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抓到弄死你
?「剩下的交給我們吧。」
梁瀟看眼時間,凌晨一點半,頭暈腦脹,腳還疼。外邊不知什麼時候下起雨來,風一吹,冷颼颼。
護士長給把傘她,梁瀟換好衣服下到一樓大廳,戰川在等她,腰靠進椅背,長腿隨意弓起大喇喇張開,他這個樣子總是給人一種挑、逗的感覺。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梁瀟走過去,「要傘嗎?」
戰川抬頭眼睛清明,一絲疲憊困意都沒有,「我等了你幾個小時就問我要不要傘?」
「不要算了。」梁瀟轉身。
「別動。」他伸手抓住她,聲音有些惱火,「腿麻了。」
梁瀟覺得他是裝的,伸手使勁捏他大腿,「是這個腿,還是這個腿?」
「操!別動我!」戰川感覺有針尖扎過又像有電流通過。
梁瀟瞪他,「不準說髒話。」
「還不扶我。」戰川理所當然架起手臂靠在梁瀟身上。梁瀟皺眉,「從這裡去車站還有些遠,一把傘不夠,我上去再要把。」
戰川抓住她,「你扶我,我打傘,先扶我去24小時便利店買包煙,一天沒碰心癢得狠。」
梁瀟想著便利店也不遠,到那兒了也能買到傘,「你站穩一點,好好打傘。」
一進雨里,戰川把梁瀟緊緊摟進懷裡,自己半個身子都在傘外面。
歡迎光臨!
「你是故意的吧,腿根本沒麻。」梁瀟推開戰川。
戰川要了包煙,點燃狠狠吸一口,煙圈瀰漫,「剛才還在我懷裡乖得像只小貓,提上裙子就不認人?」
收銀員是個年輕大學生,白白凈凈的臉上一陣紅。
梁瀟的臉更紅,「不要自言自語胡說八道。」她去貨架挑一把傘塞給戰川,「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別跟著我。」
怎麼可能,兩人住一棟樓。
公交站台就他們兩個人,一個在站頭,一個在站尾。公交車到站,一個從前門上,一個從後門上,整個車廂除了司機就他們兩個人。
梁瀟坐前面與戰川隔著四排座位。
「你不跟你旁邊的朋友打個招呼嗎?」戰川的聲音在空蕩的車廂特別響亮。
「無聊。」梁瀟沒回頭。
「她正盯著你,頭髮拖到地上,臉比紙還白就在你旁邊。」
梁瀟寒意從底腳升起來,明知道他就是故意嚇她,心裡還是一陣一陣發寒。
戰川還在繼續,「她的手已經搭在你脖子上了,因為你沒禮貌。」
梁瀟忍無可忍,騰地起身怒氣沖衝到戰川座位邊,握著拳頭嘴抿了又抿,一側身在他身邊坐下。
戰川手肘撐在窗戶欄杆牙齒咬住支著下巴的指尖笑出聲,「膽子這麼小,怕鬼?」
梁瀟不生氣反而認真望住他,「你是不是想約我,什麼時候幾點?」
戰川收起玩笑,「跟我約會可不是你想像的浪漫小情侶那樣。」
「那是什麼樣?」
戰川偏一偏頭到她耳邊,「日出而做,日入不息。」他以為她又要臉紅罵他,她點點頭,「考慮下。」
「答應?」出乎意料總能讓人興奮,戰川是個難得興奮的人。
梁瀟看著前邊公交車靠站,彎著眼睛,「逗你玩。」車門一開她就跳下去,戰川咬牙看著她一高一低的背影,「讓我抓到弄死你。」
梁瀟回家全身都淋濕,林菀瑤還沒睡,客廳不開燈點著蠟燭。
「沒有設計靈感睡不著嗎?」梁瀟甩著頭髮上的水問。
林菀瑤拿一瓶藍色rio,「不是因為設計靈感睡不著。」
梁瀟脫出腳,痛,腳後跟被雨水一泡更痛。
「那是為什麼?」
林菀瑤喝一口酒,「失戀。」
「你都沒戀哪來的失戀。」
「川哥有女朋友,所以我失戀了。」
梁瀟這一刻內心相當複雜,「其實……」
「我不聽我不聽……不要告訴我他們深情不渝的細節。」林菀瑤捂著耳朵。
梁瀟抱緊雙臂,「好冷。我先沖個熱水澡再跟你說。」
梁瀟沖澡的時候就想好了,她和戰川的事還是早一點告訴菀瑤好,本來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她洗完澡出來,林菀瑤就那樣在沙發睡著。
「瑤瑤,林菀瑤……」怎麼也推不醒,沒辦法梁瀟費了老勁把她扶回房,蓋好被子。林菀瑤抓著她的手,「家昕,還是你最好,我們以後都好好的。」
梁瀟皺眉,「你到底是想要哪個?」
林菀瑤翻個身,睡沉。
梁瀟搖頭,找了ok貼出來處理腳後跟磨傷,本來很累很困,洗完澡倒清醒了。斜對面的燈亮著,梁瀟將窗帘拉得嚴嚴實實,躺床上,閉上眼睛。
「跟我約會可不是你想像的浪漫小情侶那樣……日出而做,日入不息。」
梁瀟猛地睜開眼睛,她在想什麼!
關燈,戴上眼罩,放首舒緩音樂,漸漸入睡。
身體很熱,手指……男人粗礪的手指在皮膚留下一道火辣痕迹。後頸細細的疼像被牙齒噬咬,橫在胸前的古銅色手臂繃緊肌肉粗暴碾壓細膩的白肉,她覺得疼,又火熱。肌膚相貼,細膩與粗獷,比水更軟,比鐵更硬。
「小東西,真想就這樣弄死你。」
梁瀟睜開眼睛,天已大亮,身上出了薄薄一層汗,她夢到戰川了,還是春夢。
她套上睡衣衝到林菀瑤房間,搖醒睡得迷糊的林菀瑤,「有沒有男人介紹給我,品行端正,相貌周正,性格開朗,身體健康。」
「有啊。」林菀瑤打著哈欠說:「陳易。」
「除了陳易。」
林菀瑤歪頭看她,「陳易你都看不上你還看得上誰?」
「我說認真的!」
林菀瑤坐正了,「我也是說認真的。」
梁瀟捂著額頭,「算了。」轉身出去。
林菀瑤在背後喊,「你是不是失調了?」
肯定是失調,不然怎麼會做春夢。梁瀟去醫院的路上買了一大杯豆漿,平衡□□內激素。腳後跟昨晚雖處理好,今天估計還是傷上傷,新鞋磨腳沒辦法,她忙得連去挑一雙合腳鞋的時間都沒有。
梁瀟從更衣室出來護士長遠遠就招手喊她,「梁醫生,胡主任找你。」
「好的,謝謝。」她轉頭往辦公室去。
敲兩聲門,「胡主任,您找我。」
胡主任沒穿白大褂,低著頭收拾資料,「我得出差幾天,這幾天你跟神經外科吳主任。」
「神經外科第一刀吳海辛主任?」梁瀟確認。
胡主任抬一抬頭,「聽你的聲音不太願意?」
梁瀟兩隻食指打著圈,「不是。」
「不是就去報道。」胡主任繼續埋頭收拾資料。
梁瀟嘴張了又張,「……是。」
梁瀟窩在護士站,去神經外科就一定會遇到戰川,吳主任還是他媽媽的主治醫生,想一想就不願去。
「梁醫生怎麼了,不舒服嗎?」護士長抱著病歷夾過來。
梁瀟無精打彩搖搖頭,「沒有,我很好。」
「正好,給你介紹個新同事。」護士側一側身,戴眼鏡的斯文小哥靦腆上前,「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實習醫生,吳亮。」
梁瀟一抬頭,她還沒覺尷尬,眼鏡小哥先臉紅了。他就是那次撞見戰川把梁瀟按在男廁所親的小哥。
吳亮臉紅著推推鼻樑上的眼鏡,「你好。」
梁瀟覺得好玩,一個大男人看別人親一次嘴臉紅成這樣。
「你好,我叫梁瀟,你也可以叫我師姐。」
「是,師姐。」
「這麼聽話啊。」梁瀟越逗他,他臉越紅。
「好了,不許欺負新人。」護士長來解圍,「吳醫生跟神經外科的吳主任,你們誰有空帶他去一下?」
「我吧。」梁瀟起身,「我剛好這幾天也跟吳主任。」
梁瀟將筆插、進白大褂口袋,笑著對吳亮偏一偏頭,「跟我走。」
「謝謝。」吳亮跟上去。
梁瀟直接帶他去住院部那邊,邊走邊開玩笑,「你也姓吳,不會和吳主任是親戚吧?」
吳亮像受了驚的兔子,結結巴巴,「不,不是。」
梁瀟真是越看他越可愛,畢竟像受了驚的兔子的男人真的很難遇到。
梁瀟帶著吳亮才穿過住院部過道就看見戰川和吳主任站在一起。
吳主任朝她招手,梁瀟硬著頭皮過去,目不斜視,「吳主任好。」
「胡主任跟我打過招呼,你這幾天就主要負責25號病床,這是病人家屬。」吳主任向她介紹戰川。
梁瀟避無可避,朝他點頭微笑。戰川就那樣似笑非笑看著她。
吳亮的眼睛在梁瀟和戰川之間來迴轉,滿臉的十萬個為什麼。
「好了,你先和病人家屬熟悉下情況。」吳主任指指吳亮,「你跟我來。」
吳主任和吳亮一離開,梁瀟更尷尬,眼晴從他似笑非笑的臉上移到胸口,按著喉嚨咳兩聲,「我是實習醫生梁瀟,你好。」
戰川走近,用只有他倆才聽得見的聲音說:「你看我的眼神,像我沒穿衣服。」