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九十八章

鹿晗和林南一慢慢地走回SM。

看著林南一的臉，鹿晗還是像以前忍不住地臉紅心跳。林南一不禁覺得奇怪：「鹿晗，你在臉紅些什麼呢？」毫無防備的鹿晗無意中倒出了自己的心聲：「林南一，我覺得你好像女生呀，我指的是長相。」林南一聽到鹿晗的話，心裡猛然一跳，懷疑自己是不是露餡了，臉馬上黑了起來，責怪自己的不小心。看到林南一的黑臉，鹿晗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慌張了起來，自己被人家說自己像女的，他自己也會不開心的：「我不是說你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女生，我只是說長得像！再說了，哪有女生像你這樣的。」林南一一聽，臉更黑了。心裡怎麼這樣莫名地不爽呢？林南一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希望鹿晗沒有發現自己是女生，但是聽到鹿晗的話，居然會有點小生氣。鹿晗看到林南一的臉更黑了，就慌忙解釋：「好了好了，我剛才就是在開一個玩笑，你怎麼可能像女生呢？你就是一個純爺們。」還邊說邊去拉林南一的手。林南一氣憤地甩開鹿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是對鹿晗摔下一句話：「你自己回SM吧，我要上學去！」鹿晗知道首爾大學開學了，就不管了。但是走開一步，鹿晗突然心悸了一下——很久很久以前，林南一曾經對自己說過，自己到SM只是有一件事情要完成，事情完成了，自己就要離開了，而現在，這是不是一個徵兆？林南一事情做完了嗎？他……會離開SM嗎？做一個大學生，而不再是練習生。鹿晗突然覺得自己很沒有用，林南一是大學生，還是清華畢業的，但是他呢？說好聽點是一個海歸，留學生，但是其實，只是在延世大學的語言學堂學韓語而已，還不知道會不會有畢業證呢，至於練習生這樣的身份，在沒有出道前，什麼也算不上。鹿晗感到頹廢了。

此時的鹿晗完全沒有發現在自己的身後，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在緊盯著自己。那是一道帶著仇恨和不甘的目光，卻是像是小孩子一般的清澈。

首爾大學門口，林南一停住了腳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走進去了。雖然和SM的其他練習生不是很熟，但是她也知道，幾乎是所有的練習生都是一邊讀書一邊在SM練習的，而這樣的練習生大多是高中生，而想自己這樣的大學生卻是少之又少。一般的練習生都是選擇休學的，畢竟SM的練習任務繁重，而大學的學業也是很重的，很難有足夠的時間做到二者兼修。林南一望著首爾大學的富麗堂皇，心裡定了定，捏了捏自己的臉：「林南一，你大概是瘋了吧，做一名練習生到底有什麼好處呀？」她轉身離開：「就逃學一天吧，想一天，之後再看一看到底要怎麼做吧。」

才一個轉身，林南一就看見了尹佩拉的好朋友——南真希和千宥允——二人帶著一個她不認識的女生走過來。那個女生長得很好看，身材高挑，隱隱看過去，臉部的特徵有點和尹佩拉相似。林南一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那個女生微笑著，對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尹佩娜，是佩拉的姐姐。」林南一微微揪了一下心臟，將手也伸了過去：「你好，我叫……」話還沒說完，就被尹佩娜打斷了：「我知道，你是佩拉的男朋友，林南一，是一個中國人呢。」尹佩娜臉上的微笑無懈可擊，讓林南一有點不知所措，就好像是自己的底細已經被人家完全都掌握住了一樣。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請問有事嗎？」尹佩娜臉上的表情瞬間哀傷了起來，她用一種近似喃喃自語的聲音說著：「佩拉的葬禮就在今天，我們把靈堂設在了這附近，我希望你可以去見她最後一面。」林南一低頭深思了一下——雖然尹佩拉在死之前已經和自己分手了，但是畢竟她是自己在韓國里為數不多的幾個認識的人，去參加她的葬禮應該是可以的，反正現在也沒有事情要做——林南一點了點頭：「好吧，我去。」千宥允拉著林南一的胳膊，帶林南一前往靈堂，而後面的尹佩娜卻是陰沉著一張臉。南真希小心翼翼地問這：「為什麼你會覺得林南一是殺死佩拉的兇手呢？林南一對尹佩拉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呢？」尹佩娜回答道：「我只是在猜測罷了，希望結果可以如你所願，希望我可愛的妹妹沒有看錯人。」

尹佩娜懷疑林南一喜歡佩拉，或者說看上了尹氏族的家財，便希望可以和佩拉結婚，但是佩拉卻告訴林南一自己早已有了婚約，卻希望林南一能夠繼續做自己的男朋友，直到自己結完婚為止，林南一氣急敗壞，便在沖頂之下殺死了佩拉。從剛才的交流中，尹佩娜可以感覺到林南一是一個沉著冷靜的人，他完全可以在殺完人之後保持冷靜，將後續工作做好，並將殺人的事情推給鹿晗；至於韓桀西看到的現場，或許不會是第一現場，可能是林南一轉移過後的現場，而韓桀西這個目擊證人，也可能是林南一當時早就計劃好的，為的就是好將殺人的罪過推到鹿晗的身上；後來，在鹿晗被抓捕的時候，他擋在鹿晗的身邊，只是為了顯示自己對鹿晗有很深的手足情，減少自己被警察懷疑的可能。尹佩娜覺得，林南一很有可能就是殺害自己妹妹的兇手，所以她需要對林南一有更深一步的認識。

靈堂里，沒有想象中的哀聲，反而有一些商界的大亨在那裡商討著，大笑著，似乎這裡不是死人的靈堂，而是婚禮的殿堂。尹佩娜看著這樣烏煙瘴氣的靈堂，不禁皺起了眉頭，但卻又不好說些什麼——尹氏族的飲食企業在韓國確實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如果被其他的企業鼓勵起來的話，也只能一點一點地衰敗下去，這些人可都是自家企業的合作夥伴呀。尹佩娜深吸了一口氣，裝作是沒事的樣子，走了過去。她看見林南一安安靜靜地跪在佩拉的遺像前，臉上沒有悲傷，沒有悸動，只是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如果是他殺了尹佩拉，他現在這麼平靜，心裡到底是得意，還是後悔，亦或是惱怒？尹佩娜看著佩拉微笑著的遺像，心底里滿是悲寂，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又有誰會和自己在統一戰線呢？尹佩拉就是像一隻可愛的小貓一樣，微笑里滿帶著狡黠和柔光，這裡，是貓的葬禮。

自出生以來，這還是林南一第一次參加人家的葬禮，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是鞠躬好一點，還是跪拜好一點，還是對著尹佩拉的遺像好好地說一番話？最後，林南一隻是在自己的心裡默念著：「尹佩拉呀，尹佩拉如果有朝一日，我找到了殺害你的兇手，我一定會親手將他帶到你的墳前，讓他給你跪拜道歉。」林南一站了起來對著尹佩拉的遺像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當林南一抬起頭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是鹿晗打來的，本來打算接起來，卻被尹佩娜阻止了：「掛掉，參加葬禮要莊重。」林南一看了看外面吵吵鬧鬧的商賈，只得默默地將自己的手機關機。鹿晗，對不住了，等葬禮的時間過了我就打回去。林南一不知道，現在的鹿晗正在掙扎。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林南一沒想到自己參加個葬禮居然還會持續到中午十二點，這才想起鹿晗給自己打了一個電話來著，真不知道是SM有什麼測試呢？還是鹿晗只是臨時起意，想要找自己呢？可惜事情並不是林南一想得那樣，鹿晗手機那邊，只傳來了與其無力的聲音：「救我。」林南一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來：「你在哪裡？」「南山的教堂，二樓有一個密室，門在牆上，只能從外推開。快一點，我快呼吸不了了，三小時之內我再不出去，可能就會跟那個殺手說的一樣，窒息而死。」林南一馬上掛掉了電話。

鹿晗，請等我。林南一的心被緊緊地揪了起來。

而此刻，在南山的教堂里，鹿晗捏著那個被人格式化后的手機，既悲哀又喜悅地等待著。在韓國待了幾年，連韓國警廳的報警電話都沒有記住，卻這樣記住了林南一的電話，鹿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悲哀的，但是將他關進密室里的那個兇手說的話，卻是真的讓他感到了喜悅，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你嗎？因為林南一，林南一是我最愛的女孩，但是你這個傢伙卻連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喜歡上她，這讓我實在是感到不安呀。所以，我一定會抹滅這一份感情的，因為它實在是太過純粹了，純粹到令我生氣呀！」鹿晗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麼，他只知道——

林南一是一個女孩。

(很久沒更了，多寫一千字。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