走過來一行人,在遠處的時候還沒發現異樣,等人走近了,才發現是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身上散發出陣陣惡臭,足有五六個人。

他們見到一輛裝飾華麗的油壁馬車停在大道上,只有兩個粗使婆子站在馬車外面守護,又不見家丁或者侍衛之類的人,就斷定這馬車上的人肯定是哪家富貴人家的小姐,他們如果想要討到錢,就要向這樣的人家下手,得到的錢又多又不費力氣。

幾個乞丐不約而同地生出了默契,眼中發出如同餓狼一樣貪婪的綠光,向著馬車撲了過去。

拆開信,信箋上只寫了一句話——我原諒你了。

光看這句話,就能想象得到段瑤寫這幾個字時的樣子,一定是嘴角微微往上翹起,眼睛晶亮晶亮的,泛著迷人的光彩,一副可愛又得意的小模樣。

肖承啟就知道她是這樣的性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她生氣的時候,給她喜歡的禮物,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很快就能把她哄好。

她每次也會假裝高傲的樣子抬著小下巴,睨著他道:「既然你都跟我認錯了,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吧!」

肖承啟就會很高興地接受她的原諒,兩個人又會在一起玩,開開心心的在一塊兒,彷彿忘記了前面不高興的事。

他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肖承啟不懂所謂的喜歡一個人是什麼,只是知道很想逗她欺負她,看她抓狂跳腳的樣子就高興。

有一次把一條又粗又大的蚯蚓放在她剛梳好的小辮子上,嚇得她整張小臉都白了,又跳又叫,眼淚都流出來了,直嚷著讓他趕快拿下去,趕快拿走。

他看她被嚇哭了,還得意地哈哈大笑,氣得段瑤折了根樹枝去打他,在他身上打了好幾下才解恨。後來他還是把那條蚯蚓從她頭上拿了下來,不過她是真生氣了,此後小半個月不理他,他跟她說話她也不搭理,他送好吃的東西給她也不吃,他抓耳撓腮想了好多辦法,最後是做了一個漂亮的蝴蝶風箏,帶她去郊外放風箏才把她哄好。

現在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還會覺得就像是在昨天一樣,然而他們都已經長大了,他也明白了他對她的喜歡究竟是怎樣的喜歡,他也不再捉弄她,只想好好地保護她,照顧她,讓她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只是她好像在男女之情這件事上反應比較遲鈍,他都明示暗示那麼多回了,她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或許是真的還沒明白過來了。

不過她還小,他還有時間,他願意等她,等她慢慢明白過來,他再讓人去提親,把她娶進門,繼續寵她一輩子。

……

傍晚,段雁鴻和段稟文下衙回來,命人去錦墨居把段雲琪叫去書房說話。

段雲琪為了此事已經心情忐忑地等了整整一天了,他把昨日去拜見崔師傅,遇到肅王周成易,然後他邀他比試,再一時暢快喝酒的事情前後想了幾遍。醉酒之前的事情他還能記清楚,醉酒之後的事情他就只剩下一點兒模糊的印象了,期間到底說過些什麼話,做過些什麼事,怎麼被肅王周成易給送回來的,他是半點兒也想不起來。更讓他頭疼的是,肅王周成易送他黃玉玉佩的用意何在?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直覺得肅王周成易並不是想要害他,肯定是有其他的什麼原因。

段雲琪跟著管事到了外書房,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聽到屋裡傳來段稟文的聲音,他才推開門進去,見到祖父段雁鴻也在,快步上前去行禮。

段雁鴻看了他一眼,示意段稟文讓他起來,段稟文開了口,讓他坐到一邊的椅子上,詢問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跟肅王在一起?」

段雲琪如實道:「昨日我去拜見崔師傅,正好遇到肅王也在那兒……」他把前後發生的事情簡單扼要的敘述了一遍,又把肅王給他的那塊黃玉玉佩拿出來,「這是我醉酒的時候肅王給我的黃玉玉佩,我想著找個機會還給他。」

段雁鴻和段稟文誰都沒去接那玉佩,只互相對視了一眼,段稟文道:「你準備如何還給他?」

今日段雲琪已經為了這個問題想了一天了,想來想去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唯一只能通過崔師傅來辦,「我想請崔師傅幫個忙,請他聯繫一下肅王,見了面就把黃玉玉佩還給他。」

段雁鴻和段稟文想了一下,他們兩人是不好出面的,只能讓段雲琪自己去辦,也就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段雁鴻道:「如此你就早些去跟崔師傅見見,帶些禮物過去,多說些好話。他是你師傅,待你也好,應該會幫你。」

段雲琪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跟崔師傅說的。」

段稟文擺擺手,「那你出去吧,我跟你祖父還有些話要說。」

「孩兒告退。」段雲琪站起身行了一禮,出到門外,抬頭重重呼出一口氣。

屋裡,段稟文不放心地道:「父親,這件事你怎麼辦?」

段雁鴻撫了一把下巴上花白的鬍鬚道:「我覺得肅王是想要藉此事離間我們家跟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

「我也是這麼以為。」段稟文皺眉道:「只是他一個閑散王爺,為何要這麼做?會不會有人指使?父親,太子殿下那裡要不要去解釋一下,免得生出誤會。」

段雁鴻思索片刻,「這事不過是雲琪一時失察才造成的,並不是我們示意所謂,我會尋個機會跟太子殿下說,太子殿下為人寬和,應該不會跟雲琪計較。」

但願如此。段稟文在心裡道。

段雁鴻又道:「這件事過後,叫個可靠的人跟著雲琪,他吃了這次虧,也該長點兒記性了。」

段稟文道:「父親放心,我會把此事辦好的。」

段雁鴻「嗯」了一聲,此事暫告一段落。兩人又為了朝中之事談了半個時辰才算完。

……

這日段瑤在屋裡跟著妙珠綉荷包,妙珠是錦瑟居里眾多丫鬟中女紅手藝最好的一個,綉出來的畫啊草啊鳥啊就跟段瑤畫的一樣,活靈活現,惟妙惟俏。所以平日里段瑤用的手帕、荷包、鞋襪上的圖案都是妙珠親手繡的。

今次段瑤想要跟妙珠學女紅,妙珠當然願意傾囊相授,一點一點教得很仔細,無奈段瑤就是學不好,綉出來的鴛鴦就跟小雞一樣,令她自己都看不下去,把荷包往旁邊的桌上一丟,感嘆一句,「這女紅跟畫畫就是不一樣,都說術業有專攻,果然如此啊。」

門口傳來一聲詢問,「什麼果然如此?」

段瑤聞聲轉過頭去,見是肖承啟來了,手裡還提著一隻鳥籠子,籠子里關著一隻金色的畫眉鳥,活潑地在籠子里跳來跳去。

「肖表哥,你從哪兒得的畫眉鳥?」

肖承啟笑眯眯地道:「前幾日路過花鳥市場,看到這隻畫眉鳥很可愛,隨手就買了來送給你玩兒。」天知道他已經買了好些天,天天在屋裡教它說話,等它把那句話學得差不多了,才連鳥帶籠子一起提了過來送給段瑤。

段瑤已經不記得上一世肖承啟有沒有送過她畫眉鳥了,不過眼前這隻看起來挺不錯,笑著道:「謝謝肖表哥。」

肖承啟進了屋,把鳥籠子遞給妙言,吩咐她拿去掛起來,「就掛在窗前的迴廊下面,這鳥兒聰明,聲音悅耳,讓瑤兒逗著玩兒正好。」

段瑤嘟嘴,「說得我好像只會玩兒似的。」

「當然不是。」肖承啟趕緊描補了一句,「瑤兒最是聰明好學,我是想你在學習之餘,有個消遣之樂。」

「這還差不多。」段瑤這才滿意。

肖承啟鬆了口氣,目光一轉,看到桌上丟的那隻綉了一半的荷包,伸手就要去拿,被段瑤發現,想去攔沒攔住,被眼明手快的肖承啟搶了去。

段瑤急道:「快還給我!」跳起來去搶。

肖承啟人高,把荷包舉過頭頂,躲開段瑤的魔爪,盯著荷包上繡的圖案看了又看,疑惑道:「這繡的是雞嗎?」

你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

段瑤跳來跳去也搶不到,氣呼呼地道:「是鴛鴦,鴛鴦你懂不懂?」

肖承啟「呵呵」一笑,這分明就是雞嘛,他是如論如何也看不出鴛鴦的樣子來。不過這話他是不敢當著段瑤的面說的,不然又該惹她不高興了。

「快把荷包還給我!」段瑤雙手叉腰做茶壺狀。

肖承啟怕真的惹了她生氣,就把手中的荷包還給她,「你這綉技……十分别致。」呵呵!

段瑤瞪了他一眼,「我喜歡,我願意!」

「是,瑤兒喜歡最重要。」肖承啟收起臉上的嬉笑,蹭過去認真地道:「瑤兒給我綉一個荷包吧。」

這一世她不會再讓大哥段雲琪出手相救了,說她自私殘忍也好,說她冷酷無情鐵石心腸也罷,經歷過上一世的家破人亡血流成河之後,她就明白了人性的殘酷。她不是沒有怨恨的,她知道她這是遷怒,但是她還是要這麼做。

馬車外賣唱女哭叫得越發凄涼,段瑤皺了眉頭,掃了段馨一眼沒吭聲,抬手掀開車簾探出頭去,只見大哥段雲琪已經翻身下馬,欲要走上前去幫忙,段瑤連忙出聲叫住他,「大哥,莫要多管閑事,我們繞道走吧。」

段雲琪一愣,用一種彷彿不認識段瑤的目光看著她道:「你說什麼?怎麼能看著無辜柔弱的女子被人欺凌也不出手相幫?」

她就知道她出聲阻攔,大哥會是這樣的表情,但她卻無法跟他言說其中緣由,電光火石之間,她神色一凜道:「你又怎麼知道她一定就是被欺負的柔弱女子,你又怎麼知道她在這件事裡面就一定無辜,你想過沒有,那幾個紈絝子弟不去欺負其他人偏要欺負她是為何原因?」以前她想不明白怎麼他們恰好就遇到了被紈絝子弟欺負的賣唱女,大哥去救人怎麼那麼湊巧就遇到柳青山也去救人,就在剛剛,她忽然就明白了,這分明就跟安排好了似的,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這……」段雲琪猶豫了,看一看神色嚴峻的段瑤,又看一看前面哭泣求饒的賣唱女,心生不忍,「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那也不是坐視不管的理由。」說罷就要上前。

大哥段雲琪就是正義感太強,段瑤眼見攔不住他,突然「啊」地一聲叫,抱住肚子就縮了下去,眉頭緊皺,臉部肌肉扭曲,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一副極為痛苦的模樣。

她這樣子把段雲琪和段馨都嚇了一大跳,段馨擔憂不已地連聲問她怎麼了,段雲琪自然也顧不得去關注前面的賣場女了,一顆心都牽挂著她的安危,忙不迭地道:「瑤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大哥帶你去看大夫。」

「痛,好痛……」段瑤斷斷續續地叫著痛,伸出手去艱難地抓住段雲琪的手,抓住他手腕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起清白之色,連手背上的青色血管也能看得見,「大哥,我好痛……」

「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段雲琪最是疼愛段瑤,從小把這個妹妹捧在手心裡,生怕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妥,現在看她痛苦難受,他也跟著慌了神,再顧不得其他,連忙把段瑤抱進車廂里安置好,回頭對車夫道:「去回春堂。」

臨街的醉仙樓上,天字一號包廂里,一個身著冰藍色玄紋雲袖絲袍的男子靜立於窗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街上的動靜,看到段雲琪跳上馬車抱起縮成一團的段瑤進了車廂,片刻后馬車調轉方向飛馳而去,這一幕彷彿刺痛了他的眼睛,一雙陰鬱的眸子里透出惱恨和慍怒,抬手啪地一下重重拍在窗棱上,那力道極大,幾乎把窗棱拍了個粉碎。

柳青山見狀,便知寧王是真動了怒氣,強壓下心中的俱意,躬身上前溫聲勸道:「王爺息怒,雖然這一次沒能讓段雲琪上鉤,讓他僥倖逃過一劫,但他總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好運,我們有的是機會,下次再好生謀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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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如意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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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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